分卷(26)
小美人憋着气,气又发不出来,憋着憋着就散了,等到了床上的时候,又主动抚上他那一道新添的伤疤,眸中藏着心疼,并上一点点的恼意。大概是恼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和他打电话,又恼自己连个主动关心的由头都不好找。
犹豫了很久,他抬眼,对上顾言,轻声问:疼吗?
眼睛微微睁开,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顾言受不住。
是个人都受不住。
他喉咙一滞,诱哄道:你亲亲它,亲亲就不疼了。
得寸进尺、恃惨而骄。要是袁飞在这,估计立马就要戳穿人了。
是谁当天坚持连医院都不去,就要带着伤口赶路的?
不能上飞机,甚至还想着开车赶过来的人是谁,那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要不是最后被架去了医院,顾影帝您是不是打算当天趁血还新鲜的时候就过来卖一波惨???
能不能要点b脸?
明明就假的没眼看,可偏偏陈词愣了一下,带着怨一般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俯下.身。
过了两秒,顾言便感觉伤口上附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软软的、舌尖碰到伤口的时候带来一阵麻意,痒的人想挠,也想将小美人抱进怀里揉,揉乱一头短发,再将耳垂揉出肉粉色,浅浅地发着烫。
怎么就能软成这幅样子呢,诱惑谁呢这位先生。
而真揉上耳垂的时候,陈词微眯着眼抬头呢喃了一句,明天陪我去打耳洞好不好?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小美人提要求,他命都能给他。
可越是这种时候,顾言越是忍不住起了坏心眼,他手指碰上陈词腰腹纹身,揶揄道:既纹身又穿耳,陈老师您这样真的不会被学生家长投诉吗?带坏小孩啊。
陈词没好气道:带坏也是被你带坏的。
顾言一愣,旋即被他话里的孩子气愉悦到,吻了吻他额头,您是孩子吗,陈老师?
他其实挺希望陈词是个孩子的。
这样他就可以从大街上把人捡回家,像养孩子一样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堆到陈词面前,护他衣食无忧,再骄纵出所有的小脾气。
而不用在兜兜转转很多年之后才相遇,看这人带着一身伤疤和让人心疼的成熟体贴。
陈词有些累,寻了个位置将自己蹭过去就睡,嘟囔了一句,生不了孩子,再说打你。
噗。顾言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所以说这人迷糊的时候就会分外可爱,听岔了以为自己要他生孩子的话都能说出来,还会在睡前这般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威胁他。
可就是这种威胁都有人惯着。
顾言笑:好,给你打,打哪儿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这里有这个剧情,那里那个互动很甜,还有这里这里,写啊!
手:我是个five。
短的作者都没眼看,我觉得我会被打死的,给你们打,打哪儿都行qaq
拍皮球.jpg
ps:听说你们给这篇文改名叫长期关系了?嗯哼?ovo
第36章
陈词一大清早是被闹铃闹响的。
陈老师那些自律恪守的好品质全被某人带偏了道, 没在一起的时候还好, 一旦睡在一张床上,赖床这事简直不要太常见。
偏偏就连起床这几分钟都要被人抱着再睡一会。
陈词没办法,瞟了眼时间, 没好气地道:松手, 我要去上班了。
语气凶巴巴的, 顾言睁开眼含笑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走呢, 就开始问什么时候回来了。
可陈词想了想, 还是如实回道:六点之前,今天期末考, 会早一点结束。
顾言了然,在人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 那我在家等你。
陈词:
洗漱的时候, 陈词瞥见镜子里青年微红着的眼睛, 和锁骨下方一片片痕迹, 脸热了热, 开始思考顾影帝这腻乎劲到底都哪儿来的。
啧。
什么就在家等他了, 明明是自己的家, 臭不要脸。
还没分科, 高一一共九门课要考三天。
正好寒冬腊月的,考这么一场试,考场里学生焦急得连汗都下了来, 连温度都被带着升了几度。
陈词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拿了张试卷便开始写,睫翼扫下一片阴影,完全不受外界干扰,看起来竟然比这群孩子更像是过来考试的。
张齐让在隔壁考场,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向这边瞟了一眼。
光线不亮,窗外像是要下雨雪一样,有一层低低的云,结成雾蒙蒙的黑色,压得光都变暗了。
教室里灯光却很足,陈词坐在讲台前,穿了件浅蓝色的大衣,眼镜架在鼻梁上,微低着头,认真又仔细地写着手上的题目。
张齐让微愣,再走开脑子里居然冒过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陈词男朋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这人身上有很足的少年气,平时收的都很好,可是总会在这细碎的角落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一眼让人想到张扬清纯的少年人。
可就算是少年人,陈词也不像是跟他坐在一个考场上的那些学生一样,反倒更像是电视电影里,加了一些滤镜而让人移不开眼的校园剧男主角。
张齐让不禁想,如果是念书的时候从喧闹荒唐的走廊走过,瞥见教室一方角落里坐了这么一位安安静静的男孩子,大概都会留几分心吧。
他想着却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大概是在学校待久了,什么事都能想到这上面来,说不定人家就只是在大街上看对了眼然后留了个联系方式呢?
陈词压根不知道张齐让在想些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随口聊了几句居然听见这人提到了顾言。
陈词:
你好歹是个人民教师,聊天总是带明星是闹哪样?你跟我说函数和洛必达法则我又不是会不理你!
陈词心里有些慌,总觉得拿了什么秘密,并且朋友还不停地在秘密边缘拿针戳着捅一样。
鬼知道什么时候就破了。
张齐让说:我原本以为演员虽然累,但赚的多啊,结果原来一线男明星也会受到生命威胁啊。顾言微博评论区简直是一个大型妈妈粉聚集现场。
听到生命威胁这四个字,陈词眉毛轻微地跳了一下,心情突然就变得不爽。
他昨天晚上看了顾言小腿上的伤疤,洗过澡之后又帮他上了药。
很深,那人虽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的确是会在温存时骗他亲亲伤口,但陈词还是能知道那道伤疤到底多疼。
总归不好受。
手机放在一边,他瞟了一眼。
顾言应该还没起床,剧组拍摄一直都是高压状态,这时候突然歇下来,顾言肯定是要睡个三五天好好补回来的。
陈词一方面想让他多休息休息,另一方面又怕他一个人在家饿坏了。
想了半天,他当着张齐让的面点了份外卖。
张齐让愣了愣,探过身来小声问:你是嫌这家不好吃吗?
陈词怔愣一瞬,视线越过他看到在后厨窗口忙碌的厨师,恰和那个虎背熊腰的大哥对视了一眼。
他笑开,没有,挺好的。
那你点外卖干什么?张齐让松下一口气,小声问道。
在人家店里点外卖,真不怕被打吗?
陈老师挑眉:送回家里的。
张齐让:?
陈词:家里有人。
张齐让:??
淦!
你以为你回的这么自然我就不会吃狗粮了吗??
操了。
陈词看他一脸怨怼看得好笑,敲了敲碗,快吃吧,下午还有两场考试。
外卖到家速度很快,顾言给他发消息的时候,陈词正好在刷他的微博。
这人杀青那天发了条微博感恩导演和剧组,之后也只有在受伤这事被爆出来的时候才出面回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让粉丝放心。
弹框消息从通知栏滑过的时候,陈词手一滑,点了个关注。
陈词:
要取消也懒得再取消了,之前他进顾言微博,要么直接从热搜点进去,要么就是直接从经常访问里面看。
都在经常访问这栏的第一个了,关不关注有什么区别吗?
他点回微信,看顾言给他发的消息。
gy:外卖给我点的?
陈词:嗯,吵到你了吗?
gy:没,正好醒了。
陈词微怔,他没觉得顾言这时候能起来,半愣了两秒,发消息问:你起这么早?
顾言见他回信息的速度这么快,猜他也不在忙,索性就将电话拨了过来。
陈词推开办公室门出去,迎面吹了阵风,于是转脸上了楼梯中间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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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顾言笑道。
陈词差点给他翻个白眼,您看看时间?
顾言辩解: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就是早上啊。
陈词不跟他争,而是问:怎么这时候醒了?
他原本还惦记着这人说的工作室和房子装修,心想可能要忙,结果顾影帝却笑,起床换衣服,下午去接你。
陈词问:接我干什么?
顾言一噎,半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了带你去打耳洞的呀,陈老师。
陈词一愣,这才想起来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自己在情动之时随口提了个要求而已,顾言当了真。
他想到刚刚在微博看到的东西,皱了皱眉,道:我自己去吧,你在家待着。
顾言语调微扬了扬:家?
又开始了!陈词都不想搭理他,可是耳朵尖还是难以控制地泛了红。他闷闷道:嗯,你别出门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
一心想将小美人锁在身边的顾影帝闻言勾了唇,是怎么也没想到被锁在家里的反而是自己。
他低笑一声,问:陈老师,问您个典故。
陈词一怔,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神展开,但还是顺着他应了一声。
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天上的云厚重重地压着,顾言赶在雨落下来之前笑道:金屋藏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来着?
雨打到叶子上,滴滴答答的,陈词听着那声音好多秒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半晌,他咬牙骂了一句,要点脸吧。
顾言心情大好,也不顾他反对,下雨了,考完等我,我去接你。
得,该出的门一次也少不了。
陈词没再反对,闷声应了下,挂断电话之后从楼梯口走下来。
雨下得挺急,离下午开场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他想了想,回办公室拿了把伞就出门。
张齐让给他吓了一跳,你到哪去啊?
陈词远远地应道:出趟门,马上就回来。
缱绻之时的确是想让对方多陪陪自己,连穿耳这种小事都希望他在身边。可是冷静下来,陈词更想和顾言长久的在一起。
一开始如果跟他说他会生出这种期盼和念想,陈词估计在第二次见面的那间休息室里就不会理顾言,但隔了这么久,一点一点心甘情愿地入了一张网,他让妄念生了根。
他想跟顾言在一起,想从一场简单纯粹的欢愉变成含着羁绊和情感的恋爱。
所以还是不要冒风险好了。
他之前看见微博上有跟踪狂,见到顾言受伤,愣是跟着辗转了好几家酒店和医院,让人连个破伤风针都打的心惊胆战的。
陈词不知道顾影帝在这方面保密到底做的怎么样,但是既然曾经有过照片流传出去的事,他就总担心会有第二次。
对他没什么,对顾言这样一位公众人物来说,他不太想。
如果因为自己而影响到顾言的未来,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纠缠。
说到底,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什么都好的。
健康、开心、前程似锦。
耳朵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疼意。
店家叮嘱不要沾水,但好像还是碰到了雨水。陈词揉了揉左耳,上面红色便加深了一圈。
真看到那辆车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不太好意思走过去。
本来就是应对方的要求在自己身上打了个洞,可真的背着人偷偷摸摸去打好了之后,居然有些奇怪的情绪。
像是害羞。
陈词有些头疼,再一眼扫过去,驾驶座的车门开了一条缝。
担心那人这时候往下跑,陈词几步上前开了门坐进去。
顾言做了一半的动作僵在原地,愣了半秒钟又合上门,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陈词别着脑袋,不应他。
耳朵怎么红了?顾言问,上手揉了一下。
只一下就停了下来。良久,像是不敢相信一样,顾言试探着指腹轻合。
痛意激着脾气出来,陈词便没藏着,扭过头瞪着他直接抗议,痛!
像是急了跳脚的兔子,睁着眼睛瞪向自己,眼睫上还有沾到的雨水,闪出点点星光。顾言呼吸一滞,立马认错,放了手垂下,可却又忍不住去打量他另一只耳朵,只打了一只吗?
陈词揉了揉耳垂,不太想看他,嗯。好藏。
顾影帝差点笑出来,这么乖的吗,打个耳洞还要藏起来。
瞥见他笑,陈词就越发有些羞恼,故意冷声问:所以耳钉呢?
顾言笑意染上了眼眸,开始明白那些孩子谈恋爱为什么会在对方身上留自己的痕迹。
说实话,陈老师这个样子,他甚至想去找手艺最精巧的珠宝师傅,用米粒大的金银雕出一个自己,再放上一个针托,然后别在陈词耳朵上。
他这样想着,手实在忍不住,又上前捏了下陈词耳垂,在家,回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