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温柔又偏执的他 第40节
“不是”声音斩钉截铁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了
她低头望去,他漆黑的眼眸翻滚着汹涌的波浪,她看不懂他的神色,他平静道:“我分得清感激和感动,朝雨,男人不会因为感激或感动从而提出要你等等我这样的话。”
或许是因为生病,让他的脸色多了一抹红,他淡声:“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宁愿一人在世间独行,感激和感动我可以用别的东西来偿还,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忙就好了,金钱也好、时间、精力也罢,什么都能给,但感情不是。”
宋朝雨呆住,是和她想象中完全相反的话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么前一世呢?前一世里的白居檀是这么想的吗?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白居檀的心跳越来越平缓,手上的温度也在冷却,他的视线逐步涣散,想要微笑说没关系的。
但无论怎么扯唇角,还是扯不出一个笑。
他忽的闭上眼睛,“宋小姐若是实在不愿意的话,那……”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话顿住。
“可以”她说。
他睁开眼睛望向她,她的视线没有丝毫躲避,她又重复道:“可以,我也想确定你那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感情,如果不是感激或感动的话。”
她在感情中退让了那么多年,现在,这一次,她也想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么多年的陪伴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
长夜过半,雨声潇潇,最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阳光满照,夜里雨点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她迷茫的看着盖在身上的棉被,记忆瞬间回笼。
她昨晚不是正在床边照顾生病的白居檀吗?什么时候睡到床上去的?!
宋朝雨连忙滚下床,却发现次卧的房间内早就没了白居檀的影子。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个梦?
宋朝雨连拖鞋都没穿,急冲冲打开房门,却看到厨房炉灶上紫砂锅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他穿着淡棕色的外套,白皙的脸庞,墨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清瘦的身影俊美得不像话。
昨晚发低烧的人是他,为什么他还能起这么早?
宋朝雨不理解
“在煮砂锅粥”看到她起来,他指挥她坐下,“等一会就好了”
他盛好一碗,放在她面前,还有煮好的鸡蛋放在一个小碗里就摆在她的右手边。
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作为病号,他几乎就是看着她吃了。
宋朝雨有些适应不了他的目光,身体僵硬问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你也吃啊。”
“昨天晚上你答应的事情”他的语调低沉,像是拉的缓慢的大提琴,“还算数吧?”
宋朝雨顿时被粥噎了一下,这么正儿八经的提起,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没有犹豫,肯定道:“算”
为了避免那些尴尬的气氛,她转移话题般的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就会做饭的?”
他忽然微笑着,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高中的时候就会了,我妈说男孩子也要学会做饭,因为做饭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能总让女生来。”
宋朝雨愣住,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粥,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难怪上一世,结婚之后,他就没怎么让她进过厨房。
***
2022年10月2日天气晴
聊起我母亲的事情,她静静的听我说完了。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劝告我应该走出来,事情过去很久了,不该责怪自己。
她什么都没说。
她说我应该早点来,迟了这么多年,所以被我妈责怪、生气都是应该的。
絮絮叨叨和她说起那些我不敢让之见光的伤口,竟然让我觉得轻松。
不是伤口愈合了,而是我终于敢把内心深处那个后悔、胆小、怯懦的白居檀展现出来,我一直拒绝承认那个部分也是我,就好像只要不承认,那些伤口就不存在。
于是我任由伤口在黑暗中腐烂,而我内心中的白居檀崩溃。
我企图装成我是一个正常人,大部分的时候是成功的,但偶尔黑暗袭来的时候,那些疯狂伤害自己的念头就会冒出。
然而在她面前,我好像不必伪装。
明知道提出请她等等我的那个请求很过分,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感觉如果当时没说,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忐忑和紧张中,她答应了。
我希望永远记住这一刻,无论之后的结局是什么,我永远不后悔现在。
——白居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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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时光容易把人抛
吃过早饭后,白居檀准备去他母亲的墓地那里看看。
他真的先去彩印店将他大学的照片和获过奖的荣誉复印了出来,然后又到水果店去买了点水果。
没有开车,而是步行。
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不快,路边种满了一排树,绿化做的很好,空气也比大城市清新很多。
宋朝雨走在他身旁,他一身气质看不出他28岁的年纪,就连去买水果,水果店里的阿姨还多送他几个橙子。
“累了吗?”他垂眼看她,鸦黑的瞳孔在阳光下下也染成了棕色。
宋朝雨摇了摇头,天气正好。
他忽而伸手,轻柔的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微凉的触感从他指尖一直传递到她心里,秋风从他手中流过,锐利白皙的下颚低下,只剩一寸就能落在她的头顶上。
但他还是停住了,清明的声线低哑:“你头发乱了”
“啊?…哦”宋朝雨连忙退开几步,手指粗暴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结结巴巴道:“好了”
她的神色看起来镇定极了,如果忽略她微红的耳朵就好了。
白居檀低低一笑,说不出的磁性勾人,听得她耳朵痒,她的心不自觉跳了一下。
“我妈一定很高兴见到你”他蓦的说起她有些讶异,“为什么?”
阳光下他漆黑的眼眸露出了嶙峋的波光,他看着手中刚刚复印的照片,“朝雨看起来比我更懂我妈,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想看这些。”
“我也很高兴见到她”她抬头看着近处的陵园,声音浸入他心底:“她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士”
能独自将一个孩子抚养长大,的确是很了不起。
陵园依山而建,一圈一圈黑色的墓碑排列而上。
陵园山下有保安室,保安室内的保安昏昏欲睡,他们没有吵醒他,直接就上去了。
从进入陵园开始,他的神色就变得沉静。
第五排从左往右最后一个碑,碑名:苏秀琴,碑上还有她的照片。
短发,柳叶眉,桃花眼,笑得很开怀,看起来很有精神。
白居檀沉默的看着照片,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人的眼尾,“什么事情笑的那么开心,鱼尾纹都露出来了。”
照片中的人依旧笑得灿烂,没有回答。
“我们苏女士有没有很无聊?”他坐在墓碑旁,看着山间黄绿参半,秋风缭绕,安静了半晌才低低道:“肯定无聊了,再好看的风景这些年也该看腻了。”
“你那么喜欢打麻将,没人和你一起打,一定很难受。”似乎是想到了陈年往事,他屈指敲了敲墓碑,“你就是太倔了,从没听过我。”
“现在好了,没得打了,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风声萧萧,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他靠在墓碑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对不起,我好像来的太迟了,我应该早一点的。”
颤抖的,他拿出大学毕业照片,获得的荣誉奖状摆在墓前。
“十年过去,我也28岁了,这期间我有好好读书,好好工作,拿了很多奖项,工作也被评优秀。”
他的语气轻缓,一字一句将这十年的经历一点点将给她听。
“结交了很好的朋友,那些你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说你想去的北京、云南、厦门,这些地方我都替你看过了,风景很美。”
原来他妈妈的心愿,他全部都记得。
十年时间如流水,那些永远驻足在时间河畔旁的人,从不会被时间冲淡。
“秀琴女士,太短暂了。”
他停下絮絮叨叨:“你走的太快,快到没给我留下一点时间。”
是啊,太快了,十七岁的白居檀想不到那些曾经对母亲许下过的雄心壮志会戛然而止,永远的停在了十七岁,并且终生无法实现。
所以后来,纵使他亲自去看过母亲曾经最想看的山海,也只觉得人间山月不过如此,总是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缺了他的母亲
苏秀琴女士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拿着丝巾比着v,凹一些造作的姿势要他拍照,那时他也许会嫌弃的说:“真土”但还是会老老实实的给她拍照。
她会笑的很开心,比墓碑上这张照片笑的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