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第5节
她有些怕了,某些东西像是根深蒂固一样,让她想起来不太好的记忆。“你先起来。”
郢骊的声音有些发抖地对他说。
傅修远眼睛赤红,几乎听不进了郢骊在说什么,只是一手钳住她,一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傅修远,”郢骊叫他,“你先,先放开我,我……”
“你什么?”
傅修远埋头下去堵住她的嘴,急切地亲吻,又流连下来,“你有什么要解释给我听吗?”
郢骊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身上的人冷笑一声,掀开一边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一瞬间变得低沉,“你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吧。”
事实如此,谁会骗谁呢?
郢骊闷哼了一声,抓着他胳膊的手指一紧,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可但凡有那么一句话能让傅修远稍稍走神也好,“我只是……”
傅修远抬起头来,额头的汗水落在了郢骊的脸侧,呼吸急促火热,“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别说了。”
郢骊看见他隐忍的侧脸,手背上青筋暴起,即便如此,傅修远还是在尽力克制力道,甚至都不敢看她,以至于手臂都在发抖。
他明明不必如此。
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只需留在那里便可以了,可宁愿拖着这么一副身子也一定要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呢?”鬼使神差地,郢骊开口问他。
那个季氏女也是季家极其出挑的,也是少数没有受到牵连的一支,长相、身材哪怕是脾气,也都在她之上。
傅修远抬头,冲她笑了声。
他伸手捏了捏郢骊的耳朵,用了些力道,“我说了,要你一个人,就是你一个人。”
傅修远低下头问,“阿郦,你记住了吗?”
郢骊闭上眼睛,不可控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傅修远在这事上一向有些小小的失控,但他今天中了药,便只好控制着隐忍着,郢骊却依旧疼得皱眉。
他探过去身亲吻她的眉心,“阿郦,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我不高兴。”
上一次他这么不高兴,便杀了傅钰。
郢骊脑中昏昏沉沉地跟着点头。
直到清晨的亮光透进来,傅修远才放过了郢骊,简单清洗之后将人卷着被子抱在了怀里。
“你答应我了的,”傅修远抱着她说,“可不能再反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
第10章
天气渐冷,郢郦畏寒,第二日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侧的傅修远已经离开了,只是手边脚边放了几个汤婆子,被子里暖烘烘的。
沐浴之后,郢郦叫人问了下季氏女的事,才知道傅修远将人带走了,至于带去何处却无人可知。
季氏女本就是太后安排,如今太后这边还未曾交代,傅修远却连人都带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郢郦左右思索之后,只好着人如实回复,可没想到这一回却连辰极宫都进不去了。
“陛下有令,太后娘娘忧思过度,身子羸弱,于辰极宫内闭门修养,非要事就不要打扰太后娘娘了,”回禀的宫女垂首说道,“陛下还交代,若娘娘有事,可以先行告知陛下,娘娘再去。”
“算了。”郢郦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既然傅修远不让她去见,那便不见算了。
郢郦本就是希望傅修远放太后一马,现在虽是软禁,但好歹人还活着。
反倒是傅修远这边,昨晚因为季氏女的事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郢郦原本想着以他的性格,保不准又会做出什么事情,谁知道一连几日,傅修远都是一副寻常的模样,夜晚抱着她睡,对于这事只字不提。
郢郦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直到月底安国公世子夫人来闹,才知道傅修远不知道用了手段,竟连夜将人送到了安国公世子的床上。
安国公世子这人郢郦知道,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一表人才,却是个爱好美色的软柿子,侍妾众多,偏世子夫人善妒,出生世家,又是个泼辣脾气,没少闹出事来,安国公府后院的侍妾没少受到世子夫人的打骂,时间久了,便没人敢嫁进去。
季氏女长得美丽,人又聪明,得了世子的喜欢,不管不顾的,竟然想要直接将她纳进府里。
世子夫人来宫里闹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傅修远自背后抱着郢郦,听闻世子夫人来觐见,便笑了起来,笑得胸膛震动。
郢郦只静静躺着,被傅修远捉住耳垂揉了揉,问,“世子夫人来闹,你想不想听听她怎么说?”
郢郦向来不掺和其他家族内部之事,傅修远亦是,但这事因他们而起,不管是季氏女还是世子夫人,想必都窝了一肚子的火。
那季氏女……
她将傅修远的手拿下来,未等抽出,便又被攥住了,她别开眼漠然道,“不想听,陛下感兴趣的话就自己去听吧。”
“不想听?”傅修远问了句,翻身坐起,“着人传话,问问世子夫人想要什么?”
没一会儿宫人回禀,将事情前后说清楚了,只是对于世子夫人要什么只字未提。
傅修远靠在床边,一手还捉着郢郦细弱的五指,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回世子夫人,就说朕知道了。不过这男欢女爱之事,连朕都不能免俗,又如何能去阻碍他人之事。他们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便是家事了,”他转头看见郢郦一脸茫然的表情笑了笑说,“别人的家事,朕可管不着。”
世子夫人得了傅修远的话,当下明白了这小皇帝的命令,千恩万谢之后便出了宫。
傅修远握着郢郦的手,喃喃道,“这手怎么还是这样凉,怎么捂都捂不热?”
郢郦抽回自己的手,犹豫了下才问,“你将她送给了安国公世子?”
“怎么是我送的呢?”傅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明是她自己爬上了世子的床。”
就像她企图爬上他的床一样。
郢郦语塞。
世子夫人的手段她有所耳闻,世子夫人想要动人不必理会他人,可这人是傅修远送来的,别人不知,她知。
世子夫人不敢动,这才闹着要找陛下。
如今傅修远一句话将这事变为家事,那便是要季氏女完全交给世子夫人处置了。
傅修远对此也毫不在意,只是将这双玉手攥紧了捂着,“叫太医院的人给你熬几副药吧,你……”
“傅修远。”
郢骊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她曾看着他一步步从泥潭里走出来,希冀他变成那般清风朗月的样子,他也确实不曾辜负,可谁知那只是他一副无关紧要的皮囊,随时都可以撕破。
傅修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隐隐不快,“怎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对么?”
第11章
郢骊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问道,“在你心中,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傅修远笑了下,看着那丝讥讽,郢骊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冰凉。
“挡我路的,都是错的。季氏女是,傅钰也是,”傅修远说,“有些人我可以忍,比如太后,而有些人我忍不了比如傅钰。”
傅修远伸手抚上郢骊的脸侧,“所以你让他们离你远远的,只要不触碰到我的底线,我都可以放他们一马,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杀人狂,非得要人死了不可。”
郢骊抬眼,“傅钰怎么挡了你的路?”
傅修远想了想,说,“哦,他发现了啊。”
“阿骊,他发现我喜欢你了,你看,除了你谁都知道,”他轻声说,“傅钰已经死了,他既做不好一个丈夫,也做不好一个君主,不然为什么没人替他说话呢,那些朝中的大臣,他们都巴结着我希望我能代替他的位置。”
傅修远叹了口气,“在傅钰眼中,一个女人远没有一个手足重要,与其杀了我,他更想要杀了你,然后粉饰太平,你知道吗?”
郢骊怔了下,“他不会。”
她同傅钰虽不说有多炽烈的感情,可到底也是多年的同床共枕,算得上细水长流,于傅钰而言竟会想要除掉她吗?
“你觉得我在骗你?”
“阿骊,他若真的那么温柔宽厚,怎么能做得稳这皇位,他若真的顾念旧情,后宫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你在他身边多年,这些东西你其实最清楚不是吗?”
傅修远缓缓道,“他这么薄情,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他将人拥入怀中,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栗,皱了眉头,“你别害怕,早知你害怕,我便不说了。”
傅修远那么认真温柔地宽慰她,郢郦看着,眸中情绪淡了下来。
傅修远也意识到了什么,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
郢郦抵着他的胸膛稍稍退开些,敛目道,“即便事实真的如此……其实也是应该。”
傅钰其人没什么兄弟姐妹,唯一的一个弟弟便是傅修远,对他来说,血缘宗亲远比□□情爱重要得多,女人可以换,弟弟不可以。这也没什么,皇室情爱淡薄又错根复杂,他们本就如此。
她没有觉得怕,只是失望,她更没有求证的机会,人死了任凭傅修远想怎么编排都可以。
她想着,颈侧蓦然搭了只手。
“我常常觉得,你这双眼睛里没有情爱,”傅修远靠近她迫着她抬头,“规矩地恪守世俗规矩和人间情义常理,做得刻薄却淡漠。我想知道,若你眼睛里有朝一日装了我,又会如何?”
郢郦蹙眉,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傅修远转而抬起她的下巴,又不说了,只慨叹道,“阿郦,我真是喜欢你。”
她身上的一切,他都喜欢。
过了许久,郢骊问他,“如果我的存在威胁了你的皇位,你会杀了我吗?”
“一大早非要提这些打打杀杀的干什么,”傅修远闻言吻了下她的额头,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威胁我的必定不是你而是别人,谁敢威胁你我便杀谁。”
傅修远的话宛如一根刺入郢骊心中的银针,让她觉得胆寒。
傅修远和傅钰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他们只是爱的东西不一样而已。郢骊是幸运的,她成了那个傅修远爱的,而不幸运的便如同季家女成为了牺牲品,性命一切都交付在了别人的手中。
她头痛欲裂,拉下傅修远的手不再开口。
……
……
夜间,傅修远去了一趟辰极宫,太后端坐在殿中,一身缟素,冷冷地看着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