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对着紫鸢扬起一抹笑，漫不经心的用筷子在对方送来的食物上挑挑拣拣，却并未送入口中，看着对方故作深情的望着自己，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自己持筷的手，林川只觉好笑。这一幕却刚好被匆匆赶来的秦凡尽收眼底，在对方眼里成了地上跪着的婢女正恬不知耻的勾引着林川，而林川却似被对方勾引住了般，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刺眼。
虽心中知晓林川绝不会被对方勾引，心中却还是泛起妒意，对方只要对着他一人笑便可，眼里只要看着他一人便是，大步向内走去，却没想到林川的动作出乎他的意料。
直接将筷子点着的那盘菜，扔在紫鸢面前跪着的地上，脸上依旧带笑，可眼里皆是杀意，语气森冷地呵斥道：
你说日日担心本殿，为本殿茶饭不思，可却连本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弄不明白，满嘴谎言，真当本殿仁慈？不会治罪不成？
说罢，抬头斜看了眼从外走进来，坐在自己身侧的秦凡，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心下虽疑惑，却并未当众开口询问，微微低头看着因秦凡入内而哭得梨花带雨的紫鸢。
小殿下，王爷，奴婢没有撒谎，奴婢一片真心，真的是担心殿下身体，所以才会做些饭菜来，却不曾想惹怒殿下，可奴婢真的是一心为殿下着想啊。
真当你被这东渊国的陛下赏赐给了镇南王，便再与我西临国无瓜葛，本殿动不得你是吗？
林川听着对方的狡辩，冷冷一笑。
对方想的确实不错，若换做原身，想要处置镇南王家的家眷，的确难办，就算强行处置，也算作是在打镇南王的脸，而以原身与镇南王水火不容的关系，对方又怎么可能让原身轻易处置了。
可若是本殿告诉镇南王，你此番前来明为献菜，暗为刺探，而你身后的人是谁，真当本殿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川此话一出，原本站在一旁看着林川又无理取闹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紫鸢围住，恐她做出任何对自家王爷不利之事。
王爷，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紫鸢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计谋会被林川识破，若不是那人传信给她让她看看小殿下是否是真的小殿下，她有怎会有此一举。
林川见紫鸢还在辩解，直接点名：你进献来的菜，确实是西临国特有的菜色，可却是本殿最讨厌的菜，即便是在西临国，本殿也从不吃，若真如你所言，时刻牵挂着本殿，又怎会不知我的喜好？
你用这些菜来试探本殿，不过是你身后之人想要知晓，今日红袖楼本殿所做之事彻底惹怒了镇南王，本殿是否被怒急攻心的镇南王打杀了，然后弄个假的在府内当摆设。
镇南王杀神的称号不是白来的，行事杀伐果断，以镇南王的做法，真有可能一怒之下将原身给杀了，然后偷梁换柱弄个易容了的假殿下永绝后患。毕竟红袖绿屏在刺杀时已受重伤，至今未醒来，顺理成章的灭了口，这样，他日假殿下回到宫中，又有谁人可辨其真假。
林川此话一出，原本还想要辩解的紫鸢整个瘫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绝望，她清楚地看到了镇南王眼里的杀意，心中后悔不已，不该前来试探，可世界上又哪里有后悔药。
秦凡听到这，眼里划过一抹暗红，挥了挥手，直接让侍卫将人带下去审问一番，之后打杀了去。
紫鸢没有想到，她的这次试探行动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更是连累了那些跟着她相同，都是被他人以各种理由送给镇南王的人。
原本这些人镇南王都只是让管家安排在一处偏院里，平日里对其算得上是严加看管，如今经此一闹，也让镇南王想起偏院的那些人来了。
之前对这些人的存在无所谓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被这些人暗伤，一旦他们有异动，还能顺藤摸瓜反杀回去，可如今亲眼看到有人打起小殿下的主意，他便不能忍了。之后偏院里的人也都被秦凡以各种原由打发的打发，杀的杀，也终于让林川见识到了对方真正的铁血弑杀，冷酷无情的一幕。
挥退身旁的侍从，秦凡在林川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将林川揽入怀中，而后开始了今日的喂投。
嘴里吃着对方喂过来的食物，林川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般熟悉的手法，哪里跟之前服侍自己用膳那般，夹菜时也会夹点自己不喜的饭菜。
咽下口中对方递过来的小菜，狐疑的看着对方：你想起我来了？
林川不确定对方拥有哪段世界的记忆，但绝对是比起之前记起的多得多。
所有。秦凡没有否认，坦诚的说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个世界，那些记忆我都有。
不是记起，而是那人刻意给他共享的记忆。
林川一听，眉头微皱，之前的秦凡也只是有着某个世界的记忆，而对方现在却拥有所有的记忆，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为什么每个世界我都能保留记忆，而你却无记忆，为什么我每个世界都能找到你，我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还是这些你都已知晓？
林川用手阻止对方的喂食，抛出问题，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他不明白的问题，可显然，对方并不想同他谈这些。
不想问，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又是谁，我只知道，这辈子，你是我的。秦凡放下筷子，用手箍着林川的腰，下巴习惯性的靠在林川的肩头上，让林川无法回头看到他脸上此时偏执的表情。
他聪明的知晓自己没有下辈子，就算有下辈子，那也绝不是他，他所能守着的，只有这辈子的林川。
顿悟到这一切的秦凡无比庆幸当初提出两国交换质子的要求，让西临国将自己怀中之人送到了东渊国，又因自己的坐骑使得对方彻底地来到自己身边，冥冥之中天注定。
在刚刚听到林川说起那婢女所打探之事，他曾动了心思，就像巨龙想藏起自己的宝贝一般。想着若是将林川藏起来，等到了回宫的时辰，弄个假的去宫中，那对方就永远属于他一个人了，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脑中存在的每个世界的记忆，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对林川的爱惜，绝不会让对方受一点点的委屈而招人非议。他所在的世界，没有其他世界民风思想开放，那么，唯有绝对的皇权下，他才能让对方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边而不招人非议。
今夜过后，在秦凡因林川打算争夺帝位时，所有的剧情都将发生改变，而林川不会知晓，一切都只是因为某人想要光明正大的与他站在一起。
......
次日，当从秦凡怀里醒来的林川便被系统888告知，紫鸢已死，而王府偏院的人也已被秦凡趁机给清理了。
他有些诧异，觉得以秦凡的行事作风，本不该如此鲁莽的，毕竟那偏院里的人都养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些日子。
清理了？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林川在意识里询问着系统，一晚上的功夫，便下令将偏院里的人全部清除？
这偏院里大多是被东渊国皇帝赏赐的女人，就这样被杀了，传到那陛下的耳中定会引来猜忌甚至是借此发难。
第123章 质子炮灰
系统888心中暗叹一句, 当年自家主人为了你可是遇魔杀魔，半仙斩于剑下，相比之下不过三千小世界的人罢了, 这算得了什么。
是的，基本上都杀了。
系统888声音平静, 告诉林川事实, 若是不杀, 难道遣散不成？从他们被当做物品赏赐入镇南王府时, 无论目的是什么, 是否身不由己, 命都该留在这。
再说这其中无辜者甚少，细作偏多。
得到肯定的回复，林川正想要开口询问如今秦凡的情况时, 头顶一声清冷沙哑的嗓音传入林川耳中，腰腹处能明显感觉到异样某人似算好般醒来：
醒了？
身子微微后移, 抬头对上某人的视线, 林川嘴角微勾，调笑着说道：王爷这暖床的技术可真好。
无怪林川会这般挪渝秦凡, 昨夜晚膳后对方便有事离开, 而林川则一个人无聊的呆在清心苑, 带着系统猫在这清心苑内溜达, 直至他准备睡下，对方才匆匆赶来, 以为要一个人睡的林川自然而然的调戏对方两句, 问对方这么晚来是不是准备暖床，却不想对方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是。
然后，就真的只是暖床, 抱着自己安安分分的睡觉，没有越雷池一步。直到今天早上醒来，也依旧只是偷偷吻了吻自己头顶，一切，仿佛回到了对方没有拥有记忆之前，可对方看他的炙热眼神，仿佛要将他给吞下肚的表情又和他的行为严重不符。
秦凡低头看着对自己笑着的林川，一手将对方紧紧地固定在自己身前，与自己身子贴着身子，一手覆上林川的眼睛，眸色如渊，声音沙哑地轻声说道：
别这样对着本王笑，我不是圣人。
秦凡深吸一口气，隐忍克制地在林川的额头落下一吻，心里却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他坐上那位置，他要光明正大地以帝后之礼娶他，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觉得他是他的禁娈，任何污名，都不该由对方背负。
听秦凡这一说，林川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贴着秦凡的手，眼睛被蒙住，让林川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更是清楚的听到了身旁之人因他贴上来而加重的呼吸，笑言：王爷还真是正人君子。
小川，别淘气。
秦凡深吸一口气，内心忍受不住想要狠狠地占有对方，不避开对方，却又要选择与对方同塌而眠，简直就是在自作自受。
他哪里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纯粹是在捉弄自己，说出的话语中不自觉的带上长辈的语气，如第一个世界每次管束林川般，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又不是一个小叔该说的：
本王想名正言顺地娶你，不想让你为人所诟病。
林川听到这，愣了愣，怀疑是自己的幻听，然后将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拿开，看向秦凡，重复对方的话：你想娶我？
看着秦凡的眼睛，林川意识到对方来真的，不是开玩笑。若是其他世界，他定会笑着说好啊，我娶你。
可这个古代世界，他们各自的身份本就是对立，亲近一些都会惹来猜忌。更别提若是他人知晓他们所崇拜的战神居然想娶敌国的皇子，难免惹来言官笔伐，更无法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嗯，娶你，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不是戏言。
秦凡看向林川，无比认真地说道。早在昨日便已决定，所以他才能将偏院那些人再无顾忌地除去。
若林川没有出现，也许他还能忍受着帝王的猜忌，继续做着他的镇南王。可现在，如果只有那个位置能让他彻底的拥有对方而无后顾之忧，不必担心陛下的一道旨意，便将人召回宫中，而他却无立场阻拦这事情的发生。
你说的是真的？
对上秦凡的双眸，其实不用再问他就知晓了对方的意思，只是，看着对方眼中流露出的疯狂独占欲，让林川觉得自己的这一问话有些多余。
秦凡只是点点头，低头吻上林川的唇，直至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才放开早已气喘嘘嘘的林川。用手拢了拢林川颊边的湿发，留恋的用手指在林川的被他吻红的唇边摩挲，体贴的说道：
该起床用早膳了。
对上这如狼一般想将自己拆腹入骨的表情，对方明显的口是心非，明明还想要却硬着将自己推开，真憋屈死他了，骚扰得他一身火气却又不帮他降火，真是让人觉得蠢笨又好笑，他又不在乎这些，难不成真的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娶他，然后再洞房花烛夜，行周公之礼不成？
本殿要沐浴。
好。
你得伺候本殿沐浴更衣用早膳。
好。
本殿叫你你得随叫随到，不准玩消失。
好。
......
里面这镇南王满是宠溺的应答，从昨晚便被派出去现在才回来，准备找自家王爷汇报的乙二在听到这话，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到了在门外候着的甲一身上。
警觉地瞥了眼四周的暗卫一眼，发现这周围在他走后全部换了一批人，专属于他们暗部的人。没有一个是王府的侍从，就连站在一旁端着洗漱用品的婢女，都是他们暗部数一数二的杀手，这什么时候接替婢女的活计了。
虽说一个顶级杀手为了接近目标任务，需要变换不同的身份不让人察觉出异样，可现在暗部应该没有闲到杀手当普通侍女使唤的地步吧。
再看看这些人的脸部表情，难不成在他还没来时王爷还答应了那小殿下什么惊世骇俗的请求不成？
你们怎么在这？最近没有任务出吗？
不懂就问，乙二用手指了指两位侍女手里的托盘，嘴唇微动，用唇语问向两人。
被问的两位侍女一个性子较冷，一个性子较为活泼，性子较冷的直接白了乙二一眼，不想理他，而性子较活泼的则扬了扬手中的铜盆，用唇语回道：
王爷让我们来贴身保护这小殿下的，若是小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俩得自刎谢罪。
这就严重了，听到这，乙二意识到了小殿下在自家王爷心目中的地位绝不是他以为的那般。脑中回忆着自从坠马事件后王爷将人接回府上后的行为，这也太奇怪了点。
乙二看向其他人，得到了相同的表情。他们心里更不明白，自家王爷怎么就看上眼了对方，毕竟之前自家王爷有多嫌弃对方，他们这些随行暗卫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就又喜欢上对方，成了心头肉了呢？
就在乙二怀疑自家王爷是否被小殿下算计了时，甲一悄兮兮的扯了扯乙二的衣袖，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用唇语说了句：我看到王爷对那殿下霸王硬上弓。
乙二用看白痴的表情看向甲一，抽了抽嘴角，且不说王爷要怎样的人没有，至于对一个他国皇子霸王硬上弓？
再说这小殿下的性格，绝不是那种能被别人霸王硬上弓的那种人，即便是被迫后，也绝对是拼个鱼死网破告发到陛下面前。
陛下抓住这把柄便一定会处置王爷。如今多事之秋，边境与一些小国接壤的地方时常发生冲突，又有西临国虎视眈眈，陛下正愁没借口收回王爷手中的大部分兵权呢。
没了兵权后，王爷空有一个镇南王的头衔又有什么用，陛下便再无忌惮，随便找个借口都能将王爷给下狱了。
对王爷的此番行为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而接下来乙二便亲眼看着自家王爷果真如他所听到的那般，按照对方的要求照顾小殿下，分外熟练，仿佛做过千百次般，只要小殿下一个眼神，自家王爷立刻知晓其意，这默契十足的模样竟该死的让他看得有些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