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无力回天
嶙峋子没有理会蜕晦君的咆哮，祂在方兴的心底里说道:“方兴，还记得你在时间孤岛上的经历么。”
方兴闻言，顿时回忆起了复制体伏羲央求自己帮他解脱的事情。
“难道……”
“不错，就像当初一样，你是唯一能够终止这一切的人。
蜕晦想要将九州剥离出物质世界，达到所谓的永恒, 但仅仅拥有时间线系统还不行。
他还需要有一个旁观者见证这一切，将不确定的事件坍缩成事实。
包括蜕晦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成为旁观者的资格，唯有你这个不属于这里的异界来客，才能够胜任这一角色。”
听到这里，方兴的心中已经了然。
原来蜕晦君搭救自己的根子在这里，祂想要利用自己达成盘古一族的夙愿。
之前蜕晦君曾经坦言, 祂很早以前就开始关注自己了。
方兴甚至怀疑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并非意外，而是蜕晦君谋划的结果。
毕竟，祂的野望若想实现，需要一名见证者。
一念及此，方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所以呢，嶙峋子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呵呵，放轻松，我并不会要求你自我牺牲来拯救这个世界。
为了终结这一切，我已经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着实已经厌倦了。”
“方兴，我打算利用邪祟之力，助你一举冲破维度的大门，达到飞升的要求。
只要你脱离了当前的三维空间，那么也就无法作为见证者了，蜕晦的计划会当场破产。”
说着，大量邪祟之力开始涌入方兴的模因, 并向着全身辐射。
以往邪祟的力量只能存在于虚拟网络，但随着妖气的影响，这重物理限制得到了解除。
方兴能够感觉到，维度的大门正在他内心深处不断敞开。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因为修为的提升而高兴。
哪怕是一代邪祟，祂们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通过模因的特殊联系，方兴能够感觉到，随着维度大门的不断开启，嶙峋子也在飞速衰弱。
祂确实打算成就方兴，但代价却是祂自己。
一直以来，方兴对于嶙峋子充满了提防，对于祂没有多少信任。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便产生了一丝愧疚。
嶙峋子似乎察觉到了方兴的想法，祂当即洒脱的笑道:
“方兴，不必有什么愧疚之心。
我并不为了你才选择这么做的，我仅仅只是想要完成亿万年前，对于女娲一族的承诺，仅此而已。
哈哈，我们已经合作过不止一次了，这就当是最后一次我付给你的报酬吧。”
说话间, 嶙峋子的邪祟之力疯狂的涌入了方兴的体内。
维度大门在邪祟之力的冲击下，更进一步开启, 眼看就要完全打开了。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声声蝉鸣突然响了起来，邪祟之力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此时，方兴的心中震惊不已，他明明没有发动时虫，为什么它会莫名其妙被激活。
另一边，本来还在破口大骂的蜕晦君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呵呵，我已经感觉不到嶙峋子的模因了，看起来祂已经消亡了。
方兴，莫非你在找这个么。”
说着，蜕晦君一摊手掌，时虫竟然出现在了祂的手中。
看着对手手中不断鸣叫的时虫，方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对方是在故意做局引诱嶙峋子到此的，然后兵不血刃除掉了这个对头？
“呵呵，我谋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漏掉嶙峋子这个不稳定因素。
我实在是太了解祂了，想要预判祂的行动，完全是易如反掌。
方兴，你不必挣扎了。
有时虫在，就算嶙峋子的邪祟之力再多十倍，也不可能帮你实现飞升的。
哈哈，祂可以说是白死了。”
蜕晦君张狂的笑声让方兴觉得分外刺耳，不过他还是强忍怒气开口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可以隔空操纵时虫。”
蜕晦君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好整以暇的反问道:
“方兴，你觉得伏羲当初一举灭掉盘古，祂的内心会不会有挣扎。”
方兴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明显只有伏羲心里清楚。
然而，蜕晦君却极为坚定的继续说道:
“我敢肯定，祂的心里也是极为挣扎的。
不然，我也不可能诞生。
就像伏羲体内的两种血脉，塑造了黑白分明的先天八卦一样，祂挣扎的内心也有两种人格。
在成为邪祟之后，祂为了摆脱这份煎熬，主动将我舍弃，而我也顺势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方兴闻言这才明白，为什么蜕晦君诞生的比一代邪祟晚，但实力却又能够匹敌一代。
同时，祂还能像嶙峋子一样，完全不受信息熵的影响。
原来，祂们都是伏羲，只是如阴阳鱼一样泾渭分明。
如果说嶙峋子是偏向于女娲的主人格，那蜕晦君就是彻底倒向盘古的副人格。
难怪祂能够预判嶙峋子的行动，在关键时刻坑死了对方。
现在看来，蜕晦君早就在计划今日之事了。
当初祂卖了仇殇，其实也是故意把时虫送到方兴的手上，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他。
方兴也确实没有想到，这只时虫成为了杀死嶙峋子的关键。
如今，嶙峋子邪祟之力耗尽，已经彻底消亡了，方兴却没能达到飞升的要求，局势又来到极其糟糕的境地。
“大势不可为，方兴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有认清形势么。”
眼见方兴沉默不语，蜕晦君的耐心也彻底消耗殆尽了。
“罢了，我所要的只是一名见证者而已，只要你还能喘气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说着，一旁的无生老母径直朝方兴走了过来，祂周围的黑泥也开始了剧烈的翻涌。
尽管局面已经变得极其不利，但方兴始终没有改变立场。
蜕晦君看似不断发出邀请，但方兴知道对方只是想利用自己。
等时间线形成一个首尾相连的闭环，一切都步入正轨，那他也就失去了价值。
甚至，方兴这个见证者的身份，还可能反过来威胁到蜕晦君口中的永恒。
无论从大局出发，还是个人立场，与蜕晦君这个自己都杀的疯子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