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咒术师中传出了理智的发声，他们一边抵御咒灵一**的进攻，一边试图离开。
    咒术界？
    一击璀璨的术式突破了密密麻麻的咒灵群,漆黑中露出一小片蔚蓝的天际，一个人影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划破一寸极夜，撕裂出只属于他的碧蓝背景。
    那不是用来颠覆的嘛。
    微长雪发肆意的摇曳,那双比身后碧空更加璀璨夺目的眼眸宛像是坠入深海,浸入深渊的蓝色宝石,毫无保留的展露着,明亮又凉薄。
    五条悟在笑,他的眼眸却没有半分的感情。
    杰。
    五条悟远远的喊了一声他的挚友。
    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温泉度假村。
    夏油杰抬起手抵住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本来是这样的。五条悟从天际瞬移而下，站在夏油杰身侧，像是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些画面收入眼中，自顾自的说着：后来遇到了一只会说外语的咒灵欸，我嫌它太烦了，就把它祓除掉了，只不过温泉也被迫歇业了。
    这种时候就很想学着神渡的语气，来一句，温泉它还好吗。
    说起来，神渡呢。
    五条悟的感知里并没有感知到神渡的存在。
    大概在天元那里吧。
    夏油杰沉了沉眼眸。
    两个人像是完全没有在乎周围一样，轻快的聊起了天，即便眼前的惨叫混合着咒骂，像是一句句生命最后的嘶吼，诅咒般的攻击着他们。
    杰。五条悟道，天元的进化其实早就失败了，现在的他，比起人类更像是咒灵，并且能够和非星浆体以外的人同化。那个叫羂索的家伙，他的目标就是得到你的咒灵操术，吞噬天元然后让所有人和天元同化，从而达到人类进化的目的。
    五条悟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之前有关星浆体，有关六眼，有关千年前名为羂索的家伙的资料。
    以及那场星浆体为一切起点的谋划。
    什么？
    夏油杰听到自己干涩的回答。
    就是说，杰你的大义说不准也能用这种方法完成哦。
    五条悟伸出手在夏油杰面前晃了晃，杰你是太激动了忘了反应？
    羂索的目的，居然，和他是相同的吗？
    夏油杰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被五条悟的话语一字一句的画上新的颜色，他猛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咒灵操术。
    哈
    夏油杰忽然笑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啊
    我果然，还是讨厌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他厌恶咒灵。
    这才是他真正厌恶的东西。
    那些抹布一样的咒玉，呕吐物般令人作呕。
    如果真的可行，吞噬天元后同化出不会产生咒灵的新人类，他又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在他思考要怎么以这个方向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熟悉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嘛，虽然这个方法很好。
    黑雾揉成的代步坐骑上，白金长发的少年笑眯眯的自远处向他们挥了挥手。
    但是天元没了。
    神渡泯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的眨了眨眼。
    嗯？
    夏油杰和五条悟默契的扣出大大的问号。
    他想让我去蹲橘子，所以把他杀了。
    神渡泯收起自己身上的黑雾，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他在天元那里的遭遇。
    什么
    夏油杰和五条悟还未表态，那些咒术师已经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呢喃。
    欸，还有能关住神渡的监狱嘛。五条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没有动。
    狱门疆。神渡泯也没有想过隐瞒，然后有些歉意的看着夏油杰，抱歉，看来这条路上走不通了夏油。
    夏油杰反而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他在看到神渡泯的刹那间想到了许多，最后换上一贯风轻云淡的教祖姿态，如果他是因为对神渡出手才被杀的，我只能说这个咒玉不吃也可。
    但是这样你的大义就又失去了方向。
    神渡泯敛起表情，原本空洞的桐金色眼眸中重新燃起了美丽的，绚烂的蓝。
    没关系。
    咒灵操术或许还会给我带来其他的惊喜。
    夏油杰没有说的下一句话是，只要神渡你还在，什么都可以。
    那不如我们去找那只所谓「人类对咒灵的恐惧」诞生的咒灵吧。神渡泯开玩笑般的分散出一些黑雾在指尖跳跃，毕竟有句说，战胜恐惧的方法就是成为他的恐惧。
    没有这句话吧。
    夏油杰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要不杰试一试和我走教育改革这条道路。五条悟满不在乎的提，只要发掘到更多的咒术师，祓除咒灵的速度比他诞生还快不就好了。
    这个方法就算是把其他咒术师全集起来工作也做不到吧恐怕也只有悟才会想到这个方法。
    夏油杰已经没有力气无奈了，他看着白发的神子。
    神渡泯倒是略微思索了一会，说道：其实换个方向，夏油用我的灯体也能做到啦，反正牺牲一些人抹消咒灵也不是不行，一波不行就再来一波。
    他们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下午茶吃蓝莓蛋糕还是草莓蛋糕。
    对了，夜蛾老师呢。夏油杰也没有回答神渡泯的提议，倒是想到了其他，便提了一句。
    说是不管我们啦杰。五条悟这段时间去干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收获了被曾经的师长暴揍一拳的奖励。
    天元也不管了？
    夏油杰印象中的夜蛾正道还是十分尊敬天元的，或者说整个咒术界的咒术师哪怕不曾见过天元，也清楚对方对咒术界的贡献，从而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尊重。
    杰，夜蛾大叔说我们是他的学生啦，虽然一点也不想带我们。
    毕竟最初天内理子的事件，苦夏的丸子头少年。
    夜蛾正道都看在眼里。
    况且，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两个特级诅咒师，其中一个还是五条家的家主。
    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们吧。
    只嘱咐了别让我们把咒术界玩没就行。
    五条悟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了结界，咒术界和玩完也没什么差别了。夏油杰接道。
    这个问题。神渡泯摸了摸下巴，我有很多的咒具，先凑合着用也不是不行，至少咒术界的崩溃还能抢救一下。
    打住，这些不重要啦，接下来该去吃蛋糕了吧。
    五条悟估算了一下时间岔开话题，他今天还预约了新上架的新品，很早之前就预约好了的，就等这一天和神渡，杰一起去吃。
    这时候不应该先扩充盘星教么五条。神渡泯道，他直直的看着五条悟毫无遮掩的双眸，语气温和，御三家那边准备怎么办？反正高专归盘星教就是了，这片地方还是蛮大的。
    御三家啊。五条悟随意的说，像是提起什么小鱼小虾一样，从今天起我宣布没有了就是了，反正他们全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那教祖大人怎么看。
    神渡泯又看着一旁半边被笼罩在咒灵之中的夏油杰，转移视线间状似随意的看了眼那些不敌夏油杰咒灵的咒术师们。
    这里的咒术师们并不强，而或许能上来一战的，夏油杰巧妙的把他认识的咒术师，像是庵歌姬他们设下了帐隔开了。
    他并不想昔日的同期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反正按照他现在的咒力，那些同期也很难破开他的帐。
    神渡的意思是先让盘星教统治整个咒术界么。夏油杰会意，但是太累了，我还要去找其他能把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的方法。
    虽然神渡亲口说他并不喜欢咒术师。
    可神渡也从没有真的因为咒术师所讨厌他们，毕竟他本质上什么都不在乎。
    不过，也相处了那么久了，夏油杰想，神渡也是有在乎的，是他嘴里的「寂寞」。
    所以他会陪着神渡的，像是曾经那个漫长的夏天，牢牢抓住他的神渡。
    你们的老师不是还在嘛。
    神渡泯笑起来的模样，这一刻倒是有几分像想办法要怎么把信徒掏空时的夏油杰。
    两个曾经的问题儿童对视一眼。
    那就这样办好了。
    夜蛾大叔一定很高兴我们还没把咒术界玩没。
    虽然但是，家入还没回来吗。
    神渡泯忽然想到出去跟着夕阳红旅行团散心的硝子，这么大的事情还没让她知道呢。
    嘛，反正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就是了，但是至少，她能见证到这一刻。
    硝子之前给我发邮件，说她在旅游时认识了一名和她相似的，医术超群的医生，听说能够起死回生，两个人相谈甚欢，而且硝子还说她找到了新的治疗方向。
    夏油杰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邮件。
    说起来医术超群的医生，我也知道一名。
    神渡泯听着夏油杰的话，想起织田作之助偶尔的来信。
    他们依旧是十分要好的信友，而去了侦探社的织田，不仅有了新的工作养活他收养的孩子们，还有时间写一些属于自己的。
    织田偶尔也会提一两句日常。
    其中就有一名侦探社名叫与谢野晶子的医生相关的话语，据说她能够治疗一切伤痛，只是织田也有些复杂的补充，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去医务室。
    神渡泯当时还说，他身边也有一名擅长治疗他人的医生小姐，他也不是很想踏进医务室。
    毕竟打扰了家入硝子考医师资格证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应该没有那么巧吧。
    这么想着的神渡泯万万没想到，缘，妙不可言。
    而不久后回来武器从手术刀升级到电锯的家入硝子表示，还是这能通电的玩意好用。
    第71章
    百鬼夜行事件中的伤亡人士并没有那日蔽日咒灵压过时预估的数量多,却也足以洗牌整个咒术界。
    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层，被五条悟随意的收拾殆尽。
    杰你都不知道，禅院家那些老头看到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五条悟用叉子划着眼前桌子上摆着的千层蛋糕,自从他的六眼失而复得，现在要比以前还要更加的费脑子,同样的,也更加强大,他划拉了几下叉出一块放进嘴里,边吃边说：这块千层蛋糕没有昨天吃的那块层数多。
    那味道呢。
    夏油杰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漫不经心的翻阅着盘星教近来的账目,虽然自那日百鬼夜行过后,盘星教再也没有缺过资金,无数对那日之事有所耳闻,或许亲身参与的人，都纷纷投靠盘星教。
    夏油杰笑眯眯的分出咒灵辨别那些人类是否拥有咒力，然后再分别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式。
    不过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咒灵越来越强的缘故,平衡的规则下，夏油杰倒是发掘了许多拥有成为咒术师天赋的新同伴。
    说起来,杰，你其实有过把神渡搓成咒玉吞下去的想法吧。
    五条悟用叉子将剩下的大半蛋糕划成不规则的形状，里面他特意吩咐的少量夹心随着他叉子划过的地方流了出来。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到的太多了,而且他对夏油杰也太熟悉，单单从那日夏油杰的咒力波动就感知到他在某一瞬间动了对神渡启用咒灵操术的想法。
    闻言夏油杰只是回：我的咒灵操术只能收复不如我的咒灵,神渡的实力并不比我差。
    话虽是这样说,实际上夏油杰也十分的清楚,真正打起来,神渡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咒灵操术天克神渡的泯灭，他可以借由咒灵抵御神渡的每一次进攻，如果要使用大范围无差别的彻底泯灭，神渡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况且这还只是假设，如果真打起来，咒灵那些提供的千变万化的术式也足够夏油杰躲避了。
    所以说杰你是真的动过这个念头欸！五条悟的语气骤然兴奋，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冰冷的苍眸中流光顺转，比亘古不化的雪原之下掩盖的深海还要冷漠。
    披着袈裟的黑发青年卷起宽大的袖子，露出一节常年不见光的白皙小臂，那上面缠着一截宅宅的纱布，他满不在意的解开，露出临近痊愈的肉色伤痕，所以说，悟你今天只是为了来验证我曾经动过的想法？
    我明明是来这里享受下午茶的。
    当着夏油杰的面吃了四个蛋糕，喝了两杯全糖奶茶的五条悟像是不知道这里是夏油杰平日里办公用的地方一样。
    悟，这里没有卫生纸也不能把我的文件垫在下面吧。夏油杰这才注意到五条悟面前桌子上垫在蛋糕下面的是他的文件。
    不过早已深知自己白毛挚友的夏油杰也清楚五条悟压根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在五条悟装作失手把叉子上沾染的流心滴在文件上的时候也只是习惯了般的叹气，其实是我从未见过神渡这样被诅咒成了似咒灵这样的存在还能保持理智的。
    更何况还是悟亲自诅咒的，如果神渡真的失去了理智，我会使用咒灵操术，至少
    夏油杰的未尽之言五条悟一清二楚。
    神渡是我诅咒出来的，就算是杰，就算杰有咒灵操术也不行。
    五条悟理所应当的说着，他自始至终都没觉得诅咒这件事是错误的，或许那是唯一能留下对方的方法，他没有后悔过。
    更况且，后悔这个词，和一向随心所欲，自我的六眼神子搭不上半分关系。
    办公室里骤然安静。
    只剩下夏油杰翻阅账本时沙沙的声音和五条悟的叉子划过盘子的刺耳声。
    悟，神渡对你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