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我放下屠刀,夫人你又拿它作甚 第67节
他还打算再跟她处个百八十年,不是玩玩而已的那种处,而是要结束几万年的单身,尊她为魔后的那种处法!怎么能这样!
他这样子认真的态度,让她还怎么跟他去魔界?
她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扫把星没资格做他的魔后,她一个心里有爱人的人更不可能做他的魔后!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桑桑打算直接说。
但是渊宁王抢在她前头开口了,“我知道你是天界人人不待见的扫把星,我知道你心里有着一个云桑华,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要说你配不上我你不可能嫁给我,我都替你说了,你就不必再说了,行吧?”
“呃……”云桑桑到了喉咙口的话,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渊宁王。
怎么能有这么霸道的人呢,被人拒绝时居然把人家要拒绝的话全都抢在她前头说光了,还给不给人家开口的机会了!
渊宁王看着云桑桑憋屈的模样,哈哈哈朗声大笑。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点,笑声悦耳,“要么你跟魔神去魔界,要么魔神跟你去天界转一圈,你选一个。”
云桑桑往后退了退,有点头痛地看着渊宁王,“您既然知道我身份低微心里有人,那您就不能稍微尊重您一下魔尊的身份,去找个比我高贵而且心里没人的魔女或者仙女?”
渊宁王挑眉问她:“高贵的魔女和仙女一直有,那你觉得我几万年孑然一身是因为什么呢?”
他轻笑,“是因为没有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小仙女啊,我曾经可以孑然一身几万年等一个与我有缘的人出现,那么现在等到了,我又何惧再等它几万年?”
他深邃的眼里满满倒映着云桑桑的身影,“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差劲,几万年还等不到你动心,是吧?”
第88章 本尊陪你回天界,为你撑腰
云桑桑听到渊宁王这话,不仅没有受宠若惊,反而越发地心惊胆战了。
他要跟她处个百八十年的都足以让她惶恐,现在他居然还说,不介意等几万年?
一想到自己之后的几万年都要被这么个身份尊贵性子霸道的魔尊纠缠着,云桑桑就觉得日子黑暗无光,看不到希望。
啊啊啊太可怕了,好好的朋友为什么要变成追求者,感情变了质真的没法处了!
她不想耽误任何人,耽误人家她心里会有愧啊懂不懂!
渊宁王见云桑桑神情变化莫测一个字都不说,知道她现在肯定很挣扎。
他是想跟人家慢慢处的,又不是来逼人家立刻嫁给他的,自然不能逼太紧。
他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跳过这事儿。
“云桑桑,你想好没有,咱们接下来到底是去天界还是去魔界?去魔界你不表态,去天界你也不表态。要不然咱们继续在人间晃荡几天,到时候再说?”
说到这儿,他又好奇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人间呢,还不敢自己汲取星辉,非要找个供奉之人……你莫非是在天界闯了什么祸?”
他笑眯眯看着云桑桑:“到底闯了什么祸?来跟我说说,不管你闯的祸多大都无妨,我向天帝求个情。”
云桑桑被他这么一打岔,就没法再纠结他要等她几万年的事了。
她想起自己离开天界的缘由,难免有些尴尬。
尴尬着尴尬着,她忽然看向对面的陵曜神君。
她微微眯着眼,丝毫不介意将这个男人往最坏的角度去想,“神君大人,此次我突然被天界那么多人恶意对待,不会是您的手笔吧?”
陵曜神君正在懊悔,悔自己不该为了让桑桑疏远渊宁王就故意挑明渊宁王对桑桑的感情。
现在可倒好,渊宁王就是一块黏人的牛皮糖。即便桑桑想疏远他,也根本疏远不了,自己白白给了渊宁王表白的机会,简直大错特错。
懊悔之中忽然听到云桑桑这个问题,陵曜神君微愣。
他有些错愕地望着云桑桑,苦笑道:“桑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我虽然薄情寡义,可我绝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云桑桑嗤笑:“损人不利己?怎么会呢,你特意安排这一出戏,让我被天界众人寒透了心,我一离开天界来到人间,你不就可以化作谢桑华来接近我了么?
我要是在天界,你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说,此事对你未必没有好处,你有动机,你很可疑。”
不等陵曜神君解释,云桑桑就继续分析起来。
“我在天界待了一千年了,这千年里与其他神仙结伴参加过不少次任务。虽然过往每一次做任务我都不受同伴待见,可千年来却从未发生过此次这种事,我人还没死,他们还没看到我的尸体,就在那里大声议论盼着我这个祸害死得好,可喜可贺,而且天界居然还有人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欢庆我扫把星之死,好巧不巧的,这么伤人的事竟然又被我听了个正着——”
“之前我被寒透了心,又不觉得会有人专门来安排这么一出戏对付我一个扫把星。所以我从未往阴谋算计这方面想过,只以为是我真的那般招人厌恶,大家当真那么盼着我死。”
“可现在仔细一想,这其中好像确实有人推动的痕迹。”
“我要是真的如此招人厌恶,为何千年来从不见有人当面唾骂我?他们要是真那么厌恶我,厌恶到恨不得我早点死的地步,为何不一起向天帝上奏,废了我扫把星?”
“在没看到我尸体的情况下他们就大肆庆贺,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都是天界通透的神灵,并非愚人蠢货,怎么会这点缜密的心思都没有?”
“越看,越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么一场戏,故意让人寒透我的心,想让我自己离开天界。”
说完这些,云桑桑重新看着陵曜神君。
她说,“而神君你,是我目前在人间遇到的第一个天界神灵,你又对我有所图,我很难不怀疑,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陵曜神君听了云桑桑的推断,也皱起了眉头。
因为桑桑这个扫把星的确不招人待见,天界人人视她如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这次的事他并未深想,他也以为大家是真的厌恶桑桑,于是自发的为她之死庆贺。
如今听了桑桑的话,他也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人为推动的痕迹。
难道,真有人盼着桑桑自己离开天界?
他凝视着云桑桑:“桑桑,我陵曜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这就回天界好好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你离开天界。”
他瞥了一眼渊宁王,向云桑桑发出邀请,“桑桑,跟我回天界好吗?我们一起查始作俑者是谁。”
旁听了一耳朵的渊宁王总算是明白了云桑桑离开天界的原因。
她这还不如闯了祸逃走呢。
居然是被人寒透了心离开的。
呵,若背后真有人使阴招,那他必然要将这人揪出来。
好歹是有资格做他魔后的人,怎么能任由旁人欺负?
渊宁王正琢磨着带云桑桑回天界给她撑腰,便听到陵曜发出的邀请。
渊宁王冷冷一眼看向陵曜,嗤道:“跟你回去?做什么白日梦呢,她跟你是仇人,以前碍于你是天界的司法天神,她不敢跟天界不敢跟你撕破脸所以才跟你维持和平的假象,如今都已经撕破脸了,她还跟你回去做什么?”
怼完了陵曜,渊宁王又侧眸温柔看着云桑桑,笑道:“要回天界也是跟我一起回去,对吧?”
云桑桑看了一眼两个男人,她谁也不想跟,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
她先看向陵曜神君,毫不客气地说:“此事我自己会查,不劳烦神君了,就算神君你非要帮忙,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说完,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希望他立刻离开。
陵曜神君看到桑桑对自己这种近乎于驱赶的态度,心隐隐作痛。
或许他是该走了。
他来人间是想以凡人的身份接近桑桑,现在一切已经落空,再留下纠缠没有意义。
既然知道桑桑要回天界去查明始作俑者是谁,他就不担心桑桑会跟渊宁王去魔界了,那么,他提前回天界也没什么妨碍。
想到这儿,陵曜深深看了一眼云桑桑,然后便转身离开。
“我在天界等你,就算你不领我的情,我也一样会查明此事。过去那千年对你的处境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我已经大错特错,现在我不求你原谅,只求能稍稍弥补你……”
脚步顿了顿,他苦笑道:“哪怕是能让我自己心安呢……”
说完,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云桑桑,身形消失在原地,回了天界。
云桑桑看着陵曜离开的地方,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厌恶。
一个曾经伤你至深甚至杀了你的人,竟然在你面前做出情深款款的模样,还口口声声说着弥补你,恐怕是这世上最恶心人的事之一了。
什么弥补,命给她才叫弥补。
他只要还活着,那他不管做什么都不叫弥补。
“好了,人都走了,还皱着眉头做什么?别坏了自己心情。”
渊宁王侧眸看着云桑桑,轻笑道。
云桑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烦闷和厌恶尽数压下。
她抬头看着渊宁王,笑道:“魔神大人,我方才还怕你会自作主张,出手替我杀了陵曜呢。”
渊宁王摇头说:“我与你之所以投缘,就是因为我们脾性相似。我厌恶自作主张的人,我想,你也应该一样。
你如今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为了不亏欠我,甚至连跟我一起去魔界都开始犹豫,这种情况下我若是贸然替你杀了陵曜,你必定会觉得亏欠了我一个天大的恩情,从此心里就会有解不开的疙瘩,你会活得很不快乐。”
他看着云桑桑,微笑着,“所以啊,我可以替你杀陵曜,但是得你发了话以后,你若是现在开口让我替你杀了他,我不会犹豫一下。可你没开口之前,我不会自作主张,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让你为难的事。”
云桑桑与他清澈黑亮的眼眸对视。
她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高兴。
人生能遇到一个投缘的知己,真的太难了,一旦遇到了,自然就会发自内心的欢喜。
眼前这个魔尊大人就是跟她投缘的知己,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做朋友的人。
他虽然看似个性霸道不讲理,可在大是大非上他却非常懂得尊重别人,不会跟陵曜一样听不懂人话似的固执己见。
云桑桑真诚道谢:“魔神大人,谢谢您对我的尊重,也谢谢您愿意为我报仇的这份心。”
顿了顿,她又说:“也谢谢您对我的青睐和那一丁点喜欢。当然,如果您愿意退一步,跟我做一辈子的朋友,那我会真心谢您一辈子。”
渊宁王哈哈哈大笑,然后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低声说:“相比起你谢我一辈子,我还是更喜欢你陪我一辈子。因为跟你在一起这几天,我真的很快乐,谁又不想一辈子拥有这样的快乐,对吧?”
看着云桑桑眼中的无奈,他又笑着说:“你这个人啊,就是对你自己约束太多,有人喜欢你,你非要觉得耽误了人家就是你的错,可这怎么是你的错呢?
你若是隐瞒了你心里有人的事实,故意吊着我,那这的确是你的错,可你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我,你没遮掩分毫,是我自己太自信想试一试,这关你什么事呢?”
他温柔告诉云桑桑:“所以,不要因为我对你的一丁点喜欢而觉得困扰,更不要觉得回应不了我就亏欠我,傻不傻啊?
我想让你做我的魔后是因为你能带给我快乐,我是有目的有所图的,我最终目的是给我自己找媳妇儿找快乐,你亏欠我什么呢?
若是相处个百十年以后,你愿意把你自己送给我做魔后,那是我的荣幸,你若是不愿意,那便是我错估了我们之间的缘分,是我自己的问题,没人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