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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重生后 第22节

    乐安她应该不知道那件事吧?一定是的,父皇不会告诉她的。
    “乐安,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的驸马原本向父皇求娶的是我,但我没有看中他,所以才改口要你,父皇才会把他赐婚给你的!你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人!”
    有这回事吗?
    李令薇本能地觉得永昌说的是假话,但她此刻太过镇定,凭空多了几分可信。李令薇仔细回想,当初父皇说的明明是谢霁清对自己有意,不可能先问永昌不成转而再问自己吧?
    只怕父皇也不会高兴他这样挑三拣四
    况且后来在大慈恩寺,他表现得也无可挑剔。李令薇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这样一个赤诚君子,果然是永昌满口谎言。
    她眼里满是对永昌的可怜:
    “是吗?那你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第32章 护妻心切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反而轮到乐安来可怜自己了!
    永昌被激怒了,愤恨的情绪直冲脑后,想也不想就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想狠狠地给乐安一个巴掌,教教她到底应该怎么跟皇姐说话!
    没想到下一秒,她的手腕在空中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牢牢制住, 攥得她生疼。
    “啊好痛!是哪个狗奴才敢拦我——”
    来人很快松开,永昌这才看了个清楚, 这不就是刚才在长乐宫外遇到的那个人吗?
    李令薇惊喜出声:“驸马!”
    谢霁清首先仔细打量了她一圈:“殿下无事?”
    她点点头, 没由来得一阵安心。再看谢霁清身边跟来的父皇的内侍:“父皇让你过来寻我吗?”
    永昌见这两人旁若无人就开始一问一答, 心里更恨了, 好好一个教训她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打断。小内侍在一旁头也不敢抬, 两个公主起了矛盾,其中一个还是贵妃爱女, 他能有几个胆子敢掺和进去,谢霁清答道:“嗯, 料想殿下应该在太妃这里,就直接过来了。”
    刚才路上还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宫女挡住, 想多绕他们几圈, 好在自己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匆匆赶了过来,才没有让乐安公主挨打。
    他眼眸神色微变, 没想到永昌公主在宫内如此猖狂,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想到还有刚才听到的对话, 他把乐安公主护在自己身后,说:
    “敢问永昌公主,臣何时向陛下求娶的您?”
    李令薇躲在自家驸马宽阔的脊背身后,冷眼眼看着永昌脸色变了又变, 心里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永昌觉得自己明明白白地在这个男人眼神里看到了不屑和嘲笑,不是说他清逸淡然出尘吗,如何能在一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那婢子也太不得用!不过是叫她拖一会,怎么还来得这样快?
    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臣记得很清楚,在陛下面前亲口所说,心仪之人为乐安公主。不知道永昌公主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李令薇也有些意外,心仪自己吗?这跟父皇说的有意可就是两回事了。
    谢霁清步步紧逼,永昌招架不住了:“许是宫人胡乱传言……”
    “是吗?哪殿下可要好好管束下身边人了,这样的传言对乐安公主殿下何其不公,对臣又何其不公。”
    永昌再也无法忍耐,在他的视线威逼下匆匆而逃。
    内侍也告辞回去复命了,李令薇和谢霁清静静并排行在出宫路上。半晌,李令薇还是有些在意出声问道:“方才你说的心仪……”
    “殿下无需在意,臣只是随口一说。”
    她松了一口气。
    所以还是求娶为真,心仪是假,不过是他为了帮自己打永昌的脸的说辞罢了,而且他求娶的目的,还是为了帮自己避免和亲,自己当然也不会让他太吃亏。
    合作嘛。
    李令薇刚才心里隐隐的负担立刻消失了,觉得回府之后应该好好谢谢他。
    更衣净面好好歇过一阵之后,她交代厨房做了一份清甜不腻入口即化的玉露团,又问侍女:“驸马可是在他书房?”
    “回禀殿下,正是。”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这几日谢霁清只要在公主府里,几乎就是整日闷在书房,夜里也直接宿在那,除非她有事相请,否则轻易不会走进她的正院来。
    他也不惯呼奴使婢,尤其是不喜欢婢女近身伺候。以往他身边的小厮不好进出内院,他也就事事亲力亲为,极少有用得着婢女的时候。
    因此这两日负责书房这边的侍女们都有些无所事事,多少有些好奇,你说驸马他整日都在书房里,都做些什么呢?
    李令薇亲自带着人过去,打算给他送上玉露团聊表谢意。来到书房门外,她亲自从侍女手中接过漆盒吩咐道:“等着吧。”随后缓步上前推门而入。
    门的吱呀声遮住了一阵窸窣,忽然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衣裳半褪的高大身影。
    他的外袍已经脱了一半,里面是月白的里衣,衣襟半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来,大约是正在更衣。
    李令薇已经看清楚了,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男子,她不该看的,立刻紧紧闭上眼睛,说:
    “我是来给你送吃食的……谢谢你在宫里帮了我,那我先放在这里,晚些你自己吃吧。”
    谢霁清毫无防备公主殿下竟然会忽然闯了进来。他刚才不慎被墨汁染了衣服,人又爱洁,想着立刻换下来心里才算舒服,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殿下撞了个正着?
    他看着李令薇捧着食盒,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变作故作镇定,然后闭上了双眼,试探着轻轻蹲下来把盒子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摸索着门框要走出去。
    他迅速整好了衣服随手套上外衫出了声:“殿下小心,可以睁眼了。”
    对啊,她已经转身了,还闭着眼睛做什么?
    下一刻她睁开一双美目,身边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属于男子的气息,是他已经靠近过来,用手为自己护住了门框。
    “我没事。”
    她这么说道,可是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她眼前又闪过刚才那片看起来平坦的胸膛,没想到他看起来清瘦,却比想象中的要更宽厚些……
    她长在深宫,身边除了父皇就是宦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在一个男人身边过,甚至看到他完全不同于女子的躯体,闻到他身上不是脂粉味道但同样好闻的清淡香气。
    “殿下请坐。”
    谢霁清默默把地上的食盒捡了起来,打开来摆在她眼前:“殿下亲自送来的,就请殿下和臣一起尝尝吧。”
    说罢他就自己先动起了手。
    李令薇觉得自己心跳还没稳下来,不敢再看他清逸的侧脸,只好环顾起书房的四周。她从来没有留意过,这里已经完全被他布置妥当了。
    靠窗一张直长的黄花梨木案上,零落散着几本书,几张字画和笔墨。四周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大约全都是他的藏书,中间错落着两个高矮不同的博古架,放着一些饰物文玩,角落里还有些笔墨纸砚备着,再往后两排折扇屏风,后头大约就是他晚上安寝的地方了。
    再仔细看过去,案上的字果然和她在大慈恩寺里见到的如出一辙,是十分飘逸的笔法。
    她猛然记起了,了悟大师称他为“诗书双绝”。
    “我曾在大慈恩寺的塔壁上见过你的字。”
    李令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开口,也许是为了缓解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当时就觉得,确实是写的很好的。”
    谢霁清把目光转向她:“殿下也喜欢书法吗?”
    她摇摇头:“不过是在宫里跟着先生学过几年罢了,往日也并没有特别喜欢。只是那一日大约心境不同,初见之下就觉得你的字……十分自由,令人心向往之。”
    谢霁清想到她从前生活的重重深宫,在那样的地方,是万万不能行差踏错的,血脉亲情都成了奢望,她会觉得身不由己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往后会好的。”他出声安慰道。
    是啊,李令薇对他展颜一笑。
    托眼前这位驸马的福,她已经出了宫,有了自己的公主府,比上辈子的生活好了太多。往后天高海阔,总能等来自己任意飞的时候。
    惊觉自己太过放松,竟然开始跟他聊这些来,李令薇站起身遮掩道:
    “驸马慢慢用,往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去做,我就先回去了。”
    “多谢殿下。”
    第33章 敲打
    过了没多久, 永昌也大婚了。
    她的聘礼和嫁妆都极尽奢华之能事,让前去参加婚宴的一众朝臣啧啧称赞。永昌满心欢喜,只觉得把前阵子乐安的婚事狠狠地压了下去。
    但也有人在私下里悄悄嚼舌头, 说陛下和贵妃厚此薄彼,太过娇宠永昌公主,况且大景和吐蕃的战事一触即发, 再这样的时候花费如此,仅仅是为了公主大婚的事情, 是不是有些欠思量?
    永昌的驸马劳文远是肃毅侯次子, 原本老侯爷想着长子习武继承爵位, 次子可以读书, 劳家也可以文武并进, 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没想到偏偏反了过来,长子是个儒雅的, 老二名字里带文,长得也白净, 却是个骨子里爱武刀弄枪的。
    只可惜老二尚了公主,往后怕是不能带兵打仗了。
    劳家心里清楚, 可永昌压根没想到这些, 她只顾着自己开心。乐安的驸马不是说心仪吗,怎么总也不见他们二人亲亲热热地出门?
    永昌铆足了劲要给别人看看, 自己的驸马才是最好的那个,所以自打婚后不论去哪, 都拉着劳文远同进同出,叫旁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偶尔她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夸赞他们比翼双飞妇唱夫随的话,就十分欢喜, 心里更加起劲了。
    “驸马,跟我一起去首饰铺子里看看嘛。”
    永昌撒娇道,没有注意到劳文远逐渐拧起的眉头。
    “我在马车里等殿下好不好?那些钗环之物臣也不懂,还是殿下自己去选吧。”
    永昌不高兴了:“劳文远,你以为我选来是给谁看的,不还是戴给你看吗?”
    劳文远只觉得逛了许多回,已经身心俱疲了。他是个武将,可以翻身上马与敌人一较高下,也可以弯弓射箭百步穿杨,可是让他天天厮混在这样的脂粉堆里算怎么回事呢。
    他说:“臣觉得哪一样在殿下身上都好看,殿下尽可以自己选喜欢的。”
    永昌耐心用心:“你去不去?”
    “臣累了,不想去。”
    “好,劳文远,你今天不去,往后也都不要跟我一起去了,现在滚出我的马车!”永昌柳眉倒竖就把他赶出去。
    劳文远也跟着气血上涌,他堂堂肃毅侯之子,战场上杀回来的人,居然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被人赶下马车?
    永昌公主果然是太骄纵任性了。
    他看了永昌一眼,面有不愉一言不发,狠狠地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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