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条人鱼 第32节
“我今天就要离开青山镇了,想着在离开之前再与你见上一面。”手持拂尘,端得仙风道骨的男人一如他们初遇那年。昔年在凌霄树下折花朝她遥遥一笑的少年,正与如今立在楼下拦住她去路,鬓垂两绺,青莲冠高束露出美人尖,墨发半披的男人重叠相合。
只不过昔年的男人体型修长偏瘦,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慕青五莲纹道袍,腰间佩一把三尺七寸桃木剑,一头乌黑的发丝被一顶四面三叶莲花冠高高束起,瞧着便是一个穷苦修士,哪儿比得上现在的贵气逼人。
“人只要还活着,总会有见面的一天。”当年她有的不过是些许好感,但那点儿好感早已随之时间流逝,何况又发生了那等恶心龌龊事。
如今的眼前人对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也就只有当初自以为是的知情人认为她还放不下,更为了报复他,甘愿为一普通男人生儿育女。
“话虽如此,但我想要早一点见到你。”阙五音对她的冷漠并不在意,只因当年的他们在确定关系后,也不遑多让。
“白白,你怎么起那么早都不喊我一声。”闻瑜没有想到那个不要脸的老树皮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地挖他墙角,再也装不下去的小跑下来挽住白笙手腕。
又明知故问地看向阙五音,问:“这位是?”
“故人。”白笙介绍完阙五音,不忘为他介绍起闻瑜,“我的夫郎。”
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听到“夫郎”二字时,截然相反的反应。
“哦,不过这个故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是不是不太熟悉的故人。”挽着白笙手腕的闻瑜带着敌意地扫了他一眼,拉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出来那么多天了,等下得要去买点礼物带回去给枫枫和雯雯才行,要不然他们说不定会生气的。”
“我前面听说这镇上的兰花根,龙须酥。沙琪玛都不错。”
“我听你的。”从未想过要给家里儿女带礼物的白笙忽然间发现,她这个当娘的实在是做得一点儿都不称职。
笑意凝固脸上的男人看着他们二人说笑从他身边走过,嗓子眼像被硬物给堵住般难受,掌心玉佩转瞬间化为齑粉。
回到青云宗后,白笙没有马上归家,而是前往主峰一趟将前面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
若是魔族真的卷土重来,三界之中必有一场浩劫,他们也得要尽早做好准备。
提前收到来信得知爹娘今日回家的闻枫,闻雯二人正翘了夫子的课蹲在大门外翘首以盼。
等看见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爹爹,却没有见到娘亲时,问道:“爹爹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呢?”
“你娘等下回来。”一手抱起一个的闻瑜想到等下他要布置的事情,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期待。
又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瓜子,叮嘱道:“等下你娘回来了,记得让她一个人推门进来,你们不允许跟着进来,知道吗。”
“是爹爹想要准备什么惊喜给娘亲吗?”接过一串糖葫芦的闻雯问道。
“差不多。”闻瑜想到放在灵田里的宝贝,可不是惊喜吗。
“记住,只能让你们娘亲一个人进来,要是有其他人想要跟进来,必须给我拦住。”进去之前,仍不忘再三嘱咐。
“知道了。”
处理了杂事的白笙回来后,已是霞光彩云披,倦鸟归林栖。
见两个小的正撅着屁股挖蚯蚓玩,又遍寻院中仍不见大的身影,眉心忽有些不安地跳了跳。
就在她开口间,最先发现她的闻枫说道:“娘亲,爹爹说他给你准备了惊喜,还说了一定要让你亲自推门进去。”
“哦,那你爹爹可有说过是什么惊喜吗?”不知为何,白笙觉得他准备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的陷阱。
“这个爹爹没有说哦,娘亲想要知道的话,只能自己进去。”虽然他也很好奇爹爹在里面捣鼓什么就是了。
“好,娘亲知道了。”
随着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原先悬挂在门边的一串红绳铃铛相触间发出玉石琳琅,一捧花瓣从她头顶兜下,落了个衣襟留香。
映入眼帘的满室红绸繁花,洒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点燃中的蜡烛,差点儿令她误以为走错了地。
绕过千鹤清河屏风,只见洒了桂圆,红枣,花生的喜床上正端坐一个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大红鸳鸯喜帕遮住脸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穿着织金喜服,鞋子用过长衣摆遮住,好营造出三寸金莲的美感。
白笙来到床边,径直用手将盖住的喜帕掀开,有些好笑道:“一般都是新娘子盖盖头,你怎么盖上了。”
盖头下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眉眼生花,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乱七八糟的传闻学着贴了花钿,描了眉,唇抿胭脂。
“二者有什么区别吗,而且对我而言娶和嫁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反正白白现在掀了我的盖头,我以后就是白白的鱼了。”因为娇羞,少年如玉脸颊跟着染上桃绯。
“笨鱼。”白笙的嘴里不自觉冒出这一句,冷清的眼底因着满室艳红染上了一丝暖色。
“我才不笨呢,我明明很聪明。”听到她说自己笨,闻瑜立刻不干了将喜帕盖在她头上,又揭开,眉眼弯弯中倒映着她的脸,“白白揭了我的盖头,现在我揭了白白的盖头,扯平。”
“嗯,你很聪明。”只是原先的那点儿聪明,恐怕都用来换取美貌了。
绣着鸳鸯的大红喜帕落下,正好盖住了他们两人的带笑眉眼。
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是情意蔓延。?
第42章
阳影斜斜的窗牖处, 总能看见几簇烛火跳动剪影。
搬着小木扎坐在树底下的闻瑜将嘴里桂花糕囫囵吞枣咽进肚里时,突然想到:“哥哥,你说娘亲今晚上会留在房间里过夜吗?”
被问题难倒的闻枫挠了挠后脑勺, 明显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是娘亲真的留夜了, 爹爹这个小心眼的会不会不让我们进房间里睡觉了?”
“应该不会吧。”这句话连他说出来都明显底气不足,又怎能让人信服。
毕竟当儿子的他怎能不知道自家老父亲小心眼又爱吃娘亲的醋, 有时候这酿的醋味连他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 也就娘亲不开窍。
屋内
双瞳剪水,眸含期待的闻瑜本以为她会留下过夜,谁知道这人将酒一饮而尽后转身离开,速度快得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简直过分,甚至是不合理!
正捧着西瓜排排坐在檐下吹风纳凉的闻枫,闻雯见她出来, 眼睛瞪圆道:“娘亲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起来有些事要处理。”一杯薄酒下肚后的白笙明显有些不胜酒力, 好在身体内并未产生任何异样, 除了酒量过浅,导致她双脚走起来略带虚浮。
错误的事情发生过两次就好, 事不过三。
“娘亲要是就这么走了, 爹爹肯定会很伤心难过的。”闻雯见她真的要走, 立刻抱住她大腿不撒手。
“所以需要你们进去安抚一下他,知道嘛。”白笙半蹲下来捏了捏女儿急得不行的小脸,“有些事, 等雯雯长大后就明白了。”
“可是雯雯不想要长大,雯雯就想要一直陪在爹爹, 娘亲身边。”
“傻孩子。”一声轻叹, 带着酒意的无奈。
无论他们二人再怎么让她留下来, 她的主意都不会改变分毫。
再说了她只是不留在屋里过夜, 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随着她一走,闻枫,闻雯担忧地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半块西瓜。
原先的满室香花红烛,朱锦绸幔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余满室清凉孤寂。
“爹爹,娘亲怎么突然走了。”将西瓜递过去的闻雯踩掉鞋子就往床上钻,还没爬上去就被亲哥拎住后衣领子扔下去。
谁知一向最疼她的爹爹就当没有看见一样,正咬着被角恶狠狠骂道:“走了就让她以后都别回来。”
抱着鱼尾巴缩在床角的闻瑜想到前面那么好的氛围,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酒也下肚了。
她怎么能忍得住将他推开,就这么不想要和他生个三胎吗?再说了十月怀胎的是他,又非她。
“啊?是娘亲在外面有人了吗?”忽然间,闻雯的脑瓜子蹦出了这么一句,吓得闻枫立即捂住她的小嘴,生怕她再蹦出什么刺激到老父亲脆弱的小心灵。
“她敢!”短短两字,完全是从男人牙缝中硬挤而出的阴戾森寒,置于团花锦上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我收拾不了你娘,还收拾不了外头的三儿!”不过一想到白白将他推开,闻瑜便气得牙根痒痒,更认为她肯定是睡腻他了qaq。
难道女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他鱼身,就不珍惜的物种吗。
离开院子的白笙并没有回到修炼的洞府,而是去了藏书阁。
青山镇发生的事情,不得不令她将训练计划尽早提上日程。
否则下次她要是晚一步找到他,或是她离开青云宗外出游历,闭关时他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天有不测风云,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样率先来临,唯有将他的自身实力提高才是最好的法子。
闻瑜在那天亲自盖上了盖头后,就像是打开了某一种不可言明的禁忌关口,更多的是想要证明他还是一条有魅力的雄鱼。
不知打哪儿跑进院里的奶牛猫正蹲在池塘旁掬水玩,眼睛看向此刻正顶着烈日,脚上,手腕上都绑着沙袋挥剑的闻瑜,瞳孔瞪大得像是看见一条移动的巨大鱼肉。
“白白,我的手酸了,可以停下了吗?”正在挥剑一千下的闻瑜觉得他又累又晒得快要变成一条鱼干了,还是完全脱水那种。
“不行。”站在檐下避阴的白笙见他才刚挥剑了五百下就叫苦叫累,也侧面反映了他的废鱼体质过分得有多么令人发指。
“可是我现在真的是手和脚都好酸的,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下再继续好不好。”闻瑜眼巴巴看着一脸严肃教导他往体修上走的白白,喉结不自觉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这样认真的白白,可爱,想………
“不行。”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她无论如何都得要训练他一下。
另一边
自从入了内门的殷九里在不少男人间如花蝴蝶游走,秉承着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作为不知惹了多少女修明里暗里的嫉妒。
这不,就有人借着宗门新秀—宋青书给她递了口信,邀她前往鹤霞山一叙。
对此,殷九里又怎能不欣然应之,当她如约而来,却不见宋青书,见到的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孙长老孙女—孙恬霖。
“本小姐前面还以为宋大哥喜欢上的女子会是何等仙女,谁知道会是这么一只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味的狐狸精。”一袭红裙衬得她娇艳如阳的孙恬霖见到她后,当即手持玄灵鞭朝她迎面鞭挞。
“你说谁是狐狸精!”玄灵鞭破空而来,殷九里一时躲闪不避竟被伤到了手臂,疼得她立刻让系统将疼痛屏蔽。
“谁应声骂的就是谁,本小姐活那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上赶着找骂的。”孙恬霖见她居然躲过了,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再次朝她鞭挞。
她今日约她来这,存的便是杀人毁尸。
只要这贱人死了,她就不相信宋大哥不会回心转意!
“想要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见她招式狠辣,目露杀意的殷九里立刻在商场中兑换了一枚能将修为瞬间提升到金丹期,且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增灵丹服下。
随着殷九里灵力大涨,隔空握住朝她挥来的玄灵鞭,稍一用力将它抢夺到手,而后百倍逢还!
玄灵鞭离手的孙恬霖还未反应过来,便挨了火辣辣的一鞭子,在第二鞭挥过来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往后躲,却忘记了她身后正是万丈不见底的悬崖。
“救命,救我,快点救我!”
“殷九里,本小姐命令你快点拉我上去!”等反应过来时,已是向那贱人求救之时。
殷九里看着仅凭一只手抓住悬崖边凸出石块的孙恬霖,笑得甜美又温柔:“姐姐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前面不是还很凶的叫嚣着要将妹妹给杀了吗,怎么现在都向妹妹求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