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147节
许是裘珉年岁小,心血来潮改了方向, 又许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他必须要去趟南边。凡事皆有可能,唯有找到裘珉,才能解开一切谜团。
他吩咐:“准备准备,三日后,我要出发去趟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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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准备出远门的还有方芝若。
下个月便是耒阳造纸大会, 方芝若特意来向谢渺告别。
她道:“我此趟出门, 约莫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回, 你放心,纸坊里我都安排好了,有廖管事看着不会出岔子。”
谢渺与她相识两年,对她办事很放心,“好,行囊都收拾妥当了吗?”
方芝若道:“不瞒你说,我上个月便清点好了行囊,只等着出发呢。”
“你打算怎么去?坐马车还是搭船?”
“先坐马车,再搭商船。”方芝若道:“船从澜江转湘江,大约半个多月便能到耒阳,一路上还能欣赏湘江风景。”
“真好。”谢渺心生艳羡,道:“听说湘江极美。”
方芝若叹息:“是啊,可惜你我身份不同,否则定要邀你同去。”
方芝若是商户女,走南闯北并不稀奇。但普通的闺阁少女除去嫁人外,便极少有机会出远门。更何况谢渺嫁给崔家二公子,是位名副其实的官夫人。
谢渺明白她的意思,她郁闷了会,脑中忽然冒出个想法。
正好她看崔慕礼烦得很,要不然……
“谁说我不能一道去?”
“啊?”
“芝若,我决定了,我与你一道去耒阳!”
方芝若吓得够呛,“你,你怎么能去?”
“为何不能?”
“阿渺,你冷静些,你才刚与崔二公子成婚不久……”
“他是他,我是我。”谢渺道:“我要去哪,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芝若见她一脸油盐不进,无奈道:“阿渺,你与他已经是夫妻。”
谢渺便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方芝若惊讶地道:“当真?”
谢渺点头,“挂名的夫妻而已,等往后他兴趣减退,喜欢上其他女子,我便能够重获自由。”
……方芝若觉得是她想太多了,瞧崔二公子待阿渺的模样,显然比周三公子更为偏执。
所以说阿渺到底是什么运气,遇上的都是死不肯放手的主?
她还想劝,谢渺却不愿听,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们一起出发去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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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崔慕礼下衙,谢渺破天荒的没有早睡,而是留灯坐在桌旁,满脸严肃地等着他。
崔慕礼一见这架势,便知她有话要说,想了想,猜她恐怕是为了夫妻分房之事。
她已忍了许久,终于到下最后通牒的时候。
“阿渺,我有话要与你说。”崔慕礼欲先下手为强,借去郴州出公差为由,暂时躲过分房的话题。
谢渺却道:“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崔慕礼道:“我先说。”
谢渺也道:“我先说。”
崔慕礼道:“我的事情很重要。”
谢渺便道:“我的事情更重要。”
两人对峙半晌,终是崔慕礼先妥协,“那便请夫人先说。”
谢渺道:“下个月是耒阳造纸大会,我打算跟芝若一起去耒阳。”
崔慕礼一怔,她要去哪里?
谢渺误以为他在不满,道:“崔慕礼,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我,要,去,耒,阳。”
“是隶属湖广衡阳郡的那个耒阳县?”
“对。”她目光坚定,不容置喙,“三日后我便出发。”
崔慕礼坐到她对面,伸手摁着眉间,似乎无比苦恼。
“竟是如此啊。”
谢渺道:“母亲那边无需你操心,我会和她说清。”
“阿渺,你真决定好了?没有半点更改的可能?”
她斩钉截铁地道:“是。”
崔慕礼便道:“那正好,届时我们结伴出发,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
“哦。”他道:“正巧我要去郴州查案,亦是三日后出发。”
“……”
“郴州与衡阳离得不远。”
“……”
“我方才要和你说的正是此事。”
“……”
谢渺一脸呆滞,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便让他先说了!
*
无论如何,耒阳之行就此敲定。
方芝若本计划坐小商船走,因谢渺与崔慕礼的关系,她跟着坐上了长风镖局运货的大船。
那船足有三十丈长,十丈宽阔。桅杆高立,镖旗飘飘,巍然停立在码头。
码头上,工人们正往船上搬运货物,一名青衣男子在旁监督,过了会有人传话道:“大当家,崔二公子到了。”
樊乐康忙转身,迎向不远处的崔慕礼,朝他拱手笑道:“崔大人,樊某在此恭候已久。”
崔慕礼道:“樊大当家。”
二人寒暄几句,崔慕礼介绍起身边女子,“这位是我妻。”又对谢渺温声道:“阿渺,这位是长风镖局的大当家,樊乐康。”
樊乐康态度恭敬,“崔二少夫人。”
谢渺眼神微闪,若无其事地道:“樊大当家。”
方芝若随后也抵达码头,樊乐康引着众人往船上走,道:“此次我运送货物去长沙郡,恰好与诸位同路。诸位有任何要求,随时都请派人来寻我。”
说起来,长风镖局在大齐名声响亮,皆因其余镖局多走陆路,长风却擅走水路,往年更出过好几次远洋,带回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能搭上长风镖局的顺风船,此次出行定能顺风顺水。
樊乐康带众人来到安排好的房间,叮嘱过注意事项便离开。
方芝若见状,也跟着道:“我去看看房间。”
待旁人走光,崔慕礼推开厢房门,道:“夫人先请。”
既是夫妻,樊乐康便只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房,但在谢渺的强烈要求下,屋里依旧多摆了张长榻。
外头自然比不上崔府舒适,但想到能离开京城,游览湘江风光,即便得与崔慕礼同行,谢渺仍按捺不住雀跃。
崔慕礼看在眼里,笑道:“船很快便要出发,阿渺不如休息会,等傍晚再到甲板上看江霞。”
“不了,我去跟芝若说会话。”
谢渺不想跟他共处一室,便跑到方芝若屋里待着。
方芝若还在感慨,“若非沾了你的福,我恐怕今生都坐不上这样气派的船。”
谢渺道:“这有什么?往后等纸坊生意好了,咱们便叫人定做一艘船,专门载我们到处游玩。”
方芝若一听,这个想法好,“到时候咱们把巧姑、拂绿和揽霞都带上,想去哪玩就去哪,最好走遍整个大齐。”
谢渺便道:“那你得加倍努力,早日存够造船的银子。”
外头响起启程的号角声,谢渺和方芝若来到甲板上,见庞大的货船逆风前行,不过半个时辰,岸边景色渐匿,入眼唯有旷阔无际的江面。
天蓝云轻,江水波光粼粼。待到傍晚,更是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谢渺迎着余晖,情不自禁地赞叹:“太美了。”
方芝若正想说话,眼尖地瞄到崔慕礼站在角落,目光淡却柔和,静静地凝望妻子。
她掩唇偷笑:在崔二公子的眼里,美得估计不是湘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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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渺的欢欣只持续短短几个时辰,无他,她晕船了,吐得天昏地暗。
拂绿端着煎好的药喂她喝下,她才勉强好些。
“拂、拂绿。”她气若游丝地问:“你不难受吗?”
拂绿老实回答:“奴婢没感觉。”
“那芝若呢?”
“方小姐没有,二公子没有,沉杨没有,江容也没有……”拂绿将认识的人都说了一遍,同情地道:“只有您晕船。”
谢渺那个叫恨啊!凭什么?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