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真是神奇。柳儒世学的中医,和万习晨的西医结合,诊所的业务范围很大, 又抓药又打针的。他示意魏意把另外一只手给他, 搭在脉上一会儿后不敢置信地说:魏意你有些肝火旺盛, 需要补气降火,但是但是什么?
这才是柳儒世觉得奇怪的,你吃了那个肉之后,竟然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些个反应, 脉象平稳有力, 站起来立刻去跑个半马也可以。
算了吧, 我对马拉松没有兴趣。魏意脑袋缩了缩,之前还答应好了要锻炼身体,但随着天气变冷、温度下降,他越来越不想早起去体育场上溜达了,整个白天加部分晚上又那么忙,哪里来的时间去运动!
越想魏意越理直气壮了起来,缩着的脑袋又伸直了。
我只是个比喻,做一个假设而已。柳儒世松开了魏意的手坐回了万习晨和年年身边,他看向涂白片好了码放在盘子里的白肉,这是什么肉?
魏意是不会说真话的,他半真半假地说:是涂白用他们老家的方子炮制的肉。
那之前说的狈肉是什么?万习晨突然问道。
魏意顿了顿,险些忘了涂白之前说漏了嘴,懊恼了一瞬,他说:哦,炮制过后就这么叫。吃吧,这么好的东西不吃多可惜,对身体有好处。
药补不如食补,现在正是秋冬进补的好时节,不吃牛羊吃狈肉那是多大的荣幸。
吃第一片时所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享受、回味,好吃到忘我。等适应了美味后,再吃第二片、第三片就没有了天灵盖爽到飞起的感觉,可以好好地沉浸在美味当中,用心地去感受肉片的纹理。
这一餐,他们吃的很满意。
他们满意了,那在他们周围的客人就不是很满意了。
只能够闻着香味流哈喇子,强烈要求老板将这种特色家乡菜推广出来。
魏意挺着吃饱的肚子强忍着没有打嗝,抱歉抱歉,做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没法对外推广。主要还是原材料太稀少,畸变的狼妖又不是可以圈养的鸡鸭鹅。
客人大失所望,老板,那还有肉片吗,给一片尝尝,一小片就可以了。
魏意说:没有了。
客人失落得仿佛要和今年的年终奖说再见,那汤有吗,给一口涮肉的汤喝喝。
魏意:汤有,但他一个做餐饮的怎么可以让客人喝他们吃剩下的汤,这个真不行。
残忍!
太残忍了!其他人附和!
当天,元安城市论坛就挂上了一个帖子,控诉老板吃独食、不给客人分口汤,这么沙雕的帖子竟然引来了很多人附和,还有现场图片和小视频呢,跟帖的人那是声泪俱下、有苦难言。
睡梦中的魏意浑然不知,吃了狈肉的他只觉得浑身舒畅、气血畅通,真的有能耐去跑个半马不,他可以考虑去跑个全马,不求名次,最后一名就好。
裹紧在身上的被子踢开,长腿伸出夹着被子不自在地磨蹭着,脑袋蒙在被子中的魏意发出难耐的声音,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空虚,好想被填满
黑暗中身边人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还未睡熟的陆奉廷的注意,他坐了起来开了床头边的一盏小灯,昏黄昏暗的亮光让他看清楚了枕边人的情况。
小意。陆奉廷轻声地喊了一声。
嗯?魏意掀开被子露出了困倦的脸,朦胧湿润的睡眼、泛着潮红的双颊,发出来的声音尾调如呻(吟)般微微上扬。
喉结滚动,陆奉廷捏紧着拳头。
小意声音沙哑,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魏意猛地坐了起来,糟糕,煤气灶忘记关了。
没有,厨房不归你管。什么冲动都被这一下给按了下去,偃旗息鼓。
魏意慢慢躺了下来,对哦,我现在不是租房子住了。他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把胳臂搭到了陆奉廷的身上,打了个哈欠,睡吧。
说完,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被魏意一番动作弄得哭笑不得的陆奉廷摇了摇头,展开自己的被子把魏意也盖了进去,虽然两个人睡一张床,但泾渭分明地盖着两条被子。
傻瓜蛋。陆奉廷隔着被子把魏意搂进了怀里,这可是自己找来的。
梦里面大概出现了美味,魏意嚅动着嘴唇,含糊地回应着陆奉廷,好吃,呵呵。傻乐着呢。
家属楼内的鸡叫三遍,就是晨练的时间了。
退休老教师米教授踩着晨雾去小公园晨练,公园里已经来了不少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穿着或白或红或蓝的练功服练起了太极剑、太极拳、扇子舞等等。米教授做了做热身运动,感觉舒服了就脱掉了身上长款的藏蓝色羽绒服,他身上穿着倒不是天鹅绒的练功服,而是远在国外的儿子寄来的运动服,据说是纳米材料,全新工艺,大冬天了穿着也不冷。
米教授瘪瘪嘴,该冷的还是要冷,什么纳米材料、什么全新工艺的,还比不上大食堂的一顿早饭来的舒坦。
大食堂刚开张他就是最早的那批客人,自从在那儿吃了之后他就成了常客,反正是独居老人,在食堂凑合一顿还不如去大食堂丰富一下伙食。
别说,大食堂东西的味道还真是不赖。
老米,就差你了,快来啊。
不就是抖空竹,你们先来呗,不差我一个啊。老米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不慢,很快就从背包里抖落出自己的一套家伙事儿,带着它们去空地方跟上了同伴们的节奏。
老米,中午去什么地方搓一顿啊。说话也是大学里面退休下来的老教师,最喜欢喝两杯,我带了米酒,大家喝一杯。
米酒算什么呀,要喝就喝白的。有老伙计说道。
老米摇摇头,现在不喝酒喽,还想着多活几年多吃几天的大食堂。我昨天向老板打听了,他们今天要做红烧大骨头,好久没有吃了,我能够啃两根。
老伙伴吞了吞口水,我还是喜欢上个星期卖过一次的小河虾,你说吧那个河虾没有多少肉怎么这么鲜甜。也就是放了葱姜在清水里煮煮,我在家里面也做了,可就是不对味。
小河虾算什么,前两天吃的雪菜烧小黄花鱼才是一绝,那个鲜的哩,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老米抖着空竹说:少说两句吧,我就在家里面抓了两片刀切面包填了填肚子,准备锻炼完了就去大食堂吃早饭,要是还有牛奶粥就好了,我想在里面打两个鸡蛋。
鸡蛋真的这么好吃?
好吃,多少年没有吃到这么正的鸡蛋味儿了,和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老米回答。
好想吃。
老张你别吃,就看看吧,胆囊炎出院没多久。
老张无奈苦笑,我也就是想想,现在整天在家里面清粥小菜的,都饿瘦一圈了。你们嘴巴里的大食堂,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那今天和我们去一次,他那边清淡的早饭也很多,我们可以慢悠悠地吃早饭,再在那边说说话,等午饭时间到了就顺便在那边吃了。
外面的东西油老张还是有很多顾忌。
不是说了嘛,大食堂的东西有不油的,吃了还对身体好。你瞧我,最近精神好多了,总感觉头发都没有那么白,还有还有,感觉牙齿不松动了。米教授拿自己举例,一直在大食堂吃饭的他受益良多,最近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四五十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
在大家的游说下,老张同意了。
七点半运动结束,所有人收拾齐整了准备一同去大食堂。
最近天气都不好,早晨容易起雾,到**点才会彻底散去,又是到了一年中雾霾最多季节。
你们走慢些,走快了,在雾里面我都看不见了。老米急匆匆地说,他抱怨着,今天的雾怎么这么大啊。快赶上伸手不见五指了。
老米别急,我们就在前面呢,离你不远。
哦哦。
米教授怕脱离了队伍,随便提着运动包、敞着羽绒服就往前面走,路上没看仔细了,踩空了一个台阶。旁边横伸出来一条手臂扶了他一把,这才免于扑倒在地,年轻人谢谢啊。
从雾中走出来的年轻人身材高大,瞧着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单薄的大衣,大衣里面丝质的黑色衬衫解开了领扣,露出大片的脖子和部分形状极好的锁骨,瞧着性感又风雅,是个很俊俏的男人。
从雾中走出来的年轻人身材高大,瞧着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单薄的大衣,大衣里面丝质的黑色衬衫解开了领扣,露出大片的脖子和部分形状极好的锁骨,瞧着性感又风雅,是个很俊俏的男人。
没什么,不用谢。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食堂?
哦哦,你也是去吃饭吧,就在幸福街道233号,离这儿半个小时不到的路。老米对帮了自己一把的年轻人挺有好感,你跟着我们走,我们就是去大食堂的,带你去。
不用了。年轻人浅笑着拒绝,他松开了老米的手,朝着他颔首后转身进入了浓雾中。雾中像是有一个庞大的影子跟着挪动离开,一阵风从老米身边带过,他只来得及看到几条蓝色的尾羽,再想仔细瞧,已经消失不见。
老米!
米教授激灵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喊自己的人,怎么了老张?
你呆呆的干嘛,喊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应。
刚才刚才我不是喊你们等等我,我马上跟着你们来的嘛。老米有些糊涂了,甚至怀疑刚才的是一场梦。他看着身周,是有雾,但根本就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没啊,我们就在你旁边说话呢,根本就没有走 。老张拽了一下米教授,别发呆了,我们走吧。你们不是说大食堂人很多,去晚了就要排好久才能够吃到。
嗯嗯,这就走。米教授点了点头,将所有疑惑按在心中,想不清楚就暂时不管了。
大食堂那儿一如既往,制定了应急方案之不知名大妖怪即将到来如何应对的魏意靠在墙上打着哈欠,大家不要松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来了。
小树就像是昂扬挺立的小白杨,丝毫不想摸出手机来摸鱼。魏意肯定地点点头,不错,加油。
吃了狈肉泡酒的小树打了鸡血一般点头,好的,老板。放心吧,老板。我会做好本职工作的,老板。
魏意:好。这是不是显得老板很无能懒怠啊。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从眼眶中逼出了好多泪水,昨天晚上真是邪了门了,一整晚做梦都是在陆奉廷的怀里面要这要那的,一会儿说不要不要,一会儿折腾着要更多、更深、更快他是个正常男性,有着非常的正常的生理需求,但他保证和陆奉廷分别的五年来自己绝对、肯定、没有这么饥渴过,饥渴得梦境里都是床铺吱吱嘎嘎的暧昧不安的响声。
挣扎着从梦里面醒过来,发现对面就是陆奉廷英俊的大脸,手下就是陆奉廷赤(裸)的肌肤,那一刻他真以为梦境成真,他克制不住晚上把陆奉廷给上了。
不过事实证明,擎天一柱的陆奉廷有这个想法却没有付诸于行动。
而魏意本人也只是在梦里面跟人大战了三百回去,把自己跟烙煎饼一样趴着来了几回、坐着来了几回、靠着墙来了几回
站在食堂里,魏意无言以对乡亲父老地捂住了脸,靠在墙上忍不住发出懊恼的低吼,他奶奶个
腿。
老板你靠着柱子干啥呢?
魏意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常来吃饭的米教授,以前是元安大学教古代文学的,专攻魏晋这一块,还给堂堂送过一本讲古代故事的口袋书,小家伙宝贝的每天都要摸摸,因为里面的图画线条简单却很有趣,讲的是做人做事的大道理,小孩子也能够看得懂。
米教授你吓我一跳。
我老远就朝着你挥手了,原来你没有看见啊。
魏意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发呆呢。
那可别在这儿发呆,好多人端着餐盘从这边来来往往的,别碰到了。
嗯嗯,谢谢米教授提醒。魏意准备换个地方,比如去门口站一会儿,让外面的凉气给自己的脑袋降降温。咦,这是什么天气啊,怎么雾这么大的。
米教授跟着看向了门外,雾比刚才他们从小公园出来时更加大了,站在大食堂内只能够影影绰绰地看到路两边的行道树,路上来往的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层岁月的白影,显得缓慢而不真实。
雾中水汽重,踩着浓雾进来的客人眉间发梢挂着雾水,十个有八个在抱怨着这场罕见的大雾。
米教授你排队吧,今天大雾来的人不多,很快就能够吃上。魏意说:今天是香菇粥,油条,烧卖,包子和馅饼,馅饼今天有甜的,黑芝麻白糖的。
甜的好,我可以买来当零食吃。香菇粥一听就是咸的,还是买个咸包子配着吃吧。
有退休老教师可以在大食堂坐上一天的,也有上班族连坐在凳子上安逸地享受早饭都不行的,饭团的生意并不萧条,反而因为其简便、快捷、方便携带而受到许多人的青睐,小树和高正义轮着当班,一人做一天的饭团饭团,现在就有很多人排队买好了饭团再用保温杯装上一瓶的豆浆带在路上吃。
从开业伊始,大食堂就提倡环保的理念,这儿没有一次性的碗筷、没有一次性的杯子和塑料袋,想要带豆浆就带杯子吧,这也成了幸福街道内一道风景线。
魏意刚站到门口就有一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期间就在感应门这儿脚步顿了顿,一阵风似的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个样子贼丑贼笨重但是保温效果好还带着两个耳朵,好拿。
这是自带家伙过来打粥带回去一家人吃的,附近居民很多人愿意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