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关了门,清仪从容不迫的将剩下的长发挽起,借了那丫鬟的一个木簪子别起,坐在浴桶里,撩起手臂,拘起热水打在自己身上,将后背从然地露给那丫鬟。“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擦背?”清仪缓缓道,并无责备的语气,反而是和颜悦色的很。“你叫什么名字,平常都是做什么的?”清仪问道。“回姑娘,奴婢小环,其余的恕小环不能说。”
“小环,小环,这名字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乖巧,其他的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不过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平常是在这里还是上面的。”清仪继续问道。
“姑娘,您别问了,主上若知道了饶不了我的。”
“怎么颜虚冰私底下竟是个那么严厉的人吗?我还真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清仪有一搭没一搭道,“小环,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环不知道,主上吩咐了,您是主上最重要的人,下面的人都要对你言听计从。”
清仪笑出声来,“言听计从?这颜虚冰说的好听,却不知我除了这房间外其他一不也是不能离的,小环,你就当陪我聊聊也不行吗?你和我说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而且你也可以看出我脚步虚浮,想走是不可能的了。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待在一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虽然出去已经无望,但是,小环,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你就让我知道自己在哪吧!”清仪幽怨说道,她本就是一个绝世的人儿,此刻小环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只听她声音却也是心软几分。
“姐姐,主上对你那么好,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
清仪见她有松动的样子,继续道:“我不知道颜虚冰是怎么解释我的身份的,但是小环,不是我诽谤他,实在是……”说着清仪顿了顿,饮然欲泣道:“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去,我与夫君此生是再难相见了,可怜我那夫君……我……”说着低声抽泣起来。
清仪这一哭却让身后的小环手足无措起来。“姐姐……你别哭了!”除此一句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清仪抹了抹眼泪,道:“让小环妹妹你见笑了,我只是悲从中来,一时失态了。罢了,我也不逼你,就让我什么也不知道地在这里郁郁而终吧!”
“姐姐,你被这么说。”小环只是一个女孩子,心里一软,便挑一些无关紧要的讲了。清仪却是从她的话语里得出,这地宫侍卫并不多,除了自己门前的两个外,其于也就十来人,在暗中守在自己的周围。而小环知道的只有一条通道,而在通道上,每十米就有一个铃铛,下面有什么需要只要敲敲铃铛便是了,上面就会派人下来。而管事的和小环那些人都是住在上面的,都是有事才下来。至于上面是哪里,小环却是怎么也不露口风,但这些对清仪来说也就够了。
洗的差不多的时候,衣服也被送来了。从这一点看来,这地宫也一定是建在城里的,否则不可能在洗一个澡的时间就能买来衣服。忙完这些,清仪倒也不急着出去,休闲地遣退了小环,让管事的拿来一些闲书,权当消磨时间。想来不久后,颜虚冰又要前来了。也不出她意外,到了晚餐时间,颜虚冰并派人将给清仪送来了饭菜,而连他自己也是和清仪一起用餐。
清仪原先是一愣,既而当作没事一般,自顾用餐,看都不看颜虚冰一眼,却是颜虚冰时不时地看着清仪,眼中的神色似乎是欢喜。用完后,清仪轻轻拭了拭嘴,便自顾地拿起闲书看了起来。而颜虚冰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若能和你每日一起用饭,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清仪扯扯嘴角,不置可否,继续无视于他。
颜虚冰不不嫌烦,让人撤了饭菜后,就那么盯着清仪看,两人之间再无多余的话语。直到清仪有些倦了,面上露出了倦容,颜虚冰才起身道:“我让人拿水来给你梳洗下,你早些休息吧!”
清仪不也搭话,还是颜虚冰临走前才回转身来道:“三天后,就是我和慕千痕正式扯破脸的时候了。”
清仪翻书的手这才顿了顿,却也只是风轻云淡道:“如此,便希望你不要落的太惨淡。”
颜虚冰眉头一皱却也不多说,就关门离开了。清仪放下了书,伸展了手脚,掐指算了算,到了明天,就是自己“失踪”十天的日子了,嘴角噙了一抹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待梳洗完,她更是毫无心事般倒头就睡!
翌日,凌烟阁内,慕千痕手上攥着尹孤云送上的书信,神色是说不出的纠结,阴沉问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才给我?”
尹孤云在底下跪着,回道:“药师将此信交于我时,便千般嘱咐,若她有一日不在阁内,若第十日还未回,便将此信给阁主。我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还请阁主恕罪。”
慕千痕的手上发出咯咯声,那信已经被他揉虐的不成样子了,只听他一拳砸在桌上,恨恨道:“把容砚修和秋临杨给我叫来。”
看着慕千痕那神情,尹孤云心里也是打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阁主有这样的举动,他半刻不敢迟疑,马上前去找人。且说容砚修和秋临杨见尹孤云那十万火急的样子,心中也是忐忑,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
见了容砚修和秋临杨后,慕千痕书房的大门更是紧闭,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只知道,等两人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凝重。旁人却也不知道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之后第二天,水行如等人都被召回,待听完容砚修所讲之后,所有人都有些凝重,而秋临杨则是对他们进行了重新的部署,尽管做完这些,但在人前,所有人却还是和往常一样,便无多大的异常。当日夜里,“青云”“莫辰”两堂的堂主在夜深人静之时突接到慕千痕的命令,私下看了之后便是封门,对外宣病。在夜的笼罩下,所有的行动都隐在重重暮色里,表面依旧如昔,只是空气中,仿佛也有着危险的涌动。
而颜虚冰也是部署着自己的计划,见清仪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连眉目中都带着喜色,仿佛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反观只清仪,依旧是风轻云淡,忽视着颜虚冰的关切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对慕千痕的担忧。
最后一夜,颜虚冰早早地来到清仪的房里,依旧是举杯独饮,明着凝视清仪,见清仪如此的镇定,倒有些怀疑起来了。“明日或许就是慕千痕的死期了,你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不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薄情。”
清仪对他微微一笑,轻松道:“我是否薄情无须你来评定,只是你如此自信未免太过于托大了吧。我上官清仪的男人,如果真这么容易就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倒真也委屈了我。”
“慕千痕根基太浅,即使他的武功高强,但身边可用之人太少,就算有‘青云’‘莫辰’二堂的人和那几个刚提拔上去的水行如之流,有无法对抗‘胜水’‘束煞’‘幕夜’‘紫青’四堂的合力围攻,再有苗疆的朋友襄助,还有我百剑堂的好手,任他慕千痕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还有‘秋水门’等隔岸观火,你说,慕千痕还能有什么能耐逃出生天?”颜虚冰自信满满道。
清仪笑容中带着消遣,世间之事怎会都让人在意料之中呢?你颜虚冰即使计划地再周详又能如何,若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你是要亲自对付千痕吗?”含着笑,清仪开口问道。
“明日我会去见他。”颜虚冰说道,“以你的消息为由私下见他,趁他不备出手,相信慕千痕难逃一死。慕千痕一死,其余的人就不足为惧,若要反抗,我也只能下手杀了他们,若他们识趣,那是护卫的依旧是护卫,堂主的依旧是堂主。”颜虚冰一直看着清仪,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一点点的担忧,只是失望的是,清仪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到那时,你就是我的人。”最后他笃定道。
清仪也不言语,不去看他,他想的倒真是理所当然啊。“如此,你还不去早些休息,夜若深了,人也会倦的。”下了逐客令。
清仪的淡定让颜虚冰心下陡生不安,但反复猜想,却想不出任何的不妥,他谋划很久了,真的很久了,所以明天一定不能失败。望了望清仪清瘦了的脸庞,颜虚冰压下不安,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