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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171节

    家事哪里比得上国事,国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乾王殿下这是明知道一时半刻走不了,故意拿话气皇上。
    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虽然乾王殿下眼里从来没有皇上这个老子。
    真要在外头又吵起来,岂不是让等在御乾宫的太子等人看笑话?
    神仙打架,回头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小鬼!
    江德海脖子一缩老腰一折,果断划拉个手势。
    开道的御前侍卫手中御辫啪啪脆响,扬声清道,“皇上驾到乾王殿下到”
    御乾宫内,当先相迎的,就是一身明黄衮服的太子。
    萧寒潜嬉笑尽敛,擎起手站定,“父皇,儿臣扶您?”
    启阳帝怒容稍褪,哼哼着伸出了龙爪。
    这边琴姑姑也伸出手来,亲自虚扶着李英歌,笑道,“太后娘娘那儿恐怕正忙乱着,乾王妃先移步坤翊宫,太子妃并几位娘娘,和武王妃、和王妃,都等着见您呢。”
    太后再尊贵,也是孀居之身,并不在坤翊宫的正式认亲宴上露面。
    城阳大长公主一早就带上陈瑾瑜,领着宗室里几位年老位高的长辈入万寿宫陪太后,等着稍后吃孙媳妇茶。
    李英歌心下了然,微微笑着颔首。
    琴姑姑忍不住暗暗点头。
    想不到乾王妃小小年纪,这几年也不过是年节出入了几次宫中,不仅拜谒宗庙的时候一步不错,面对皇上的时候不卑不亢,现下离了乾王殿下,只身往坤翊宫认亲,依然不慌不乱的。
    她不由细细打量李英歌的神色。
    看不出一丝强装镇定的破绽。
    再想到之前皇后暗示太子妃在东宫设宴,联合冯氏女等人给乾王妃下套,最后却坑了自己,心下又是一凛。
    会咬人的狗不叫。
    琴姑姑收回目光,打起十二分精神。
    坤翊宫常年不变的冷寂。
    落在后头的常青和小福丁儿内力传音,“原来乾王殿下的冷脸是遗传的。你瞧这坤翊宫,不用冰山纳凉,就冷得跟皇后娘娘的脸一样冻人。这一入夏,倒是个宜人的去处。”
    小福丁儿搓着脚步回她,“我笑点低,你别逗我笑。殿前失仪算谁的咧!”
    李英歌和他们的腹诽神同步了,诺大宫殿内凉意扑面而来,不由抿着嘴笑。
    这笑落入等在殿内诸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种意味。
    有人想到萧寒潜这一路对李英歌的亲昵。
    有人想的是启阳帝对李英歌的另眼相看。
    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了李英歌的腰间玉佩上。
    ☆、第237章 画风略微妙
    渐次给皇后问安的声音此起彼伏,清冷的殿内多了一分喧阗。
    有意无意落在李英歌身上的视线,随着这阵人声倏忽不见,李英歌只做未觉,抬眼快速一扫。
    殿内人不多,左上首坐着位面貌清丽的妇人,衣饰淡雅却不失矜贵,举手抬足间从容温婉,眼波不经意一转,竟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的娇嗔。
    李英歌心下大奇。
    以前只曾远观,今天近看,才惊觉已经坐三望四的明妃,看着竟像只有二十出头,莫论她膝下有个已满十六岁的贤王,光论这样貌举止,怪不得能得启阳帝独宠十数年。
    也怪不得她有底气坐到四妃之首。
    其他到场的妃嫔,绕是位份只高不低,放在别处是珠玉,放到明妃身边,就被反衬成了鱼目。
    李英歌垂眼,无心再打量位列左侧的其他妃嫔,眼风一扫,就见殿内右侧亦是云鬓香风,从上往下依次是太子妃、武王妃、和王妃,各自身侧站着宫女、丫鬟,另有东宫、武王府、和王府的小少爷小小姐,或站着,或被奶娘抱在怀里。
    琴姑姑并未回皇后身边,依旧跟着李英歌,轻声提点道,“乾王妃且先给几位娘娘敬过茶,再来见几位嫂嫂、侄儿、侄女。”
    李英歌了然,冲身侧常青微微颔首,就着琴姑姑的引见,正式拜见以明妃为首的几位妃嫔。
    一份针线换一份回礼,笑谈间转向右侧,和太子妃、武王妃、和王妃序了平辈礼,轮到小辈,常青捧着的认亲礼就只出不进。
    男孩是笔墨纸砚,女孩是锦帕荷包。
    因太子妃早年无出,全哥儿这个嫡长皇孙生得晚,东宫后来出世的庶子女年纪就更最小的庶女还窝在奶娘怀里的襁褓吹泡泡,李英歌就准备了些孩童喜欢的金锞子,打成生肖花果的样子,小巧精美,倒惹得殿内多了几分孩童笑语。
    全哥儿眨着水亮的黑眼睛看李英歌。
    “全哥儿,你还记得我吗?”李英歌见全哥儿害羞的点头,不像上次在东宫时行事说话都要先看太子妃,心下不由一软,忍不住握了握他捏着金锞子的小胖手,眉眼弯弯道,“你要是喜欢这种金锞子,回头我再让人送些给你玩儿,好不好?”
    全哥儿还没答话,武王妃就噗嗤一声笑,看向上首皇后,话却是对李英歌说的,“四弟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呀,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孩子见着孩子就高兴,两句话就说到玩儿上了。
    要不是之前城南长街的事,闹得百姓口口相传,儿臣可真不敢相信,四弟妹这样娇娇弱弱的,竟能击退刺客,捉了人扭送官府,不仅自己毫发无伤,还叫那些舍身援手的百姓交口称赞”
    说着似早料到皇后不会接话,转头就拿肘子拐了和王妃一下,啧啧道,“三弟妹,我说的对不对?四弟妹可比你家大姑娘还小一岁呢!”
    武王尚武,娶的武王妃亦是将门贵女,她言行爽朗,殿内众人见怪不怪。
    和王妃却气得肺疼。
    外人不知道,在场的人却都知道,太子和武王突然被撤换差事,不就是因为和刺客有瓜葛!
    武王领着五城兵马司,像个打下手的官兵似的,被派去为乾王、贤王两位皇弟的大婚迎来送往,武王妃想为自家男人出气,拉她下水做什么!
    武王生母就坐在明妃下首,真有本事,怎么不拉着自己的母妃怼上明妃和贤王!
    不过是看她是软柿子好捏!
    和王妃敢怒不敢言,假作掖袖子,不动声色的避开武王妃的手,只涨红了脸,呐呐不作声。
    倒是她被武王妃点名的长女气不过,翻看着李英歌送的锦帕荷包,声音不高不低道,“我虽长四婶婶一岁,这女红针线却不敢和四婶婶比。听大伯娘这意思,四婶婶不仅女工好,论起应变急智来,竟也不输男子,也不知比起大堂兄来如何?”
    她口中的大堂兄,是武王妃的长子,年已十五,正在议亲,比李英歌还大三岁。
    话外之意,皇家、宗室最乱的就是辈分,拿年纪说事,也不怕闪了自家的舌头。
    武王妃不以为意。
    和王说的好听是好学有才名,说的不好听就是懦弱书呆子,连带着娶的和王妃也是个唯唯诺诺的闷棍子,当娘的不做声,当长女的要做刺头,她根本懒怠理会。
    只笑眯眯看着李英歌,大有李英歌不接话茬不罢休的架势。
    其他人或小声闲聊,或含笑旁观,似乎不觉得武王妃言行欠妥。
    李英歌却是意兴阑珊,见东宫的奶娘忙将全哥儿抱到一旁,便眨着眼对武王妃赫然一笑,脆声道,“大嫂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这话听着不像反问,倒像反讽。
    殿内安静一瞬。
    武王妃脸色一沉,待要开口,却发现李英歌歪头蹙眉,神色真挚而不解,心下不由疑惑。
    念头才一动,就听常青接口道,“好叫武王妃知晓,城南长街那场闹剧,是丁公公全权处置的。当时护着乾王妃的正是奴婢,武王妃若有兴趣听,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她这么一说,就将事件的主导和功劳,都算到了小福丁儿身上,摘清了李英歌。
    小福丁儿是萧寒潜的人,身份和能耐如何,不在话下。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暗暗不屑。
    武王妃目光一闪。
    一直没插话的琴姑姑突然开了口,仿佛才想起殿内的小辈大的太大,小的太笑着福礼道,“太后娘娘一早就有交待,几位小少爷小小姐,不是各有课业在身,就是还长身子贪睡的年纪,天没亮进宫认过新婶婶的脸也就罢了,不必再往万寿宫去了。”
    不管太后是不是真这么交待的,琴姑姑开口,代表的就是皇后的意思。
    奶娘丫鬟们簇拥着各家小主子,却行退散。
    殿内的人更少了。
    明妃笑盈盈的冲李英歌招手,“武王妃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乾王妃还一团孩子气呢。头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好在有忠仆护主。也怪不得皇上出手这样大方,一赏就赏了先帝爷留下的玉佩。”
    她拉着李英歌打量,转头冲着皇后娇嗔道,“姐姐您看,皇上多少偏心,这样精贵的玉佩,随手就给了乾王妃。妾身眼馋这块玉佩多少年了,皇上总也不肯松口赏给妾身,原还以为是留着给姐姐或太子殿下的,没想到一错眼,就落到了乾王妃的腰带上。”
    她捂着嘴咯咯笑。
    寡言冷漠的皇后眉眼一动,看向明妃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谁的东西谁做主。如今东西易主,妹妹想要,再求皇上也是枉然。”
    这是皇后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李英歌这下是真奇了。
    都说坤翊宫和娴吟宫斗了十几年,大有水火不容之势。
    没想到皇后和明妃当面锣对面鼓,没有明枪暗箭射来射去,却是姐姐来妹妹去,不像死对头,倒像寻常人家里,处得和和睦睦的妻妾。
    明妃对着皇后娇嗔,这画风好微妙。
    高手过招,凡人退避。
    至于明妃避重就轻的挑拨意味,皇后充耳不闻,她更不会放在心上。
    李英歌假作去摸腰间玉佩,不动声色挣脱出明妃握着她的手,略带忐忑的去看皇后。
    “姐姐面冷心慈,才不会为了块玉佩和你计较。你好歹要叫我一声庶母妃,皇上赏给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夺人所属。”明妃掖着袖子掩嘴笑,冲李英歌安抚似的眨了眨眼。
    眼波流转间,转而看向琴姑姑,“倒是乾王妃这礼数,半分不错,小小年纪端的稳重,可是琴姑姑亲自教导的?”
    大婚前,内务府根本没有派教养嬷嬷教导李英歌礼仪规矩,皇后仿佛全然忘了此事。
    明妃岂会不知。
    她明知故问,琴姑姑笑而不语。
    皇后脸上亦是不见波澜,反而顺着明妃的话茬,沉吟着嗯了一声,“能得城阳赞一声持重懂事,认作干女儿的人,哪里还用的着内务府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嬷嬷教导。”
    这是皇后今天说的第二句话。
    李英歌心下暗叹。
    果然城阳大长公主和信国公收她做干女儿的事,太后和启阳帝知道,皇后事先却不知道。
    听话听音,皇后刺的不是她,而是为她暗中铺排造势的萧寒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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