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0)
有,但是诺德的视线可疑地游离了一下, 接着,谨慎地说着,已经是冬月了,为什么会有花。垂下看向玫瑰的视线里带着警惕, 好像那不是一枝花, 而是一个咒物。
那样的视线, 连带着无处不在的使魔和在他踏入房间时激活的隐匿魔法阵, 都让五条悟觉得背后刺痒。
在他眼前的是诺德, 是他的男朋友。五条悟还没被自己的男友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 无论是在他暴露自己是咒术师的时候, 差点分手的时候, 还是和诺德打了一架还用上了茈的时候。
明明在被他打伤之后都会黏人地凑上来贴贴。
从很远的地方带过来的, 五条悟坦然地回答, 也稍微有点不高兴, 所以是礼物啦,你能收下吗?是玫瑰的花,花语是我爱你。
间接的告白没有打动年轻的魔法师。
我并不认识你,诺德轻声说,态度没有软化,我不认为你是让人见过了会忘记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是在夸我吗?说我让人印象深刻?五条悟饶有兴趣地问。
诺德移开视线,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很强,我会尽可能配合,你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
那我首先希望你对我态度好一点,一向被惯着的最强咒术师确实开始不高兴了,五条悟撇撇嘴,你的那些使魔?能撤掉吗?我对敌意是很敏感的呢在外面吹了三天冷风,还指望能有暖和的床和热牛奶,这种待遇也太过分了吧?我没有恶意哦,你可以对我搜身。
诺德为难了一下,依言遣散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守卫,再谨慎地指出话语里的不合理之处:你能够自由地离开,完全没有必要在附近逗留。
用无下限离开被看到了。所以诺德之前果然在注意他。
但是我是来找你的嘛,轻松了许多的六眼咒术师十分大方地说,所以你不搜我的身吗?我没有带武器哦。
你可以轻易杀死我,有没有武器都是一样。诺德坐在原地没动。
来嘛~五条悟脱下厚厚的羽绒服,十分积极地举着双手,晃着手指,就当是证明我的诚意?
即使是在高塔之内,温度也不算高。
大概是零上几度。
狭小的室内没有风还算好些,加上咒术师的体质不错,五条悟至少不会冷得发抖。
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适合居住的温度,屋子的一角有壁炉,这里看起来是个小型的会客室,只是塔的主人丝毫也没有点起炉火的意思。
诺德抿了抿唇,相当不愿意地靠近他。
外边当然,是说狱门疆的外边,正是一年之中最舒服的时候,不算热也不算冷,不怎么下雨于是也不潮湿,秋日的天空都会让人心情愉快,所以去掉那件临时加上的羽绒服,五条悟穿得也不多。
口袋里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有手机和信标,五条悟走神地想着。
诺德的确如他一向所说的不惧低温,温热的掌心匆忙地贴在他的腰侧确认着。而五条悟确实也在刮着北风的雪原里待了好一会,另一个人的体温让人不由得觉得舒适。
可惜只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威胁。
啊,他是真的觉得一旦进到塔里就会被好好欢迎。就像是累了一天,理所当然地觉得回到家就能有温暖柔软的被窝,能够躺下来伸展手脚,什么也不用担心地惬意地休憩。虽然现实未必总是尽如人意,但是他的男朋友总不应该对他这么严格吧?
我都被冻僵了哦,五条悟开口抱怨,对着就在他身前的诺德展开手掌,你摸摸看?
诺德上一秒还有些在意他侧边口袋里的信标,接着被他忽然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后退,顿了一下,才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又很快放开。
对吧?五条悟征求着同意。
嗯。诺德小声应着。
所以你不觉得应该先给你的客人一件毛毯吗?在你咄咄逼人地对我提问之前?五条悟没好气地说。
年轻的魔法师看上去不太赞同。
但终究勉为其难地取来柴火,再抬起手,念着异国的词句,轰地,烈焰毫无征兆地在火法师的手指下燃烧起来。
橙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内。
五条悟也终于有心情打量室内的布局,简单的木质桌椅没有盆栽,没有雕塑。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
只有炉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听起来稍微让人觉得舒适。
回答你的问题,我是未来的你的男朋友啦。五条悟伸着懒腰说。
诺德正从另一个房间取来毯子,厚重的毛毯被抱在怀里。
那句话似乎让年轻的魔法师犹豫该不该走近。
不过说男朋友也不太准确,五条悟别有用心地咬着字句,苍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我向你求婚了哦,你也答应我了。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啦这种关系应该算什么?
那当然不是在提问。
魔法师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五条悟提醒着僵在原地的诺德,毛毯,不给我吗?
我烘一下。诺德不自在地退了一步,轻声说。
年轻的魔法师现在也没有对他放下警惕,某种意义上很习惯被他人警惕的最强咒术师思考着,是他出现的方式太突然吗?但并不是时刻注意他一举一动的那种警惕,更像是自暴自弃尽管觉得他可疑,但又因为他很强,而在同时判断过度防备也没有意义。
因而反倒奇妙地显得有些放松。
五条悟看着背对着他的诺德。
年轻的魔法师在壁炉旁展开毛毯,默念着什么,羊绒的厚毛毯被热空气吹起,而魔法师本人则有点心不在焉,显然是在想事情。
我不认为诺德低声说着,向他走来。
是因为分神吗?魔法师自然地靠近,在他面前俯身这时的诺德的身高也和他记忆中差不多高,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已经彻底长开了,即使是五条悟以自己为标准也能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个成年的男性。
毛毯带着点草木的气息和令人安心的重量把他裹了起来,干燥的热气扑在身上,冻得有些麻木的指尖传来一阵舒服的战栗。诺德好好确认了毛毯不会从他的肩上滑落,温热的手指划过颈后。
作为陌生人来说太过亲昵的距离。
年轻的魔法师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最强咒术师则十分无害地没有出声提醒。
我不认为我会和谁结缔这样的关系。诺德自言自语似的说。
为什么?
一言不发。
有喜欢的人?五条悟故意问。
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他,在火光中显得很鲜艳。
我自始至终无可替代的爱人,只有唯一的那一个诺德看上去不太想说话,声音里还带着点质疑,我想,如果说你和我之间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亲密关系,你应该是知道的。
喂喂,不是吧。
那还真的有点微妙,坦白说不太想面对这样的情景。
虽然,五条悟是有能够胜过任何人的自信,但光是想到会被自己的男朋友在心中与他人比较,眼前的人会用爱慕的目光投向他人
就觉得,非常不爽。
客观上知道诺德有过其他交往对象,和主观上面对这种现在进行时,甚至亲口听到,完完全全是两回事。
嗯,你没和我具体说过五条悟多少有些闷闷不乐地回答。
这样。
无言,对视。
是什么样的人?五条悟开口。
结果还是问了。
稍微有点紧张。
诺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告诉我嘛。五条悟若无其事地以回应催促着。
确实带着认真和庄重,诺德抿了抿唇,颇为正式地开口。
是魔法。他年轻的男朋友回答。
最强咒术师安静了几秒。
啊,是这种类型吗。
因此,诺德好像有些不自在,我不认为我会和谁结缔不必要的婚姻关系。
实在说不好这种完全不想和那种完全不认为能做得到哪个更不健康。
我知道了,五条悟也煞有介事地点头,我完全接受,完全ok,你的第一位是魔法,我充分了解了。
是吗。年轻的魔法师并不太适应这段与感情相关的对话。
但是第二位可以是我吧?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吗?五条悟凑近了说。
诺德有些坐立不安地躲了躲。
即使如此
要我证明吗?我是你的男朋友?五条悟盯着他。
年轻的诺德看着他的眼睛,稍微有些出神,片刻才不太确定地开口,问:怎么证明?
五条悟露出一个笑。
来接吻。他一字一顿地说。
第128章 番外2 高塔上的兔子魔法师 3
接吻也不能证明什么吧。
诺德退了退, 十分委婉地表达了不赞同,没有说出什么斥责他的话,只是皱着眉, 近乎客观地说。
如果不是五条悟能看到他一下收紧的心跳,看起来确实无动于衷。
不可以吗?五条悟故作讶异地说, 能知道我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以后的你喜欢我, 现在的你也会喜欢我吧。
那和接吻、
至少是很舒服的事情嘛, 五条悟又凑近了些,来嘛。
他抓住诺德的手腕。
并不像施法者一贯给人的印象那么孱弱, 住在高塔里的年轻魔法师似乎并不缺乏锻练。但是因为忌惮他吗?还是天性如此呢诺德只是消极地挣了挣, 半推半就地被他拉近, 脚下踉跄了两下,不看他, 别开眼。
嗯有种在强迫他的男朋友的乐趣。
这副不情愿但又不是完全不情愿的样子。
说起来,这真的是强迫吗?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用指腹抚过诺德的下颌,年轻的魔法师一下闭上眼睛。
他接着靠近了,又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停下来,就着几近于无的距离开口:我更喜欢你看着我呢诺德。
蜂蜜色的眼睛慢吞吞地睁开, 已经退无可退了, 所以只是象征性地移开视线。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诺德低声说。
过近的距离显然让他很不适应,不自觉地抿唇。
啊, 很在意?
五条悟, 我的名字。五条是姓所以叫我悟。五条悟耐心地劝诱着。
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
好嘛, 我的男朋友一直对我这么冷淡我也是会觉得受伤的。五条悟拖长声音。
一向很迁就他人的诺德最后妥协地呼唤他, 悟。
三个音节的名字。
多少有些不熟练的、带着异国情调的、不确定的声音在唇间打着转, 然后被轻轻舔吻着吞下去。
很让人高兴, 被呼唤名字是很非常快乐的事情,五条悟亲吻着刚刚知道他的名字的男友。
并没有想象中会有的抵抗和青涩,一开始有些意外,再然后,诺德不太熟练但同样坦诚地迎合他。
是对这种事情接受度很高的类型呢。
稍微有些惊讶。
一点点。
拿同龄的自己当参照的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承认。
但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快,因为接吻的确是很舒服的事情。
高热的体温,温热的手指带着点犹豫搭在他的颈侧,无意识地拨弄着柔软的发丝,呼吸的气息,不那么游刃有余,所以不时会因为意外而泄出的些许声音。
很新奇的体验。
结束时还被安慰地碰了碰嘴唇,看来诺德的确如他所说的习惯照顾他人,至少在对待恋人上是这样。
很难说还被年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当作需要小心对待的对象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他撒娇得太过了吗。
喜欢吗?五条悟低声问,相信了吗?
诺德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不太爱谈心呢,年轻的魔法师先生。
不喜欢吗?五条悟半是故意地说,不应该啊,一般会有点初始好感度什么的吧?从他的经验来说。
那是什么?诺德不置可否地轻声问。
保密。五条悟对他眨着眼。
但,无论如何,亲吻甚至比他想象的更有效。
略微绷紧的空气软化下来。
窗外还在刮着风,这会风更大了,从砖砌的窗洞里吹进来,外边是无垠的雪原,高塔与世隔绝。
诺德稍微离开他,合上了多少有些简陋的木质窗,再不太自然地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如果,年轻的诺德开口,只是如果,你说的是事实。
嗯嗯。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来找现在的我?
最强咒术师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