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
沈北缓缓蹙眉:王爷自己也知道,以后不会只有我。就冲着孩子这一点,以后,萧长平必须有个孩子。
萧长平道:我可以。
萧长平捏了那耳坠:本王若是打上这东西,日后,自然也没脸与别人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沈北蓦地心口一动,他看着萧长平愣了。
他甚少有愣神的时候,尤其,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他游戏人间,他片叶不沾,萧长平对他,他不拒绝,要玩儿,他找自己喜欢玩儿的,床笫之间,他不推辞,总之,玩儿身子可以,但要他的心嘛,他向来没心没肺的很。
萧长平却捏着他的手腕不放,他眼下的表情,仿佛在进行一场博弈。
他看着沈北道:你亲手替我做一个,你替我打上,我以后,再没有别人。
沈北看着萧长平捏着他的手,他的态度,他看出来了,他认真的,可眼下认真,只是一时,沈北道:这玩意儿我本是逗一逗王爷的,我自己不打算戴,也没打算给王爷戴。
萧长平一默,捏着他的手松了松。
沈北只看着萧长平那面上失落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沈北向来对情人大方的很,也很乐意满足情人的要求。
如今萧长平这样子,他看着眼眸垂了垂,突然道:你若喜欢这些个小玩意儿,我替你做一个别的。
萧长平蓦地抬眼:什么?
沈北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不用在这儿留着了,正打算走,沈北突然看向一侧,那儿正有一幅画,这屋子没有开窗,可那画,突然就动了动。
第186章 消息(一更)
沈北这脚步一顿,萧长平是最先注意到的,他本是要开口,结果却见沈北一个眼神,当下住了口。
萧长平顺着沈北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幅画,这画能挂在勾栏院这种地方,自然也不是什么名家大作,看着也简陋的很,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眼下萧长平看过去,是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但沈北能盯着这样一幅画看,显然不会无缘无故。
萧长平走到那画前,看了两眼那画,又将那画撩开,而后他看着画后面那墙上的洞蓦地蹙了眉。
沈北正走过去与萧长平对视一眼。
这勾栏院这种地方,本来有个偷窥的地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毕竟,不外乎是有些人有特殊癖好喜欢偷看的,这勾栏院里的人为了满足这些人的癖好,故意将房子做成这样的也是有的。
可沈北这会儿却觉得有点儿不对起来。
先前他与那哥儿入了房,看着房间陈设本没有什么,可这房中布置的很干净,但是这床边却有颇多的小机关,方才他就发现这床底下是空的,如今再看这个,意味就有些不对了。
沈北再回到那床边,四下敲了敲。
萧长平看着他的动作便觉得不对:你觉得,这勾栏院里头,有些别的勾当?
沈北道:我名下的铺子,但凡是新装潢过的,多少也有房间做过这样的处理,一般用来接待一些有身份的人,或者是,身份不明的人。
萧长平一听沈北这么坦白的说出来倒是默了。
沈北看萧长平那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有数了,他倒是不怕说给萧长平听,左右萧长平对他手底下那些事情,只怕知道的门清,如今说出来,也不过,将这方才的几分疑惑,多了几分让人确信的意思在里头罢了。
沈北当初为了收拢信息,没少下功夫,这些不过是基础,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很大的效果,但是这零星的收集信息,有时候关键时候,就能派上用处。
都知道,自古以来,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就是青楼妓院。
这要是单单只是普通的打听消息的地方就好了,看如今这样子,显然这勾栏院一开始,就不是个普通的青楼。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是个普通青楼,那这最大的勾栏院,来的许多还是达官显贵,这要深究下去,便是有人故意在探听消息。
如沈北自己这样的,他抓些消息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可这勾栏院好似在京城也许多年了,这许多年间,不知收集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消息,那这背后的主子,又是拿来做什么的呢?
结合最近沈北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沈北顿了顿,看着萧长平突然问了一声:王爷近来没收到什么消息?
沈北提醒到这份上,萧长平便知他知道了一些什么,他面色沉了沉,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王府。
沈北颔首。
两人出了门去,刚出了勾栏院,便遇上面色焦急的竹柳。
竹柳一上来就打量了沈北好一会儿,沈北看他担忧的样子觉得颇有意思,正要抬手,蓦地那抬起的手正让萧长平捏了个正着,只见萧长平面色沉沉:不准碰!
竹柳愣在当场。
萧长陵先前看着竹柳那样子,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思将人给带了出来,眼下正看着这一出,他不由笑出声来: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我说什么来着,还不是王君一哄,你家王爷就不计较了?
说是不计较,但看着这吃醋的劲儿还没下去,这不,连王君要碰一碰随身的侍从,他都不乐意了。
萧长陵笑起来:之前还不乐意出来,眼下这样,回头你可得谢谢我啊。
萧长平道:事后必有重谢,今日不便相陪,竹柳,去赶车。
沈北听着挑眉:我的侍从,你让他去赶车?夜里风大。
萧长平听到这里蓦地一弯腰。
沈北措不及防,只觉得整个人脚一腾空,竟是让萧长平一把给抱起来了。
这可是人来人往的街上!
他这一来,不少人看过来。
竹柳本还想着不能太引人注目,结果萧长平这么一来,看过来的人多了。
萧长平抱着沈北走到马车上去,丢下一句:你若想进来,就进来。
竹柳:
他整个都傻了。
萧长陵在旁边闲闲的:这是说,你要是进去,他就敢与王君当场做些什么事情,让你不好意思的意思。
萧长陵还在这儿翻译,但竹柳哪儿用得着翻译啊,就王爷这架势,但凡长眼睛的,能看不出来?
竹柳脸都涨红了,王爷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能进去?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在马车前头坐好了,吹冷风就吹冷风吧,坐到里头去,怕是还不如在车底!
平西王府的马车走的快,萧长陵手里的扇子眼下不扇,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勾栏院,先前分明是他拉着萧长平来的,如今萧长平走了,他挑了眉,回了自家马车,对那车夫道:回府吧。
那车夫都觉得有点儿怪,这镇北王爱个拈花惹草的谁不知道?还以为就算平西王走了,那今日这来都来了,没有过勾栏院不入的道理啊,结果竟是走了,方才看着平西王从里头带出了王君,这车夫已经是心里觉得今日开了眼界了,如今这镇北王居然不入勾栏院?得,今日这眼界,还开两回。
萧长平抱着沈北入了马车之后竟然也没松开手,他不松手,左右这马车颠簸,有个人肉垫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沈北素来是,对他有利的,他不会为了什么别的拒绝。
萧长平爱抱着就让他抱着吧。
一路就这么回了王府。
红卯本就得了王君出门的消息,这么久不回来,他是真前车之鉴,唯恐王爷回来之后看不到王君,他就要遭殃,因此早早等着,结果等来的确实萧长平抱着沈北从马车上下来。
一下来,萧长平就说:备水,沐浴。
红卯赶忙跟上去。
不忘回头去看一眼竹柳,竹柳那表情一言难尽,给红卯折腾的觉得这俩主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等准备洗澡水的时候他才从竹柳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红卯看看眼下还紧闭的房门,再看看竹柳:王君,他这是,嫌弃王爷将府上的其他侍君都赶走了不成?
竹柳也是言语不出来,因为若说先前他让王君摸头啊什么的没觉得出来,可如今,他真是觉察出来了,王君好似,对哥儿态度,太好了写?
他从前听说过有传闻,说是有位哥儿因为夫君性格暴戾,与夫君和离之后,便再不敢亲近旁人,倒是喜欢上与哥儿日日常伴,如同夫郎与夫君在一起时相同。
竹柳还以为这么久了,王爷这些日子对王君他也看在眼里,他还以为,王君当初心头那些个难受都已经不在了。
可如今想来,从王君伤了脑袋醒了之后,就对他格外的好了,对其他侍从,比如浮玉,也是很好,莫不是,王君对王爷不感兴趣了,反倒是对哥儿感兴趣了?
竹柳这么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这脑洞越开越大,真要这样,王君如今已经到了去勾栏院的地步,这,这要是王君日后要他在床上伺候什么的,他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这会儿还没有人知道竹柳这心思已经九曲十八弯了,等沐浴水准备好了,沈北洗完了澡,萧长平在房中等着他。
萧长平看他发尾有些湿,对红卯道:去,拿块棉布来。
红卯立马就拿来了,而后眼睁睁看着萧长平撩着沈北的头发在那儿细细给他擦了起来。
红卯刚知道了王君这会儿才逛过勾栏院,眼下看着自家王爷这举动,想想,不知怎么,替自家王爷简直心酸。
要说这王君刚嫁过来的时候,王爷确实冷落过王君好长一段时间,可这段时间,简直是翻天覆地,要说王君刚嫁过来的时候,有人跟红卯说,有一日,王爷能对人迁就到这份上,他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可这会儿王君都给王爷戴绿帽子了,王爷这还给王君擦头发?
红卯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啊,可萧长平乐意,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是关上了房门,让自家王爷倒贴去了。
沈北看萧长平擦的仔细,任由他去,回头差不多了,萧长平才停了手,突然说了一句:皇上在回来的路上了。
沈北没有应这话,因为他知道,萧长平突然说这个,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萧长平道:皇上日前,被人刺杀,身边死了不少人,皇上震怒,如今一回来,怕是要彻查,你手下的人,我虽让人照顾,可适当收敛些,别在风口浪尖上出了什么事儿。
沈北心中一凛,萧长平这语气说的不算严厉,可这等事情,京城的人想必还不知道,沈北的消息没有这么快,毕竟,他在皇上身边没有放人,周山又远,这消息即便是要送过来也不容易,可他居然说日前皇上被人刺杀。
可见,萧长平在皇帝身边不止放了人,而且,自己手下,这消息网,传递的速度十分的快!
第187章 善妒(二更)
沈北先前便猜测过萧长平与皇帝的关系,不如表面上看着好,可如今看着萧长平这一手布置,他看着萧长平:王爷有心要反?
这话问出来,屋中寂静一片,仿佛一根针落下,都能清晰。
唿吸声,都几乎可闻。
这种冷飕飕的时光,仿佛很漫长,又仿佛不过一瞬间。
萧长平道:本王没有。
沈北看着萧长平,发觉他竟然没有在说谎。
他方才那话是故意问的,问的这么明目张胆就是为了让萧长平措不及防之下,用最真实的一面回答他,这种使诈的手段,基本用于谈判桌上,沈北很惯于在这种时候观察别人的表情。
就算是再狡猾的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他看的出来,萧长平是真的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他在皇宫中布置自己的人,在皇帝身边布置自己的人,背后朝中有自己的势力,暗中还有自己的消息网,可他,依然打算忠于皇帝?
这算哪门子的诡异手段?
沈北眉头都挑起来了,毕竟方才那话萧长平都答了,那他也不妨再直言一句:既然如此,王爷做这树大招风的事情,做什么?
可不就是树大招风吗?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自古以来,皇帝的兄弟显然都不好当,虽说碍于皇家颜面,但是皇帝猜疑自家兄弟的事儿毕竟屡见不鲜。
萧长平与皇帝是亲兄弟,这点不假,可这二人之间,虽说朝野都觉得皇帝信任萧长平,萧长平又忠于皇帝,可沈北看来,这不过是没有利益冲突罢了。
皇权这么一个中央集权的体系,站在金字塔最高位置的人,就那么一个,亲兄弟又如何,皇权若是这么容易分割,那不至于有夺嫡这回事儿了。
萧长平应当是知道这一点,可他若说是为了防止皇帝对他做什么,这手底下的势力,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种事情,若是让皇帝有所察觉,那岂不是更加惹皇帝猜疑吗?
除非,萧长平是有皇帝一定会对他出手的理由。
可皇帝又有什么理由要对萧长平出手呢?
沈北那脑筋向来转的快,要说皇帝与萧长平,那牵连的人不外乎那几位,太君,沈将军。
能让萧长平防备至此的理由,能让萧长平觉得皇帝一定会对他出手的理由,是什么?
突然,沈北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当初他对于沈将军与太君私通一事心里早有想法,对于太君这么不喜欢他也有猜测,他曾猜测过,或许萧长平本就是太君与沈将军的私生子,这样,太君这么迫切的不想让他生下萧长平的孩子,就有了解释。
但是如果换一个说法呢?
沈北已经知道萧长平对于太君与沈将军私通一事是有所察觉的,那么,他也有可能知道,关于当年某些事情的真相。
沈北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设,皇帝身份有异,而萧长平知道一些这其中的真相,那么如果皇帝知道萧长平知道这一点,那他一定会对萧长平出手!这一点就毋庸置疑。
若说有什么理由,能让皇帝一定会对萧长平出手,那么这个理由,显然是众多理由中,最能让沈北觉得绝对的一个。
因为除此之外,萧长平与皇帝,不会有太大的利益分歧。
沈北沉思当场,萧长平看着沈北那一番沉思,他不知道沈北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沈北,当初我问你,为何要在京城做那些的时候,你怎么回答我的。
沈北看着萧长平,他这话显然不用问了。
他当时回答他,自保。
如今,萧长平用这话来答他上一个疑问。
同样的答案。
自保。
沈北心头一默,他看着萧长平好一会儿,缓缓道:王爷不问我具体都在做些什么,反倒让底下人对我手下产业颇多照顾,我该多谢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