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画风不对 第40节
白萌心软绕了诚王妃奶娘一命,奶娘却命丧诚王,或者是她以命相护的诚王妃手中。“好一个风光的诚王妃。”卿昱得知此事之后,比白萌更生气。
白萌早就想到诚王妃可能不会护着奶娘,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冷心冷情,也这么愚蠢。
卿昱则是被忠心耿耿的奶娘深深感动,决定要责罚狼心狗肺的诚王妃。
他从小到大身边都是别人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忠仆。所以他对忠心这种感人事迹,最受不了了。
看着跳脚的卿昱,白萌道:“你插手什么?你要插手,说不得诚王和诚王妃有了共同的敌人,更加情比金坚了。且留着他们继续造作,诚王妃总会被诚王折磨死的。这也算她求仁得仁。”
卿昱冷哼:“好吧,就依萌萌所言。只是御医撤回来,她不去御医院叫,咱们也别眼巴巴的送去。她愿意回诚王府养伤,就回诚王府。之后诚王府的事,朕不管了。”
白萌轻言细语道:“陛下还是可以管管的。诚王打骂诚王妃,陛下怎么也该有所表示。至少亲王的爵位,是早就该降了吧?”
卿昱阴测测道:“本来想等太后薨了之后再降的,免得太后吵闹。既然他跳得那么欢,就降了吧。亲王没了,郡王也别想要,直接降成国公得了。”
白萌轻笑:“诚国公?不错的封号。”
卿昱道:“朕也觉得。要不连封号也改了吧,戾字不错。”
白萌劝说道:“还是别这么早,毕竟还是你父皇给的封号。”
卿昱哼哼两声表示自己不高兴,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卿昱一道圣旨给了诚王,从此没有诚王,只有诚国公了。
皇帝的兄弟,居然只有一个国公的身份,这还真是罕见。一般只有犯了错的王爷才会被撸得这么狠。
但朝堂没有任何人为诚王说好话,都跳着脚拍着手称好。
不仅仅是他们知道皇帝肯定会秋后算账,也是他们忍诚王很久了。诚王仗着太后撑腰,当众责打大臣,调戏女眷,虽说大错没有,但是十分恶心人。
他们一直盼着诚王倒霉,终于盼到了。
诚王此事,他的亲家终于可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控诉诚王恶劣,要和诚王一刀两断,接回闺女。
卿昱面无表情道:“皇后已经问过诚王妃此事,诚王妃要求从一而终,对诚王不离不弃。既然诚王妃如此,那朕也不好拂她的意。不过诚王妃无错,诚王降成诚国公,但诚王妃亲王妃的品级不变。”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沉默了。
这诚王,不,诚国公可不得气死?
只是诚王妃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居然还要对差点打死她的诚国公不离不弃?
诚王妃的娘家当然不希望继续和诚国公有关系,诚王妃的父亲当即表示,女儿只是担心和离给家族蒙羞,但女儿的性命最重要,他会好好劝说女儿,希望皇帝陛下网开一面。
卿昱道:“你们自己和诚国公商议吧。毕竟还是朕的弟弟,这亲事又是太后亲手指定。朕也不好直接插手他的婚事。”
诚王妃的父亲并不知道诚王妃已经得罪卿昱,他以为卿昱这个意思是支持他。下朝之后当即派人去见诚王妃,命令诚王妃和离。
谁曾想一直对他逆来顺受的诚王妃,此次十分硬气,居然派人将他叫去的人打了出来。
“女子出嫁前从父,但出嫁后就该从夫。”诚王妃义正言辞道,“无论有何缘由,女儿也不能背弃丈夫。父亲也该谨言慎行,如此反复,居然让出嫁的女儿和离,这是污了全族女儿的名声!这让族中女子如何在婆家立足!”
诚王妃的父亲:……
后悔将女儿教成了智障,这下子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倒是有人脑子抽了,想将诚王妃的事迹写成“烈女”还是“贞妇”来着。毕竟这种被打被骂都死活不离开男人的女人,很符合某些男人的要求。
但卿昱可不想诚王妃最后还成为“佳话”。白萌为了哄卿昱高兴,自己重新写了“女则”。
古来有大义灭亲。夫妻同心同体,妻子只知道一味顺从,助长丈夫的恶行,算不得贤惠,而是助纣为虐,这才是对丈夫的不忠贞。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被人打骂,让父母痛心,这就是对父母的不孝顺。
愿天下女儿,学会真正的“忠贞”和“孝顺”。
好了,皇后都这么说了,那些想吹捧诚王妃的男人也只有遗憾放弃了。
第44章
白萌最开始不擅长这些笔杆子的东西,但有了领地之后,被逼着学会了怎么用笔杆子巩固自己的统治。
当了统治者,总要学些“蛊惑”的手段。
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时代,引导舆论之事,白萌还是驾轻就熟。
卿昱看着有趣,让白萌多写一点,弄一个当代女四书出来。
白萌轻飘飘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为了帮你欺负诚王妃,我至于写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吗?我现在忙得很,没空。”
卿昱摸了摸鼻子,表面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实际上心里还是继续琢磨着怎么让白萌写书。
他已经认定了功德对白萌有用,著书指导天下妇女行为这种事肯定有很大的功德,怎么也要磨着白萌同意。
不过现在白萌的确忙碌,卿昱暂时将这个念头押后。
“仲将军已经在京郊大营休整,明日朕要出城迎接。萌萌要不要和朕一起出城门迎接?”卿昱问道。
白萌问道:“你的大臣同意?”
皇后随皇帝出城迎接大军归来并非没有先例,前两代皇后都是有此殊荣的。只是后来皇后不再参与政事,幽居深宫,这些“抛头露面”的事就很少见了。
卿昱道:“若不是萌萌你号召全国女子捐钱捐物,哪有大承此次的胜利?你理应代表大承女子,接受大军谢意。”
白萌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卿昱得意笑道:“去吧?”
白萌点头。都这么说了,为了这个象征意义,她肯定得去的。
大军凯旋当日,白萌头戴金龙翠凤冠凤冠,额间系珍珠抹额,脸上粘贴着珠翠做的额花面饰,耳朵挂着垂珠耳坠。她身穿华丽翟衣,腰部束着的副带、大带、革带上悬挂着玉佩小绶,身后系着大绶。全套繁琐礼服穿上,可是折腾人。
卿昱也不例外,他也身着麻烦程度不比白萌弱的皇帝冕服,以表示对大军的看重。只是他不需要像白萌那样头上脸上装饰那么多东西,因此比白萌早一些结束,然后非常坏心眼的坐在一旁看白萌忙,还要上去添乱。
白萌无奈:“陛下,求你心疼心疼我,一直当衣服首饰架子我不累吗?”
卿昱秒怂,乖乖端坐等白萌梳妆打扮完毕。
白萌扶着沉重的头冠,问道:“这凤冠好看是好看,就是麻烦了些。你头上的冠冕重吗?”
卿昱摇晃了一下脑袋,冠冕前后两侧玉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重。登基时仪式太长,我脖子都疼了。”
皇帝冕服是在重大仪式场合才会穿戴,比如最初登基的时候,祭祀天地、宗庙、社稷、先农的时候,以及正旦、冬至、圣节、册拜等时候。
迎接大军凯旋本不属于这些场合,但是对鞑靼的胜利意义非凡,卿昱和朝臣商量之后,决定按照最高规格的仪式来办。因此皇后穿礼服,皇帝穿冕服,来迎接这群从北疆归来的将士。
白萌牵起卿昱的手,道:“走吧,快点结束,不然你脖子又得疼了。”
卿昱点头,玉帘又发出清脆响声。
卿昱好似觉得这挺有趣,脑袋前后左右晃了一圈,结果玉帘打了脸,惨兮兮的看向白萌。
白萌捏了捏卿昱的手,道:“傻乎乎的。快走了。”
卿昱嘴上嘀咕着“哪里蠢了”,耳根却红透了。好吧,他自己也觉得刚才那动作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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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早就清场开道,帝后二人乘坐銮车来到城门口,和文武百官一起,等候大军入京。
很快,在京郊大营休整完毕,将盔甲擦得透亮的大军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白萌眼皮子跳了跳。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军队气势还挺强的,让她差点条件反射竖起防御。
她眼角飞快的扫了一眼周围,看着周围人皆露出感叹感动的神色,她也跟着露出同样激动万分的神色。
卿昱抓着袖口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若不是顾着帝王之仪,他定已经迎了上去。
仲存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就已经下马。待看到皇帝的时候,他一直担忧功高盖主的沉重的心舒缓了一阵,甚至还有些感动。
仲存知道帝后和文武百官这身服装的含义,知道了皇帝对他功绩的赞扬,这一瞬间,他生出了为皇帝马革裹尸,也心甘情愿的冲动。
虽然这冲动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他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告老乞退。但这感动的痕迹已经留在了心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为的是什么?除了保家卫国之外,就是回报帝王的伯乐之恩。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这个时代人的共识。
仲存心中百味繁杂,其他将士们则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们在仲存的带领下,对着卿昱跪下。
仲存道:“陛下,幸不辱命!”
将士们合道:“幸不辱命!”
众多将士声音集合,响亮如洪钟,震人心神。
卿昱本来就容易感性,他眼眶当即一红,不顾什么帝王仪态,上前将仲存扶住,道:“将军多礼……朕、朕才是……”
卿昱本来想顺着说幸不辱命,护住了后方。但这话怎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白萌立刻握住了卿昱的小臂,装作一同扶着仲存,手底下用了一丁点力。
就这一丁点力,卿昱的红眼眶瞬间正常,不过眼泪是真的要出来了。
“将军快起来吧。”白萌轻声道。
帝后都来扶他,仲存诚惶诚恐的站起来。
太监这才喊道:“众将士平身。”
白萌微笑的看了卿昱一眼,卿昱忙把眼泪憋了回去,按照提前预定好的流程,继续走下面的仪式。
卿昱给众将士敬了酒,说了些鼓励的话之后,文武百官和将士便要从城门口入京,沿着早就清理好的街道,走进皇宫,接受册封奖赏。
大军停在京郊大营,这次跟随入京的都是有功之臣。
帝后坐车,文武百官和将士们都骑马,三个队伍分别是帝后仪仗队、文武百官和重头戏的回京将领。
虽然隔着文武百官,但帝后在銮车中,仍旧听到京中百姓因北疆将士入京而发出的欢呼声。
白萌撩开帘子往外看,两边人群在他们銮车走过时是跪着的,待帝后仪仗走过之后,百姓们就站起来欢呼。有些百姓手中还提着放满鲜花水果的篮子,还有些女子拎着一怀抱手帕荷包。
这些难道都要往将士们身上砸?
鲜花也罢,这水果……罢了罢了,都是百姓表示敬意和喜意,将士们便是被砸了,也只会高兴吧。
卿昱撩开玉帘,将自己委屈的表情露出来:“萌萌,你捏疼朕了,朕的手臂肯定青了。”
白萌伸手捏了捏卿昱的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制止你,你看你要说出什么话来?那是你能在那里说的话吗?”
卿昱放下玉帘,把自己的脸遮住,道:“好吧好吧,都是朕的错。可是朕的胳膊青了。”
白萌叹了口气,将卿昱的胳膊拉到自己身前,轻轻捏着。卿昱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