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要换作别人,肯定会说他是傻子,可顾霖没有。他答应了顾霖会一步一步来。
顾霖那时的表白确实让他心动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以后的所有事情因为他的心动就能全部解决。
他并不知道顾霖以后还会不会被原剧情支配。
那是一个变数,可能好,可能坏。
他此时的处境,就像身处在一条看不清前路的森林小道。
前方被迷雾充斥,四周随时都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危险,或是豺狼,或是野熊,也可能会是其他预料不到的东西。
他不能盲目的一直往前走。
他需要时间。
他答应了会和顾霖一起回去,但他可能会走得比顾霖慢,因为他需要时间来看清前方的情形。
他需要时间来印证顾霖对他的感情会不会因为其他因素的出现而改变。
所以,他们现在没法立即就成为了像以前那样的亲密关系。
但他愿意去尝试,尝试着去喜欢上顾霖。
一眼看到美好事物的喜欢和真心的喜欢上一个人是不同的,前者是欣赏,是可有可无,是一时的愉悦,是可以同时喜欢上很多;但后者是承诺,是心里、眼里只能放下一个人。
林争可以同时喜欢上很多人,但他对顾霖所做的尝试,是后者。
他并不确定结果会如何,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但他会抱着积极的心态去试一试。
林争吸了口杯子里的果汁。
两人说好了会一步一步的来。
既然才认识不久,那么现在两人的关系
大概算朋友?
听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严杨都快笑哭了。
严杨无情嘲笑道:还朋友,你俩搁这玩朋友play追求刺激呢?
林争说你真俗,你都不懂什么叫细水流长的感情。
严杨揶揄道:还说什么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我说你们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住都一起住,小鸡窝头,你老实跟我说,这都是借口吧,是不是顾霖那家伙对你不好了?你看看,你这小骨架子,这小身板,以前你待他身边的时候他是不是虐待你了所以你才想跑的?
林争摇头。
顾霖对他还挺好的。
两人正说着,顾霖拿好东西进来了,还听到严杨的最后一句。
谁虐待谁了?顾霖回到位子上问。
严杨敲了敲桌子,正儿八经的问顾霖:我问你,你现在和小鸡窝头的关系是朋友?
林争:!
大嘴巴严杨!
两人是说好了会一步一步来,但觉得两人是朋友这层关系只是林争单方面的想法。
指不定人家顾霖的第一步只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呢!
要让顾霖知道了,觉得他自恋的把关系提前了怎么办?!
顾霖瞥向严杨:谁告诉你我和他是朋友关系?
林争心说,你看吧,果然!顾霖绝对要误会了!
林争抓起桌上的果汁猛灌了一口。
顾霖说完,接着淡定道:我们是暧.昧关系。
噗!!
林争刚喝进嘴里的果汁全喷了出来。
这特么是什么超前的脑回路?
不是说好一步一步来吗?!
哦,对,他差点忘了,顾霖可是觉得小心一点情侣的第一步就是接吻的人。
绝对不能把顾霖的脑回路看得像个平常人。
回去的路上,严杨开着车,林争和顾霖坐在后排。
林争抬着手机拍着窗外的风景。
返程时间是明天,错过就拍不到了。
严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身后的顾霖道:对了,顾霖,上次你让我帮你买的那副新手画家的画已经搞定了,不过说实在的,我看那画也一般啊,你是喜欢它哪儿啊?
听到严杨的话,顾霖还没回答,林争先顿住了。
明白过来,严杨口中的那幅画,就是之前他和顾霖在美术博物馆里看到的原书主角受所作的那一幅。
才突然想起,还有这幅画的问题。
想着,他看向顾霖。
他也想知道顾霖对那副画是什么想法。
返程的时间是明天。
如果他是说如果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他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的思想永远如此超前
~
林小争:就让我们细水流长!
顾霖:什么?水床?
第36章
在回酒店的路上,严杨提到了之前帮顾霖买的那幅画。
他问顾霖到底喜欢那副画的什么地方?
说实话,严杨左看右看都只觉得那幅画好看是好看,但这也不是顾霖第一次搞收藏了。
顾霖以前就很喜欢收藏一些艺术品,还最喜欢比较有年份的那一类,其中,画作占大多数,各种年代的都有,手上也不乏许多名家大师的画作,每一件都是具有极高的价值,讲真的,和之前顾霖所入手的那些画作比起来,当然,并不是说这幅画不好看,可真要和以往顾霖的那些收藏品比,这幅画实在是太普通了。
完全就和顾霖以前的藏品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且这幅画价格被美术馆那边抬得很高,比同等级的画要高上很多倍。
明明价格很虚,但顾霖还是坚持要买下。
严杨觉得顾霖在这事上很反常。
严杨道:我觉得这简直不是在买画,而是在赞助画师了。
顾霖现在就是明摆着做了人韭菜,还是上赶着要主动做人韭菜的那种。
生怕那画被人先买走了,一听到还有另外的买家的也在物色,就让他直接原价买下来了。
啧,顾霖钱多他知道,但也经不起这么乱花呀。
旁边坐着的林争盯着顾霖,等待着顾霖回答严杨的问题。
又听到严杨刚刚那一句话,眼睛就盯得更紧了。
他也很好奇,好奇顾霖为什么想买下那幅画,是不是真的如严杨所说,不是因为画,而是因为画师
那个画师,如果是别人,那么林争不会有任何想法,可那个画师是吴虞,而那幅画又是出现在顾霖和吴虞书中初次见面的美术馆里。
对严杨来说,那可能是一副很普通,普通到不起眼的画,但在原书剧情中,那幅画可是至关重要,并且是牵起了一段姻缘的重要画作。
他得知道顾霖的想法,这样才能抛弃顾虑跟顾霖回去。
被问到的顾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似乎不怎么在意,他想了下,说:你问我喜欢它哪儿?
似乎是认真的想了一下,顾霖才开口。
林争屏住呼吸盯着顾霖。
顾霖开口便是,秘密。
林争:
严杨:
这就有点浪费感情了。
顾霖语气缓缓的回严杨道:好好开你的车,少来打听我的事。
很明显,刚才的回答只是一个敷衍式的回答。
严杨拨着方向盘,道:要不要这么无情,你也是,小鸡窝头也是,你俩是专门藏秘密的树洞怎么着?各自藏着一肚子的秘密还什么都不说。
突然被cue到的林争:?
顾霖道: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严杨道:还能有坏处不成?
顾霖想了想,回道:差不多。
严杨:
还真是坏事啊。
严杨笑了一下。
管他好事坏事,顾霖不说,他也不再问了。
虽然顾霖这人性格一向难以捉摸,但跟顾霖相处了那么多年,严杨多少还是了解些顾霖的,顾霖不说出来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指不定顾霖在筹谋划策着什么呢。
顾霖这人性格也好,做事也好,一向都充满了神秘感。
顾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就算打破罗锅问到底,也绝对问不出答案。
严杨干脆放弃了。
顾霖的事就让顾霖自己去搞定吧,反正画他已经帮忙买回来了。
车子继续行驶在回酒店的路上。
一时间,车厢里变得很安静。
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在看着自己,顾霖收回搭在车门上的手,身子稍微靠近林争的方向,语气温和地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今天坐了一天车,不喜欢长时间坐车的人估计会觉得受不了。
顾霖以为林争是坐不住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让严杨把车停下,几人先休息一会儿,就听林争道: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买那副画?
没料到林争是要问自己这个问题,顾霖怔了一下,随后笑出来,你怎么也跟严杨一样,对这个这么好奇?
严杨在前方打趣道:你看,不只我,连小鸡窝头都想知道。
随后,严杨转而问林争:你也觉得那幅画挺一般的是吧?
林争迟疑了一下,挠了挠后颈,回严杨:额那倒不是
林争没什么艺术细胞,也欣赏不来什么艺术,但作为一个很简单的观赏者,他觉得那幅画还是很漂亮的。
颜色的搭配也好,构图也好,在他看来,都已经很厉害了。
严杨说他一点也不配合。
林争没回严杨了,而是继续看着顾霖。
车内没有开灯,但外边的路灯灯光照了进来,橙黄色的颜色让顾霖原本就已经够吸引人的五官又添了一丝温柔,一双桃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整张脸看上去有着些说不出来的勾人意味。
林争在理直气壮欣赏着颜值的同时,还在耐心的等待着顾霖的答复。
他倒是想看看,顾霖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霖注意到面前的人不停在自己脸上小幅度移动的视线,有些想笑,缓过了那个劲儿,他才道:那幅画很特殊。
顾霖说完,嘴巴不动了,林争的视线也刚好停在顾霖嘴唇上不动了。
特殊?是他想的那个特殊吗?
说实话,这幅画作为定情信物是挺特殊的。
秉持着能问出口的问题就要问出口的原则,林争一本正经的扶住顾霖的手臂,连珠炮弹的轰问:特殊在哪儿?哪种特殊?来,你给我说说。
林争问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顾霖不太明显的叹了口气。
林争:?
他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车速变得更快了,顾霖让林争回座位上坐好,只说了林争以后会知道的,便不再让林争问了。
林争心想,这算是什么回答?这根本就不算是回答好吧。
还有为什么他以后会知道?以后是什么时候?顾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知道,但顾霖已经不让他问了。
林争只得偃旗息鼓。
返程的时间是明天早上。
林争住的酒店离机场更近,隔壁的房间刚好也空出来了两间。
顾霖和严杨索性也住进来了。
这样三人集中在一处的话,比较方便,明天也好一起出发。
林争洗漱好后,穿着干净的睡衣钻进了崭新的被子里,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他突然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应该把画的问题先解决清楚再答应跟顾霖跟回去的,现在这画还是个问题,顾霖又闭口不言,要是他才刚回去剧情就大爆炸,再跑出来一次岂不是麻烦得很?
林争变得很纠结,顾霖对那幅画捉摸不透的态度让他觉得纠结,顾霖对他的感情也让他很纠结,这两种东西像是被缠在一起的毛线,两个线头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毛线团不但没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杂乱难解了。
要不明早跟顾霖说自己还是不回去了?
就说想在外面多玩几天?
烦得很。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林争把脑袋也捂进被子里,稍微抬起脚让被子边缘透着一个小缝隙,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半夜,林争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原本和顾霖一同走在街上,结果才过转角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高个子的青年,林争仔细一看,这不是吴虞吗?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顾霖将自己抛弃,上前牵住吴虞的手,两人一同往后抬起手笑着朝他比了个拜拜,然后就手牵着手开心的走了。
梦做到这里,林争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当即拿出手机翻出顾霖的照片就是一套军体拳。
第二天早上,林争打着哈欠拖着行李从房间出来,眼睛睡不醒似的半眯着,脑袋上的头发还因为晚起没有好好打理而敲起了一小撮,衣服也只是胡乱套在身上。
另外两人已经在房门口等他了。
林争打完哈欠,看清了面前的两人。
严杨和顾霖,一个坐在行李箱上,一个抱着手靠在墙上,脸上分别戴着很酷的墨镜,衣服穿得也十分讲究,从头到脚都在绽放着刺眼的亮光。
林争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和他们站在一起,林争觉得自己就是一粒灰尘。
林争拿着行李箱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这两个狗贼,居然背着他收拾得这么人模狗样。
他不服!
严杨拉住正要打算重新进去捯饬的林争,别了别了,时间快不够了,你这样已经够帅了,非常帅!超级帅!你就是天下第一帅!
林争最后还是直接被严杨拖上了车。
刚坐好,脑袋上就多了顶帽子。
林争抬起头,刚好看到顾霖将手收回去。
顾霖看着他:不用费太多心思,这样已经很可爱了。
林争被说得脸红。
可爱什么可爱,他可不觉得自己可爱。
严杨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副驾,见身后的林争在整理上衣,好笑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今早起得这么晚,还连衣服扣子都没扣好就出来了。
林争回道:我随性,追求个性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