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纯渊默默放下手中已经为徐奕则褪下的冕服外衫,整个人显得有点呆愣。徐奕则竟然诡异地感到略萌。
就这一想法,就让徐奕则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天灵盖通往了脚下,销魂不已。
“他已经走了,你也不必紧张成这个样子。”
似是不信,李纯渊将外衫放置一旁,踏步走到了殿门口,将殿门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去看外头的情况。
外头的确空无一人。
李纯渊紧闭殿门,眼中微有懊恼之色,却被他匆匆掩盖,再次走近,已经面色如常。
偏偏徐奕则刚刚正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那神态变化自是没有逃过徐奕则敏锐的眼睛。
徐奕则冷不丁觉得有点好笑,他挠了挠自己的发鬓,后又觉得那冕冠太沉,便一把扯了开来,随意放在了别处。
“这衣服脱了也就脱了得了,不过做我嫂嫂,还是不要把我当成他,比较好。”
他是用开玩笑的话说,但听得李纯渊的耳中,却不是什么好话。
他冷冰冰地答道:“新皇与你,一点也不像,本宫绝不可能认错。”
“那自是最好。”徐奕则耸耸肩,心想这算是将刚刚的冷战揭过了。
毕竟他们如今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李纯渊冷哼一声,不置一词。他直接放开了徐奕则的衣襟,“这事你不愿,本宫自是乐得清闲。”
他原先不过是看着徐奕则理应不会穿戴的份上,顺手帮下忙,谁知对方竟然思想如此污秽。
心下忍不住暗暗对比,更是觉得还是已薨的新皇为人更为君子,至于这胞弟,实在有辱斯文,像个吊儿郎当的混混。
徐奕则耸耸肩,重新拉拢自己的衣襟,这才咧嘴一笑。“不如尽快告诉我一下如今大臣的情况,伟大的皇后娘娘,你看如何?”
“这自不用你说。”李纯渊转头便走向了另外一间屋子,一间间小屋子被雕刻着仙鹤与凤凰的木门隔开,将整间寝宫分为了功能不同的隔间。
而此时李纯渊则是带着徐奕则从金銮殿会客的大厅,走进了金銮殿内的书房。
就如同李纯渊的整个人给其他人的感觉一样,金銮殿整体的设计低调而朴素,房内有着檀香清淡的味道。而书房,则更加简单,除了放置在书架之上几乎将整个书架淹没的书本之外,就只有一张木椅,一张木桌。
木桌上摆放着笔砚纸墨,隐隐能够闻到书房之内温润的墨香。
书桌上,整齐地堆叠着几十册书籍,甚至还有盛放在桌案上的奏折。
徐奕则眉眼微动,猜测到在这新皇隐秘驾崩的三日内,定是李纯渊一人在处理着这些奏折。
“你倒是有模仿他人笔迹的能力?”
听到徐奕则的这个提问,李纯渊倒是并未隐瞒。“没有本宫模仿不出的笔迹。”
“这倒是个不错的技能。”徐奕则低头沉思,说出来的话却依旧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以后倒是不用担心字迹的问题,毕竟我的字迹可与我那位哥哥全然不同。”
徐奕则的字刚劲有力,而新皇的字则清秀清隽。
即便徐奕则再如何模仿,也显然是写不出他那样字体的,既然李纯渊有这般不错的技能,那自然不能浪费了。
不过……
“以你的能力,守着着后宫,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徐奕则不免有点可惜,这样一位果敢的男子,若是能够成为朝臣,想来也定能为江山社稷做出一份贡献。
李纯渊似是因为他的这句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展开了自己手心中的书本。
赫然就是一本人像册。
“来,本宫先将朝廷官员的人告知与你。”
*
摄政王出了皇宫,进了皇城之中的彰王府,丢了自己的狐皮大氅。
身边的下人赶忙弯腰接住,紧张地跟随着摄政王进了彰王府会客厅内。
摄政王自回来之后,神色便不虞,看这模样,像是在宫中受了什么气。
下人们战战兢兢,全都担心自己一头撞在了摄政王的气头上,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厅内,寂静地可怕,摄政王在会客厅内左右踱步,手中拿着两颗圆润的如意珠,手指灵活翻飞着,如意珠因此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下人们甚至都不敢呼吸。
终于,随着一声清亮的撞击声,声音骤然停止。
摄政王将如意珠放在了山水画像之下的八仙桌上,坐在了太师椅上,他动了动手指,身旁的下人心领神会,低着头凑近。
“给本王下令去查,最近这金銮殿中到底有什么异常,查到立刻禀告本王。”
下人心头一跳,赶紧应道:“是。”
摄政王这才摆手示意这位下人下去,同时单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下,低头沉思。“晗绪帝,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本王定要查出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9章 百千奏折
“本宫的娘家是李太尉,不过家父并不知新皇已薨,所以这件事必须隐瞒,面对家父,切记一切小心。”
徐奕则竟是觉得荒唐,“所以,我竟然只有你一人帮我?”
“陛下,注意言辞。”
“懂,但我现在只想当回自己,等在他人面前,我自会小心。”
李纯渊一时竟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微微有点不满,艰涩道:“应该从今日起,便事事注意,只有如此,发生意外之时,才不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