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对三。太宰治挑了下眉:噢?
对面坐着的裹着红围巾的青年见状,像是明了了什么一样,拖着长音噢了一声。
男孩儿咬了咬牙,神色如常地转眸看向身旁带着红色围巾的青年。
青年与他长得很像,但与之不同的是,青年被绷带覆盖住的眼睛是左眼。
他的指尖从自己的牌上轻巧地划过,最后选了边上最不起眼的两张。
捏着牌扔下来,他慢条斯理地道:
王炸。
男孩儿面上神色豁然一变。
这两张牌扔下来的一刻,太宰治笑了下,转眸看着男孩儿:你输了。
男孩儿不动声色:你们两个成年人欺负我一个小孩子。
围巾青年将自己手中剩下的牌全部扔下去,华丽的顺子在一堆散乱的纸牌中分外独特。
他悠悠道:不是你要抢地主的吗?
太宰治将手中地牌一合,指了指男孩儿腕上的绷带:你还藏了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男孩儿的脸颊终于鼓了鼓,看起来像是被气着了。
那你们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偷偷换牌了吗!
太宰治和对面的青年对视一眼,一脸无辜的样子,就是谁也不吭声。
男孩儿气哼哼地甩手将面前的纸牌清空,再看过去的时候他手中又多了一本封皮上写着完全自杀手册的书。
算了,和你们玩不如自杀。
他这么说着,而后低头兀自钻研书中的知识去了。
见牌打不成了,太宰治随手招来一座沙发,而后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看向对面的人,神色终于正经起来。
那么,看来我们要开始谈正事了。
对面的人面色不变。
太宰治一字一字:第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把中也招来啊!啊!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的好运气都要用光了!他捂着脸颤抖道,等我再次醒来会不会怎么入水上吊吃药跳楼都没办法死掉了啊!太可怕了而且我本来想试探的也不是你,真是失策啊,失策!
擅自接管你的身体可真是不好意思。青年理了理围巾,面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语气也是不急不慌的,不过你要是想听有关中也的解释,我可以给。首先,依照猗窝座的血鬼术,中也的能力是最合适也是最方便的;其次
他顿了顿,像是被凭空添了个马赛克,竟是直接跳过了第二点,直接道,最后,反正这人情又不是我欠的,我叫谁你都要受着啊,我当然要让你开心一下。
太宰治看着他冷笑:呵,不愧是我。
反正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也没办法挽回了,太宰治干脆权当无事发生,转而在沙发上瘫得更用力了,语气轻快地问道:来说说别的吧,比如,你的经历?
他弯唇笑:另一个我?
戴着围巾的青年坐在一把椅子上,双腿交叠,手肘支在两侧扶手上,姿态看起来要比太宰治端正不少,就连语气也沉了很多。
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有在昏迷的时候才能见到你,这次废了这么大力气来这里,总要听全了吧?太宰治瘫在沙发里,比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到我的身体里?还有,我看你的装扮嗯
他摸了摸下巴,狐疑道:你不会当上黑手党首领了吧?
对面的人闻言笑了起来,但那笑容也是收着的,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这笑容里没多少真情实意的笑意,更多的只是表达一种信号而已。
一种他确实在认真听对方说话的信号。
你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吗?他四平八稳地说着,没想到去了武侦的我,变化会这么大啊。
太宰治不动声色:嗯?
看起来他斟酌了下用词,最后肯定地笑道,果然更像个人了。
太宰治:
他的轻松神色缓缓淡了下去,整个人沉默的样子竟与对面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极为相似,都是危险而又沉闷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乌云集聚时的短暂平静。
对面的青年却哼笑了一声。
他摇了摇头,像是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而后再抬眼的时候,那种咄咄逼人的危险便淡了几分,虽然说不上柔和,但至少如今看起来能够正常对话了。
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他支在胸前的手十指交叉,像是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我从织田作活着、且正写着小说的世界来。
太宰治慢慢坐直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你掉的是这个幼宰,还是这个武侦宰,还是这个首领宰?
另:
既然要嗑cp,为什么不嗑双宰,都已经在身体里了,这还不真吗?(什,编辑别打!
再另:
放心中也虽然强制掉线,但还有网线重连的机会(中也:搞快点,拳头已就位。
第89章 隐约
青年看着太宰治的神色变化, 突然话锋一转,莫名其妙地开始了第二人称。
你今年十七岁,拿到了一本【书】。
太宰治顿了下,却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
而青年仍在继续说着:
你通过自己的异能与【书】产生的特异点, 发现自己的世界不过是被这本【书】创造出来的万千谎言中的一个, 自己、自己所遇到的人或许就连自己的思想都是虚假的。不过仍有一件幸运的事。
他微微笑起来:你还能通过【书】看到什么是真正的真实。
真实的人,真实的事, 真实的交往、得到与失去, 那看起来离你很遥远, 但某些时刻又仿佛近在眼前, 让你怀疑自己也许就是那份真实。
他微微出神,但在对面的视线转变为探究之前,再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摊开手慢悠悠地道:你通过【书】看到了很多种不同的谎言, 然后你发现,自己所处的假象, 是最独特的一个。
他笑起来, 将问题抛回来:那么,你该怎么做呢?
他没有说那个假象为什么独特,因为答案在一开始就告诉太宰治了。
这是一个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世界, 即使他明知道是假的。
太宰治向后靠在沙发椅背上, 仰起头, 阖上眼喃喃问道。
十七岁啊他不在黑手党吗?
青年开口,只有五个字:武装侦探社。
太宰治短促地笑了一下,即使并不明显,但对面的人仍能够感受得到,对方那笑声中一闪而逝的愉悦。
含着难得的诧异和意料之中的释然。
他将胳膊搭在紧闭的眼睛上, 又开口轻声念着:十七岁
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即使口中念念有词,但很明显没有想要传达出具体信息的意思。
半晌,他将胳膊放下,语气轻松地得出结论。
那就先解决掉森先生吧。
青年哼笑一声,像是嘲讽,你会杀掉他?
为什么不呢?太宰治窝在沙发里,说出来的话云淡风轻,你没有这么做吗?嗯?杀了他。
他在杀这个字眼上咬得极重,仔细听去,像是别有深意。
青年盯了他一会儿,了然笑了。
他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太宰治顿了一下,而后像是突然失去兴趣一样,撇撇嘴,和自己讨论自己做过什么,实在是太蠢了。
青年:和自己打斗地主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吧?
嘛,其实已经不用再说了,你会做的能做的事我都猜到了,说这些,还不如讨论为什么你这么长时间都没睡觉,发量却还是比安吾多。太宰治摊手,这事让安吾知道,他会哭的。
青年轻描淡写:已经哭了,我离开之前见他的发际线也已经向后退了不少。
太宰治啧啧两声,摇摇头,看起来像是在惋惜,实则暗地里非常想冲到对方面前取笑两句。
不过谁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为了维持那个世界的稳定,他们不会从那里召唤熟人,也不会到那里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其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正常运转。
而太宰治当然能理解对方找来中原中也帮忙的第二点原因想必自己当了首领后,这位中原干部定然仍旧十分忠心,那么即使是从习惯上考虑,首领太宰治也会率先召唤中原中也,而不是别的什么对于他来说并不熟悉的人。
想到这里,太宰治摸了摸下巴,难以想象那只蛞蝓戴上红围巾的样子,一想就觉得好惊悚,港黑真的不会毁到他手里吗?
说是红围巾,但在场两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层寓意罢了。
真正难以想象的,应该是那个总是一点就炸的港黑干部会真正脱去急躁、当上首领,变得成熟又稳重的样子。
他会做好的。青年不知道从哪捞了个茶杯过来,里面还盛满了泛着热气的咖啡,他吹了吹气,不紧不慢地道,平心而论,中原干部成为首领比我合适得多,毕竟当年他加入港黑之前就有了经验,之后加入港黑也是因为看中了森先生的领导能力。有目标、有能力又有责任心,港黑会在他手里发展得更好。
太宰治将眉梢挑得高高的,实在不太相信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认真夸赞中原中也的人。
果不其然,青年下一句就变了调子:不过唯一可惜的是
他耸了下肩:我离开之前忘了炸他的新车了。
太宰治:你也太失策了。
青年点头:确实。
太宰治沉默一会儿,突然睁大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们到底每天在我的脑子里做什么,竟然还有咖啡喝!
青年突然诡谲一笑,冷冷道:研究怎么炸掉你的脑子,让我们一起死。
不是吧!你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心理扭曲了啊!谁愿意和自己一起死啊,这个殉情对象也太糟糕了。
青年将杯子往身后一扔,点点头,也是,那还是做点别的吧你之后怎么打算的?
太宰治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然后调整一下姿势,又躺了回去。
问我?他懒散道,我猜那时候在云取山,后半夜和炭治郎君对话的是你吧?装我装得挺好的,应该对外面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了。既然如此,还问我做什么?
言外之意,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不要多此一举询问了吧?
还要回答,怪麻烦的。
然而青年理直气壮地道:我也没有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外面,更多的时候在睡觉,那天只是见月色很好才出去逛逛的,不然谁稀罕用你的身体啊?
你不稀罕用我的身体,你进来干嘛?太宰治反问。
不是我想进来的说到这里,青年皱了下眉,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跳下去了
听他说出后面那句话时,太宰治突然浑身一颤,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电流走过脉络,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感。
眼前有缥缈的画面一闪,火烧云铺满视野,冷风在耳边呼号,他看到有模糊不清的人影在下坠的过程中拼命想要抓住他的手
但他躲开了。
太宰先生!!!
撕心裂肺的喊叫犹如响在耳边,震得人心底发颤。
怎么?
对面的人似乎发现了他在走神,开口唤回了他的思绪。
啊。
太宰治挠了挠脸颊,干巴巴地道,只是隐约看到了一些画面
我好像也跳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经期太痛苦了一整天都在昏睡,所以字数有点少请见谅!(土下座
另外if线首领宰拿到书的时间是推测出来的,应该大概可能是这个时间段,如果有bug可以提醒我哦!
感谢在20200810 16:41:00~20200811 17:4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桃宰和黑泥精 10瓶;4477893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砝码
青年安静了两秒, 而后眨了眨眼,换了条腿翘着,点头:那还真是巧。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你真的这么做。
我也没想到。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 又收回视线, 长睫落下来,遮掩了鸢色的瞳眸。
他的手肘支在腿上, 单手托着下巴, 试图仔细回想那画面中的细节, 然而除了那一声音色模糊的喊叫, 他甚至无法看清试图拉住他的那个人影。
真奇怪啊他笑着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事让我坚定了跳下去的决心呢?我开始好奇了。
青年其实也很好奇。
如果将太宰治[想要活着]与[想要死去]这两种想法放在一架天平上的话,很明显, 主世界的太宰治要比书中的他更加想要活下去, 因为有人在活下去那一边为他添加了一个砝码。
于是原本挣扎着平衡的天平骤然向生的一侧倾斜,太宰治迈向了武装侦探社。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似乎是在某件事的推动下, 这架天平恢复平衡了, 甚至是,死亡一侧的重量已经重过了生,完完全全地压了下去, 这才导致了目前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包括本不该见面的两人见面了, 还存在于一个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