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软 第147节
儿媳妇到底不是亲闺女,唐燕澜没有跑去训乔尹嫣的话,只是将这事话里带话的告诉了亲家母。乔母是典型为了乔家一切利益,连女儿幸福都能牺牲的。
唐燕澜的话,她是听明白了,连夜就将乔尹嫣叫了回来,将三套斜襟礼服扔在了地上,语气严厉:“你以为使手段别人是傻的看不出?姜瓷身份早就今非昔比了,她现在的靠山是京城姜家,真正的名门望族。
你以为你婆婆干嘛大费周章一定要补办婚礼?姜家还派了人过来帮衬,就是要昭告天下傅家娶的儿媳妇是什么身份背景,别没眼色撞上去欺负人家。”
乔母对女人恨铁不成钢,指着她训:“你不跟姜瓷搞好关系,反而还把姜家一块得罪了,你要气死我?”
乔尹嫣一言不发听着母亲训话,红唇动了动,开始是想解释这事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她送礼服,是想着身为弟妹,姜瓷补办婚礼,不去帮衬也没表示,怕是落在唐燕澜心里会有想法,就做做表面功夫送了礼服过来。
乔尹嫣只是让公司设计师准备几套礼服送过去,后来也没过问,谁知道会巧合成这样,三套礼服全部都是斜襟款式的。
这让她有口难辩,加上先前就和姜瓷关系不和,说了也无人会信。
而面对母亲气急败坏的模样,乔尹嫣突然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心底难言的有种报复性痛快感。
母亲想通过婚礼和姜家搭讪关系,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难过吧。
——
乔尹嫣听了足足两个小时的训话,才身心疲惫地离开乔家,这事还没完,她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凌晨了,客厅亮着灯,乔尹嫣进门便看见傅庭岸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半年前,两人为了女儿傅薏乔又住在了一起,却分房睡。
傅庭岸本职工作就忙,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有时直接住在了医院里,即便回家,也只是在女儿面前,夫妻两人才会装作一副和睦的模样,私底下,关系依旧很冷淡。
乔尹嫣看到他,便站在了原地不动。
以前傅庭岸就算再忙,天黑了都会回家,现在三天两头不着家,她都快忘记,上次见到他待在家里,都是一周前的事了。
或许他是有意给她腾出地方,乔尹嫣却不愿意面对自己内心想留住他的想法。
两人关系就这样僵着,她不说话,这次傅庭岸一开口就质问了:“斜襟礼服是什么回事?”
乔尹嫣眼眸微动,扯唇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姜瓷又回去告状了?”
想想也是,这女人就会装,得罪了她,一转身却去找傅时礼出头。
斜襟礼服都闹她娘家去了,又怎么会不闹到傅庭岸面前呢?
“上次你栽赃陷害的事,大嫂已经大度没有跟你计较,你这次还想送斜襟礼服羞辱她?”
乔尹嫣看着傅庭岸,她用指尖狠狠掐着手心的肉,微扬下巴,端着高贵的架子,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狼狈:“你说是就是了。”
她的话,让傅庭岸眼里露出失望神色:“我以为你厌恶我一个人就够了,没想到你还是连带我的家人一起厌恶。”
乔尹嫣胸口微微犯痛起来,眼瞳微缩盯着他。
傅庭岸神色很颓废,自嘲道:“你想跟我离婚,想很久了吧?”
客厅的气氛一静,他这句话说出口,便没有再看乔尹嫣的脸色,多年来在这段婚姻的一味付出中也累了。
争不过她心中的死人,为了让她余生能活的轻松点。
傅庭岸主动提出了离婚,他说:“以后不管你心里放着是魏执还是张执李执……都没有人能管你了。”
魏执的事被揭开,早就让两人回不到以前柔情蜜意的时候。
这次斜襟礼服,不过是导火线,追根究底还是两人自身的原因。
傅庭岸抬起泛着血丝的双目,看了眼静静立在客厅的高贵女人,离婚二字从口中说出,心脏徒然跟着一紧,他的大手隐隐有青筋暴起,攥成了拳头,说完最后想对她说的话:“我放你自由,去爱魏执。”
乔尹嫣全程安静听完,一字都没有插嘴。
她的痛感已经麻木了,牙齿将舌尖咬得渗出血都没有知觉,过来许久,傅庭岸坐在沙发上也一直维持着动作僵着没有动,直到她说出一个字:“好。”
离婚——
好——
三个字,你一言,我一语。
便结束了这段数年来的婚姻。
——
婚礼的前两天晚上,姜瓷才得知了傅庭岸和乔尹嫣离婚的消息。
因为傅时礼被叫出去喝酒,到了深夜才回来。
她闻见男人身上浓重的烟酒味,有些不高兴说:“要不是你儿子都满地爬了,我还以为你婚礼前去开告别单身派对了呢。”
傅时礼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他喝得多却没醉,吐字清晰解释:“不是我告别单身,是庭岸恢复了单身。”
姜瓷听了吓一跳,愣愣的问:“他和……那位离婚了?”
乔尹嫣被傅庭岸捧在心尖上哄惯了,她还以为傅庭岸会继续耐心的哄,就算夫妻关系僵持在这了,只要男人不放弃,和好是早晚的事。
傅时礼一眼看透她的心思,说道:“乔尹嫣做了什么事,庭岸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她心里没他。”
乔尹嫣始终倔着性子,不肯开口说爱傅庭岸。
而傅庭岸偏偏把这个爱字,看的很重。长久下去,两人也算走到头了。
斜襟礼服的事,姜瓷回到家里一字未提,是傅时礼从母亲口中得知。
然后直接告诉了傅庭岸,并且让他想清楚是不是要这样一直和乔尹嫣保持着畸形的婚姻关系。
倘若傅庭岸想纵容自己老婆,傅时礼也管不了。
但是他的老婆,是不能受委屈的。
以后这位弟妹在他这,就跟没有一样了。
傅庭岸前段时间就已经和乔尹嫣离婚,为了不影响哥哥的婚礼,打算等婚礼结束后,在跟家里说。他离婚证领了后,就一直靠密集的手术安排来麻痹自己,直到傅时礼的婚礼快举行了,也就是说……
他和乔尹嫣连表面上的夫妻关系,也快彻底解除了。
傅庭岸忍不住找傅时礼出来,喝的烂醉将心中不快都发泄出来,才好过些。
这些事,傅时礼在书房都和姜瓷说了一遍,听得她摇头惋惜:“两人明明能好好的。”
她不喜乔尹嫣另说,却又觉得她何必呢。
魏执已经死了。
人活在当下,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伤害活着的人……也亲手毁了自己。
就在姜瓷还在想的时候,傅时礼走到书桌前坐下,从抽屉拿出几张崭新的喜帖出来,厚厚的一叠,看起来是要动笔。
姜瓷看到说:“婚礼上邀请的宾客名单,妈妈已经筛选过了,没漏掉一个,你这是写什么呢?”
她走过去,弯腰靠近满身酒气的男人,低头一看。
傅时礼第一张喜帖,受邀宾客名字写的就是:陈思扬。
这场婚礼举办下来,傅家亲戚本来就多,姜家那边也要来不少人,姜瓷自己就没请什么人了,不然婚宴上人太多了,招待不过来还找罪受。
她高中同学没请,结果也不知傅时礼哪弄来了一份班级名单,要将男生都请来。
姜瓷无语抢过喜帖,说他:“你喝醉了吧傅时礼。”
“没醉。”傅时礼又将喜帖抢回来,写完了陈思扬的,后面还排着二十几个。
姜瓷受不了他了:“你没醉的话,怎么还不放过男同学这个梗?”
不就是去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还是一年前的事了。
结果被傅时礼死死记到现在,真的是——唯假君子与小人难养也。
婚礼这天,外面天气晴朗。
姜瓷作为新娘子回到母亲家住一晚,五点时分,便被徐琬宜叫醒了。
她昨晚莫名的失眠,辗转到了后半夜才入睡,所以被喊起床时忍不住撒娇了,忘了面前站着的是严厉的母亲,而不是温柔体贴的老公,抱着被子死活不肯下床。
“就睡一会,半个小时?十五分钟吧……那,那八分钟行了吧。”
徐琬宜穿着大红色优雅旗袍站着床边,看着女儿睡意朦胧的模样,冷笑道:“行啊,那我现在打电话叫傅时礼别来结亲了,让他上别家接新娘子去。”
这话一下子把姜瓷吓醒,猛地跳下床:“他敢!”
五点半左右,她洗漱完又吃了早餐,然后徐琬宜的御用化妆团队也过来了,一上午就忙的给新娘子梳妆打扮,楼下热热闹闹的,隔着扇门都能听见动静。
九点左右,姜瓷迎来了第一位好闺蜜。
萧画是从晏城赶来的,她五年前和周深行修成正果后,就嫁夫随夫离开了s市生活,这些年来,跟姜瓷一直视频保持联系,她丢下老公和女儿,坐飞机昨晚才到的,今天一早就赶过来。
满脸笑容的走进来,也不怕弄花新娘子的妆容,朝姜瓷漂亮的脸蛋亲了一口:“我家瓷今天美的我都想辣手摧花了。”
多年过来,还是这个流氓德行。
姜瓷故意笑她:“你家周先生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萧画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化妆师给她做发型,高高挑眉说:“这简单,我每晚在床头给他放一本小黄文,他看完各种霸道总裁小说后,开起车来,啧啧,我都害怕。”
姜瓷笑着拿纸巾团扔她:“你呀你。”
萧画待在房间里蹭吃一段时间,问了起她儿子:“我女婿呢?”
“在隔壁,他奶奶家。”
昨晚小家伙是跟爸爸睡的。
今天要作为小伴郎陪爸爸来迎娶妈妈。
等化妆师出去一会的时候,萧画挤眉弄眼的,问她说:“我刚上楼,看见你家客厅站着五位身高腿长的帅哥,一个个英姿飒爽的,谁呀,你家剧组演员?”
姜瓷猜到了,老实交代:“我爸爸家的……几位堂哥吧。”
姜家人昨晚就都从京城来了,父亲不在,五位堂兄送她出嫁,徐琬宜也没开口反对。
萧画卧槽了声:“你有五位待字闺中的堂哥,早知道内销给我了。”
姜瓷看她打嘴炮,幽幽地说了句:“你敢要?别在这跟我嘴贫。”
“我这是年少不懂事早早结婚了,不然周深行还不一定娶得到我呢。”萧画死都不会承认惧夫这种事的,不存在的。
她怕姜瓷继续拆她的台,硬生生转移话题:“对了,我在晏城认识了一位好朋友,她叫温酒,家里和傅家有生意上来往,今天也来了,我等会介绍给你认识,你肯定喜欢。”
“听你这样说,是一个很故事的姑娘?”姜瓷笑道。
萧画跟着笑:“她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