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不可避免
北齐南部边界异象逐渐消散，天色慢慢正常。昏暗的夜空，无月无星也无风。相对的身影，有悲有苦也有恨。
高空中的恨无殊，与艾丽芙妮和凯莉分列两边，默默注视着脚下的一切。
被彩色光球所包裹的婴儿正灼灼升起，看上去愈发璀璨，但他的生命体征却越来越弱，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小。
恨无殊紧盯着艾丽芙妮，似困惑又带着踌躇。
就在这时凯莉向前一步，对着恨无殊说道：“只是单纯观赏，而不插手事态发展。这样的风度，你还能保持住吗？暗尊！”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恨无殊的思绪，恨无殊双眼一眯看向凯莉，万魔至尊的气势浩荡而出。
凯莉面色沉静，坦然对视，接着幽幽开口道：“就如同当日，你在明圣山脉时一般。”
她相信自己和独寒漪判断，从恨无殊的种种行为来看，他应该不会主动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协定。
果然，恨无殊听后微微一震，转而看向艾丽芙妮。
此时的艾丽芙妮仍旧默不作声，神情复杂纠结，明亮的眼眸中似有期望，但更多的，则是不安。
“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恨无殊话音未落，就毫无征兆地抬起右手，强大的暗能迅速凝聚。
艾丽芙妮和凯莉见状陡然紧张起来，但还不等她们做出反应，恨无殊已经对着下面的彩色光球挥出了一道极快的能量刃。
“砰！”
被击中的光球随即爆裂开来，如烟花般成片坠下，光亮四溅转瞬即逝，在夜空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咦，怎么突然就爆了？”
“不知道，估计是魔胎说能承受的能量达到极限了吧。”
“管他呢，反正也跟预定距离差不了多少，我们正好交差。”
“说的是，这次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可了。”
四位大魔导师重新聚在一起，注视着天空中的点点光亮。
“哇，妈妈妈妈，你看你看，好漂亮的烟花啊，有那么大一朵……”
“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真美……”
“是啊，和你一样。”
“讨厌……”
“这又不是大过年的，怎么会有人放烟花呢？”
“管它呢，不知道还有没有。”
“诶，都吵吵什么，大半夜的，继续睡觉，睡觉……”
与此同时，村庄里很多人也都走出了家门，望着漆黑的夜空议论不休，有些人看到了美好，有些人被打搅了好梦，可还有人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孙振武拦不住倔强的柯西娅，他和埃珀利的那套说辞，对于一位被夺去孩子的母亲而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柯西娅步履蹒跚，踏着泥泞的路来到荒野中，一直摇摇晃晃的她却拒绝孙振武的搀扶。
孙志坚夫妇则黑着脸紧跟在他们身后，此情此景之下他们同样有苦难言，无法面对。
走在最后的埃珀利就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不过眼见着光球消散的他已经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是没有辜负教皇的嘱托，顺利完成了诛灭魔胎的任务。
修拉牧图、奥玛斯，以及那四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大魔导师看到埃珀利他们出现后，接连迎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柯西娅突然目光一凛，如同发狂的母兽一般径直向着那四个大魔导师扑去。
走在最前面的修拉牧图和奥玛斯见状急忙拦下，但柯西娅却暗聚内力不管不顾，直将修拉牧图和奥玛斯推了个趔趄。
四个大魔导师见状勃然变色，纷纷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幸亏孙振武有所防备，一个箭步上前便将柯西娅死死抱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他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他们凭什么滥杀无辜！”
“要不你让我也去死好了，这样我就能陪着我的孩子了！不然他一个人会很孤独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柯西娅嘶吼着，挣扎着，痛哭着，而孙振武却奋力将她抱向一边，低声安慰着她，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孩子，孩子，你别这样，别这样……”老夫人也急忙上前，搂着柯西娅不住地流泪。
不知道是体力消耗太大，还是情绪过于激动，柯西娅竟突然晕了过去，瘫软在孙振武的臂膀中。
“唉，回家吧，回家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你们两个就先陪小娅回中山国去，国王那边我自会解释……”孙志坚上前安慰道，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嗯。”孙振武用力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心乱如麻，扫了埃珀利他们一眼后，便抱起柯西娅向着村庄走去。
一家四口就这样凄然离去，愁云漠漠，惨雾蒙蒙。
埃珀利叹了口气后，快步走到四位大魔导师面前道：“现在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各位此行辛苦。我代表教皇和神教上下，感谢你们为全体人族所做的杰出贡献。”
“大主教谬赞了，这都是分内之事，我们能参与这样的行动也深感荣幸。”四位大魔导师客气道。
“但那位母亲是无辜的，还请大家多多体谅。还有一点，这次属于绝密行动，希望大家都守口如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和麻烦。”埃珀利嘱咐道。
“理解理解，大主教不必挂碍，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四位大魔导师相互看了看，然后说道。
“那好，请，奥玛斯，你代我送送四位大魔导师。”埃珀利转而对着奥玛斯说道。
“遵命，四位这边请！”奥玛斯随即在前带路。
“嗯，有劳了……”四位大魔导师向着埃珀利和修拉牧图点了点头，接连离开。
发生的一切终究不可避免，埃珀利和修拉牧图相视一眼后，谁都没有说话，而是一齐抬头看向漫漫夜空，周围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眼见着脚下的光球消散，远在高空上的凯莉流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笑意，转而对着恨无殊说道：“呵，魔之手段，果然非同一般。此事既了，希望我们神魔双方都能遵守协定。请！”
凯莉说完后便向艾丽芙妮使了个眼色，而艾丽芙妮却看着光球消散的地方无动于衷。
见此情形，凯莉只好拽着艾丽芙妮直飞天际。
“我们不留下来再看看他要做什么吗？”艾丽芙妮望着越来越远的恨无殊道。
“无此必要，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万一天都有什么要事，我俩都不在的话容易出问题。再说驻界者轮换的日期就快到了，他既然亲手毁了那个怪胎，就说明他还是有意维护和平协定的！相信他也会很快回到魔界。”凯莉分析道。
“嗯。”艾丽芙妮偷偷向着恨无殊的方向望了一眼后，就同凯莉一起飞往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