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156节
“不是。”楚斐道:“我们还没有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楚斐说了个日子,距离如今竟然也有不少时间了,甚至还是在安王府与宁家决裂之前。
“他只是个小人物,无足轻重,原本也没有人多在意。”楚斐道:“在牢房里面,那些囚犯之间关系也不一定好,你这二叔似乎是不太擅长与人来往,入了大牢以后,就得罪了不少人,后来更是连狱卒也得罪了……”
“……”
“他在里面遭了几顿打,又没有太医及时救助,原先天气冷,一个没挺住,就直接去了。”楚斐说:“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
宁暖一时心情复杂。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宁彦文竟然会有这样的下场。
“二叔他还是大皇子一案的人物,那些狱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
“我方才也说了,他就是个小人物。”楚斐也有些无奈:“本来只要被关一段日子就好,因此也没有人多重视他,只是……”
只是宁彦文得罪了人,大牢里头本来就关了不少亡命之徒,他虽是个小官,可分量实在不重,都被关进了大牢里头,哪里知道往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前途。在里头一惹了事,那些人心里一急,再有诸多因素,就算是追查起来,他也是病死的。
宁暖和楚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晌久,宁暖才问道:“我爹呢?我爹知道吗?”
“他已经收到消息了。”
宁暖点头:“那就由我爹去操心吧。”
楚斐点点头,也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宁彦亭的心情也实在是复杂的很,其复杂程度,堪比当初江云兰听到二夫人死讯时的心情。
上辈子,他就是死在了牢房之中,不过不是像宁彦文那样病死,而是被人暗杀。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是不敢置信,甚至还确认了好几遍,直到确定宁彦文的确是病死,还有些恍惚感。
江云兰对他说:“也许这就是命数。”
上辈子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死了,而二房却是过得越来越好,这辈子他们过得越来越好,二房却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唯独宁晴还在外头,可日子过得也不算好。
宁彦亭怅然许久,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夫人。
到底是真心疼爱过的儿子,相比较于二夫人的死讯,听闻宁彦亭也死了的时候,老夫人大惊:“他怎么也……”
老夫人又朝他看来:“你弟弟入了大牢,你不帮着打点,将他就出来,如今倒好,你弟弟死了,你是不是还高兴的很?”
宁彦亭表情木然:“二弟死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哪里会高兴。”
老夫人不听,仍然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们一家都是来克我,你弟弟对你这么好,你却见死不救,你害死了他,宁朗那个人不学无术,好不容易安王对我们宁家青眼有加,却又因为他决裂,还有那个江云兰,也处处和我作对……”
宁彦亭听着,很快便转身离开,关上门,将她的话关在了屋子里头。
宁腾从转角处探出头来。
宁彦亭注意到了他,招手将他叫了过来。宁腾乖乖跑了过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爹让我来陪奶奶。”
宁彦亭一时沉默。
他总共就两个弟弟,尽管如今不喜,可先前也疼爱过,方才得知了宁彦文的死讯,如今又忽然听宁腾提起宁彦海,他心中顿生复杂。
宁腾看了看,又转头看了屋子一眼,问:“奶奶怎么了?”
宁彦亭摸了摸他的脑袋,才道:“老夫人如今心情不好,你别去触她的霉头,晚些时候再去找她吧。”
宁腾乖乖点头,跟着他一块儿走了出去,也没有回头看紧闭的屋门一眼。
第144章
宁彦亭处理了宁彦文的后事。
尽管与宁彦文不和,可二房已经没了可以主事的人,宁晴的肚子更大了,而宁朔也还在牢房里头没有出来,因而宁彦亭只是和他们说了一声,很快便匆匆处理完了宁彦文的后事。
二房那儿已经没剩下多少东西,原先二夫人死的时候,宁晴就收拾了一些,如今连宁彦文也去了,宁彦亭将最后的东西拾掇完,让人将二房那座宅子的钥匙交给了宁晴,后来就没了。
老夫人伤心了几日,有宁腾每日过来卖乖,她像是总算是记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又将所有希望都放到了宁腾的身上,倒是也不像原先那样对他百般溺爱,甚至要求也多了起来,每日都盯着他念书。
好在宁腾本来就想要上进,对此也并不介意,拿着书乖乖的看,偶尔听老夫人念叨着说些要他考上状元光耀门楣的话,他也一一应下,心中却丝毫不在意。
他人小,可却看得清楚。
这宁家是大伯家的,大伯家也有个宁朗堂哥,哪怕是他再厉害,也是替三房长脸,让他们三房变得厉害,又如何能惦记大伯的东西。反倒是如今大伯与大伯娘疼惜他,担忧他被老夫人灌输些什么奇怪的念头,对他也好得很,偶尔大伯也会抽出空来,主动教他功课。宁腾对这个日子很满意。
一过了春,天气便迅速暖和了起来,刚换上的春衫很快便变薄,后来又换成了更加轻便的衣裳。
楚斐早早便说好要带宁暖去看云山寺看慧真大师,结果临出发前,太医一摸脉象,两人的这番计划又不得不暂时搁置了。
宁暖肚子里有孩子了!
听完太医汇报,楚斐当即傻在了当场,下人们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如果不是汪全反应的快,恐怕他已经当场毫无形象地摔倒在了地上。
等回过神来以后,楚斐便立刻推开众人,直奔到了宁暖的屋中。
“阿暖!”
楚斐又是惊喜,又是惊恐,他在宁暖面前急急停下,先是愣愣地看了宁暖半晌,紧接着视线下移,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楚斐试探着伸出了手,还没有碰到,又紧张地收了回来,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王爷。”宁暖无奈地抓过了他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王爷,您有什么好怕的?”
楚斐心情可当真是复杂无比。
算算时间,这个孩子比上辈子的时候晚了不少,可却还是来了。他已经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了,上辈子,他从太医那听说阿暖有了身孕,高兴都不能自已,也不如现在这般小心翼翼,他期待了十个月,几乎是每日一闭眼一睁眼,都在想着自己孩子的到来。
可那个孩子最后却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的机会也没有,就已经没了气息。
因而楚斐再见到这个孩子,甚至心中还藏着恐惧。他听到太医说起的时候,甚至一下子在同时想起了上辈子从下人口中得知孩子没挺过来的事情。
楚斐有些站不稳。
察觉出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宁暖看了一眼香桃,香桃便连忙带着下人走了出去。屋门一关,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宁暖扶着他坐了下来,担忧地看着他,问道:“王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有些怀疑。
“没什么,阿暖,你别担心我。”楚斐咽了一口水,脸色才总算是缓了过来:“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宁暖摸了摸肚子,声音有些低落:“我以为王爷会喜欢这个孩子。”
“我当然稀罕!”楚斐立刻道:“阿暖,我心里一直盼着,我和你能有个孩子,你知道的,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当真?
宁暖拿小眼神瞅他,为他方才的反应而感到有些失落。
“阿暖,我只是担心……”楚斐顿了顿,想到上辈子那些事情,想到上辈子没有活下来的孩子,他一下子又有些不忍提起。他想要用别的话将这个话题扯过去,可他又很快想起,自己答应了要事事都与宁暖说。
“阿暖,我只是担心我会护不住他。”楚斐垂着头,盯着她的小腹,尽管那儿看起来和从前并没有半点不同,可他知道,里面已经有一个孩子藏在了里头,也许还与他上辈子的那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他那么小,他的事情我们瞒不住,只要再过几个月,宫里头的那两人就会发现异样,太后不会想要我的孩子出生,她会想方设法让他消失……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护得住他。”
哪怕是如今与上辈子的境地不同,可他也仍然后怕不已。
更甚至是,这个孩子的出生还意味着宁暖难产去世,上辈子发生的种种一切都应验了,哪怕是他能防得住小人算计,可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意外。
要是太后又想要下手害阿暖怎么办?
阿暖怀上了这个孩子,就代表着从今日起,太后就要视她为眼中钉,无时无刻不会想着要害阿暖。怀胎十月已经是受尽了苦头,还要提防外来的……
楚斐一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上辈子,太后定然也是不喜这个孩子,肯定也是想法设法让这个孩子消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上辈子阿暖又躲过了多少次太后的毒手?
“阿暖……”楚斐怔怔地抬起头来,和宁暖的视线对上。
他心中想起宁暖上辈子的模样,他见到宁暖时,也常常见她脸色不好,原先他还以为,是怀了孩子太过辛苦的缘故,偶尔与宁暖起了口角是的摩擦,也会尽力避让。可他也疑惑过,为何怀了孩子以后,阿暖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可如今想来,背地里阿暖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
因着他与太后皇帝关系亲近,阿暖便憋在心口,一句也不提。
楚斐心中酸涩,饶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宁暖不知他心中的复杂,可也还宽慰道:“王爷与其担心,倒不如好好想想对策,这个孩子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王爷如今想要反悔也不行了……”宁暖顿了顿,一下子脸色有些苍白:“难道王爷当真反悔了?”
“当然不。”楚斐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反悔,谁敢对这个孩子做什么,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放过。”
宁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说:“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那还担心什么呢?有王爷护着,这个孩子定然不会出事的。不只是王爷,我作为孩子的母亲,也会让这个孩子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宁暖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没有可是,若是王爷不负起责任来,我才是要好好问问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斐目瞪口呆。
他自己的孩子,他当然重视,唯一犹豫的便是担心自己会护不住。可他不过稍稍迟疑了一瞬,对自己怀疑了片刻,竟是直接见到了阿暖这般强势的一面。
楚斐自认识她原来,哪里见过她这幅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接呆愣在了当场。
只是没由来的,宁暖这幅样子反倒是让他定下了心。上辈子阿暖只有一个人,都挺了过来,这辈子再加上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哪怕是太后使出再多的阴私手段,他也会牢牢护住阿暖母子俩,不会让她们收到半点伤害。
放了心以后,楚斐便彻底地陷入了头一回当爹的傻瓜状态。
他先是乐呵呵地将此事与所有人都说了一遍,不出一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安王妃有喜的事情。无他,只因为安王府的下人提着篮子站在每一个路口,从篮子里抓点心给过路的百姓,所有人满脸都是喜意,见着一个人,便说一句安王妃有喜的话。
甚至还不用楚斐通知,宁家上下就已经知道了宁暖有了身孕的消息,众人也很是高兴,只是碍着如今安王府与宁家决裂,他们有心想要道喜,也不好摆在明面上,最后还是江云兰出面,备了一份薄薄的礼,剩下的东西全都拜托薛明玉送了过去。
薛明玉是宁暖好友,听闻这个消息,也不管自己大着肚子,兴冲冲地坐着马车过来王府道喜,她备了一车的礼,有自己的,还有帮宁家带的,还有薛夫人准备的,马车拉到门口,宁暖也吃了一惊:“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不多,不多,一大半都是你娘让我带的。”薛明玉说:“这是运气不太好,若是你再早一些时候怀上,你娘如今也不用这般操心,就连送东西,也都要我帮忙。你娘还想要见你,只是如今王府与你们家关系紧张,她也不好来见你。”
“我都知道的。”宁暖应道。
虽说见不到,可她们也还在通信,有王府的暗卫每日来往两家,宁暖和江云兰就是靠着原来的法子互相交流。甚至是薛明玉会带礼物来,她也在信里头听江云兰提过了。
两人进了王府,薛明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憧憬地说:“也不知你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正巧,我们还能定个娃娃亲。”
“这就算了。”宁暖笑道:“若是一个不慎,到头来我们还要遭了埋怨。”
薛明玉想想也有道理,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又说:“我特地抄了不少注意事项,你好生收着,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按着上面的来,这些都是我这些日子里得出来的经验,你定是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