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后又传来另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请让开。
在最后面的一个女记者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女记者微微一愣.....
只见男人挺拔修长,黑色的衬衫西装衬得他皮肤白的像是镀上了一层白釉,清俊冷冽的面孔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可那双异色瞳孔却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光芒,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正因为森予这份独特而又强大的气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被头发遮住眼睛的林葳与之相比就相形见绌。
森予一步一步朝人群处走,不可思议的是,原本挤拥在一起的人群,以一种无形的默契一分为二,为森予辟让出了一条通往别墅大门的道路。林葳施施然的跟在他身后,从陆凌风的角度看过去,依稀能看出他的不自在。
林葳?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女声。
众人的注意力被这个声音瞬间吸引过去只见刚才站在人群最后面的那位女记者,正用一种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前方视线的尽头便是林葳。
在听到林葳这二字后,森予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只是一瞬间,森予便推断出了那女人的年龄、性格以及一些喜好习惯甚至还推断出她和林葳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以至于她会突然叫住林葳的目的。
女记者察觉到了森予的目光,而森予此时那冷峻、淡漠的神情让她欲言又止。
陆凌风倒是对这一小插曲漠不关心,知道森予不喜欢与人接触,他指了指别墅的大门,示意他赶紧进去。
两人并肩继续朝前走。
脚刚要踏入大门里侧,陆凌风提醒了句:你要不要带个口罩?那味道我怕你受不了。
森予置若罔闻,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进去。即便他早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在空气中嗅到一丝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一种貌似是粪便的恶臭。
陆凌风边走边说:两名死者是夫妻,丈夫闫国俊,四十三岁,是闫氏集团的董事长,挺有名气的。妻子吴玉玲,三十六岁,是一家美容院的老板。有一个儿子,今年十六岁,正在国外留学。
夫妻二人凌晨六点被他家保姆发现双双惨死于家中。我们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检查了门窗,没发现任何入侵痕迹。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大厅,李宽、姜阎以及几名警务人员在做现场勘察。
大厅右侧的地面上,一左一右隔得不远躺着两具尸体,袁雨笙正在给尸体拍照。
左侧为女死者吴玉玲,尸体呈仰卧状,面部朝上,一头长发杂乱散落在地板上,浸透在血泊中异常诡异可怖。吴玉玲双眼睁开,惊恐的望着天花板方向,很容易想象得到她临死前的心理状态。她上身穿了一件睡裙,下半身赤裸,而腹部有一个横状的创口,创口处因遭受外力被挤出来的肠子以及内脏,均已破裂,流出了浓缩的食糜残渣。死者裸露的下体被血染的早已看不清,而在她会阴部还能看到一小滩污秽,显然是粪便。
在吴玉玲尸体的右侧,则是闫国俊的尸体,与吴玉玲尸体姿势不同,闫国俊是面部朝下趴在地上,右手胳膊已折断,小臂的骨头断裂从皮肉里外露出来。手中还紧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刀。他脸部下塌,显然颅骨已经碎裂。尸体四周有一大片血泊。
森予发现,女尸周围虽然也有一片血泊,但仔细观察。男尸下方的血泊很明显比女尸的要大。换句话说,男死者血量比女死者的多。
森予蹲在闫国俊尸体旁,抬头朝上空望去,开口道:女死者腹部的横向切口是在别处造成的。
陆凌风接话道:在楼上,
随后两人便上了楼,上楼之后左拐有一段走廊,站在走廊位置,可以直接看到大厅的所有格局。森予看到徐谨严正蹲在一处,用镊子从地板上夹起一沾满血渍的物体放入物证袋中。而在他脚下不远处,有一大片血泊、几组血足迹以及一些不同形态的血迹分布。
陆凌风道:这里应该就是吴玉玲中刀的地方。
血泊一旁的木制栏杆上有几片较为明显的擦状血迹,而正下方便是闫吴夫妇躺尸之地。
走廊最西侧有一间主卧,此时房间里有几名警务人员正在勘察取证,其中便有严明和孙弈博。森予走进卧室,卧室很大,还带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窗帘紧阖,床上的被单有些凌乱,一个女士内裤被扔在床角的地板上。
孙弈博见森予跟陆凌风走进来,便喊:陆队,
陆凌风走过去,有什么发现?
看看这些东西。孙弈博指着其中一个打开的床头柜抽屉说。
下一秒,陆凌风一脸黑线。
原来抽屉里全是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具。
陆凌风斜睨了孙弈博一眼,说:别告诉我,你没见过这些玩意儿。
孙弈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是女死者下身赤裸,通过这些东西,我就猜测...会不会因为闫国俊有那方面的倾向,两人因性爱方面的问题发生口角,于是闫国俊一气之下举刀杀妻,接着又自杀了?
陆凌风摆了摆手,被这种说法给逗乐了。
他道:要是因为这方面不合就杀人,那你说说,全国一天要死多少对夫妻?
然而此时正站在床另一侧的森予,却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另一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觉得这起案件与标题降头术不搭嘎的,不要着急,很快就会搭嘎了。
呃...搭嘎是我这里的方言。不搭嘎就是没关联的意思。
我解释下,这几天更新延迟的原因,,是生病了。真的是生病了,被办公室空调吹感冒了。我比较怕冷,基本一吹空调就很容易感冒。加上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感个冒能把人吓死。。大家注意身体。
放心,接下来我尽量日更。
第39章 降头术十三
森予戴上手套,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一个白色小药瓶。通过瓶身上适应症后那一小段文字可判断这是心脏病患者长服用的一种药物。
床头一侧有个纸篓,里面有几张明显用过、被揪成团的卫生纸。
他挪动步子走到床尾,就见严明用镊子,将地板上的那条女士内裤装进了证物袋里。等严明起身,森予将手里的小药瓶交给了他。
下楼时,森予发现林葳已经进到大厅里面。一个人站在那里,与周围人的忙碌不同,他显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然而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森予收回目光,走到尸体边上,浓烈的腥臭味让他不禁微蹙眉头。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徐谨严起身,回应道:测了肛温,两具尸体的尸温差距不大,排除各项因素的干扰,我估测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两点到两点半之间。
女死者身上除了高坠导致的内伤,体表还有多处刀伤。另外她的手臂掌心都存在几处不同程度的防御性伤口,初步估计是来自同一把刀。也就是男死者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我在楼上一处血泊里,发现一小段回肠碎片
说着,徐谨严蹲到男尸边上,接着道:你看男死者口鼻腔大量出血以及关节折断外露,头颅,胸腔按压均有骨折现象,这些都是较明显的高坠内伤。在其胸腹腔外侧并未发现有任何严重创。,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小截回肠是来自女死者体内的。
听完徐谨严的叙述,森予迅速在脑海里补全一个个片段......
陆凌风走过来,怎么样?就目前现场情况来看,你对案件性质有什么看法?
森予,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男死者闫国俊在走廊位置用刀捅伤妻子后,再将其从高空推下。随后自己又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自己。
陆凌风刚要开口说什么,森予忙打断又继续道:如果你是想要问他的动机,抱歉,暂时不知。不过,现场有大量证据可证明,闫国俊和妻子婚姻和睦,性生活和谐。甚至动手杀死妻子之前,两人还发生过性交。当然性交的过程中,双方都是自愿,并未有任何一方表露出强迫的意向。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闫国俊突然举刀,将妻子以一种极其残暴的方式杀害
森予顿了顿,接着道:答案很清晰。
陆凌风沉沉道:药物。
与上一起案件一样,破案的关键就是作案动机。说着,森予踱步,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陆凌风问他:找什么?
森予并未回应他。
陆凌风讪讪走开。
随后,森予一人来到了厨房。
厨房似乎还并未有警务人员踏入。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式厨房,很宽敞,里面收拾的很整洁,看得出来保姆平时工作很尽心尽力。扫视一圈后,森予的目光落在柜台上的几个水杯上。
水杯是玻璃材质的,仔细看,可以发现杯子周围刻着独特的纹理图案。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图案上,而是杯中的水渍,与其他杯壁干燥的水杯相比,它就显得极为特殊了。
根据现场遗留的大量物证进项,只要有几年的办案经验,现场重建并不难。在森予看来,一切看似一目了然的案件,都由一条条模糊不明的线索交织构建而成。暗层之下,隐藏着一些阴暗又残酷的真相。但这起案件,就跟这个水杯一样,被水渍覆盖之后,看上去依旧透明,纯澈的材质却是给人一种接近透明的假象。
***
众人中,林葳清瘦的身影依旧不是最醒目的那个,永远被人忽略。然而森予一脸淡漠的从厨房走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就是林葳。
林葳此时站在大厅壁炉的一侧,盯着墙上的东西,貌似是在出神。然而很快他便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
他知道,那是森予。
林葳旁若无人的开口:我一直无法理解,会有人将信仰寄托在一些牛鬼蛇神之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森予问:你的信仰是什么?
林葳笑了笑:你确定你想知道?
森予垂眸看着他,淡然回道:想知道。
林葳的眼中划过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我的信仰啊我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定义它。一种虚无主义精神,可以说,它是我目前,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对于这个回答,森予并未有任何反应,他表情冷淡,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适才林葳在看的东西。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木盒,木盒四周雕刻着一些复杂的图案,四周隐隐有几道暗红的纹理,一路延伸至木盒前侧的开口处显然是一个神龛,在偌大的客厅中并不起眼,配合此时此刻的情境,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它封存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看这盒子的尺寸,说不定里面藏着一颗头颅。说着,林葳上前,朝神龛伸出一只手,又停在半空中。他回头,试探的问了句:我准备打开它,你没意见吧?
森予:没想到林葳先生的好奇心这么重。所以上一次,也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
闻言,林葳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他看出森予眼底那一抹嘲讽之色后,心思一向重的他又明白了森予话中的言外之意。
这要回忆到上一起案件中,当时在案发第一现场,林葳注意到刘炳延家别墅的客厅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神龛。他还以为只有他自己注意到了,没想到森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还不够竟然还被他看到自己因好奇,趁人不注意悄摸的打开神龛这一举动。
忽视他的目光,森予一步走到林葳身后,抬手越过他头顶,将神龛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林葳耸耸肩,哇哦,真令人失望,果然什么也没有。所以这就代表他们信仰的是空气?
不至于。说着,森予从神龛顶部抹出一块浅灰色的布块。
林葳瞥了一眼,只见那手掌大小的布料上用暗红颜料画着一个奇怪的诡异图案。像是一个头颅图案不,应该说就是一个头颅图案。只是头颅四周一圈被另一种图文修饰着。
怎么会把这种东西藏在神龛里?
森予将布料递到鼻翼一侧,轻轻地嗅了嗅,接着道:这上面的图案,是用人血加上一种特殊染料绘制而成。这种染料日常中很少利用,是从一种会散发出类似尸臭味的特殊植物中提取而来的。据我所知,国内很少能找到这种植物,目前我看到的,只有一株。
林葳道:会散发尸臭味的植物?这是什么植物,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你若是感兴趣,我很乐意带你去看。不过不是现在。
说着,森予将手中的布料放入物证袋中,又塞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看他的样子,他并不打算将东西交给痕检科。
林葳:你留这东西做什么?跟案子有关?
森予看了他一眼,还不确定它跟案子是否有关。
这时,陆凌风走了过来。
暂时离开一会,等会局里见。
说完,森予却调转方向,朝别墅大门处走。
上车前,林葳就猜到森予即将去的地方刘炳延家。可车却意外的停在了一家粥店前,林葳没什么也没问,跟着他下了车。
他知道森予这个人,在做任何一个决定前,都是以理性以及主观思维为导向。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森予做事偶尔也会超出逻辑之外。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常将时间观念挂在嘴边的男人,竟然花了十几分钟跟自己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
一向擅长借助无言的感官经验,来判断人内心真实所想的林葳,只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充满了戏剧化。
直到到了刘炳延家,两人之间都没有一句交谈。
不出意料,森予去上一起案件的第一案发现场,只是为了确认刘炳延家的神龛中,是否也有一块相同的、画有诡异图案的布料。然而当森予从刘炳延家的神龛中找到一块,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布料后,两人都没有很诧异。
森予将客厅的灯打开,将其中的一块布料摊在灯光之下,他原本想要仔细研究下头颅图案一圈类似于符号文字的那些图案。结果不经意却瞥到诡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