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季乐祁跟他说了很多东西,并给他看了一些病历,跟他说了林夙的情况。秦以霜没说话,使劲挣扎着脱离秦以寒的桎梏,他厌恶秦以寒这种强势的行为。
你不分手我们两个就断绝关系,你马上拿着身份证迁出这个户口本,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秦以寒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威胁,你最好给我想清楚,到底是谁养活你的!你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的!
秦以寒算盘打得很好,秦以霜还是个学生,没有工作,现在住的房子包括所有的生活费用都是他出的,离开了他,秦以霜根本没有办法生活。
秦以霜停止了挣扎,开口说道:那走吧。
秦以寒愣住了,也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秦以霜决定得那么干脆,看来当初出柜的勇气也敌不过被断经济来源,更别提对方是个精神病。
那他当初为什么没想过用断经济来源这种方法来分离这俩人呢?
他很庆幸自己的弟弟做出这样的决定,季乐祁说得对,对方具有不稳定性,太过于危险;就算他再讨厌林夙,此时也有点替林夙惋惜。
不过再惋惜还是祸害别人去吧,既然是个精神病就别来祸害自己的弟弟。
那走吧,林夙后续的费用我会承担的,现在跟我回家。秦以寒要去牵秦以霜的手。
秦以霜躲开他的手,揉着他攥疼自己的手腕:回去拿身份证吧,你记得带上户口本,我们动作要快的,要不然派出所那边办公的人下班了我们就不好迁户口了。
秦以寒的笑容凝固了:???
对了,哥。秦以霜想了会,还是决定跟秦以寒坦白:你不用担心我的生计问题,林夙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了,他卡里面还有买房子剩下的钱,我有手有脚,画画也能挣点钱,以后少用点就行了。至于房子,林夙那个公寓房间还蛮大的,住着是没什么问题的。
秦以寒笑不出来了:
所以,哥,有缘再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有事先走了。秦以寒打断了他的话,冷酷地转身离开,不给秦以霜跟他断绝关系的任何机会。
秦以霜站在原地,看着秦以寒离去的背影,冷静地在周围吃瓜群众的眼里开门去看林夙。
秦以寒臭着脸走到一楼大厅,看见了捧着热水的骆锦琢,骆锦琢握着温暖的热水,将热水递给他,疑惑道:你为什么不笑了?
他记得秦以寒从酒店出来一直喜气洋洋地露着个笑脸。
秦以寒:
秦以霜一进门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林夙光着脚站在窗边拔清香木的枝桠,桌上买的营养粥还没喝。
想到病历本上面写的症状,秦以霜就一阵心疼,他快步走上去,把手像往常一样搭在林夙的肩膀上,下巴枕在他的颈侧轻声询问:夙夙小朋友在做什么呢?我不生你气了,也没打算分手,你搭理我一下好么?
林夙没作声,他指甲揉碎了清香木嫩叶,汁水染绿了他的指尖,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内心的惶恐。
他之前的确在偷听,但又完全没在偷听。
秦以寒和秦以霜谈话,只有秦以寒在说话,秦以霜时不时用毫无意义的单字作为回复,林夙根本听不出来秦以霜的意思,秦以寒的话让他越来越害怕。
而且秦以寒在说什么?他每个字眼里都想要秦以霜抛弃他!秦以霜在拒绝,但他一定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秦以霜只是害怕自己会去死。
他会像钟倾榆那样,什么也不说的抛弃自己。
林夙突然觉得很委屈,他耳边吵得厉害,身后秦以霜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夹杂在喧闹的幻听里。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狠下心对着身后的秦以霜说道:你走吧,别理我。
秦以霜一定知道了,他知道了一切,医生会跟他说自己的情况,还会告诉他,自己在幻觉中亲手杀死了他。
摆在秦以霜面前的是一个又疯又扭曲的精神病,而不是优秀又全能的男友。
他很快会将自己关进精神病院,就算他之前爱自己又怎么样,就像梦境那般,爱意是会被消磨完的,秦以霜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当他觉得自己又疯又麻烦,肯定会抛弃他的。
大脑控制不住的想着,无法停止。
秦以霜搂着他的脖子,从声音上听出来了他情绪的不对劲,试探地说道:那我走了?你真的要我走吗?
林夙很平静地说道:你走吧。
秦以霜松开手,假装离去:我真的走了?你不要后悔?
林夙蹲下,抱着膝盖靠在墙角沉默不语:
秦以霜背过身离开,身后突如其来地一股巨力抓住他的脚踝,让他保持不住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
下巴率先着地,磕在地面上发出巨响,秦以霜疼得捂住下巴痛苦回头,看见林夙死死抓住他的脚踝,表情狰狞地望着他,崩溃地歇斯底里喊道:贱人!谁允许你离开的!我让你走了吗?你为什么也要丢下我不管!
当看到秦以霜回头,他又惊醒般松开手,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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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穿书第七十七天
不是,我没想这样的,你不要走我说错了林夙缩回角落抱住脑袋,语无伦次地说道。
他缩了一会,慢慢地爬上前,心疼抱住秦以霜,用手揉着秦以霜的下巴: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
他之所以会配合季乐祁检查,是因为已经在心里预料到了最糟糕的结局,认为秦以霜会抛弃他,并且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反正都被发现了,自己极力掩埋的东西。自己只会像比钟倾榆更可怜的可怜虫。秦以霜会害怕自己把他杀掉对吗?毕竟自己已经在幻觉里杀死了他正常人会害怕不是吗?
钟倾榆是个丑陋扭曲的疯子,她可怜,可悲,最后落得了自毁的下场,他作为钟倾榆的儿子,也躲不过这样的命运。他嘲笑钟倾榆,他也不过如此。
他原本已经死心了,认定了自己会被放弃在医院里,可是秦以霜站在病房之外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秦以寒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恐惧万分,他害怕秦以霜会听秦以寒的话,真的丢弃他不管。
那时候他就在想,要是秦以寒去死该多好啊。
秦以霜的脖子上有一只绿皮肤皱巴巴的妖精,林夙伸手要去掐死它,却被秦以霜拍开他的手,小孩疼得眼泪汪汪,瞪着眼睛,说话含糊颤抖:你到底怎么想的?我都搞不懂你了!
林夙错愕地收回手,喃喃道:我没怎么想
秦以霜推开他,自己捂着下巴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自己让我走的!你为什么又要拉住我脚踝?!
林夙噎住了:我
我担心你会走,林夙低下头,秦以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姿态无措得像受了委屈的狼狈大型犬,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潇洒自在,你会像秦以寒说的那样,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害怕我伤害你。
那你不能直接说吗?你直接说我会走吗?秦以寒也觉得委屈,不用想他下巴肯定青紫了,万幸他没有把舌头伸出牙齿之外,要不然牙关一合,舌头肯定能断出来一截,他冷笑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想要你说出来你的情况啊?我既然想让你说出你自己的情况,就说明我想了解你,我就不会嫌弃你!
林夙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们是情侣,有你这样一直瞒着我的吗?我都把实话跟你说清楚了秦以霜含糊着嘴控诉,可能是下巴受伤,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有些滑稽,他自己指着桌面上保温里的粥继续控诉: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你知道我起床气很重,可我大老远给你买了粥,结果你一口没喝!你多久没吃东西了?能不能不要糟蹋自己!总做让我心疼的事有意思吗?
林夙还是没有动。
秦以霜看见他这样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啊,虽然你有时候很讨嫌,但是你对我很好,我喜欢你,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乖乖的,把病治好,我们之后在一起好好生活,都多大年纪了,还让人操心。
不知道是下巴太疼了,还是林夙这个样子太糟心,秦以霜没忍住,说到半就开始掉眼泪,他气冲冲地擦掉眼泪,一声不吭地瞪着林夙。
林夙这次说话了:你嫌弃我年纪大。
秦以霜:
这人怎么就抓不住重点呢?
他正要被林夙这句话气个半死,要不是知道林夙现在在犯病,他肯定要把对方头拧下来。林夙动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踉跄要往地上摔,秦以霜的心脏捏紧,就在他想要去帮扶的时候,林夙猛然抓住了窗台,稳稳当当地站住了。
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他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了吧?你只是敷衍我,害怕我会死掉吧。林夙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不想活了,你可以陪我一块去死吗?
活着的确累,总需要考虑太多。他只是试探地问一下,不期待秦以霜的回答。
这次换到秦以霜沉默了,就像是默认不会一样。
林夙看到秦以霜的反应,沉寂的内心开始疯狂狂躁,他思绪凌乱了,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信任自己还是不敢信任秦以霜,就如同他说的那样,爱是会被消磨的,秦以霜还年轻,哪怕是真的爱他,等以后也就后悔了。
小孩现在说的好好,他不信秦以霜看见他这副模样还会像口中说的那样,他肯定在骗他。
秦以霜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门口突然被踹开了,走上来的秦以寒恰好听见林夙的话,他怒气冲天地看着林夙,什么也不问就咬牙挥着拳头冲过来:你他妈的!疯子!你要想死你就自己去死!别扯上我弟弟!
骆锦琢看见他冲上去连忙阻止:你不要激动!你打不过他的!
他刚刚抓到秦以寒的衣服,就被拽得一个狗吃屎。
骆锦琢:
林夙眸光一闪,透过细碎的刘海看清来者的相貌,就是这个人,想让秦以霜抛弃他。
他深呼了一口气,在秦以寒挥拳过来那瞬间抓住秦以寒出拳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朝着秦以寒的脸重拳出击,然后把秦以寒往前一拉,膝盖狠狠往秦以寒的腹部撞去
这是绝不可能相互理解的。相遇之时,便是宿敌的化身。
秦以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哥哥跟自己的男朋友打了起来,他吓了一跳,抱住林夙往后扯:别打架!林夙你别打了!哥你快走!
林夙闻言,抬起手,按住秦以寒的头往床脚使劲敲。
*
十分钟后,打架的两个,一个被几个男护士按住注射了镇定剂,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另一个被送去医院外科,还要去神经外科看看头部有没有创伤。
因为林夙按住秦以寒的脑袋使劲打,还是单方面压制。
他打我。秦以寒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跟骆锦琢说道。
嗯,他打你。骆锦琢接话。
为什么他一个几天没吃饭的人都能打得过我!秦以寒忍不下去了,暴躁道:嗯什么?!我知道他打我,问题是为什么你不帮我?
骆锦琢回答他:我有拦住你了,我今天画的这个妆很好看,我不想弄花,我也打不过他。
秦以寒:
我要怎么做才能分开他俩?秦以寒抱着头问。
骆锦琢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热水,抿了一口:我觉得能分开最好,但是不能分开也可以尝试一下。
秦以寒反唇相讥:你没听到吗?他想要我弟弟跟他一块死。
来打个赌好不好?骆锦琢眨眨眼,他不敢让你弟弟死的,我们可以暂时离开试试,你才刚说了要换位思考不久,不妨耐性点;要是真的有危害,可以把他送去你爸待的疗养院,我帮你。
秦以寒默不作声,他不是很懂精神疾病,夺过骆锦琢手里的热水,咕噜噜地喝下去:行吧。
骆锦琢:他刚刚喝过的。
季乐祁抱着盒饭过来,坐到秦以寒身边:怎么坐在这里?谁把你打了?
秦以寒不想在老同学面前丢脸,把这个话题模糊下去:摔了一跤,月月怎么样了?
季乐祁听到月月两个字,面瘫的脸变得柔和:月月很好,就是最近喜欢吃垃圾食品,说了也说不听。
月月是季乐祁的邻家妹妹,从小体弱多病,由奶奶带大,也是一直陪伴在失去双亲的季乐祁身边的人,当初黑暗的日子,都是月月陪着度过的,长大后两个人也理所当然结婚了。秦以寒资助他的时候,也认识了月月。
医院的饭菜都很寡淡,骆锦琢一看季乐祁走过来,跟秦以寒关系很好的样子,心里顿时不爽了,他横在季乐祁面前,尖酸刻薄地说道:以寒怎么会想吃你的东西呢?看看这清汤寡水的,季医生一定是很好养活吧?连这种东西都吃得下去。我在外面给以寒定了餐,季医生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季乐祁:?这人好奇怪。
秦以寒不明不白地被骆锦琢拉起酒店吃了餐饭,吃饭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要去看伤的。
吃完饭看伤,季乐祁已经去忙了,秦以寒一系列的检查看下来,除了点青紫的皮肉伤没有大碍。可能是秦以寒头太硬,又或者林夙的力量削弱得太多,秦以寒一点事都没有,晚上还能被骆锦琢哄去喝酒。
喝到半的时候,秦以寒打开了他那个鼓鼓的背包,充满感情地真诚对骆锦琢道:这些日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陪着我,就算我狼狈的时候你也不离不弃,我很感动,决定要给你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