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怀孕了 第34节
“就算怀孕他也是个男——”只不过江爷爷的话没放完,他就意识到江恒殊刚才说的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或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出现的幻听,又问江恒殊,“你说什么?”江恒殊便又重复了一遍:“他怀孕了。”
“他不是男人吗?”
关于这件事江恒殊认为还是当面与家里人解释比较好:“这件事我以后跟您再说。”
大概是即将可能会见到重孙子这件事给江老先生的冲击力太大,江爷爷的语气虽然有些僵硬,但是还是能够听出他的心情比开始的时候要好了一些,他对江恒殊说:“你过年把他带回家给爷爷看看吧。”
“我知道的。”
江爷爷:“行了,挂了吧,我还得问问你奶奶对这件事怎么看。”
江恒殊的奶奶是外国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江爷爷在江奶奶去世的时候非常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忙着事业没有好好陪她,便撒手把家里的产业全部交到了江父的手上,自己带着江奶奶的骨灰环游世界。
也不知道他现在要用什么办法问江奶奶对这件事的看法。
江恒殊挂了电话从阳台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傅真已经醒过来了,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问他:“你爸爸和爷爷是不是不太能接受我啊。”
江恒殊走过来摸摸傅真的脑袋,问他:“怎么会这么想?”
傅真对江恒殊说:“家长其实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孩子在有一天带着一个同性恋人回来,我能理解。”
就像《春华山》里陈福生在得知陈之野连婚都没有结就有了孩子气得两天都没有吃下饭一样,这些父母并不是害怕遭到外人的指点,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按照一条比较正常的人生路走下去,因为在他们看来,那是孩子会经历苦难最少的一条路。
江恒殊摇摇头,对傅真说:“不会的,他们都愿意接受你了。”
“真的?”
江恒殊点头:“当然是真的。”
……
在下山不久后,唐弯弯之前联系得那位导演给唐弯弯打来电话,问她:“你那沙州纪事还拍不拍啦?”
唐弯弯几乎没有犹豫,点着头,回答道:“拍呀,”
导演在电话里催促唐弯弯说:“那得快点,我手头又接了一部电视剧,今年八月份就得开机。”
唐弯弯只能同导演回复说:“我尽量吧。”
导演嗯了一声,便与唐弯弯挂断了电话。
唐弯弯觉得黄导演这人有些变了,之前她找他要拍沙州纪事的时候,他向她保证说,就算手上有个二十亿的项目,也一定会为了她把时间给空出来,难不成他今年八月份要拍得那部电视剧投资三十个亿?
沙州纪事的版权她是真的不想从傅真的手上买下来,但是刚刚发生《春华山》导演之争这件事,这版权问题要不给解决好了,她轻易还真不敢让沙州纪事开机。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傅见琛与傅庭,
秦昭看着唐弯弯的脸上露出一丝忧愁,关心地询问她怎么了,唐弯弯摇了摇头,秦昭便没有问下去,他猜测肯定是见到傅真让她回忆起从前那些不开心的往事。
回去一定要让那两个人好看。
傅真他们从白眉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小年都过去了,他们是打算要在二十九回江家,所以这几天他得准备些礼物,傅真与江恒殊在商场逛了一圈,最后走进了一家金店里,打算给江夫人买一件首饰。
傅真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傅真没太在意将电话接通,直接就滑下了接通:“喂?”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傅真想要将电话挂断,那人才轻轻叫了他一声:“小真。”
傅真一下子就听出了电话那一端的人是傅见琛,他沉默着,不再说话,眼睛望着柜台里闪闪发亮的首饰。
第51章
而傅见琛在叫了那一声以后也不再说话了, 电话里一片沉默, 隐约能够听到傅见琛有些颤抖的呼吸声。
傅真犹豫了一下, 想着要不要将电话挂断,明明都说好了不再见面,现在何必这样频繁联络他的呢?
做给谁看呢?这一回又想要从自己这里拿到什么呢?
“这个戒指怎么样?”江恒殊指着一款镶着绿宝石的戒指向傅真问道。
傅真一狠心,干脆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江恒殊选的那枚戒指,绿色的宝石在柔和的灯光下晶莹剔透,与江夫人的气质也比较贴合,傅真看了一眼下面的标价,对柜台小姐说:“那就这一款吧。”
将江夫人的礼物买好以后, 接下来就该给江家剩下的两个男人准备礼物了, 这一回傅真实在没什么头绪, 只能向江恒殊问:“你爷爷喜欢什么”
江恒殊这回表现得很随意, 对傅真说:“随便买点就好了。”
江老先生这么大岁数,什么好东西其实都也见过了, 而且每年打听他的爱好给他送礼的人不计其数,傅真送礼主要体现的就是一份心意, 送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
看着傅真愁眉苦脸的样子,江恒殊对他说:“我那儿有一套从国外带回来的机械报时鸟,你把它送给我爷爷吧。”
傅真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点下了头, 反正买礼物要不然也得花江恒殊的钱, 江恒殊作为孙子应该更了解自己爷爷的喜好, 既然他说可以送报时鸟, 那就送这个吧。
现在就只剩下江先生了。
“你爸爸呢?”
江恒殊对傅真说:“给他买盒茶叶就好了,他最近被我妈逼着减肥。”
傅真回忆了一下上一回他在电视中看到的江恒殊父亲的形象,好像比之前是有一点发福了。
他们去楼上挑挑选选后买了一盒乌龙茶,出商场的时候,傅真看着江恒殊手里提着的两包礼物,“买的好像有点少啊。”
江恒殊将两包东西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牵着傅真的手,与他一起穿过马路,低声同他说:“够了,其他的东西家里都有。”
回家的时候江恒殊给王彤打去电话,让他把自己放在他那儿的那套报时鸟给送过来。
傅真忽然想起了什么,在江恒殊与王彤的电话结束后,傅真抬起头,“对了,上回吃饭的时候,王彤说我有一只熊在你那里。”
江恒殊点头,转身回到卧室里,打开床下的行李箱,然后在行李箱角落的一个小包里,找到了那天傍晚时,从傅真背包上掉下来的小熊。
这只小熊是傅真在离开傅家以后,他在经过一家两元店的时候买下来的,那个时候两块钱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早上能买两个肉包吃对他来说都算是改善生活,但他最后还是买下了这只熊,因为它与小时候傅见琛送给他的那只泰迪熊实在是太像了。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这只熊从他的床头到了他柜子的抽屉,然后又成为他背包上的一个挂件,再最后掉了也就掉了,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时间太久远,这只小熊应该被江恒殊又清洗了一遍,傅真从江恒殊的手上接过它,他的手指在小熊的脑袋上轻轻抚过,笑着对江恒殊说:“我以为在公交上挤掉了。”
“对你重要吗?”
傅真想了想,对江恒殊说:“从前很重要,但是后来就不太重要了。”
不过现在既然是江恒殊捡到了它,重要的程度可以稍微的往上提一提了。
半个小时候,王彤带着江恒殊的报时鸟来,将包装盒连同报时鸟一起放在桌子上,王彤接过傅真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后,对江恒殊说:“我还以为你忘了这玩意儿呢。”
江恒殊没说话,只是将包装的盒子打开,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报时鸟是不是完好的,报时鸟整个身体是用彩色金属片做成的,腹部下面有个玻璃小窗户,里面是用来放照片的,正好他手上有两张江爷爷与江奶奶结婚时拍得照片,到时候给放进去好了。
“哇哇哇——”王彤看到傅真在茶几上的草图,突然叫了起来,像是一只聒噪的青蛙。
这个画肯定不会是江恒殊画的,王彤跟了江恒殊好几年,可没发现他还有这个技能,于是王彤瞬间分析出这画应该是傅真画的,他向傅真问道:“这是你画的吗?太厉害了!”
傅真点了点头。
王彤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向傅真问道,“你能给我老婆也画一个嘛?”
傅真有些好奇,他没听说过江恒殊跟他说王彤还有老婆啊,“你老婆?”
江恒殊在一旁给傅真解释说:“沙州纪事里面的女主,叫什么晚的那个?”
傅真瞬间了解,因为要去江家过年,所以傅真最近都没有接新的单子,画一幅彩插也不了太多的时间,便应了下来:“可以啊,你要什么样的?”
江恒殊看他们两个聊得来,去厨房里切了点水果。
王彤看着茶几上上还有傅真没有收拾起来的画稿,在说了一堆要求后,他犹豫地向傅真问出口:“你是涧玟吗?”
傅真没想到这么突然的就在王彤的面前掉马,不过这层马甲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能够画出这么符合就只有太太了,太太你太牛逼了,”王彤叨叨起来简直没完没了,“太太你是沙州纪事的原画师吗?你怎么会画同人图啊?太太我看你最近微博上好像不接稿了……”
傅真:“……”
王彤的问题太多,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好在江恒殊即使过来解救了他。
“叫谁太太呢?”江恒殊手里端着一个果盘,拉着脸走过来,他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对王彤说,“东西送来了,你可以走了。”
“我的天呐,”王彤瞪着眼睛看着江恒殊,就好像在看一个周扒皮,他学着小岳岳说话,“都这个时候了老大你不留我吃个饭吗?还是人吗?大嫂你说他是人吗?”
王彤改口倒是快,刚才还说太太呢,说变大嫂就变大嫂了,转换得一点压力也没有。
傅真其实不太习惯被王彤这么称呼的,他的脸有些红,向江恒殊眨了眨眼。
“晚上想吃什么?”江恒殊问他。
“我想吃可乐鸡翅、日本豆腐、口水鸡,还有红烧肉……”王彤报出一连串好几个菜名。
江恒殊毫无感情地对王彤说:“没问你,问我太太。”
王彤歪了歪头:“……看来我是只配吃狗粮了。”
怎么说王彤今天来也算是一个客人,傅真将王彤刚才报出的菜名挑出几个比较容易做的,说给江恒殊。
看着江恒殊穿上围裙又进了厨房,王彤再次凑到傅真的身边,“老大每天都做饭吗?”
傅真点点头:“这几天都是他做的。”
王彤竖起了大拇指,“我老大的手艺不错。”
傅真对王彤这话也表示赞同,等江恒殊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傅真与王彤的两个小脑袋聚在一起,低声探讨着那张同人图要怎么画。
过了好一会儿,王彤才注意到一道来自江恒殊的死亡直视,他抬起头,与江恒殊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吓得王彤一激灵,立刻向江恒殊澄清道:“我跟大嫂是清白的。”
傅真抬头问:“饭好了吗?”
江恒殊走过来在傅真的身边坐下:“还得再等一会儿,饿了吗?还有一包薯片,要吃吗?”
王彤瞪着眼睛看着江恒殊,简直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温柔脉脉的人会是他那个凶狠得几乎能够黑熊搏斗的老大。
傅真摇摇头:“还不饿。”
王彤腆着脸对江恒殊说:“老大,我饿了,我能吃一点吗?”
江恒殊说:“冰箱里还有点吃的,自己去拿。”
吃完饭走出房子的时候,王彤抱着撑起来的肚子,脚步都是漂浮的,他总觉得今天见到的江恒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越是临近要回江家的日子,傅真便越是不安,尽管江恒殊一直在安慰他,江家的人现在都接受他了,但傅真还是害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没事的,没事的。”江恒殊不厌其烦地安慰着他。
转眼间就到了二月份,街道上处处透着春节的氛围,两边的店铺里放着喜庆的音乐,在要去江家的前一天,傅真激动地半宿没睡着觉,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个关于江恒殊家的狗腿被打断的噩梦,当即就被吓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直到凌晨两点钟才又睡去。
翌日清晨,傅真早上起床以后倒是没有之前那么不安了,他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拿好备好的礼物,上了江恒殊的车,他看起来沉着冷静,完全没有前一段时间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