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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

    于是黎明塔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将那份痛苦捎带着记忆一起压制了下去。
    黎明塔又回归到那个毫无感情的ai状态。
    直到它因为安抚向导学院失控的向导而陷入休眠,随后被强制唤醒。
    跟着一起苏醒的,还有属于江行知的意识。
    只是,那意识已经很微弱了。
    黎明塔想不起来当年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约约有个念头,让江别秋去比格星。
    江别秋去了,然后成功击碎研究室中心的装置。
    在击碎的那一刻,黎明塔终于想起了所有。
    恍惚间,它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是谁?
    然后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它,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
    它拥有江行知和黎明塔的记忆与意识,然后看见了,作为江行知孩子的江别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用一种复杂又沉重的眼神看着它。
    问它:你是爸爸?
    黎明塔想回应肯定的答案,但理智让它回了头。于是它说道:我不是。
    那你说话的声音为什么变了?江别秋怔怔地看着它,跟他一模一样。
    我是黎明塔。黎明塔道,但我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有了你爸爸的意识。
    可是,这谁又能分得清。
    或许在某一时刻,两人的意识早已通过精神触网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你我。
    秋秋,时间不多了。黎明塔道,你听我说。
    我是因为熵诞生的,你们在比格星炸毁中心点事,我的所有记忆和能力都因此恢复,其中包括污染的能力。
    那不在我的可控范围内,当我醒来,人类基地就已经这样了,我很抱歉,秋秋。
    为了避免熵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更加难以控制,我决定启动自毁装置。
    江别秋动了动嘴唇:你
    这是必然的,秋秋。黎明塔道,只有杀死我,人类基地才会趋于可控。
    我自毁,只是第一个步骤,这并不能使得熵彻底消亡。真正能使熵消亡的,是另一种与之对抗的力量,唤醒它,人类命运便可不再被熵操控。
    江别秋沙哑着声音:怎么唤醒?
    方觉。
    方觉?
    方觉是唯一一个和这股力量有联系的人,他知道怎么做。
    危险吗?江别秋下意识追问。
    我不知道,秋秋。黎明塔声音忽而低落下去,他会告诉你的但如果他没有告诉你,我也希望你能尊重他的决定。
    我要走了。黎明塔好像在笑,有点遗憾,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它根本不给江别秋回答的机会,始终都在自说自话,但它知道,江别秋懂。
    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就像出生和死亡。
    这是人类教会他的道理。
    我好像,一直都在以数据的样子出现,秋秋,我看着你长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抱抱你。
    暗淡的几欲熄灭的数据线条,像斑点又像火苗,缓慢地落到江别秋的脸上、肩上和手上。
    没有触感,但烫得江别秋眼眶一热。
    这就是拥抱了。
    下一个世界再见。
    黎明塔最后说道。
    无数的光点像被一股力猛然打乱,四散分离开来。它们逃离死寂的球体,升到空中,散发着最后一点光与热。
    那是江别秋看它的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说:
    是he!不要慌!
    还剩最后一章正文完结
    第115章 正文完
    江别秋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
    不是黎明塔的三十六层,也不是向导学院的宿舍,床铺整洁,装置整齐干净,鼻尖还有淡淡的香味。
    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只看见了满目的白光。
    江别秋刚动了动,旁边就有一个热源靠了过来。
    是方觉。
    两人正睡在一张床上,江别秋被后面的人牢牢抱在怀里。他比方觉矮,整个人几乎被长手长脚的方觉包住。
    刚醒来时,江别秋还有些迷茫。
    怎么回事?他是做了一个梦吗?
    方觉恰时醒了。只是他看起来还想赖床,两人面对面侧身躺着,方觉半眯着眼,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很自然的一个动作,仿佛做了千万遍。
    方觉江别秋刚张口,就被方觉捏住了嘴唇。
    他好像变得有点孩子气,觉得江别秋的动作打搅了他休息似的,略微不满地睁开眼。
    不再睡会?
    江别秋想了会,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只好被动地跟着方觉走。
    见江别秋真的没有睡意,方觉才撑着身体坐起来,道:黎明塔自毁了,你的精神海受到冲击晕了过去。黎明区已经全部封闭,死伤很多,但勉强控制了下来,后续工作是黄昏塔的管理在做。
    不是梦。
    江别秋放在床铺上的手蓦然一收紧。
    黎明塔在他眼前死了还有路易斯!
    路易斯没死但也不算活。方觉像知悉他心中所想,道,但应该还有希望吧。
    那熵呢?江别秋问,熵消亡了吗?
    方觉顿了顿,轻轻把江别秋扯到胸口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道:没有。
    没有,就是人类基地的危机依旧存在。
    忽然间,江别秋想到黎明塔走前说的那句话方觉是唯一一个和这股力量有联系的人,他知道怎么做。
    他知道怎么做吗?那他会怎么做?
    江别秋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惶恐。
    可方觉依旧表现地轻松惬意,先是替江别秋整理头发,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等江别秋把水喝完了,拿着水杯发呆的时候,方觉就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看着他。
    江别秋喜欢方觉注视着自己,虽然那双眼不含任何感情。
    但他知道自己是那双眼中的唯一。
    怎么了?江别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方觉:做吗?
    江别秋呛了一下,张大嘴巴:啊?
    做吗?方觉重复道,做爱。
    方觉很主动,甚至低下头愿意去含住。
    江别秋招架不住,眼泪不住得流然后听见方觉在他耳边说:腿张开点,夹紧。
    江别秋浑身打颤。
    他不明白在这场激烈的性【爱中,方觉为什么不愿意张开精神海。
    但他隐隐约约明白,方觉好像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因为欲望到达巅峰时,方觉咬了下他的耳垂,低喘道:等我回来。
    *
    黄昏区日暮低垂。
    方觉穿好衣物,站在塔内连接走廊与外界观景的平台上,任由夕阳火一般落在身上。
    有人从身后走来,床榻上,江别秋睡得正香。方觉头也不回,淡淡地问道:怎么样?
    好了。佐伊说。
    她的手上拿着根空了的针管,棉球上沾着一点血迹,是属于江别秋的。
    她跟方觉站在一起,但看起来很不开心:我觉得这对江教授不公平。
    方觉:嗯?
    你要去比格星,为什么不跟他说?你是怕他跟着你一起去还是怕他跟着你一起赴死?
    他不会的。方觉道,他即使醒来,知道我离开,也不会做什么。
    这就更不公平了不是吗?!佐伊啪得一下把托盘放到桌上,试图和方觉据理力争,你们是伴侣,就应该同进退两相许。你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还,还让我剥离他的记忆
    小孩想法单纯,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些日子以来,也练就一身的胆,即便面对方觉这般气场的人,也敢高声指责大声表达不满。
    方觉不慌不忙道:你的意思是,想让他跟我一起死?
    佐伊瘪着嘴,眼眶里有泪花闪烁。
    我舍不得。方觉微微笑道。
    眼前的景象分明是温柔的,但几乎瞬间,佐伊眼中的泪就夺眶而出。她一边呜咽一边抹泪,却还是止不住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在脚边。
    但我尊重他,佐伊。方觉回过头来,递给佐伊一张手巾,所以我希望他只遗忘我短暂的一瞬。
    佐伊给江别秋注射的针剂可以短暂性地剥离他的记忆。
    在他醒来后,他的脑中会遗忘掉所有关于方觉的记忆。
    然后随着时间推移,江别秋会逐渐记起,他的生命中有出现过方觉这个人。
    在那时,他会想起一切,方觉希望给他选择。也希望至少在最开始,他可以毫无痛苦地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命运给予方觉这样的选择,所以他也不得不给江别秋这种选择。
    到这时,他又想起张雨庭警告过他的话。
    后悔吗?
    倒也不至于,在他选择自由这一条路时,其实能走的方向就是一条单行道。他有预感,所以也不后悔。
    佐伊还在呜咽地哭着,固执地问方觉:方长官你会你会死吗?
    方觉转身,最后看了江别秋一眼,
    这个答案,我回答不了。
    *
    佐伊一直守着江别秋。
    虽然对自己研究的药剂很有自信,但她还是担心江别秋的状态。
    他睡了很久,黄昏区的计时种转了一圈又一圈,江别秋始终都没醒。佐伊急得不行,又不敢胡乱走动,只好强迫自己沉下心来,等待着他的苏醒。
    好在,在又一个晚饭时间,江别秋终于睁开了眼。
    佐伊连忙扑过去将人扶起来:江教授,你感觉怎么样?
    江别秋皱着眉,略微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哑声道:我怎么了?
    你之前和被污染的哨兵交了手,不小心受了伤。佐伊小心翼翼地撒着谎。
    她心里很忐忑,既怕江别秋真的都忘了,又怕江别秋全都记得。在这样一个纠结的心态里,她压根顾不上自己眼角还挂着泪,噌一下站了起来:我去叫院长老师。
    等等。江别秋蓦然出声。
    佐伊一愣,僵硬地转过身,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就见江别秋已经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她身前,轻轻帮她拭去眼泪。
    掉什么眼泪。江别秋笑道,我这不没事吗?
    佐伊终于松了口气。
    他不记得了。
    日暮西斜,佐伊接到老院长的通讯,拉着江别秋左叮嘱又唠叨,才不放心地离去。
    江别秋坐在床头,原本是微微带着温和笑意的,待佐伊匆匆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背影时,他才蓦然收起笑意。
    紧接着,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缓慢而痛苦地倒在了床上。
    江别秋并没有任何外伤,整个人却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
    他背对着夕阳,流了一脸的泪。
    *
    随后的几年里,研究人员们发现,作为人类文明的头号天敌,熵竟然在慢慢消散。
    这绝对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人们奔走相告,互相和亲人朋友庆祝。人类基地里,耸立的黄昏塔下,无数人聚集在一起,庆贺人类文明迎来新的世纪。
    彼时江别秋正在修养院里,对面坐着的正是路易斯。
    他睡了三年,养了三年,才终于好得差不多,只有脖子以及心口皮肤外侧,隐隐约约能看见金属的颜色,这让他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宋恒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没好气地骂:惯的你!苹果不吃整的非要吃块状的!信不信我把皮塞你嘴里!
    路易斯笑嘻嘻:那你滚啊。
    宋恒当然不滚。
    他瞥了一眼在旁边昏昏欲睡的江别秋,默默和路易斯对视了一眼。
    路易斯连连摆手,宋恒挤眉弄眼,两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压根没聊到同一个点上。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江别秋抬起头,打了个哈欠,说我坏话?
    对啊。路易斯吓了一跳,转过头呵呵笑道,我和宋恒说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近人情了。
    宋恒:
    他按掐了一把路易斯,但摸到一手坚硬的金属。
    啊,是啊。江别秋笑起来,我把你酒吧的窗户全砸了个遍,怎么,这么久了想起来要跟我算账?
    没没没回忆一下青春嘛嘶
    宋恒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脚踩在路易斯的脚上,顺便狠狠地碾了一下,对江别秋道:我们刚才说,医院那边诞生了一个无熵人类。
    江别秋饶有兴趣道:哦?又有一个?那挺好的。
    宋恒道:想想距离第一个无熵人类诞生,还是三年前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江别秋看着他。
    宋恒被盯得开始满头冒汗:你还记得那个孕妇吗?你从子夜区救回来的,那时你们刚发现熵
    他们俩人,一个语无伦次,一个无奈扶额,看得江别秋莫名其妙。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没事。宋恒摇头,就觉得现在这种日子,挺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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