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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娇宠日常 第47节

    容决英明一世,大概就毁这上头了,遗憾的就是无人知晓,幼帝只能自己心里乐呵乐呵嘲笑一下他。
    “他大约也是……”薛嘉禾开口说到一半,又将后头的话给咽了回去,有些不自在。
    容决的时间都花在了军务政事上,薛嘉禾在宫中时尚被嬷嬷教过男女之事,而那一晚上的容决显然一开始比她还青涩,后头才无师自通,想来容决此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
    估摸着也正是因此,第二次她骗容决说他只是喝多走错时,容决也没生出什么怀疑来。
    毕竟该清理的,薛嘉禾都天不亮就起来喊绿盈一起清理干净了。
    不过这话要薛嘉禾说出口来,还是觉得面上发烫,干脆换了个话题,“萧御医只告诉了陛下?”
    “若是皇姐不介意……”幼帝又挠挠后脑勺,咧嘴笑道,“我也和老师说上一声?”
    薛嘉禾拧了拧眉,其实并不太想将此事通知到蓝东亭处。
    蓝东亭对她到底有那么一丝暧昧之情,若是将他牵扯入内,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纠葛。不过话要这么说……又有些太看轻身为帝师、协助幼帝同容决对抗的蓝东亭了。
    眼看着离萧御医说的三个月结束也不过两只手数得出来的日子,届时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有幼帝和蓝东亭从旁相助,她也能更轻松省力些。
    薛嘉禾反复思量了片刻,才轻轻点头同意了幼帝的提议,“但此事实在不宜再扩散了,知情人越多,传到容决耳中的可能性就越大。”
    幼帝心中一松,含笑安抚道,“皇姐放心,朕晓得各种轻重,不会让皇姐难做的。”
    姐弟二人又说了会儿轻松话,薛嘉禾便起身告退,带着绿盈从只余宫人忙碌清理残局的金銮殿中离开。
    薛嘉禾的步辇已在殿外候着,她尚未踏出殿门就能一眼望见,免了从此处走到宫门口的劳累。
    “殿下留心脚下。”绿盈扶着薛嘉禾,那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好似个门槛都能将薛嘉禾绊一跤似的。
    薛嘉禾裙角微动便迈过了门槛,轻声道,“陛下知道了。”
    绿盈一怔,虽然薛嘉禾这话说得十分模糊,但她仍然一刻便听懂了,惊讶地抬起脸来时,眼角余光却瞥到殿门口一处黑红色的身影,到了嘴边的话猛地转了个弯儿,“殿下方才用得不多,若是饿的话到了摄政王府再用一些?”
    绿盈这话来得没头没脑,薛嘉禾压低眉梢,轻轻应了声好。
    旋即,身边有个低沉的嗓音强硬地插话问道,“陛下知道了什么?”
    薛嘉禾偏过脸去,见到容决就站在殿门外的一侧,抱着双臂看起来像在等人。
    她停下脚步,面不改色地道,“知道了陈夫人的事。”
    容决上下打量她两眼,“就说了这些?”
    “自然还话了家常,也说了承灵公主的事。”薛嘉禾淡淡地道,“看来摄政王殿下还有事要办,我便先出宫去了。”
    容决皱眉,“我在等你。”他说完便往步辇走去,“我和你一起出宫。”
    早有禁军将容决的坐骑带了过来,停在薛嘉禾的步辇旁,这一幅显然是没打算接受拒绝的模样叫薛嘉禾没了法子,缓步向前的同时,轻轻地捏了一下绿盈的手。
    宫宴之后,承灵公主被暂时安排在了宫外居住,她到底是邻国的人,和亲的对象也尚未定下,最终仍是和使团安排在了一起。
    幼帝没花多久便挑好了承灵公主的夫婿人选。
    ——毓王的世子定好过了年便承爵,等到成亲的时候,承灵公主便直接是毓王妃了。
    薛嘉禾在回忆里搜寻了一遍,她并不曾见过毓王世子,毓王倒是见过一回,是个闲散王爷,并不管事,只守着自己的封地过日子,手中没有实权,正是个适合和承灵公主和亲的人选。
    即便承灵公主心中有小九九,也很难借着毓王发挥。
    令薛嘉禾稍有些惊讶的是,在宫宴上直言不讳自己芳心暗许容决、非容决不嫁的承灵公主并没有大闹一场,反而十分平静地接受了幼帝的安排,成了毓王世子妃,择日大婚。
    难道她在宫宴上闹那一出,险些惹怒幼帝,居然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她掀不起风浪来。”容决对此评价道,“使团不日离境,她便要带着几个侍女即将去毓王封地,一生恐怕都没有回到故土的机会了。”
    毓王的封地离汴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即便快马加鞭地赶路也要五六日的功夫,除非大事,毓王确实不会亲自跑来汴京,毓王妃就更不会了。
    薛嘉禾支颐道,“也好,陛下考量的总比我多,是我杞人忧天了。”
    容决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担心她那晚在宴会上说的话,就大可不必。”
    薛嘉禾眨眨眼睛,“承灵公主非摄政王殿下不嫁的那一句?”她说罢笑了起来,“你不是当场便否了么?”
    “我要是不否呢?”容决盯着她。
    “陛下不会同意的。”
    容决不满地啧了一声,“你就不会心中不快?”
    “于情,我并不介意你心中喜欢哪个女子;于理,我却是万万不能将陛下的颜面受损的。”薛嘉禾自忖说得还算委婉,半开玩笑道,“若是她想强嫁,你又不置可否,恐怕你我就得好好吵上一架了。”
    容决眯着眼睛看薛嘉禾,冷笑,“你倒是很大方。”
    薛嘉禾失笑,“有什么可小气的。”她又不是嫁给了喜欢的男人,才要斤斤计较夫君对自己是不是疼爱忠诚。
    要不是她是大庆的长公主,决不能与人共侍一夫,管它什么公主,容决爱娶不娶。
    到底容决的地位样貌摆在那里,想嫁他的、想将女儿嫁他的人,只多不少。
    想到这里,薛嘉禾有些好奇起来,“承灵公主在宴上所说,幼年被你所救的事,你可还记得?”
    话本看得多了,薛嘉禾对这类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倒是有些兴趣,只是没想到竟发生在了自己身边。
    容决不耐烦道,“我是去过东蜀,但不记得救过人。”
    薛嘉禾也不怕他凶狠的口气,笑了笑道,“想来救人的确实常忘,被救的人才记得牢。”
    容决一琢磨她话里的意思,脸色更沉了,“还在想你那个故人?他曾经救过你?”
    薛嘉禾惦记得死心塌地的那个故人,他一定想尽办法给挖出来放到薛嘉禾面前,指着鼻子让她看看——这就是那个对你不告而别、如今连见你一面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鬼!
    “救过我的人不少了。”薛嘉禾不置可否地将话题岔了开去,“有将我从河里捞出来的邻居、有我快饿死时给我送了两个馒头的大婶、还有萧御医……”
    她扳着手指竟认真地数了起来。
    容决耐着性子听了七八个,还真没他的份,不由得冷笑,“你慢慢数,在我回来之前记得数个究竟清楚。”
    薛嘉禾闻言看他,“那是明日还是什么时候?”
    “我要离京数日,”容决不悦地压低锋利眉眼,“今日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
    “摄政王殿下一路平安。”薛嘉禾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喜悦:天公作美,容决正好在这个时候离京,等他回来的时候,她这头早就一切尘埃落定了。
    即便管家发现什么异常,也赶不及等容决飞回来。
    “你很高兴?”容决阴沉沉地问。
    薛嘉禾笑了,她巧妙地将话题推给了容决,“摄政王殿下上次离京的时候,似乎并不曾问过我高不高兴。”
    两人对视了片刻,像是比试似的,谁也没先移开目光。
    “你不如问问,我这一次离京是为了什么。”容决一字一顿地道。
    薛嘉禾心想容决的公事与她何干,为了避嫌,她连容决处理公务的书房都只进过两回。
    ……这么说起来,第二回 去时借的陈夫人画像,好似还没来得及还给容决?
    思及此,薛嘉禾招手叫过绿盈,边道,“摄政王殿下办公事,我一介妇人便不多嘴询问了——绿盈,将陈夫人的画像拿来。”
    绿盈取了画像交给容决,后者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地道,“这会儿才想起来?”
    要知道,陈夫人一事过去都半个多月了,容决也没去找薛嘉禾讨画像,一拖便是这许久。
    “同我没有关系的事,我一向忘性大得很。”薛嘉禾话里有话地笑道,“兴许摄政王殿下这趟也离京一年半载的,回来时我连你也认不得了。”
    容决冷哼一声,他按着桌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薛嘉禾,“这次离京的原因,等我办妥回来再告诉你。”他绷着脸威胁道,“你也安分一些,别以为我离开汴京便不知道你去见了谁、做了什么。”
    薛嘉禾微微一笑,“慢走。”
    天高皇帝远,容决人都出了京,还能半路上插对翅膀飞回来阻止她不成?
    第52章
    容决的事似乎十分紧急,第二日薛嘉禾起身的时候,便听绿盈说天不亮时容决已带人离府了。
    薛嘉禾唔了一声,到底没给幼帝写信问个中详情,只仔细地算了算日子,难得地在容决回来后这小半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感到了惬意,早饭时都多用了一小碗雪燕粥。
    容决走后的第二日,蓝夫人就又送了拜帖过来,薛嘉禾临到了提笔回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照幼帝的说法,蓝东亭这会儿应该早就知道她怀胎一事,是不是他让蓝家女眷多来走动的?
    这么想着,薛嘉禾落笔的动作缓了缓,有些心虚地将蓝夫人拜帖中提议的时间往后推了几日——她还得好好想想,若是蓝夫人开始慈眉善目地念叨她时,她该怎么回复这位好夫人的关心埋怨。
    这回帖刚刚交给绿盈手里,管家就后脚进了西棠院,他手中拿着另一封拜帖,“长公主请过目。”
    薛嘉禾看了眼那装着拜帖的盒子,并未在上面见到能表明送帖人身份的标志,扬眉道,“哪家送的?”
    管家皱眉,“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我都知道得八九不离十,此人却是个生面孔,就连这盒子也不曾见过。”
    “那你就这么拿来给殿下了?”绿盈三两步奔了回来,挡在薛嘉禾身前夺过了管家手中的盒子,“万一里面装着什么害人的东西怎么办?”
    管家耸肩,“我已经先打开检查过了,除却拜帖的内容没看,盒子和拜帖自身倒是都没问题的。”
    绿盈看他一眼,转而请示薛嘉禾,“殿下,我替您打开?”
    薛嘉禾正吃着切好的小块白桃,也腾不出手,点点头道,“看看谁送来的。”
    绿盈小心地将盒中拜帖展开,扫过寥寥几句的内容,皱了皱眉,“送帖人自称是殿下的故人,夫家姓林。这字写得草莽,倒像是没怎么念过书的人写的。”她皱起眉来,脑中飞快地将和薛嘉禾有过接触的林姓之人都在脑中扫了一遍。
    管家在旁做着一样的事情,他想的则是和容决有关的林姓之人。
    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实在太多,两人还没来得及从头想到尾,在旁吃完一小片白桃的薛嘉禾啊了一声,她慢悠悠道,“大约是我从前认识的人——还没回京的时候。”
    绿盈一愣,“是殿下曾经住过那个村庄里的人吗?”
    “大约是,”薛嘉禾拭了手,示意绿盈将拜帖交给自己,扫过一眼,笑道,“这人确实只在私塾识了几个大字,后来听说到汴京讨生活又娶了妻,这大约是他妻子写的拜帖。”
    “那殿下回是不回?”管家见薛嘉禾说得有理有据,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后头还是得查查清楚才成,别是那种知道薛嘉禾如今身份就跟蚂蟥似的吸上来的那种败类才好。
    薛嘉禾拿着拜帖想了想,道,“让她进摄政王府也是找不自在,绿盈,你出去将拜帖给蓝家下人时顺便问问,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由你做主看着办吧。”
    绿盈细声应了是,和管家一前一后出去,不多久便又回来了,脸上神情有些古怪,“殿下,林夫人看着不像是来找您帮忙的。”
    薛嘉禾抬脸看她,“怎么说?”
    “她知道您不打算见她后,神情很慌张地接过盒子就离开了,我都没来得及问她话。”绿盈皱着眉,“那姿态同逃跑也差不多了,是不是想要对殿下不利的人?”
    薛嘉禾想了想,有些懒散地摆手,“这几日我又不出门,摄政王府要是都不安全,这世上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绿盈轻叹了口气,“我方才告诉了管家,他应当会叫人去查查的,殿下小心些总没错。”
    “你说得对。”薛嘉禾漫不经心道,“要真查出什么来,记得和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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