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终于开始干正事
第二日一早，晚棠醒来后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瓶小药丸和一小罐药膏，闻了闻药丸的味道，晚棠发现是避孕的药方，药膏是止痛消肿的。这个沐知初心还挺细，随手收进空间，她用不上这些。巧珠不见踪影，只好由碧儿荟儿服侍着梳洗用膳。
吃过饭晚棠就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只带了几件衣裳和那日新买的头面。
独自一人走进隔壁，刚走到门口，就见少杉挺立的身影，似乎已等待她多时。
“早啊少杉，你来送我去仙南阁？”晚棠的笑充满朝气，少杉原以为晚棠姑娘多少都会有些失落。
可是少女明媚的笑脸上看不到半点悲伤。
晚棠怎么会悲伤，终于要进入主线了，不用日日担心自己随时会丢了性命。
“姑娘随我来。”少杉从不过问主子之间的事，即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昨日与今日判若两人。
这几日公子脸上时刻带着的笑意，是真的笑，不是平日里装出来的那种，今天似乎也一并消失了。
晚棠再次坐上马车，还好不是昨天那辆，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你要习惯。”系统自然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习惯不了一点。”晚棠说。
“你会习惯的。”当你获得属于自己的力量后，会无比习惯。
晚棠与系统没有再交流，系统却意外的陷入回忆。
它的一生，如果作为一个有灵智的系统算生命的话，那它的一生已经漫长到麻木了。
抗拒的人有吗？当然有，而且占大多数。
可她们最后都沉沦于自己越来越完美之中，反而开始期待着下个游戏，再下一个。
晚棠只是无数蚂蚁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也只是因为她是个错误，毕竟她，也只是个人类。
“姑娘，仙南阁到了。”
车外传来少杉的声音，马车停稳后晚棠撩开帘子，突然想到以后身边都没有巧珠了。
少杉带着温和的微笑低下头扶着晚棠下车，对于这个小厮，晚棠接触不多，却能看出沐知初身边的人，都是机灵又靠得住的。
“今日公子不方便来送姑娘，吩咐小的领姑娘熟悉环境。”少杉看上去和晚棠此时的年龄差不多，大约十四五岁，少年的脸上还带着青涩，晚棠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他与巧珠年纪相差似乎大了点，不然还挺般配的。
唉，又想到巧珠了。
带着一点点忧伤，晚棠抬眸望向绫罗飞扬的仙南阁。
外表看上去倒不像个青楼，更像个茶楼。
叁层高的独栋楼宇立在江边，与其说做皮肉生意，还不如干个江景饭店更合适。
晚棠在心里吐槽着沐知初的商业眼光，不过这地方安静，景色别致，要做出特色，并不难发展。
“一楼是茶室，没有散座，只有厢房，二楼是特设的各个特色才艺区，不定期有流觞曲水诗序、飞花令等风雅活动…”少杉边引路边为晚棠做着简单介绍。
“…这是个青楼吧。”晚棠打断少杉的话，表情夸张的询问。
“是的…叁楼就是姑娘们的房间了，如果有客人点姑娘，她门前的灯笼就会亮起。
站在一楼向上看，就能看到各个房前栏杆上挂着一个个灯笼，只有寥寥几个亮着灯。
“仙南阁没关门，应该全靠沐知初有钱吧。”少杉以前便见过晚棠撒泼打滚不吃药的样子，此时听晚棠说着直白的话也不觉得很奇怪。
而且，晚棠说的并没错。
“姑娘的房间一早就备好了，我带您去看看。”少杉引着晚棠向大厅两侧的楼梯走去。
“你们这没有老鸨吗？”晚棠问。
来新姑娘了都不见有人出来，不知是沐知初特意安排，还是这里没有管事的人。
“没有，阁中大事都由头牌姑娘管理。”少杉说。
“呃…”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晚棠暂时理解不了这种超脱古今的经营理念。
上了叁楼，两人走过一个个屋子，有的屋中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有的半掩着门传出阵阵歌声。
亮着灯笼的房间倒是什么都瞧不见，隐秘措施做的还挺好。
西侧走到倒数第叁个房间，少杉停下脚步，为晚棠推开了门。
“这个屋子就是晚棠姑娘的。”
晚棠光看门的宽度，就感觉到了这房间比前面的大很多。
进了屋更是觉得，沐知初嘴上不愿意来送她，其实早就给她打点好了一切。
这就是勾搭上老板的好处吗？晚棠暗暗发笑。
“姑娘！”一到熟悉的叫声从屏风后传出，随后一个小丫头探出头来。
“巧珠？”晚棠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巧珠，她不是沐府的丫鬟吗？
“姑娘你可算来了！奴婢都收拾一早上了。”巧珠放下手里的东西，叁两步就蹦到她身边，亲热的拉着她的袖口。
“你怎么会来这里？”晚棠伸手摸摸巧珠的发髻，帮她掖了掖散落的发丝。
“公子让我来的呀！他怕姑娘一个人来这里不习惯，命我以后都跟着姑娘。”巧珠心里也很意外，她在沐府伺候过前前后后十几位姑娘了，主子从未让她跟来过仙南阁。
但小丫头心里很高兴，不禁回忆起与晚棠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日后能和姑娘长久在一起，巧珠欣喜的扬起笑脸。
“别傻笑了，我还没带姑娘参观完呢。”少杉伸手拉开巧珠，将自己隔在中间。
“喂！我也可以陪姑娘参观的好不好！你放开我！”巧珠觉得少杉最近越发讨厌了，抬手甩着胳膊。
“你又没来过几次仙南阁！你能介绍什么？”少杉伸出胳膊拦着巧珠，不顾小丫头气愤的眼神，丝毫不留情面道。
“阿对对对！就你来的多！你天天往仙南阁里钻！”巧珠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少杉的鼻子，可惜她才刚刚到少杉肩膀，毫无气势。
“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每日都在公子身边！怎么可能天天往仙南阁里钻！”少杉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造黄谣”慌张的摆着手。
“好啦，你们怎么像小儿一般幼稚，你们二人一起陪我就好咯！”一手牵起一个，晚棠拽着二人走到门外。
在走廊中，巧珠二人还在偷偷瞪着对方，晚棠见一个窈窕身姿的女子正在远处伸长脖子偷看这边。
“那是谁？”晚棠侧头问少杉。
“那是现在的头牌姑娘，安灵灵。”少杉打量了一眼，回道。
安灵灵后知后觉般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脸色惶恐的转身逃跑。
可长长的走廊跑得再快也遮掩不了她的身形，晚棠叁人站在原地看着这位头牌抱着裙子踉跄着下了楼。
“呃…灵儿姑娘的房间在您隔壁，她只能向楼下跑…”少杉看起来没有很诧异，晚棠想，安灵灵这狼狈的背影，实在不像个头牌。
“晚姑娘也觉得灵儿姑娘有些…与众不同吧…”少杉看晚棠的神色，猜测到了她的想法，接着说道：“灵儿姑娘虽然行事鲁莽了些、嘴直白了些、脾气暴躁了些…剩下都挺好的。”
“听着很有趣，我们继续吧。”晚棠弯起嘴角，安灵灵的事和她关系不大，她并不怎么关心。
“我先带您去二楼逛逛，熟悉一下。”
叁人在二楼各个房间逛着，这仙南阁的装修处处透着文雅，如果除去青楼本质，还真是个文人墨客的娱乐场所。
“不过，文人墨客们，会光明正大的来青楼？”晚棠站在原地看着一个个宽敞包厢，二楼布局就像是一块拼图，设计巧妙，每个房间的门都是可以来回拉动，可以将两个或几个房间连到一起，组成一个大房间，还可以拼出很多形状的房间。
可惜这些妙处都没被利用上，只举办一些无聊至极的宴会。
“呃…大多数都不会…不过还是有一些风流才子的。”少杉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实话，他暗暗觉着晚棠姑娘的模样看上去莫名靠谱，也许真能将仙南阁经营好呢。
“唔。”晚棠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阁里的姑娘们呢？”
“此时是上午，姑娘们正在房中休息，或是练功。”少杉回道。
“也没客人，休息毛啊？都叫出来。一楼大厅集合。”少杉被晚棠敲了一下头，捂着脑门跑去叁楼敲门。
这古代没有个群聊，发通知也太不方便了。晚棠默默想着。
晚棠没想到，除了有客人的叁个姑娘，剩下所有人竟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叫齐，此时她带着巧珠站在大厅中央的平台上。
台下的姑娘们大多神色懒散，面带不善的打量她。
有几个姑娘认识巧珠，不由对晚棠的身份有些迷茫。
“大家好。”晚棠微笑道，“我是沐公子请的头牌。”
简单一句话，便让台下的姑娘们叽叽喳喳的炸了锅。
“她谁啊？敢这么说话？”
“就是啊，长得是挺好看的，咳咳，不过这么年轻，毛都没长齐吧？”
“没长毛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哈小莲你笑死我了！”
“别笑了别笑了！看安灵灵脸色！和菜瓜一样。”
安灵灵此时站在人群中央，面露怒气，晚棠的话仿佛是在挑衅她。
“你说你是头牌，凭什么？”隔着人群，晚棠与安灵灵四目相对，后者讥讽的开口。
“唔，凭我可以叁月之内将仙南阁做成京城第一青楼，如何？”晚棠脸上是自信明媚的笑容，嘴角两只小巧梨涡浅浅浮现。
一时之间，那些嘈乱的嬉笑声都消散在空气中，连晚棠身旁的巧珠与少杉都惊愕的看着她。
唯有人群中的安灵灵，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唇角微扬，笑容灿烂。
“好，从现在起仙南阁的头牌就是你了，你叫什么？”
旁边的女人们看着安灵灵，惊讶的捂住嘴，窃窃私语着。
“我叫万棠，万丈深渊的万，海棠的棠。”她不能说出晚棠这一个名字，晚家已经灭门了，那个被连累的少女也死在了大火里。
“万棠姑娘，你打算怎么做！”安灵灵听晚棠说出那番豪言壮语后就双眼放光，此时更是按捺不住的问道。
“首先，少杉给我找个结实的册子，巧珠去多找些笔墨纸张。”晚棠还指挥着众人帮她寻了桌椅板凳来。
几个身板不太柔弱的姑娘被安灵灵叫去和她一起抬桌子，还叫来了楼里的小丫鬟老嬷嬷，一起搬东西。
在晚棠和安灵灵的指挥下，不出一柱香大厅就摆满桌椅，姑娘们纷纷落座。
“今日就这么凑合着，过几日我找几个工匠给里面那间房改造成会议室。”
晚棠吩咐巧珠给每个姑娘分发笔墨和纸张，每个人都不解的看向她。
“以后开会，自己带笔和纸，做会议记录。”姑娘们听的一头雾水，却还是暗暗记下新头牌说的话。
“好，第一项会议内容，从第一排西侧的姑娘，向少杉报告你的姓名、年龄、擅长才艺、特殊技能。”
晚棠踹了还在愣神的少杉一脚，后者忙提笔开始记录。
“我，我叫白冰冰。”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身着红色衣裙的姑娘紧张的爆出了自己的本名，脸色一红随后又补充着。
“我在这里叫霜儿，今年正好二十岁。”做这行的姑娘大多都在十八九，正值芳龄。
霜儿思考了一下，才犹豫着开口：“我最擅舞艺，特殊技能的话，我幼时随父亲学过几年剑术。”
霜儿提起父亲，脸上的表情柔和且瑰丽，清冷的面庞笼上奕奕神采。
没想到第一个就有惊喜，晚棠满意的点点头。
“唔，我知道了，少杉记好没？”埋头苦记的少杉匆匆一点头。
“下一个。”
“我叫马芳，花名芳芳，今年十七，擅长吹笛子！特殊技能嘛，跳得高算不算？”芳芳是个性子活泼的少女，大大的眼睛忽闪着。
“算，下一个。”晚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