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作者有话要说: 鹿:如果如果是10级呢?简:那你是夸大,想骗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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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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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静谧无声, 静得好似能听见自己的砰砰心跳声。
气息交缠,电流般的酥麻感覆盖全身,鹿饮溪下意识闭上眼睛。
闭上眼, 遮蔽了视觉,触觉与嗅觉更加清晰。
清冽的冷香,温热的呼吸, 若有似无的湿意,以及, 云絮般的柔软。
原来她的唇这么软
思绪被这抹柔软占据, 强烈的欢喜冲淡了些许哀伤。
满腔爱意聚拢在心头,鹿饮溪想表达,却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敢开口。
只好轻轻碾磨唇,回应她的亲吻。
唇瓣冰冰凉凉,像是童年那会儿的冬天,从树叶上揭下一片冰叶子,含在唇边抿着。
只贴合了几秒,随即分开。
依旧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安慰性质的吻, 不带任何情.欲色彩。
捏住下颌的松开,改为轻轻按住后脑勺。
简清抵着鹿饮溪的额, 蹭了蹭,轻声问:现在几级?
鹿饮溪睁开眼,被采撷过的红唇鲜艳欲滴, 嗫嚅着开口:4级
简清静默地凝视她, 左手拇指指腹,轻轻刮蹭她饱满的下唇。
又痒又酥。
鹿饮溪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的指腹。
简清动作一顿,眸光似水, 低头轻轻碰了一下鹿饮溪的额,然后站起身,移开目光,淡道:剩下的,靠你自己。
她进卧室重新洗浴,鹿饮溪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眶,安静地收拾情绪。
哀伤还在心底搁浅,安慰性质的亲吻,仅是止住了眼泪。
她默默思念医院里的那个小女孩。
记得初相识时,是在医院的一堵许愿墙前,她仰头看许愿墙上的便签,一低头,看见桑桑拉她的衣角,怯生生喊姐姐。
她以为桑桑被抛弃,想带去医生办公室找家属的联系方式。
她看到桑桑走路一瘸一拐,蹲下要抱她走,她却拉起裤脚,露出假肢,说是新脚脚,想多走一走,很久没走路了。
后来,她画画给桑桑看,给她科普癌细胞,手术治疗、放疗、化疗、免疫治疗
那时,她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惶恐不安,无所事事,那是她第一次学着帮助别人,第一次去接触病人,也是第一次知道,时隔多年,重返医疗环境的她,仍有一点存在价值。
桑桑才10岁,却已接近生命的倒计时。
自己10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在使小性子,在怨恨顾明玉没有带外婆看病,在担心顾明玉会给她找个新爸爸,在追少儿频道的动画片,在想学校的作业能不能少一点
幼年丧父,遭受欺凌,她以为她的童年已足够惨淡,可这世上,有人甚至无法走完一段完整的童年。
越想越无法从低落抑郁的情绪中走出,鹿饮溪叹了一声气。
叹气的瞬间,她忽然有些释怀
不再眷恋残酷的医疗环境。
也许她真的不适合从医,这份敏感脆弱,悲天悯人,作为医生真是一种灾难,迟早会摧毁自我。
鹿饮溪回了卧室,拿上睡袍,进浴室淋了个热水澡。
等擦干头发出来,她抹着护手霜,看见简清盖着她的被子,半倚在床头,气定神闲翻阅她的画册。
怎么
又要陪.睡
鹿饮溪看着简清,挪步到床边,心头有些小诧异,却没问出声。
简清捧着画册翻阅,问:这些素描画的是谁?
没一个是她认识的。
鹿饮溪轻声解释:是我的妈妈、老师、朋友。
都是现实世界的人,当初,她怕在这个世界待久了,遗忘她们的面容,所以画下来,时时翻阅回忆。
简清点点头,反客为主,掀开被窝:上来。
鹿饮溪听话地钻进去。
陪.睡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没有躺下,双双靠坐在床头,看鹿饮溪的画册。
鹿饮溪用怀念的口吻,和简清介绍画册上每一个人物。
这是我妈妈,我的相貌长得和她比较像,但性格没有遗传到,性格更像我爸。
这是我的师父,以前是个演员,后来转行当了导演。
一页一页翻过去,简清听得微微蹙眉,一声不吭。
如此明显的感情流露,鹿饮溪自然捕捉到了,问她:怎么了?哪里没画好吗?
简清合上画册,放到了床头柜上,没有说话。
少了一个人。
鹿饮溪的画册里,没有她的存在。
如同她母亲的画里,也没有她的存在。
鹿饮溪捏了捏简清的手心,软声道:理我。
不要总是这么沉默。
简清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有些疲倦:睡觉,困了。
鹿饮溪嗯了一声,摁了几下床头的开关,把灯光调成昏黄色。
简清住得离医院近,晚上病区有抢救,值班医生都喜欢喊她过去当定海神针。
好比今天,她在医院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又被叫去帮忙,早已身心俱疲,回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安慰自己。
鹿饮溪抱了她的一只手臂,轻轻揉按:我帮你按摩。
简清伸手把人捞到怀里:陪.睡就好。
真正的同床共枕。
枕在一个枕头上,脑袋紧挨在一块,凝视彼此的容颜。
鹿饮溪盯着简清的眼睛看,她的眼眸眸色偏深,清澈深邃,被这样清澈的目光的盯着,一颗心好像柔化成了一池水。
睡觉要闭眼,你为什么不闭眼?
简清没有回答,反问她:睡觉要关灯,你为什么不关灯?
鹿饮溪浅浅一笑:你明知故问。不舍得开灯,她怕黑。
简清伸手描了一下鹿饮溪的眉毛,缄默不语。
不敢闭眼,怕她会离开。
她的世界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她终会和自己母亲一样,抛下自己,离开自己。
鹿饮溪轻轻捂住简清的眼睛:你快睡觉,明天要上班,养精蓄锐。
简清扒下她的手,牵在手心,塞进被窝,听话地闭了眼。
手却没松开,怕她逃走一般,紧紧牵着。
鹿饮溪看着简清睡觉,数她的睫毛。
她确实累了,阖上的眼皮胶水粘住一般,困得再也睁不开,渐渐陷入沉睡。
可惜睡眠质量浅,稍微有些动静都会被惊醒。
迷迷糊糊中,听见身边人小声喊她:简医生简老师简清
她懒得回应,只想睡觉。
不期然,额头落下一抹柔软,伴随了一句又低又轻的:我好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很短小的一章,我晚点再码一章吧,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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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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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趁她睡着时, 才敢开口诉说的爱意。
鹿饮溪凝视简清沉静的睡容,半晌,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得厉害, 她怕吵醒她,只是屏声敛气,轻轻触碰。
一触即离, 观察她的面部表情,确认没有吵醒她, 才敢转开身, 背对她,调整心绪。
终于将爱意说出口,虽然是趁她睡熟时开口的,但愉悦的种子还是一颗颗的冒头,在心里开出成片的花来。
吸气、吐气,简单调整了呼吸频率,鹿饮溪转回身,与简清面对面,又偷偷地、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学过的所有的关于爱情的长篇大论理论分析, 都被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 满心满眼只有亲昵的触碰。
不想戴眼罩了,鹿饮溪略微低下头,埋在她的肩侧, 就这么嗅着她的气息, 贴着她入眠。
连这样浅尝辄止的触碰,都像是偷来的。
鹿饮溪觉得自己真像个卑鄙无耻的小偷,明明无法给出在一起的承诺, 不敢回应她的喜欢,却擅自偷来了这份亲密的时光。
不仅卑鄙,还胆小。
连未来都不敢去想,像只乌龟,缩在壳里,假装不知道未来那些剧情,让那些结局都葬身火海之中,假装让那个现实世界的鹿饮溪也葬身火海之中,留下来的,是渴望留在简清身边的鹿饮溪。
苦涩和甜蜜心情,伴随着她,渐渐睡去。
第二日,鹿饮溪抢在简清之前醒来,准备好了早餐。
简清一如往常那般,安静地吃早餐,偶尔瞥一眼鹿饮溪。
吃完,准备上班时,她问鹿饮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鹿饮溪莞尔一笑:剧组复工了,提前来附一采景,这几天我都在附一拍摄,中午晚上有空我们可以一块吃饭,你有空可以来看我们怎么拍戏。
相比与她的喜悦外露,简清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只动了动耳朵,淡道:那你就住这里。
鹿饮溪忽然伸出手,捏了一下简清的耳朵。
猝不及防被偷袭,简清后退一步,捂住耳朵,挑眉看着鹿饮溪。
鹿饮溪指着她的耳朵,笑道:它在跟我打招呼,我看到了。
幼稚。简清轻轻弹了一下鹿饮溪的脑门,面无表情,移开目光,眨了两下眼,又见视线落到她身上,邀请道:一块上班么?
鹿饮溪摇头:这个不行,剧组通知我们九点到医院后门的一辆大巴上集合,现在才七点三十分,我可没那么早上班。
简清哦了一声,扎起头发,拎上包:那我上班了。
等等鹿饮溪拉住她的衣角,我不用那么早上班,但我要先去二区探望一个病人。
所以,还是可以一块去医院的。
简清嗯了一声,不辨喜怒,只是牵过鹿饮溪的手,十指相扣。
*
剧组失火原因调查出来,没有对外界公布,因为是一个不满14岁的熊孩子玩油枪,导致的失火。
制片人骂了几句道具组没有看管好道具,也没法让个小孩承担责任,只好自认倒霉。
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原本定在四月中旬的附一采景,提前到了四月上旬。
附一清理出一栋老楼的其中一层,供给剧组拍摄。
这层原本是堆放档案等杂物的办公室,工作人员还在布景,没开始拍摄的演员,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聊天。
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没有及时清理出去的资料,有人拿起随手翻阅:这边原来放人事档案吗?好多医生护士的履历资料。
其他人也拿起来看,惊叹:哇好多医生博士,连护士都是研究生毕业的。
不稀奇,你在这家医院一块砖砸下去,能砸到一片名校海归博士研究生。
学历这么高,一年能挣多少?
可能就十几二十万吧,这还算多的了,我有个在这家医院规培的堂弟,一个月就拿三、四千块,全年无休。
有个男演员摇头嬉笑:那也没我拍戏挣得多,我还是职高毕业的呢,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兰舟在看剧本,听到这话,抬起头说:你这狭隘了啊,要是读书没用,你生病、你家里人生病的时候谁给你看病?地震的时候、非典的时候,医生要是没用,派你一个拍戏的上前线有用啊?
那个男演员还是挤眉弄眼笑:兰舟姐,这么维护医生,是不是看上哪个医生了?那个褚医生是不是?
兰舟在片场不端架子,脾气好,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大伙也爱和她开玩笑。
这些天,兰舟和褚宴走得近些,闲暇时大家一块玩桌游,他们两个也经常被凑到一队,大家就调侃他们郎才女貌有缘分。
被人调侃感情,兰舟不生气,只笑着劝说:你说读书没用,那你以前给剧组投简历的时候,就没遇到被丢简历的情况?像我不是科班出身,最开始给剧组投简历,那些导演挑新人,就看新人是不是表演专业毕业的,野路子的简历直接丢垃圾桶,错失了多少机会?你们有些还在校的,可别信奉读书无用论,要好好念书,别还没成名,就把学业丢了。
坐在她旁边的鹿饮,溪默默认同她的言论。
对普通人而言,教育能够改变一生。
好比顾明玉,那个年代,一个大山里没有文化的女性,一生的结局,一眼可以看到头
幼时扶持照顾兄弟姐妹,十几二十岁时,嫁个同村或邻村的男人,结婚生子,伺候丈夫、婆婆,一辈子就这么潦草书写。
可顾明玉从那个大山沟沟里走了出来,从本科一路念到博士,从社会底层,跨越到社会中层,乃至影响了后代。
鹿饮溪对她,始终怀有一份敬意。
只是她还在挂念桑桑的事,不愿多说话。
兰舟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都没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