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8)
我走下面绕过去。景岚微笑说完,沿着石径走出了小院,穿过回廊,悄悄地来到了红姨娘与柳溪所在的那处角楼下。檐上的两人似是喝得不少,此时说话含糊不清,两人竟还喝得欢畅无比,絮絮地说个不停。
景岚站在檐下,安静地陪着檐上的两个人。
上回这样还是在海城的时候,她就怕两人喝醉了,不小心从上面跌下来,摔坏了身子。
只是,当时的心境,与现下的心境,已是不同。
当初还觉得柳溪有点面目可憎,可现下少见一会儿都觉得心头痒痒。
景岚嘴角微微一抿,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今夜也算是落定了。算算日子,她还有好几个月才能行冠礼,也许是受了今晚三哥喜宴的感染,景岚忍不住暗暗激动,甚至还忍不住憧憬着他日她与柳溪大婚那晚,柳溪大红喜服在身,执扇与她拜过天地,堂堂正正地做她的妻子。
温柔地拨开喜扇,景岚想,穿着嫁衣的溪儿应该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
心念一动,景岚情不自禁地笑意更深了几分。
哐啷!
一个酒坛子沿着房檐滚下,猝然摔碎在了景岚脚边,将景岚猛地拉回了神。
定是醉了!
景岚一步掠出檐下,刚欲掠上屋檐,惊觉顶上有黑影坠落,她双臂张开,将跌下的人紧紧一抱。
娘亲,你没事吧?景岚看向怀中的红姨娘,匆匆检视一眼后,惊魂未定地抬眼往檐边瞧去。
柳溪也长舒了一口气,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她双颊染满酡红,此时瞧见了景岚,嘴角一勾,笑得极是酥媚。
她今日是真的醉了,看见景岚之后,她在檐边坐下,柔情脉脉地唤了一声,阿岚
景岚生怕她会不小心摔下来,急声道:你坐好了别动!我把娘扶那边坐下,便抱你下来。
好柳溪眸光迷离,酒气袭心,她越看景岚,越是心热,眸光一刻都不愿离开景岚。
景岚小心地把醉得迷迷糊糊的红姨娘温柔地扶到石桌边坐下,娘亲,你歇一会儿,我一会儿送你回去休息。
成成了红姨娘说的话迷迷糊糊,媳妇嗯景氏的媳妇
景岚顾不得听清楚红姨娘说的是什么,她快速掠上了角楼,伸臂勾住了柳溪的腰杆,柳溪顺势偎入了她的颈窝之中。
酒气莫名地酣甜,她的肌肤有些滚烫,贴上景岚的肌肤,景岚忍不住有些心神微荡。
她连忙正心,不敢多想,带着柳溪从角楼上飞落在地。
小小五红姨娘眯眼呢喃,想要站起来,可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景岚急呼道:娘亲!
柳溪轻轻地推了推她,扶住了一旁的栏柱,先管红姨
你站稳了,我先把娘亲送回去,马上回来。景岚松开了手,快步走到红姨娘身边,将红姨娘背了起来,担心地再深望柳溪一眼,别乱跑,等我回来。
嗯柳溪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语气之中多了一丝娇嗔的意味。
景岚听得心酥,再次收敛心神,她背着红姨娘很快消失在了柳溪的视线之中。
柳溪哑然笑了笑,红姨带来的女儿红酒劲甚大,她这会儿晕得难受,索性盘腿坐下,运起内息,欲将酒气逼出体外。
夜风微凉,墙角的绿树沙哑作响。
柳溪逼到一半,耳翼忽地动了两下,她睁眼警惕地往绿树深处望去,她总觉得绿树深处似有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那熟悉的气息,柳溪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
她扶着一旁的栏柱站了起来,暗中催动气丹转动,想快速把体内的酒气逼尽。倘若那绿树深处真藏了人,那人一定不好对付。
这边景岚刚将红姨娘扶着倒在榻上,便觉察到了柳溪气丹的异动,她匆匆吩咐了丫鬟一句,好好照顾娘亲!话音才落,身子已窜出了房间,头也不回地朝着柳溪所在的角楼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黑影是谁?
第228章 行凶
溪儿!景岚三步并作两步, 飞快地掠到了柳溪身侧,她觉察了她的不对劲,温声问道:怎么了?说话间, 沿着柳溪的视线望了过去。
柳溪颤然牵住了景岚,牵得紧紧的, 压低了声音道:阿岚那边树丛里那窥伺人的放肆目光像极了他
都过去了, 溪儿。景岚心疼地扶住她的肩头, 我背你回去休息。说着,景岚转过身去,半蹲下来,溪儿,上来。
柳溪趴上了景岚的背脊,勾紧了景岚,快走
景岚背起她来, 柔声道:别怕, 我在的。
去你那儿柳溪仓促吩咐。
景岚哑然笑笑,好,去我那儿。说完,足尖一点,背着柳溪掠入回廊之中, 渐行渐远。
夜风吹来。
柳溪只觉背心沁出了一层冷汗,寒意入心,让人难以自抑地打了好几个冷战。
这世上没有谁可以起死回生,她相信魏谏玄不可能还活着。可是,今晚藏在树丛中的那人不是魏谏玄,那又是谁呢?
景岚背着柳溪回到了房间,才将柳溪放下, 柳溪又揪住了景岚的衣角,阿岚,你说世上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若是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许多人与许多事都会不一样,也包括她与柳溪。
景岚轻轻一叹,摸了摸柳溪的额头,许是饮了酒又吹了风的缘故,有些微烫,下次别喝那么多了。说着,景岚扶着柳溪的双肩,让她乖乖坐在榻上,我去厨房给你倒杯醒酒汤。
柳溪似是哀求,陪陪我
好,陪你。景岚温声说完,看了一眼门外的夜色,今晚这门我就不关了,我给你守夜,你安心睡觉。
柳溪摇了摇头,关了
景岚迟疑,这
柳溪从怀中拿出了红姨娘送她的小金锁,我有红姨送我的聘礼她从今夜开始,就是景岚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景岚又惊又喜,原本以为红姨娘今晚只与柳溪杯酒释愁肠,却没想到她竟然把婚事都给定了。
你听不听我的?柳溪虽然把酒气散去大半,可脸上的醉色一时半会儿也褪不了,她这声命令说得微凶,落入景岚眼底,却是酥透心房的别样风情。
听,我都听。景岚心神荡漾,哪能不听呢?话音刚落,便快步走到门边,把门一关,顺手拴上了栓子。
忽然,丹田处的气丹蓦地一转。
景岚的心跳也跟着跳快了一拍,转过身来,双颊也染上了霞色。
不要胡闹。
景岚也不知是警告柳溪,还是警告自己。
阿岚柳溪挑眉,微咬下唇,过来明明是在命令,可此时听来,嗓音中多了一丝沙哑,落入耳中,就好像被谁挠了挠耳鼓,无端地让人心痒。
景岚哪里能抗拒这样的命令?她乖乖地走到榻边,坐在柳溪身侧,还没开口,柳溪便偎入了她的怀中,环住了她的腰杆。
溪儿你今晚好像
景岚的心跳声极为强烈,她绷着理智的弦丝,生怕酒气上头,会忍不住把她按在榻上,狠狠的吻个几欲窒息。
阿岚柳溪的气息拂过景岚的下巴,她贴在景岚身上,贴得紧紧的,想汲取景岚身上更多的温暖。暖意沁入她阵阵发凉的身子,柳溪萦绕心底的寒意寸寸褪去,她终于缓了过来,沉声开口,树后面有人,很像魏谏玄。
景岚蹙眉,轻抚柳溪的后背,安慰道:今晚府衙的守备很严,一般人潜不进来的,一定是溪儿贪杯,看花眼了。
柳溪自忖感觉没有错。
给我。景岚不想她再沉溺在这样的慌乱情绪中。
柳溪怔了怔,给你什么?
景岚微笑,看了一眼柳溪还捏在手中的小金锁。
柳溪攥紧了小金锁,为何要给你?
景岚的小指勾住了小金锁的链子,并不急着将小金锁拉扯出来,我想亲手给你戴上。
柳溪皱眉,你不信我?她有些微恼,树后一定有唔声音瞬间被揉碎在了景岚的亲吻之中,那些复杂的情绪交织一起,所有的恼怒只能化作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景岚的背上。
打是打了,却半点不解恨。
不解恨就算了,那小贼的唇舌还撩得她心火大盛,瞬间烧得脑海一片空白。
呼吸已乱,心砰砰狂跳。
柳溪猛地欺身往前一压,将景岚压倒在了榻上,她挣开了景岚的唇,又恼又羞地道:我跟你说正事,你却借醉行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溪儿。景岚莞尔,温柔地捧住了柳溪的双颊,掌心很是温暖,我也在跟你说正事,绝不是借醉行凶。说完,她抿唇轻笑,脸上的小梨涡旋得极是好看。
柳溪心神微漾,忍笑对上了景岚的深情眸子,你少与我强词夺理,分明就是觉察景岚再次凑近,柳溪先一步压住她的唇,嗔道:小贼今晚是想不规矩么?
我就不规矩了一口景岚小声嘟囔,谁让溪儿今晚越看越好看
柳溪含羞屈指弹了一下景岚的额头,一口也是不规矩!说完,她从景岚身上爬了起来,尚未站稳,便又被景岚从后面拥住,双臂将她拢入怀中。
有我在景岚附耳轻声细语,别怕。
柳溪耳垂微痒,鼻音轻哼,嗯
景岚松开双臂,将她转过身来,抵住了她的额头,一字一句认真地道:你收了娘亲的聘礼,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景岚温柔地笑了笑,你若害怕,我便守着你睡,不安一夜,我便守一夜,害怕一辈子,我便守你一辈子。
柳溪忍不住笑出声来,嘴巴又那么甜?是不是小四又给你看什么书了?
景岚正色道:绝对没有!
柳溪摇头,我不信。说着,目光往景岚的书柜瞧了一眼。
景岚让开身子,不信溪儿过去翻翻?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柳溪的眸光又回到了景岚身上,那边我可不搜,我只搜这儿。
柳溪出手极快,景岚反应也很快。
接连拆了数招之后,景岚选择作罢,双臂一张,搜就搜,我今晚说的都是心里话,绝不是从话本上学来的孟浪话!
这话可是你说的。柳溪一把扯开了景岚的衣带。
景岚大惊,连忙按住她的手,啊?!
不脱了我怎么搜?
明明摸摸就知道的
这话一出,景岚瞬间红透了耳根,柳溪顺着她的话狡黠笑道:也是,摸摸就知道了,话本到底有没有藏在身上?
溪儿你
怎的?你还想出尔反尔么?
柳溪往前走一步,景岚便往后退一步,直到脚跟撞上了床脚,景岚跌坐在了床边,哑声警告道:我会更不规矩的
柳溪勾住了景岚的颈子,气息逼近,我这人睚眦必报,所以你方才不规矩一口,那我就她很快点中了景岚的穴位,只轻轻一推,景岚便躺倒在了床上。
柳溪覆在她的身上,故意凑近她的耳畔,沙哑道:不规矩十口。气息中还混杂着些许酒气,她眸光迷离,显然准备借醉行凶。
溪儿,你耍无赖!
谁让你先招惹我?
第二日,景岚红着脸,低头先出了房间。
恰好半路撞上了景焕,他很是眼尖,瞧见景岚颈边的吻痕,便一把勾住景岚,拉着她退到廊边,贼兮兮地问道:小五,昨晚是被谁收拾了?
景岚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些,四哥你乱想什么,我跟溪儿没有话戛然而止,景岚懊悔,不该就这样招了。
景焕眸光一亮,指了指景岚的唇印,没有?那这是什么?
你就别问了。景岚臊得厉害,拉了拉衣领,想要掩住颈边的鲜红吻痕,四哥你就当做没看见好么?
景焕哈哈大笑,复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四哥给你看的那些话本,招式可用上了?
景岚的耳根大烧,四哥!
话、本?
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景焕笑意大盛,对着沈将离点了下头,沈姐姐!
沈将离皱眉,目光紧紧地盯着景岚,姐、姐?
景岚回道:她她没事
沈将离摸摸肚子,饿、了。
景焕笑道:沈姐姐,走,我带你去城东的那家包子店,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景岚的双颊蓦地更红了些,有些地方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我我还有劄子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