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只是玩了个游戏 第54节
那门真的就只是一扇看起来略显朴实无华的单扇门。纯白色,木质。
实在是没什么特色。
“这门有什么用?”一行七人此时都站在观察室里,看着门,路佳开玩笑似的开口,“它能打开异度空间?”
路佳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她这样的一句话,去引来了所有知情者的侧目。
最终还是扮演她母亲的女玩家开了口,看上去好像非常惊讶:“乖囡,你是怎么知道的?”
路佳:“???”什么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不会告诉我,这门真的连着异世界吧?
知情者齐齐点头,是啊。
史密斯先生借用观察室的光屏电脑,调出了相关媒体信息。他们所有参与了这项研究的人,都是可以调出这些只供内部翻阅的资料。
“这门最早出现的时间,目前可追溯到的是十九世纪。这是记录在一本古籍里的说辞,有异人,自门而来。”一张张由远至近,越来越先进科学的报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虽然看上去有点像是走近科学,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的那种天方夜谭,但也是报道。
后来便有了针对这个门而专门设立的研究室。
白夫人举手:“也就是我所在的研究所。”
在第一环节他们受到了一定限制,这部分是没有办法讲出来的,如今限制已经消失了,白夫人移情移的非常厉害,对路佳真的快当自己的女儿了,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我们研究所得到的资料可知,从门里面会时不时走出一些人。”
其他人不知情的人:“!!!”
准确的说,其实真正不知情的只有枕流和路佳。而按照游戏人物设定,史密斯夫人、白小姐和小枕才是不知情的。扮演史密斯夫人的枕昌海很努力挤出了一个很假的惊讶。
“这些人每次只会出来一个。而出来的这个人,和本世界的自己却一模一样。”
不管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不知道的真相的人,都因为白夫人这个解释,而觉得背脊一凉。因为她的未尽之言就是,我们很可能被一模一样的自己替代了。
路佳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挺恐怖故事:“真的一模一样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白夫人摇摇头:“哪怕是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区别。唯一不一样的有可能就是记忆了。但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不管是指纹、虹眸,乃至是宗族母亲的线粒体dna……”
“宗族母亲?”路佳一愣,这是什么鬼?
枕流开口,回答了路佳,他不知道门,但好歹知道宗族母亲:“理论上来说,我们所有的人类都起源于共同的一个类猿人母亲,这你知道吧?”
“夏娃。”路佳随便鬼扯了一个名字。
还真是,准确的说是叫线粒体夏娃。科学家是这么命名。
“经过研究调查,科学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男性的dna并不能稳定的传递下去,反而是女性才会,且只能由女性之间传递。也就是从理论上来说,只要这个血脉的女性没有断,她的基因会完整的传给下一代的女性。但如果没有女性后代,那么基因就断掉了。”
路佳:=口=虽然不是很懂,但大受震撼。
“而全球现在这么多人口,可追溯到的就是三十六位宗族母亲。不是说同时代的其他女性地不生育了,而是她们都因为没有女性后代而断代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一个完完全全相同的自己呢?
这简直太可怕了。
最可怕的是,枕流愕然想起,“甄员工”失去了记忆,那他还是原来的“甄员工”吗?还是他其实是从门里走出来的人?
当意识到这点后,再去看那扇平平无奇的门,就总觉得它在散发着什么可怕的气息了。
“为什么……枕总要在双子大厦里放着这扇门?”虽然这可能只是平行时空的事,但枕流还是想问,他父亲是不是也在双子大厦里藏着这么一扇门?陆斯恩替枕流问了出来。
白夫人奇怪的看了眼陆斯恩:“不是他在双子大厦里放了门,而是门就在这里,双子大厦只是建在了门之上。”准确的说,门只是一个外在的表现形式,它真正的入口是这整一块土地,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出入。
研究所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是具现化出了“门”而已。
“所以,大厦每一周有两天没有人是因为……”
“量子不稳定,大厦人太多,有可能会走出来另外一个他们,也有可能是他们从大厦里消失。”
“那保险箱里有什么?”路佳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门在这里,不可控,保险箱里又能藏着什么呢?
白夫人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由史密斯先生道:“保险箱里有可控制的变量。”也就是说,门里到底能走出来谁,从曾经的随机挑选一个“幸运观众”,变成了可以指定。
大家齐齐看向老甄:“那你多要一个自己能干嘛?”
扮演老甄的老爷子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坦白了:“我不是想要多一个自己,而是想要少一个人。”
少谁,自然不言而喻。
少一个枕总,报了失踪人口,过一段法定的时间,就能按照手续开始分配遗产了。
人心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真正的枕昌海却又一次跳了出来:“这说明虎毒不食子啊,他只是想把他扔到另外一个世界,并不是想杀人。”
“你怎么就确定另外一个世界是安全的?这还不够毒?这比杀他更毒!”
而枕流却想到了另外一个点,怪不得这大厦叫双子大厦,它是有里世界和表世界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怎么确定他们现在在哪个世界呢?
第73章 进阶本·双子大厦(二十):
路佳按捺不住脾气,再一次和枕昌海展开了对线:“你发现了吗?你总能精准和人渣共情,且完全不觉得人渣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什么家庭啊?才能养出这种精准和人渣共情的畜生?
“真的,回去之后,你先看看心理医生吧?”路佳诚恳建议,“趁着你现在还小,去治治,说不定就好了呢?虽然现代医学大概率救不了封建残余的人心,但也不要放弃治疗嘛。也许哪天老天就开眼了呢?”
路佳的一套连招,让枕昌海根本没地方插话,他最后气的手都在抖索了,想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嘴巴怎么能这么毒。
路佳把长发一撩,眼神微挑,笑话,现在哪个粉丝不会掌握几句阴阳怪气骂对家的话?
最终,路佳总结陈词:“真的,不要靠近人渣,会变得不幸,你就是最好的写照。”
枕流却在观察枕昌海许久之后,笑了,他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直这么和人渣共情,不一定是家庭原因,有可能这人就是那个人渣啊。
虽然不是说每个本都一定会有两个案件相关人,但枕流经历过的本基本都是两个。有互相搭档协作的兄弟,也有互为敌对阵营的昔日姐妹,自然也会有他和枕昌海这样最熟悉的陌生人。因为知道了枕昌海的身份,一直懒得搭理这个傻逼的枕流,反而有了性质给对方科普:“我国失踪人口是需要法院宣告的,你知道吗?”
而且,是必须先由利害关系人向法院发起申请,经过多方举证后,法院再依据法定程序宣告下落不明的人为失踪人口。
不宣告为失踪人口,就不算失踪人口。
而“利害关系人”虽然包括了父母、配偶和子女,但问题是,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枕昌海算得上是枕父的父亲吗?
枕流清楚的记得他父亲说过,他当年生怕自己那个跑了的父亲又回来后打官司,于是,早在他接触到相关法律后,他就已经不辞辛苦的跑下了多个手续,和法院申请,证明了对方遗弃子女的罪名成立。
也就说,枕父和枕昌海之间,只存在生物学意义上的父子关系,法律是没有赡养义务的,枕昌海自然也不会拥有任何属于父亲的权利。
“所以说,枕总的利害关系人,只有他的妻子和儿子。”枕流这辈子都不会去申报自己父亲为是失踪人口的,哪怕父亲真的失踪了,他也只会去拜托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渠道,去帮忙寻找,而不会相信父亲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
“宣告失踪,需要失踪人至少下落不明两年。而在宣告失踪的又两年后,才可以宣告死亡。也就是说,前后最快也需要四年。”但这样的“理想时间”很显然是不可能的,枕流连失踪都不会去宣告,更不用说去和法院申请宣告父亲的死亡了。
从一开始,枕昌海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枕昌海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枕流,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恶意针对到底是为什么,总不能是他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吧?
史密斯先生则以为枕流和白夫人一样,也剧情上了头,为了玩家内部的团结,他不得不来劝说:“冷静冷静,这就是个游侠,一个假设。而且,计划是老甄提出来的,不是我‘夫人’啊。”
枕流居高临下的看着枕昌海,微眯,微笑:“是吗?他这么关心这件事,我差点以为他才是枕昌海了。”
枕流准确无误的叫出了枕昌海的名字。
这让不知情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就,枕昌海是谁?虽然从枕这个特殊姓氏上能猜得出来,应该是枕总那个跑了的爹。
枕昌海本人却是瞳孔一震,再顾不上隐藏,质问枕流:“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我告诉他的呀。”陆斯恩和枕流特别会配合,在枕流刺激够了枕昌海后,这才从容出声,“小枕的人物小传里有自己祖父的名字。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枕昌海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喃喃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就是枕昌海啊,那个人渣畜生。他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儿子,也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和名字。只能人不人鬼不鬼的凑合过着,他早就后悔了,真的好后悔啊。
恶心够了枕昌海后,大家的关注点还是回到了案件本身。
“接下来怎么办啊?这个密室层我感觉像是个干扰项,对还原真相或许有用,但对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推进作用。”白夫人皱眉,她其实对是谁杀了枕总,是有那么一点猜测的。可是,她真的太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里了,哪怕猜到了凶手有可能是谁,她也下不了那个狠心去戳穿对方。
白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路佳,自己穿着一身白裙的女儿。
只有她知道那一件两面双穿的衣服,那还是她给女儿买的呢,因为很有特色,她记忆深刻。而女儿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时,穿的可不是白色的这一面。
至于为什么如今换了面,想也知道那一面里藏着什么。
路佳见白夫人看了过来,就对她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管是作为唯二的女玩家,还是白夫人一直以来对她的维护,乃至于是人物小传里白小姐对母亲的依赖,路佳都不可能对白夫人的态度太差。
白夫人也缓缓的回了“女儿”一个勉强的笑容。她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溺爱心理,但,她宁可当一个糟糕的家长,也真的无法做到“大义灭亲”。
“我们的下一步是找到保险箱,我想去门里看看。”枕流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的答案。
史密斯先生更是直言:“你冷静啊,去门里做什么?”
“搞清楚我们到底是在表世界还是里世界,”枕流知道史密斯先生是好意,安抚道,“这不是一个游戏吗?门只是假的啊,又会有什么风险呢?”而不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枕流是绝对不会甘心的。因为这存在一种万一——一种另外一个世界就是他父亲所在世界的可能。
“可是、可是……”
虽然知道是游戏,但因为这种身临其境的游戏环境,还是有点瘆得慌啊。哪个正常人会想到要去门里看看?看什么?真的就不怕被另外一个自己取代吗?
白夫人却关注的是另外一点:“咦?你是这么理解两个世界的吗?我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没有什么主世界从世界,两个世界就像是照镜子,门就是那个镜面,无所谓谁附属于谁,我们研究所一直认为另外一个世界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所以,不管是主从,还是表里,都是不算正确的定义。
应该说是左世界和右世界。
枕流点点头,感谢了白夫人的科普。他是受到了上个本的影响,总是下意识的以为会有个a世界和a'世界。但如今看来,这个本的设定是不同的。
但这也更加坚定了枕流要去门那边看看的决心,那是另外一个完整的世界。
“总之,我们先找到保险箱吧?”
保险箱找不到,能不能去另外一个世界,或者另外一个世界会不会来人,这完全是随机的。只有保险箱里面的东西,可以控制穿越的条件。
但偌大的大厦已经快要被翻了底朝天,也根本没有什么像是存放保险箱的地方。
在大家重新散开后,枕流带着陆斯恩再一次折返回了密室层,拿出了属于枕父的那张工作证,再一次刷开了密室层的第二道大门。依旧是一览无遗的开阔工作间,一直深入到里面,才是那个观察室的套房。
陆斯恩不知道枕流再这样来一遍的意义:“不是已经查过了吗?这里没有保险箱。”
不只是他们,甄员工和老甄都查过。
“你知道这三次搜查的共同点吗?”他们都用了实习生的工作证打开第二扇门,“我的父亲和我说过,人类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他们不会去反复搜索的,反而是自己已经搜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