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男主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15节
姜潮云看他不说话,又不习惯起来,语气凶巴巴地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话很多吗?现在不说话,是哑巴了吗?”寒江穆便说话了,他语气低沉地道:“若是少爷的爹娘不疼你,你又该如何?”
姜潮云愣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寒江穆道:“这世间总有不是全心全意爱孩子的父母,若是少爷的父母也不爱少爷,少爷当如何?”
房间黑暗,姜潮云看不见寒江穆的脸,但他觉得他在看他,用他那双漆黑的瞳孔注视他。
黑暗给予了姜潮云偌大的安全感,他倒也心平气和地说:“没有这个可能,我爹娘很疼爱我,倒是寒护院你,若是你父母不爱你,你当如何?”
寒江穆平静地说:“除之而后快。”
姜潮云:“……”
他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问:“除、除之而后快??”
寒江穆他爹不是皇帝吗?
寒江穆缓和了语气,说:“自然是开玩笑的,少爷害怕了?”
姜潮云没说话。
寒江穆说:“我听说过一个传闻,当今圣上有一个儿子,乃是元后所出,是名正言顺的顺位继承人,但你可知,为何太子是娴妃所出的六皇子?”
姜潮云这下精神了,“为何?”
寒江穆说:“传闻元后之子出生之时,天有异象,国师为他起了一卦,断言他将是能一统天下,保宏图社稷,巩国祚绵延1的千古明君。”
姜潮云咋舌,国师算得还真的挺准,“然后呢?”
寒江穆古怪一笑,“然后?然后便是元后母族被诛九族,因为莫须有的通敌叛国之罪,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不足月的婴儿,满门抄斩,无一生还。”
姜潮云:“……”
寒江穆慢条斯理地问:“少爷可知为何?”
姜潮云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不、不知。”
救命!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啊!
寒江穆说:“因为当今圣上,不需要一个即将成为千古明君的儿子。”
姜潮云小声说:“为什么不需要?明明很好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寒江穆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有传闻元后抱着三皇子找圣上赐名,圣上赐了一个“暮”字,暮者,晚也,饶是有大器,也难成矣。”
姜潮云:“……”
寒江穆这都恨不得把他的身份告诉他了是吧?
寒江穆说:“这样的父亲,少爷觉得该不该死?”
姜潮云小声说:“我觉得,该死。”
寒江穆问:“少爷当真如此觉得?”
姜潮云这时候没法说违心话了,他认真地说:“真的,若传闻当真,当今圣上因为一己之私置妻儿乃至国家百姓于不顾,妄为人夫,妄为人父,妄为人君。这样的人,于公于私都该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寒江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少爷能说出这种话,当真让我惊讶。”
姜潮云愣住了,反应过来,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嘲讽我吗?”
寒江穆说:“我以为少爷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应当不会觉得圣上有错,毕竟他是皇帝。”
姜潮云冷哼道:“不食人间烟火不代表不明是非,不辩对错。人非圣人,孰能无过,过错若是太大太重,那便连一条性命都无法弥补。”
寒江穆说:“那少爷觉得该如何?”
姜潮云知道寒江穆的身份,也不怕他是来害他的,便无所畏惧地小声说:“若那元后嫡子还在,有心谋夺帝位的话,史书上就给当今圣上添几笔,让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气死他。”
说完,又觉得不对,他这么说岂不是称了寒江穆的意,这不行啊!
姜潮云想到此处,立即作出一副不忍心的表情,“算了,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不太好。”
第17章 少爷要拿来宠宠宠
姜潮云说完那句话,寒江穆没什么反应,弄得姜潮云有些尴尬,自顾自地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不说话了。
寒江穆这时候才开口道:“睡吧,少爷。”
姜潮云忽然怔住,他好像觉得寒江穆的语气和以前都有所不同,好像……带了些许的怆然?
……怆然也是正常的,寒江穆说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传闻,而是他的经历。
姜潮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时候好像对寒江穆说些过分的话也未免显得过于不近人情了。
想到此处,姜潮云犹豫了一下,说:“你也睡吧,明天见。”
寒江穆说:“明天见,少爷。”
他的语气又恢复正常了,好像刚才的怆然只是姜潮云的错觉而已。
翌日,姜左岭又来探望他了,给他带了同样是姜家工坊出来的九连环玩具。
姜潮云拿了九连环玩了还没一会儿,就累了。姜左岭看他放下九连环,笑着问:“累了?”
姜潮云点头,姜左岭问:“最近身体有不舒服吗?”
姜潮云有些怏怏地回答:“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不舒服的,也没什么舒服的。”
又问姜左岭:“爹,你的腿怎么样了?”
姜左岭笑容微微收敛,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上了年纪,伤口愈合总要慢些,大夫说还得起码三个月才能站起来。”
他最近行动极为不便,亏得工坊能工巧匠多,不多时就给他设计了一个木椅,坐在上面即使不靠人推动,自己也能推着走很长一段路。
姜左岭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商机,立即让人推出去,这段时间也卖了好一些银钱,不过这种东西没什么难度,很容易被人仿制,一旦被人仿制,用更低的价格出售,姜家这个首家卖木椅的就很快没什么赚头了。
姜家能做到江南首富这个地位,一方面是有林家的帮衬,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这个头脑的确灵光。
姜潮云便让他好好休息,不用想着铺子的事情。
但姜左岭眉头一蹙,却是很烦恼,他说:“潮云,你不知道,开春后,皇商那边就要定人了,姜家这么多年虽富,但比起世族那些,实在是差太远了,若是能拿到皇商资格,咱们家不说鱼跃龙门,起码也能一步登天。”
“但是爹你的腿都成这样了,还要去争那什么皇商吗?虽然钱很好,但是不能为了钱枉顾身体啊。”姜潮云的语气格外的语重心长,“而且钱是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爹,你要保重啊。”
姜左岭都已经到嘴里的话瞬间被他堵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笑着说:“潮云说的是,不过爹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做一些,又如何能为你们拼一个锦绣前程?”
姜潮云说:“我觉得我们家已经很好了,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吧。都说福祸相依,或许爹你这次受伤,没准是天意如此。”
姜左岭:“……”
姜左岭嘴角抽搐了几下,语气淡了下来,“说得有理。”
姜潮云却没发现他语气里的冷淡,认真地说:“爹你就好好休息吧,把腿养好才是重中之重,其他都可以往旁边靠一靠。”
姜左岭坐不下去了,很快,他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碧心从室外进来,一脸的忧心忡忡,“老爷那个腿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姜潮云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是滋味地说:“我爹太努力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去给我们家博什么锦绣前程,简直用心良苦。”
碧心想翻白眼,又忍住了,她小声说:“老爷来少爷这里说这些,不会是想让少爷帮忙吧?”
姜潮云有些惊讶,“我能帮什么忙?”
碧心心说你之前不是和那个韩知州相谈甚欢吗?这个事情瞒得住其他宾客,瞒不住姜府上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姜左岭想过来让姜潮云跟他一起去拜访知州。
但是渝州知州府离这里可是有十里地的,这个距离虽然不远,但也绝对不近,路上又难免颠簸,姜潮云出去一趟绝对是受罪。
而且,姜左岭一趟,就给姜潮云拿了一个九连环??
当然父子间计较这些好像很生分,但既然有求于人,为什么不能送好一点的呢?
碧心和姜林氏房里的靖柔关系好,也是知道姜左岭给二房的送了什么,前天姜瑜陇送上去的寿礼就是姜家工坊自己出的,也就是姜左岭授意的。
这种好东西,他怎么没想着送他们这儿呢?
碧心满腹腹诽,但面上笑着说:“是奴婢想岔了,我还以为老爷特地过来,是想找少爷帮忙呢?例如请少爷过去一起拜访拜访知州大人,让知州大人松口。”
姜潮云立即板起脸来,严肃地说:“别胡说,你是说我爹想贿赂知州大人吗?知州大人清正廉洁,又怎会被贿赂。”
碧心说:“是是是,是奴婢错了。”
姜潮云虽觉得这丫头说的很没道理,然而回头回味了一会儿姜左岭说的话和表情,却觉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得劲。
如果是想来找他帮忙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他什么都不知道,说了关怀的话,反倒好像说错了。
不,他没错,他是真心觉得姜左岭大可不用那么拼命,比起那花不完的钱,那更加花团锦簇的未来,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又过去了几天,马文锋过来给他把玩脉,声音喜悦地说:“少爷的寒症已经稳住了,暂时不会再发作。”
他说完这句话后,发现姜潮云脸上并无意外,不由得有些诧异,问:“怎的少爷好像并不开心?”
姜潮云笑了起来,说:“我开心的。”
这笑太假了。马文锋想。
或许他是知道了什么?马文锋不确定,离开姜潮云的房间后,他回去禀告了寒江穆。
寒江穆听了,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马文锋才听到了寒江穆开口,“查查是谁下的毒。”
马文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这些天我一直关注姜少爷院子里的膳食,并没有发现有被下毒的痕迹,但今日把脉,能发现姜少爷的身体之中的寒气又凝实了几分。”
寒江穆:“何意?”
马文锋说:“下毒的人不是在膳食里给姜少爷下的毒。”
寒江穆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继续往下查。”
马文锋应了。
然而因为时间过得太久,短时间内很难有什么结果,寒江穆心里明白,倒是对姜潮云变了一个态度。
姜潮云第一次还没察觉出来,但很快,他就感觉寒江穆有哪里不对。
就像这个时候,寒江穆从坊间买来的许多稀奇玩意儿一股脑地送到他房里,姜潮云看着一桌子的新奇玩意儿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