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仙界老祖宗 第41节
第44章 恭喜仙尊喜提火葬场仙骨一寸寸地被抽出,骨肉剥离的剧痛在一瞬间席卷时拂晓全身,她全身上下不断地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仅顷刻间,她身上的衣服,就像在水里泡过一样,紧贴在了皮肤上。
经脉里一身灵力,也随着仙骨一同流逝,身上本可用仙骨滋养的伤口重新渗出血来,体力透支的疲惫感亦随之袭来。
时拂晓几次险些晕厥过去,但插进心口那枚毒针,却总能适时的让她清醒。
整根仙骨终于被抽了出来,时拂晓用身上仅存的灵力,将仙骨换给了花蓉。
从此之后,除了一身剑法,她与凡人,再也没有区别。
仙骨换罢,身体和精神承受已过极限的时拂晓,终于晕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摊到在花蓉身侧。
失去仙骨和修为,即便花蓉复原,自己这凡人之躯,又能陪他多久呢?
彻底失去意识前,这是时拂晓最后一个念头。
没过多久,花蓉醒来,而想象中那种灵力尽失成为废人的无力感,却没有发生。
周身修为尚在,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仙骨的位置,原本被抽掉的仙骨,也安然在自己身体里。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当他看到身边晕倒在身边的时拂晓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忙抱起时拂晓,用灵力去探了她的仙骨。
一探之下,花蓉大惊,内心的震荡一浪冲过一浪。
她浑身是伤,没了仙骨滋养身体,那些伤再也无法自行愈合,少女浑身衣物湿透,各处伤口都在不断渗着血。
他无法想象,她是承受了何等样的痛苦,才能清醒着将仙骨抽出来。更无法想象,仙骨被抽后,她又如何忍着巨大的痛苦,用仅存的灵力替他换上仙骨。
直到看到那枚刺入她心口的毒针,花蓉方才明白过来,心中的震荡愈发厉害。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姑娘对他有别样的情义。
这也是他将她选为贴身护卫杀手的一个原因之一,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姑娘,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可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她,他心中便会不自觉的变得空洞无物,生不起任何怜惜和多余的情感。
但是今日,此时此刻,看到时拂晓为了他变成这样,他心中的剧痛一阵阵的袭来,如万蚁蚕食般痛的让他喘不过来气。
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心中,那个念头在他心中那般久远,久远到仿佛是上辈子的记忆。
那个念头告诉他,你明明想看她开开心心的样子,想护着她,让她一直鲜活的活下去,为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心痛与愧疚,混着泪水从花蓉眼里落下,滴在他怀中时拂晓的面庞上。
他紧抱着少女,周身上下灵力溢散而出,灌入时拂晓体内,她的伤口渐渐愈合。
少女在他怀中,逐渐有了温度,身子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
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出现在花蓉脑海中。
新婚典礼上,自己身旁身着婚服的她;睡在自己身边,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的她;满是凶兽的山谷里,聪慧又坚韧的她;骑着一只九尾墨狐,看遍山川湖海,笑容明媚的她……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久远,又那么叫他难以忘怀。那些鲜活又真实的情绪,仿佛填满了他整个孤寂的生命。
他不知道这些画面从何而来,可当他心中出现这些画面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爱的那个人,从来就该是怀里的少女。
对知遥的那些感情,则变得莫名其妙,更像命运强塞于他的轨迹,仿佛到了那个节点上,他就得爱,就得去娶知遥,非他本心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时拂晓在花蓉怀里醒来。
迎上花蓉目光的刹那,时拂晓心头一震,城主从未用如此深情又温柔的目光看过她。
见她醒了,花城主面上的喜悦都是那么的真挚,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花蓉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急言关怀道:“你醒了?感觉可好些了?身上的伤还疼吗?”
他的手明明修长好看,可握着她的时候,却又那么的温暖宽厚。他看自己的眼神,他毫无顾及的亲昵,这一切都是时拂晓一生都不敢肖想的场景。
可是,现在就这样真实的出现了。
她怔怔地看着花蓉,摇摇头:“不疼了……”你在,什么都不疼了。
但花蓉还是不大放心,又往她身体里注入灵力,以助她伤口能愈合的更快。
之后,他靠坐在棺椁前,让时拂晓靠在他的怀里休息,用自己的身体,当她温暖的床榻,想让她安心休息。
时拂晓枕着他的手臂,唇边漫过绵长无尽的笑意。
在王陵养伤的那段日子,是时拂晓这辈子最幸福,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只是城主,照顾她养伤之余,一直忧心着姑妄城。
时拂晓陪在他身边多年,她了解他,他或许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私人恩怨,但他放不下姑妄城民。
翼城王室贪婪暴戾,喜征战杀伐,翼城苛捐杂税极多,城民苦不堪言,如今姑妄城也落到了翼城手上。
他这些年精心治理姑妄城,一心想让城民过上富足的生活,想让他们不受资源限制,有很好的环境安心修行。人人皆可修得仙骨,人人皆可获万年寿命。
他天生仁德,悲悯众生,这是他的目标,是他心里最大的愿望。
时拂晓打心眼里觉得,他这样的人,不该陪着她躲在王陵里,最后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走出去,去完成他的目标,站在高山之巅,那才是真正的他。
于是,待自己伤好之后,时拂晓跟他说:“我们回去吧,虽没了仙骨,但我一身剑法尚在。以你的威望,重新招兵买马不是难事。”
那天,花蓉揽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道:“待夺回姑妄城,我们便成亲,我想让你,做我唯一的王妃。”
时拂晓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发自内心过,她也伸手抱紧了他紧窄的腰,侧脸枕着他的胸膛,轻声道:“好!”
从王陵出去后,花蓉联络姑妄城旧部,又联络城内城民。
姑妄城民素来敬仰花蓉,又厌恶翼城王室暴戾,短短几月功夫,便组件起一支强有力的王军。
而知遥,早在姑妄城破之后,就做了翼城城主的王妃。而原本属于姑妄城的资源灵脉,都被知遥拿去重建兰幽城。
现如今的知遥,不仅是翼城城主的王妃,还是兰幽城的城主。
花蓉的王军,民心所向,又摒弃从前不忍征战的慈心,不再容忍翼城王室。这一次,仅用了一年时间,便瓦解了翼城的实力,一举夺回姑妄城,并同时占领了翼城。
翼城王室,被囚禁姑妄城水牢中,不日便要受死刑,而身在兰幽城做城主的知遥,暂且逃过一劫。
翼城被破之后,知遥日日坐立难安,她知道,花蓉总有一天,会来找她,会报背叛抽仙骨之仇。
知遥想了三天三夜,最后决定,与其等着他来,不如自己去服软认错,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时拂晓记得那日,王宫外大雪纷飞,她穿着花蓉亲手为她披上的斗篷,握着他的手,与他并肩坐在王座上。
知遥被人带进大殿,甩开钳制他的宫人,扑倒花蓉脚边,死死抱着他的小腿,哭得梨花带雨:
“花蓉,你信我!是翼城城主逼我的。当时兰幽城被魔族踏平,父王和母后都死在魔族手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却被抓到了翼城。我孤身一人,没有依靠,没有人帮我,只能屈服于翼城城主的胁迫之下。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一定会杀了我……”
时拂晓低眉看着知遥,她本以为,知遥做下那般事,花蓉不会再原谅她。
可谁知,花蓉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弯腰拉起了知遥。
时拂晓的手,尚且保持着与他相握的姿势,掌心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就在一旁,看着身侧他们二人相对而立,掌心里本属于他的温度,一点点的流逝……
花蓉本欲抽手,知遥却反手握住了他的双臂,哭诉道:“我与你自幼定亲,两情相悦,若非被胁迫,我怎么会抽你仙骨?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父王母妃已故,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知遥梨花带雨,哭得痛彻心扉。
花蓉沉默片刻,对一旁的婢女说道:“将知遥郡主曾经住的宫殿打理出来,带知遥郡主下去休息。”
知遥离开后,花蓉重新坐回时拂晓身边,却没有再握回她的手,只对她道:“她有她的难处,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时拂晓点头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知遥是他半生所爱,当初在王陵里,他或许被自己所感动,但感动,终究不是爱,知遥一出现,她便知道,有些东西,她握不住。
可是她终究舍不得离开他,她想等他自己说出离开的话,或者……希望他能多忍一忍,她没了仙骨,寿命不长,等她离开,他想做什么都行。
余下的日子,花蓉来看她的日子越来越少,可去看知遥的时间,却越来越多,甚至到后来,她的宫殿,花蓉再不踏足。
而他承诺自己的大婚,再也没有被提及。
慢慢的,就连服侍她的宫人们,看她的眼中,都充满了嘲笑。
他们也不再尽心服侍她,什么事情都得她亲手来,有人抱怨她不会同人打交道,不会做人。时拂晓能说什么呢,她一个被培养的杀手,怎么可能会那些虚与委蛇。
她就如此这般尴尬的呆在花蓉身边,旁人难受,她自己也难受。
但她不在意,她又活不长。
多年来,守护花蓉,早已成为刻进她血脉里的习惯和责任,花蓉便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倘若离开他,她完全不知自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闲来无事,每天就在自己宫里,养养花,喂喂鸟,日子过得倒也安生。
直到有一天,花蓉外出巡城,知遥找到了她。
知遥穿着崭新的衣裙,戴着刚定制的华贵首饰,来到了她的宫中,她唇含笑意,眼里满是胜利者的骄傲,她看向她,说道:
“你一个杀手出身的棋子,不过是他培养的一把利刃,你又如何配的上他?”
时拂晓没有看她,只喂着笼中的小雀,淡淡道:“知道我是杀手,还来触我霉头,不怕我一剑挑了你?”
想起新婚大典那日时拂晓凌厉的杀招,知遥忽地心生惧意,不由后退两步,可她似有想起什么,神色恢复坦然:
“你没了仙骨,纵然武艺高强又如何?身为一个凡人,你如何动得了我?”
“你试试。”时拂晓语气平静又淡定,叫人完全摸不准她的想法和实力。
知遥不自觉离她远了些,面上依旧是清冷孤傲的神色,她睥睨般的看着时拂晓,说道:
“过了这么久,城主的心意如何,想来你看得清楚明白。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这般占着这个位置,他不好说什么。但娶你违背他的本心,你又何苦,让大家都这么难受?”
“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他若让她走,她一定会走。可若他没开口,她便不会离开他,守护他是她的责任。
“好!”知遥拂袖,摊开一直握在手里的毒针,说道:“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他到底更在意谁?”
说罢,知遥便直接将手里毒针扎进了自己脖子。
“你做什么?”时拂晓眸色一寒,上前便想拦住知遥,可没了仙骨,到底不如有灵力的知遥动作快,她没能拦下。
就在她近前的空档,知遥反手,将另一根毒针刺进了时拂晓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