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居心不良 第108节
纪心言呵了一声:“我就知道,当初就猜对了,你还说不是。刚刚我还看到那个卖糖葫芦的男孩,到底怎么回事?”韩厉笑起来,牵得咳了一声。
“江泯之跳崖不在我计划中,忠义堂必会派人给我递消息。佑安就是来送消息的。”
纪心言斜看他:“星辰山庄呢,说是调查我身份,其实就是借机支开其它人吧。你敢在那除蛊虫,八成和忠义堂脱不了关系。”
韩厉道:“你猜的不错,柳南星也是我们的人。星辰山庄和如意金楼是我们的主要财源。”
纪心言佯装气恼,问:“你还干过哪些用我当幌子的事,坦白从宽。”
“那我得想想。”韩厉往后靠,做思索状,“太多了。”
“喂!”纪心言不满地盯着他,末了自己先笑起来。
韩厉也笑了。
纪心言啧了声,想到江泯之,又叹口气。
“怎么了?”韩厉问。
“这次我们能逃脱,江泯之帮了忙。”她遗憾地说,“兰芝好像对他还有感情,好可惜呀。”
韩厉不以为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可惜的。”
纪心言低声道:“道不同……所以才可惜。”
韩厉敏锐地察觉出她这话另有含义,抬眸望过去。
纪心言只是继续说着江泯之:“我能理解他,这事换成我,也会生气的。”
韩厉默然,问:“你也气我瞒着你?”
纪心言微怔。
说不生气吧,当时转折确实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结结实实地懵了。
但要说生气,好像除了受惊后大脑一片空白外,其它情绪都不见了。
换位思考,她甚至觉得韩厉将烟花交给她,这事本身要比他隐瞒真相更危险。
她不知道以她的能力,是否能承受这种事实。
但不管怎么说,韩厉的隐瞒与兰芝的隐瞒性质完全不一样。
她说:“你和兰芝不一样,你没有故意接近我,也没有怀着目的诱导我。”
韩厉道:“江泯之不跳下去就不会知道真相。也是我们少料了一点,没想到他二人会产生感情。”
他这话倒引起纪心言不满。
她挑眉嘲道:“没想到?你们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去照顾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子,救命之恩,朝夕相处,肌肤相触,没发生点什么才奇怪吧。只能说,你们高估了自己玩弄人心的本事。”
韩厉闻言忽然笑了下,重复道:“原来有了救命之恩、朝夕相处、肌肤相触……就应该发生点什么。”
纪心言微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与韩厉也刚刚经历了这些。
她面上微红,与他对视数秒,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夏将军说孝宗有个遗腹子,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韩厉道,“他才是真正的皇上。”
“这么说,现在有个明面上的皇帝,还有个私底下的皇帝?”
纪心言君臣观十分淡薄,说这话时没忍住,唇角微弯,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
韩厉沉着脸:“有这么好笑吗?”
“不好笑。”纪心言马上敛容,她不该嘲笑别人的信仰。
韩厉被她气得没话说,静下心来,也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好笑。
他也笑了起来。
纪心言抿唇,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韩厉看着她,很想问一句“你指哪方面”,但他非常清楚纪心言问的是回大豫的事。
他清清嗓子,说:“我需要在这里养伤,一段时间内无法离开。夏将军已经派人去打探情况,或许会利用沈少归身份的事与安王谈判,等谈判有了结果,就知道回大豫是否安全了。”
纪心言点点头,这些她都能听懂。
“此外,”韩厉又道,“孝宗祭日快到了,皇上会来……”
纪心言一愣,下意识问:“你们的皇上?”
韩厉点点头。
纪心言顿时觉得不自在。
“那我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韩厉眉梢微动:“怎么?”
“你们都是自己人,我一个外人住在这很不习惯。而且……我就是不想见到皇上,哪个皇上也不想见。”
韩厉默然,淡淡地说:“这样啊……”
他收回视线,道:“不用这么麻烦,住着吧。这里的人皇上怕是一个也不认识。灶房这种地方他也不会去的。你不主动去见他,他不会找你。”
他又看向她:“而且,你一个人住外面,我也不放心。”
纪心言暗自叹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跑进这个局里了。
她忍不住念道:“我本来以为那个信号烟叫来的是左司的人,要是早知道……”
她顿住,忽然发现,即使早知道来的是忠义堂,她该放还是得放,总不能眼看着韩厉落到安王手中。
韩厉弯唇:“吓到了?”
“能不吓到吗。”纪心言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你把信号烟给我时,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需要帮手。”
“但是……这种秘密,让别人知道了多危险。”
韩厉靠在床头,神色轻松,笑道:“你又不是别人。”
第75章
安王府, 书房内,沈少归立在桌前。
“问过村民,都说听到卫兵喊出‘夏君才’的名字。我也看了尸体, 多是一招毙命,确是高手所为。”
安王用茶盖撇着水上的浮茶。
“韩厉呢?这都几天了,尸体也没找到,人也没找到。”
沈少归道:“村民说,那日夏君才驾了一辆驴车离开, 车上必定有人。客栈小二也证实, 驾驴车进村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十分漂亮。”
安王看他一眼, 声调沉沉:“你是想说,夏君才救走了韩厉?”
沈少归道:“并非不可能。”
“我看你是想收左司想疯了。”安王冷笑, “凭几个村民三言两语,就想把韩厉归成忠义堂的。他要是死外面也就算了, 死无对证。他要是活着回来了, 你当他这些年经营炎武司是在混日子?到时反打你一耙, 指不定谁先死。落井下石也得分对象。”
“父亲所言极是。不过孩儿在宫中这些年也没有混日子。”沈少归不慌不忙道,“而且, 请父亲细想。夏君才对普通士兵一向手下留情,但这回, 他一出手就要人命,我们派去的十三个人无一活口。若不是想隐瞒什么,何必做到这个程度。”
安王眯眼,如果不是他对韩厉有所了解, 此时定也怀疑了。
“韩厉入炎武营前是做什么的?”
沈少归道:“孩儿不知。”
“我与这位韩大人也不熟, 倒是和他师傅陆骁还喝过几次酒。”安王回忆道, “韩厉比陆骁圆滑不少,陆骁在世时对我盯着非常紧,韩厉却是明松暗紧,让人更难提防。”
沈少归道:“孩儿这就去查。”
“右司去查左督卫,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安王有些担心。
“父亲放心。右司最近缺人手,我只是查一下炎武司人事卷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好。”安王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原野,上次说要查查他的真实身份,有结果了吗?”
“是孩儿无能。”沈少归低头。
“不怪你,能混进炎武司的怎么可能轻易查出来。”安王道,“你把当年出事时,年纪相仿的人全都列出来。”
沈少归沉默片刻,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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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在如意金楼住了下来。
她倒没什么急事,早一天还是晚一天买房开店影响不大。
最关键的是,要把沈少归的问题解决。
韩厉说,过段时间会有消息,再酌情应对。
纪心言耐心等着,心想实在回不去大豫,在大昭找个营生也不是不行。
如意金楼的生活平淡缓慢,风雨都被夏君才挡在了外面。
她对这难得的安稳日子颇是珍惜,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四处奔波,这几日睡眠都好起来了。
韩厉养了两天就下地行动,光看他人,一点也瞧不出中毒的样子。
这日,纪心言在井边帮着徐婶择菜洗菜,不远处,韩厉带着几个年纪略大的男孩练剑。
“啪”地一声,剑鞘抽在皮肤的声音。
纪心言应声看过去。
那个叫赵小虎的男孩手里的剑掉到地上,他握着手腕脸憋得通红怒视韩厉。
韩厉收回剑鞘,懒道:“就这么点力气,拿剑干什么?不如去拿绣花针。”
赵小虎紧抿着嘴,抓起地上的剑:“再来!”
“你太弱了,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