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陈天韵笑道:我可是对床伴很大方的,楚总怎么想?楚商络沉默了片刻,随即道:陈总要不现在签个合同?
成啊。陈天韵抢下楚商络手里的烟,缓缓吸了一口,嘴角挂着轻笑。
楚商络拿出手机快速拟好一份电子合同,陈天韵这人天生的色比钱重要,也不犹豫,大大方方签了合同。
楚商络看着合同,陈天韵则勾着他往酒店的位置走,二人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任骄明。
陈天韵调侃道:呦,楚总,你这小旧情不会吃醋打扰我们好事吧?
楚商络看都不看任骄明,冷笑:跟他有什么关系。
任骄明再次被楚商络无视,他望着二人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拳头紧紧握起。
*
陈天韵是个急性子,喝了点酒后,就更急了。
一到酒店房间,就把醉醺醺的楚商络推到了床上,他怕万一楚商络清醒了,这人他就吃不到嘴里了。
楚商络靠在床头,摸出根烟,缓缓点燃,烟雾缭绕下,性感又迷离。
陈天韵看着这样的楚商络,更加心动了,他一边胡乱的解开领带,一边坐在楚商络身边看着楚商络酒后红艳艳的唇。
楚商络娴熟的夹着烟,红唇一开一合,烟雾缓缓溢出。
陈天韵捏住了楚商络的下巴,妈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发觉楚商络这么带劲呢!
他凑向那两瓣一定很好吃的唇,楚商络却撇开了头,淡淡道:接吻就算了。
草你他妈还挺讲究,一会儿就要被我上了,整这套清纯就没劲了。
陈天韵解开楚商络衬衫扣子,露出一片性感的肌肤,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与他之前那些柔软的男孩完全不同的触感,想着楚商络确实有让他打六折的资本。
他凑上去亲吻着楚商络细腻的脖颈。
楚商络叼着烟,神情迷醉又颓然,想着这种事果然还得分谁,陈天韵搞吧,就挺烦人的。
楚商络计算着时间,按理说该到了吧。
下一刻门嘭得一声被大力踹开,陈天韵一愣,气愤地转头骂道:谁他妈那么不长眼!
站在门口漂亮的少年吓了一下,随即眼泪掉了出来,骂道:陈天韵你不是为了我收心了吗!你竟然还和人在这搞!我再也不信你了,我要出国!
陈天韵一惊,猛然站了起来,慌张的穿上外套,狠狠地瞪了一眼靠在床头抽着烟,眼带微笑的楚商络,骂道:草!你他妈够狠!骗我签了合同,又把我老婆叫来!
楚商络夹着烟,斜视陈天韵:陈总你可以继续做下来啊,我又没让你停下,我要是让你停下算我不守诺言,可这是你自愿停下来的啊。你看我人不就在这?你完全可以关上房门,脱了裤子继续啊。他吸口烟,再吐出:陈总你想趁我喝醉趁人之危,我将计就计一下,怎么能叫骗你呢?
你他妈闭嘴!陈天韵没空再和楚商络打嘴仗,飞快跑出去追人。
楚商络啧了声,缓缓吐出口烟:怕老婆还出来偷腥,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
他缓缓吸着烟,目光没有再看向门口,他知道刚才来的并非陈天韵小情儿,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可踹不开这个门。
男人沉默地站在门口,见楚商络衬衫开着,脖颈上还有吻痕,一向冷静的眼里满是怒火。
他走到床边,伸手去给楚商络系衬衫扣子。
楚商络打开他的手,弹了弹烟灰,声音带着凉意:你来干什么?我可没叫你来。
任骄明盯着楚商络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胸膛剧烈起伏着,却强压住火气,轻声道:系上扣子,不然该着凉了。
楚商络脸色一变,烟头扔在了任骄明身上,去你妈的,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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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任骄明探向楚商络的手垂了下来, 一丝布料的烧焦味在空气中缓缓蔓延开,带火的烟头将任骄明雪白洁净的衬衫烫出一块黑印。
但他早就无心顾及洁癖,眼睛死死盯着楚商络, 不肯后退一步。
任骄明的存在让楚商络烦透了, 他想要再摸一根烟, 拿起烟盒后发现烟盒空了, 他将头发往上捋了一下, 深一口气扔了烟盒, 冷声道:怎么还不滚?你的主人找不到你该急了。
任骄明拳头紧了下:我没有主人。
哦。楚商络仍旧敞开着衣衫, 懒散的靠在床头,一副等人采撷的样子,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里不欢迎你, 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懂?滚出去。
任骄明拳头握得指节泛白, 喉结滚动了一下,眼里满是隐忍。
楚商络瞄了眼任骄明, 嘴角的冷意更深,之前你就这毛病, 不喜欢我,可看到我要和别人搞你就拦着。行吧,那时候我喜欢你, 你拦着我也没意见。可现在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和谁来开房你管得着吗?你是不管的太宽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
任骄明极力控制着翻涌而上的愤怒,他自控能力极强, 唯独面对楚商络,让他三番五次失控,让他不像他自己。
理智告诉他, 要立刻离开这里,要永远不见楚商络,他就还是他。
楚商络继续道:你不会以为你能看我一辈子吧?你当你还是我秘书?可以和我寸步不离?明天或者哪一天我和谁睡,和谁谈恋爱,你看得过来吗?
楚商络的每一句话都时刻在任骄明紧绷的弦上跳跃,任骄明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阴鸷,他违背了他想要远离楚商络的初衷,上前一步,固执地捏住楚商络的领口,给他系扣子。
任骄明一动手,楚商络彻底怒了,一拳垂在任骄明肩膀上,骂道:谁他妈让你碰我的?让你滚你听不到吗?
这一拳力道着实不轻,打得任骄明额角渗出了冷汗,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给楚商络穿上衣服,这幅身体,只有他能碰,也只有他能看。
任骄明你是不是有病?昨晚把我锁车里,早上把我扔修车行,现在又搞这出儿,你他妈有病就去精神病院治病去!别他妈只会祸害我!
楚商络低吼着,用力推拒着任骄明。
任骄明双眸不再平静,里面复杂交错着偏执、一意孤行。他一只手使用蛮力压制住身下拼命挣的楚商络,另一只手异常执着地为楚商络系上衬衫扣子。
平日里任骄明只用一分钟就可以系上的扣子,这一次足足耗费了十五分钟,这个过程里二人一个拼命压制,一个拼命反抗又不停谩骂,最后全部扣子系上的那刻,二人都出了一身汗。
任骄明的手指从最后一颗系好的领口扣子缓缓挪到了楚商络一侧脖颈的吻痕,他眼神更暗,修长有力的手指用力蹭向那处,而后目光向上,对上了楚商络因愤怒而满是水光通红的眼。
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痛得任骄明收回了手,眼神也渐渐清明。
他第一次感觉这么无措:你还好吧?
滚!好你妈!楚商络气得浑身发抖,任骄明太他妈没劲了,欺负他欺负上瘾了是吧?!
任骄明攥紧拳头,抿紧双唇沉默了。
妈的!晦气!
楚商络现在是一秒钟也不想和任骄明待在一起,他狠狠推开发疯后只会装哑巴的任骄明,大步走向门外。
外面雨还在下着,天色昏沉得仿若要吞了整个天空,
楚商络走得急,没有带伞,距离会客厅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不走他就要被任骄明气死了。
他楚商络一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唯独任骄明这个狗东西,让他栽大跟头,又阴魂不散,更他妈气人的是他还打不过他。
楚商络狠狠踢一脚海边的沙子,海边的雨似乎也带了盐分,流到眼睛里,刺得眼睛疼得睁不开。
下一刻,一把伞罩在了楚商络的头顶,任骄明半个身子在伞外,也不说话,始终沉默的盯着楚商络。
楚商络快步往前走,不用着你假好心。
楚商络的声音比秋雨还凉,一下子就凉到了任骄明的心里。任骄明脸色有些白,却还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楚商络身后给他打伞。
草!你能不能别他妈跟着我了!楚商络愤怒的一把抢下任骄明手里的伞,好了,这伞我打了,你满意了吧?满意了你就离我远点,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楚商络骂完,头也不回的把任骄明扔在雨中,背影充满了决绝。
任骄明看着楚商络的背影,深吸口气,想要止住胸口的钝痛感。
同样的海边,上一次楚商络紧紧拉着他的手,满眼笑意的说要好好在一起。
而这一次,楚商络眼里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厌恶,是对他的抗拒。
任骄明有些喘不过气,有什么要钻出他的心脏,破开他的胸膛,要追随楚商络而去。
楚商络并不痛快,走了一段路后,他摔了任骄明给他的伞。被任骄明系紧的扣子让楚商络觉得喘不过气,他烦躁的扯开衣襟,啪得几声,所有扣子全数崩掉。
楚商络一脚踩上那些扣子,将纽扣深陷在沙子中,他才舒服了些。
寒凉的雨水打透楚商络的衬衫,顺着他的头发,面颊滑落到脖颈,凉得楚商络打个寒颤。
随即他听到了坚定沉重的脚步声向他奔来,楚商络骂着这阴魂不散的狗东西,刚要走,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西服外套。
他想扔掉,然后就被人从身后抱了个结实,任骄明的双臂就像铁箍般紧紧圈着他,让他没有挣脱的空间。
你到底有完没完!楚商络除了愤怒还有无尽的无力感,他转头过头,任骄明你说你想怎么样?你想做什么你不是都做了?玉佩、古董你不是都得到了吗?你他妈要是看我不爽,咱们就好好打一架!
楚商络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任骄明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同于往日,不再是一点色彩也没有的冷色,而是通红一片浸满了痛苦。
任骄明用力抱着楚商络,不能容忍楚商络逃开。就在楚商络愤怒扔伞的那一刻,他再也没法欺骗自己。
即便楚商络是他仇人的儿子,可他就是爱上楚商络了。
任骄明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栗,这份原不该有的感情,楚商络对他的痛恨,以及他们之间无法扭转的局面,每一样都令他痛苦。
楚商络从没见过这样的任骄明,以前他以发现不同模样的任骄明为快乐,可此时此刻,他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甚至猜到了任骄明这样的原因,换做以前他一定很高兴,他会高兴这个人完全属于了他,可如今他并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他没有那种征服一个的胜利感,因为这场爱情的追逐里,他也输得一塌糊涂。
楚商络深吸口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掰开了任骄明的双臂,他将任骄明的衣服扔在地上,对任骄明说道:别这样了,挺没劲的,别忘了我们两清了,这可是你说的。
两清这句话,任骄明当初怎么说的,楚商络如今就怎么还给了他。
任骄明依旧站得笔直,矜贵姿态不变。
就像无论楚商络怎么骂他,他都可以一句话不说,不解释,不表达,沉默的可以。
面对这样高姿态的任骄明,楚商络是一点也心软不起来,他看着任骄明再次向他伸向来的手,阻止道:你多碰我一下,我就多恶心你一分。
任骄明的手忽然停在半空,很快又垂了下来,用力握紧。
楚商络转身就走,这一次任骄明没有跟着他,而是站在了原地,望着楚商觉越来越远的背影。
雨水滑落到眼眶里,他缓缓闭了下眼睛,雨水溢出眼眶。
*
楚商络没有回宴会,而是直接回了酒店。
他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坐在床边发呆。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楚商络又拿了一瓶酒,一个人喝着。
又一瓶酒喝光,楚商络来到窗边望着雨中漂亮的海岛,他发现他对任骄明的感情放下了。
他之前一直执着,并非恨意在作祟,而是不甘心这场只有他在付出有始却没有终的感情。
今天任骄明的眼神,给他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了句号。
即便这是迟来的回馈。
要说当真全部放下对任骄明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楚商络摸了摸心口,他此生唯一心动的人,哪能那么轻易忘记。
但他想,今天之后他可以更加坦然的面对任骄明了,坦然的减淡那些曾经对他的爱意,坦然的记得任骄明对他的不好,坦然的接受任骄明坑了他的事实,坦然的把任骄明当做敌人。
他曾经为了任骄明低了太多的头,扔掉了太多的骄傲,接下来他要把那些丢掉的一一捡回来。
第47章
楚商络接到林治电话的时候, 他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怎么了?楚商络勉强睁开眼。
老板你在哪?我等了你好久,宴会开始了,玉氏的东家都露面了, 你不回来也见一见吗?
楚商络稍微有点精神了, 为了楚家的未来, 他再不喜欢这种场合, 也要过去。
楚商络吃了两片解酒药, 然后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
他来到浴室洗把脸,又随便弄两下乱糟糟的头发。他看着镜子里头发又长的了自己, 想到上一次给他剪头发的还是任骄明。
他瞄到洗手池旁有把剪刀,他盯着那把剪刀看了片刻, 忽然拿起剪刀剪上了自己的头发。
碎发纷纷落下, 但落下的不只是碎发,还有那段他过分执着的感情。
剪好后, 楚商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
他第一次剪头发, 不说剪的很好看, 但也不丑, 中规中矩,很清爽。楚商络忽然觉得自己要是爬不起来, 开个理发店也可以, 说不定他的天赋是剪头发。
此时外面的雨小了很多,楚商络拿上伞,推开门。
站在门外的男人看到楚商络换了新发型, 微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