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迄今为止，宋远飞上过的综艺只有谈话类节目，其他的都没有合适的。
    这时任航也醒了，迷迷糊糊坐起身，先亲了宋远飞一下，很自觉地下床去做饭。
    宋远飞接着翻身，意识又往梦境里滑。
    元彤无视他的问题，开门见山道：是恋爱类综艺，叫《前任》，已经确定你上了，飞哥。
    说到这，元彤顿了片刻，声调陡然拔高：任总是你前男友你为什么不早说！
    宋远飞猛地弹了起来。
    任航！
    宋远飞大叫着跑下了楼。
    慢点，任航正在摆早餐，这么饿吗？
    宋远飞哪还顾得上早餐，劈头盖脸道：你给我安排了一档综艺，叫《前任》，你跟我一起上，啊？
    对。任航视线瞟过来，四平八稳道，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啊！宋远飞惊呆了，为什么呀！你是不是想官宣？我随时可以宣布你是我男朋友，不用录节目这么麻烦。
    你想得还挺美。任航白了宋远飞一眼，我未来几个月都没有假期了。
    ？？？宋远飞没明白，这事儿跟假期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没吭声，盯着任航等下文。
    任航用眼神示意宋远飞坐下，随后他自己也坐到桌边，从容道：你不是说想一起出去玩儿吗？节目台本我看过了，四天三夜海岛游，咱们可以公费度假了。
    宋远飞：！
    这是什么脑回路！
    任航压根不知道综艺是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只看大数据的任总：不就跟团建差不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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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chapter 49
    《前任》是一档专门搞事的情感类慢综艺。
    制作方分别找了四对已分手的情侣，每对情侣中，都至少有一个是艺人。
    《前任》策划12集，每集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三集一对情侣，四对依次播出。
    也就是说，同时段只记录一对情侣的行动，宋远飞和任航不用跟别人一起录，不涉及互动和交友。
    作为一到三集的主角，宋远飞和任航只准备了两天，就要开始录制。
    开拍前一天，宋远飞要回出租屋住，以便在那边开始。
    我猜节目组会一大早就来，临走前，宋远飞跟任航说，你睡觉记得穿衣服啊。
    ？？？任航严肃道，他们会破门而入？
    宋远飞：
    就当我没说。
    你真想好了吗？宋远飞转移话题，播的时候你就是从幕后走到台前了。之前你还嫌做公众人物会被人批判挑刺，现在你也要成公众人物了。
    任航无所谓地回答：有点改变也好。
    宋远飞好久没回出租屋，屋里都落灰了。为了能住人，他连夜大扫除，打扫得干干净净，睡到他的单人床上。
    任航不在，还是不舒服。
    正如他预料的，节目组一大早就登门。
    宋老师您好，我是您的引导员。笑容可掬的女孩子敲开了宋远飞的门，笑容满面地跟宋远飞问好。
    早。宋远飞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屋里走，屋子有点小，你们将就将就。
    引导员负责跟艺人沟通、引领艺人进入状态、给艺人派发任务等等，简单说，就是观众和艺人之间的纽带。
    摄像师此时已经开始拍了，宋远飞室内的陈设一一在镜头面前展现，宋远飞简单介绍道：我这儿都是健身器材，没什么家具，你们坐卧推凳吧。我再收拾下行李，很快就能出发。
    引导员看了一圈，果然连个凳子都没有：宋老师的私人空间真是简洁。
    低碳生活嘛。宋远飞说着，进卫生间洗漱。
    宋老师，等宋远飞出来，引导员笑着说，咱们要先做一段个采再出发，行吗？
    个采可以提前录，也可以后期录，宋远飞没录过正儿八经的综艺，于是很配合地点点头：行，来吧，我刮胡子了。
    跟着来的化妆师刚放下化妆盒，闻言动作一顿。
    啊，还得化妆吗？宋远飞立刻发现了，笑着打哈哈，哎呀我太外行了，让你们看笑话了。
    不会，引导员跟着笑，宋老师放轻松就好，咱们真人秀就是让观众们看到艺人最真实的状态。
    个采的问题也是台本上写过的，宋远飞对答如流。
    引导员：请问宋老师，你的前男友是你现在的老板，对嘛？
    宋远飞：对。
    引导员：你们当年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宋远飞：高三后半段吧，没有具体的日期，就是彼此都有感觉，然后水到渠成。
    引导员：在一起了多久？
    宋远飞：从认识到分开，不到一年。
    引导员：你喜欢他什么？
    宋远飞笑：我喜欢他坚毅、勇敢、内心强大。我也喜欢他好看、傲气、只有我能哄住。
    引导员：
    后面那句可以不要。
    引导员内心吐槽，但保持着微笑，：既然如此，那么宋老师，当年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这个问题肯定是要问的，宋远飞虽然也做了准备，但是当场被人揭开过往，还是有一瞬间的难以启齿。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心态，笑着说道：我年轻不懂事，因为自己的一些问题，跟他提了分手。
    引导员：也就是你甩了他。
    宋远飞：对。
    引导员的语调没有波动，完全是旁观者的角度：那么宋老师，最后一个问题，你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元彤跟宋远飞沟通过了，为了节目效果，她让宋远飞回答不爱，不管宋远飞真实心意如何，先拉低观众期待值，这样后期如果出现问题，方便补救和公关。
    宋远飞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可等引导员真的问了，他沉默片刻，还是眉眼弯弯道：爱，我还爱他。
    宋远飞在机场跟任航汇合。
    摄像师跟拍一路，取了机票，在候机厅看到任航。
    任航身姿挺拔，穿着简单的长裤和大衣，依然英俊得耀眼夺目，他往大厅一站，所有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
    只是他此时面色不虞，很不好惹的样子。
    摄像师默默地拍，工作人员也坐在一边不出声，看到宋远飞一行人，仿佛见到了救援部队。
    你到得早呀。宋远飞走过去，神色自然地打招呼。
    嗯。任航冷淡地回了一句，在长椅上坐下。
    作为上位者，他以前关注的都是财务报表和大数据，文娱产物也只关心宋远飞的作品。
    宋远飞不参加综艺，他自然也没看过综艺。
    所以他知道这玩意赚钱，也投资过项目，但涉及到具体拍摄，他却并不了解。
    按照他的想象，录综艺就跟录团建一样，找个目的地，把人员投放过去，搞点活动热闹一下，然后抓拍一点素材，回去剪辑配乐。至于他们，素材拍完，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是无时无刻都要对着摄像机，别说自由活动了，连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眼神都无处遁形，毫无隐私可言。
    这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根本没写到台本上。
    宋远飞坐到任航旁边，任航不断散发着冷空气，刷着手机不说话，他就默契地没开口。
    只是没过几秒，他的手机震动。
    宋远飞直觉是任航发信息给他。但他不动声色，掏出手机，解锁。
    果然是任航：
    【我们要装作不熟吗？】
    宋远飞控制着面部表情，一副做ppt般的认真模样，快速打着字：【不用，真人秀重在还原，而且没人能24小时都表演，你正常就行。别紧张。】任航跟宋远飞差不多，也是一脸严肃地看手机：
    【我不紧张，就是不习惯。不可能拍24小时吧。】宋远飞：【不知道啊，我也没拍过。】
    引导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这俩人能不能行？坐在一起还在各自刷手机？观众要看你们零交流吗！
    策划早已预测到这种情况，引导员等了一会儿，看两人还是没有互动的意思，便主动上前道：二位，根据节目要求，请你们现在上交手机。
    这个台本上也没有，但宋远飞有思想准备，综艺嘛，总要有点意外才有看头。
    他配合地锁屏，把手机递给了工作人员。可身边的任航却在同一时刻冷冷道：我还得工作，手机不能给别人。
    话音落下，宋远飞的手机已经到了工作人员手中。大家的视线齐齐看向任航，连宋远飞也转头看过去。
    任航：？
    不是说正常就行？
    任航毕竟是业内的资本霸霸，没人想得罪他。场面一度尴尬，工作人员都不敢说话。
    引导员暗暗叫苦，正准备硬着头皮求霸霸配合，任航却看了宋远飞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
    众人：？？？
    任航：？？？
    怎么工作人员一个个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都学宋远飞配合了，还不对？
    任航皱了皱眉，索性霸道地说：我需要时还给我，明白吗。
    引导员汗：明白。
    他们要坐四个小时飞机。
    为了制造冲突，宋远飞和任航的座位也挨着。
    上飞机后，宋远飞把靠里视线好的位置让给任航，自己坐在外侧。任航一直冷着脸，引导员拼命暗示宋远飞说话，不管说什么，一定要说。
    不然后期要哭死。
    宋远飞眼神安抚引导员，外人只是不了解任航而已，就算没有要求，他也会主动搭话的。
    你早上吃饭了没？宋远飞坐下后就问，饿不饿？
    吃了，不饿。任航面朝窗户，视线从眼尾扫到对着自己的镜头，又随之转向窗外。
    宋远飞没有参加综艺的经验，虽然知道要造梗，但他不知道该哪里造梗，怎么造梗。
    所以他放下包袱，自由发挥。
    饿了也没关系，他说，我值机后买了水和饼干。不过饼干口味有点单一，只有巧克力香草和柠檬薄荷味，我都买了。
    任航转过头，只见宋远飞跟出门春游一样，从书包里掏出水和饼干。
    给我水吧。他还真渴了。
    诶。宋远飞没有直接递，而是非常自然地拧开了瓶盖，然后才递给任航：喝吧。
    摄像：
    引导员：？？？
    为什么又感觉这俩人很熟？
    宋远飞这时拆开一包饼干，自言自语道：话说回来，柠檬薄荷味儿？也太奇怪了，我尝尝。
    说完，他拿出一片，咬了一口。
    我吃了块牙膏！宋远飞惊呼着另外拧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任航斜着眼睛看他，仿佛在看个傻子。
    但傻子本人喝完水，却又拿出一片饼干递给任航：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来，你也尝尝。
    不要。任航嫌弃极了，后撤躲着宋远飞的手。
    但他坐在里侧，再躲能躲到哪，当他脑袋顶到机舱，宋远飞的饼干也到了他的唇边。
    吃一个嘛，你就不好奇吗？宋远飞道。
    我为什么要好奇牙膏味任航话没说完，饼干已经入了口。
    宋远飞抽纸擦了擦手，看着任航一言难尽的表情呵呵直笑。
    摄像师和引导员：
    这俩确定是过去式不是进行时吗？
    下了飞机，他们还要去渡口坐船上岛。
    海边城市的温度一下子高上来，大衣肯定穿不住了，任航穿着衬衫，宋远飞则穿着短袖。
    渡口到处都是小摊贩，用大大小小地牌子写着卖晕船贴。
    节目组事先有所准备，引导员说道：宋老师和任总晕船吗？我有药也有贴。
    任航在外人面前总是冷淡的，他摇摇头，简短回答：不。
    宋远飞开朗许多，义薄云天地说：我从来不晕船！你们贴着吧！别一会儿录不了了。
    说完，他转向任航道：我还挺喜欢海岛游的，你应该也喜欢吧，都是有游艇的人了。
    关于游艇，只有他们俩知道，在游艇上发生了什么。
    任航一瞥，见到宋远飞的坏笑，就知道这家伙意有所指。
    他无动于衷地戴上太阳镜，顺便给宋远飞扣上帽子。
    闭上嘴吧，任航说，小心晒着舌头。
    嘿嘿。宋远飞也戴上太阳镜，他们走来的一路，都被人驻足围观，还是遮一遮吧。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般是不出声的，如果忽略同行的他们，倒是也能欣赏一番风景。
    于是上了船，宋远飞就跑到甲板上：
    啊，放假啦！
    任航只能跟着去了甲板。
    天气不是太好，阳光透过乌云，时明时暗。海风吹着水面，船身摇摇晃晃。
    宋远飞很兴奋，从床头到了船尾，非要在外面吹风，说想喂海鸥。
    结果海鸥还没喂到，他晕船了。
    是任航先发现的：你怎么了？
    宋远飞扒着栏杆低着头，乍一看，就像在看海水。
    实际上，宋远飞只是在忍着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