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哪怕薛慈自己在逆向世界中的经历,都远比他更让人心疼。这也不妨谢问寒趁人之危,再讨点什么东西,让薛慈安慰一下自己。但他刚刚开口,薛慈便躺在了他身边。
谢问寒心脏跳得更厉害。
然后薛慈盖上被褥,闭上眼,对他说:困了吗?睡吧。
谢问寒:
谢问寒道:阿慈,你不觉得我身上有东西很精神吗?
薛慈的态度倒依旧很好,对他微微一笑,可是你这些天做了很多次了禁欲有益身体健康,我也很累了啊。
薛慈心疼他。
但利用梦境毫无节制,又搞些奇怪play的账还是要算。
谢问寒:
卖惨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
薛慈心里其实很不平静,毕竟这晚的信息量太大。他也以为自己会闭着眼想一晚的心事,但不知是不是太累,谢问寒在身边又给了他奇异的安全感总之这会薛慈是真的生出困意,意识要沉下去了。
快睡着时,他才听见谢问寒委委屈屈地问:
那要禁欲到什么时候?
薛慈勉强睁开眼,回答他:那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每天给你一个机会,你猜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猜对了就解禁。
薛慈其实没等到谢问寒回答,就睡过去了。
只是朦胧间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小心翼翼映在自己的唇上。
第146章 巅峰的玫瑰
谢问寒暴露身份后,有坏处但也有好处。
好处就是他能光明正大地白天也陪在薛慈身边了,正好只薛慈一人看得见他,也黏人得颇不像样。谢问寒待在实验室,忙起来就独自处理些白家和公司的事务,处理完了也来做薛慈的助手,偶尔恶劣起来也会在一旁引诱着薛慈不务正业不过整体而言,有谢问寒的加入,薛慈研究进度倒是一路很顺风顺水。
不过半年,屠神计划在薛慈主导下研发成功,可复制芯片被重新命名为原分芯片,可以被系统化地合成组装,一举改变了现今的芯片格局,带来的利益变动更为莫测。不少世家都在这趟风口变动中飘摇不定,只薛家屹立不动看上去倒是早有眉目的模样。
但不管华国内部如何震动,经济科研趋势都是不断向上拔高着,仿佛整体都经历了一场革新。相对而言,其他芯片强国顿时被甩下一截,且因为芯片成本仍居高不下,华国还已开始推行原分芯片,以至原本制定的经济体系极不稳定,其中上层受此影响最大,甚至引发了几场规模不小的暴动,不得已只能求助于华国。
倒不是他们想被扼住喉口,而是他们自身的研究团队始终只能围绕那一星半点的思路周旋,进度还无法再近半步,仿佛往哪一处发展都是碰壁而归。
说个玄学一点的概念,就仿佛是上帝剥夺了他们灵感的机遇,在茫茫大雾当中,还始终摸不到那道触手可及的门槛。
在这种时候,也免不了有些嫉恨。
谁知道华国国芯院都是群什么怪物,到底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究出这么成熟的技术的!
而令众国首领日夜难眠的怪物,正好今天从潜龙基地中离开。
任务圆满完成,薛慈自然能从对外封锁的潜龙基地中出来了。
只薛慈现在到底身份特殊,哪怕能自由行动了,身边也被特殊部队严密保护起来。
外界大多数人,包括薛正景和薛浮,都只知道薛慈参与进了屠神计划中,是研究员中的一员,还不清楚他不仅是参与了,还是计划的主导研究员,贡献了最核心的力量。因此还觉得国家未免太过周全了一点,连他们都保护起来了。要知道薛家又不是普通人家,应对些刺杀绑架根本不是问题,参与一趟研究,倒被当成高危人群来呵护了。
薛慈也没告诉他们纯粹没想起来要说这件事。
薛正景和薛浮急得是在基地门口接人的,快一年没见薛小少爷,又想念又心疼得不行。
其实这一年薛慈并未吃什么苦,整个基地都将他当国宝供着,掉一斤肉都有专业团队讨论方案,睡眠运动时间也足够充足,稍微做久点实验都要用药养着眼睛,除了皮肤比进来前更显得皙白,身体明显比之前好了些。
但面对薛慈明显更匀称还拔高了些的身形,薛正景和薛浮就是能瞎着眼黑着脸说薛慈被养瘦了许多,抱起来都轻了,在那基地当中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薛慈:你们开心就好。
这一年的时间,薛家的核心几乎已从洲城搬到京市来,另买了一处地界,复刻了洲城的薛邸。花园美景桥梁流水,都是依照洲城那处原样建造的。最精心的还是薛慈那处房子,卧室内都复原得一致,连那些已绝版许久几乎与黄金等价的书籍都原样收藏了一套回来,摆在薛慈的屋中。
就好似他从未离开一样。
回家的第一顿用餐自然是在薛邸内的家宴,薛慈略有兴致地去翻那些书,薛浮敲了门进来,和小少爷道:阿慈,今天你回来打电话给谢问寒,让他也来吧。
嗯?薛慈还有些稀奇,什么时候他哥和谢问寒关系也这么好了。
父亲也同意了的。薛浮慢吞吞解释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倒也殷切和薛家往来,每日向我们打听你的事。只是我们不好开口解释,他等了一年也还一如往日,只期盼你给他回音,想来也对你有些真感情
言下之意,还是谢问寒勉强算通过考验,在父亲眼前没那么碍眼,可以邀来一并用次家宴了。
薛慈:
他下意识揉了揉深情不悔一年未见的谢问寒先生昨天还给他弄疼的腰。
国芯院特殊研究部内部会议。
放在桌面上的是关于薛慈申请二级芯科勋章的材料,原本是以国芯院那个名额递交上去的,还临时被一位副院长拦下来了。
冯副院长如今年龄已大,身体不济,退休也约摸是这两年的事,名望还依旧很高。
此时他紧皱着眉,声音都有些喘了,简直胡闹!他如今才多大?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大学都还没毕业,甚至未进入国芯院,还要以院内的名义给他申请二级芯科勋章,要不是我拦下来,你们还!
他说着激动,咳嗽起来,身边的同僚连忙帮忙抚背宽慰他。
另一名副院长,同样也是先前研究团队的老教授,是在场近一半人的老师,辈分同样高,脾气还不好,立即也和冯副院针锋相对起来:是啊,如今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还是原分芯片的研发者,这样的成就,难道还够不上二级芯科么?要不是不能跨级申报,我都想直接给他申报一级芯科了。
这话杀伤力显著,冯副院只差拍着桌子:老刘!你!
我什么?老教授火气还挺高,老冯,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快退休了,不好落个嫉贤妒能的名头吧!
冯副院只差要被气吐血了,偏偏他得意门生,也是如今芯科院教授之一的莫教授,一边轻拍他背部,一边赞同老教授的话,是啊老师,我当年得二级芯科的时候,实绩还没这么强呢。
国芯院长见冯副院长气的快背过去了,只好出声让停一停,冯副院有他的考量。
冯副院这才微缓过了气,白着嘴唇,略微冷静下来才叹息道:你们想过没有,他现在承下这么重的荣耀,将他压垮怎么办?本就在心性不定的年纪,又木秀于林。我不是觉得他不够资格,而是太够资格了。他往后,必是要接班诸位的,前途无量,一级芯科也只是时间问题,又何必赶在这种时刻揠苗助长。
这倒不是话术,而是一腔惜才之心,才格外患得患失。见他情绪低沉,也是连老教授也难得没和他置气,只是哼了一声。
冯副院。
最后还是华教授先开的口。
他目光很平和,说话也不疾不徐十分清晰,我认识薛慈,可能比诸位都要早一些。坦诚而言,我也没想到他能带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我或许对他了解浅薄,但胜不骄败不馁这点,至少前者我看着他做到了。他是一个很谦虚且永远有进取之心的学生,纵使年龄上要小一些,我也不认为他会犯冯副院口中的错误,所以我希望他能得到应有的符合付出的奖励,而不是被默认的规定束缚。
华教授没有说的是,他甚至认为薛慈,谦虚得有些显得自卑了。
所以他希望薛慈认知到自己的价值,更自信,更一往无前,更璀璨得不可阻挡。
华教授叹息着说:他是新生代,也是我们国家的未来。冯副院,你应该对我们的未来有些信心。
冯副院原本做好力排众议的准备,甚至哪怕担上嫉贤妒能的烂名声,但这会还是微微沉默犹豫了起来。
他叹息着说:二级芯科勋章不仅是单纯的荣誉而已,它背后的责任,是指导着一个国家的方向。
华副院,你认为薛慈能承担得起吗?
冯副院叹息着说:我想相信他。但是十九岁太年轻了,纵观前后,过往未来,也从没有这个先例。
好了。国芯院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最后下达了决定。
这份申请材料,不会以国芯院的名义递上去。
老教授微微皱眉,院长
以我个人的名义。他补充道。
这其中也是有区别的,如果走的是国芯院名额,批复下来十拿九稳。但如果是院长个人推荐那也的确只是个门槛名额而已,批复下来的几率很小,不足一成。
除了看实绩外,多少有些运气因素比如上面对一个这样年轻的二级芯科勋章获得者是什么态度。
这是各退一步衡量出的结果,会议也随之结束。
双方都不算满意,也不算不满意。
冯副院准备离开时,还被华教授喊住了。
冯副院。华女士提前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原本二级芯科的评选是有一个年龄上的潜规则的?
冯副院愣了一下,其实没想到华女士是找他说这个。不过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印象中的确有:过去的二级芯科只授勋给三十岁以上的芯片学者要是一直维持这个规定,今天他们也不会有如此烦恼了。
后来,这个规定被打破了。华女士温和补充,冯副院,我就是那个打破规定的先例。
冯副院略微错愕,他看向华教授,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对。
在二十四岁进入国芯院,二十六岁获得二级芯科授勋,华教授本身,就像一本不合常规的传奇。
而现在,传奇本身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成功过一次。
我相信,薛慈会成功第二次。
冯副院略微沉默了。
拭目以待。
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会恭喜他。
薛慈并不清楚在京市的某个角落,有人以他为中心展开过激烈的讨论。
他也实在没什么好操心的事在离开基地之前,有专业人员给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心理疏导,主题就是他们的研究功绩出于保护原则和保密条例有可能不会被公开,大家要做好心态调整。
这其实只是每项重大研究完成后的例行公事,但是薛慈是当真了,也不再操心研究的后续。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这样很悠闲地休息了半个月,薛慈又有点闲不住,想搞些研究的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薛慈在接完电话之后,表情变得稍微有些茫然失措。
正好是家宴时间,薛正景立即警惕起来,皱眉望向薛慈。薛浮已经靠过来了,温声问阿慈怎么了?有事可以找哥哥分担,谢问寒更是耳朵都快贴过来了,薛慈才答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掉。解释道:喊我领奖。
什么奖?薛正景还怪不满的,现在野鸡奖可多,不过是想蹭蹭名气,不必去。
不是野鸡奖。薛慈摇头。
略微平复了一下道:二级芯科勋章颁奖仪式。
刹那间,室内安静了一下。
只要是受过教育的人,都听过这项奖章,更何况是薛家的地位,也更清楚这其中的分量了。
哪怕深知薛慈优秀出色,恨不得天天炫儿子的薛正景,都略微沉吟后道:我找人确认一下。
薛慈说不用,下意识先问了通讯录中最近联系的那位教授。
华教授。薛慈低声询问,我接到一个电话,通知我去参加二级芯科
他还没说完,也听华教授爽朗地道:已经来了?
薛慈,恭喜你。打破了我的记录,成为最年轻的二级芯科勋章获得者。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我很高兴。
那种强烈的欢喜,似乎都透过通讯工具传染了过来,让薛慈也忍不住地高兴起来。
也是这时候,他才听见自己疾速跳动的心跳声。
华教授说:再过几天,你的邀请函就应该寄到了,到时候我也会去现场。
薛慈已经忘记自己回答了什么,只是交谈完后挂上了电话,然后对上一双双比他还要紧张的眼,略微失笑起来。
心情也瞬时平复下来了,是真的。
时间在二十二号。薛慈说,我们一起去吧。
二十二号有新的二级芯科勋章授勋者这事,不仅在芯片科研圈内部引起的震动颇大,连民众关注度都比以往高了不少,早早就引发了热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