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澹台宗炼隐去了笑容,周身只剩冰冷果决的杀伐之气。
澹台莲紧皱眉头,没再多说一字。
曲遥,我只问你一遍!澹台宗炼冷声:你和蛟族究竟有无勾结!
绝对没有!曲遥颤声,紧接着身上的威压又重一层!曲遥再次呕出一大口血。
那这册子里的内容究竟怎么回事?澹台宗炼问道。
曲遥沉默。
说!澹台宗炼大声质问。
曲遥紧紧咬着牙,还是沉默。
你是想死么?澹台宗炼冷哼,斟海的剑光已经停在了曲遥的心口处。
我我
曲遥的大脑在飞速运作!事已至此,他不撒这个谎都不行了!
我写这个,是因为我爱慕十三皇子!故而编出了这个话本,日日聊解相思!曲遥扯着嗓子大喊!
我爱景倚渊!!!
世界仿佛寂静了。
澹台宗炼愣了,澹台莲僵了,连澹台微都傻了。
曲遥只觉得身上的威压猛地消失,之后噗通一声,曲遥砸在了地上。
十十三皇子英武不凡玉树临风曲遥仓促地咽下一口老血道:我只一眼就倾慕于他,可我这般卑微又哪里配得上他所以只敢暗地里肖想,把他编篡成话本
曲遥努力地咽下口中的鲜血,试图把这谎话说的动情而完整。
曲遥!!!你个畜牲!!
澹台莲一把拉起曲遥的领子,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了下去!澹台莲一听这话,俊脸当即由白变青,由青变红他祭出鹤影寒潭,恨不能当场砍在曲遥身上!
曲遥你无耻!澹台莲气的话都说不清,只红着脸颤声咒骂。
澹台宗炼被曲遥这话打的彻底懵了,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呵!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喜欢他喜欢的光明正大!曲遥咬着牙,倔强地对上澹台莲愤怒的双瞳,讽刺地笑道:我没偷没抢,这事儿有什么丢人?
澹台莲只觉得一口瘀气滞留在胸口,那一瞬间他情绪之复杂之纷繁就连他也辨不清这是什么,可最终,还是愤怒的情绪占领了一切。
好!好!曲遥,你果然恬不知耻!澹台莲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既然这般无耻!那就去蓬莱宫的震龙柱前!把你的话本念给所有弟子听!
澹台宗炼脸色变了变,毕竟在场三尊里只有他把这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他最清楚。
念就念啊。曲遥冷笑着看向澹台莲:这有何难?
澹台莲目眦欲裂,浑身哆嗦,他看着曲遥那幅涎皮赖脸的模样,恨不能直接将其打死。
澹台宗炼静默片刻,赶紧出来圆场。
啧莲师弟啊他小辈的不要脸,你做长辈的得要吧?
呵!他既这般恬不知耻,就叫他恬不知耻到底好了!澹台莲愤怒: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我便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丢人!!!
师弟这个不是澹台宗炼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
下一秒,澹台莲一手拿着东海夺情记,一手拎着曲遥,形如抓猪一般直直地冲向门外,三尊和几个其他弟子赶紧冲了上去澹台莲一路直奔着太极台绝尘而去,之后将曲遥直丢到太极台上振龙华表前。澹台莲一把将那话本摔在曲遥面前,冷声喝道:给我念!
曲遥看着摔到面前的本子,微微扯了扯嘴角,风拂过那薄薄的纸页,几句淫词艳句不慎飘入眼帘,仿佛污了这一尘不染的仙境,脏了那宛如止水的仙心。
念啊!?怎么不念了!?澹台莲怒喝,之后冷笑:怎么,你也知道丢人二字么?
曲遥听罢,翻了个白眼。
呵,这会儿弟子们都吃完饭歇着了,这里也没有观众,我这话本念给谁听啊?
曲遥一脸无所谓道。
澹台莲气的几乎要内伤。
他压制住被气的吐血的冲动,怒极反笑:好样的曲遥!你还要听众是么?那我这便给你把其他弟子唤过来!
澹台莲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金色海螺,曲遥斜着眼睛一睨,那是蓬莱的传音海螺。
传音海螺可使弟子们即便相隔千里也能互相联系,还能存录语音,总之是蓬莱宫不可多得的神秘用具之一。
蓬莱弟子每人皆有一只这样的海螺,这海螺是澹台观止所做。三尊的传音海螺又不一样,澹台莲将那只金色的海螺拿出来,对着海螺低喝一声:所有弟子!速到太极台下集合!
凡蓬莱弟子者,只要听见三尊金螺天音,无论在做何事,须立刻遵从,不得违背。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震龙柱前的太极台下就聚满了所有蓬莱弟子。
曲遥看了看,蓬莱那三千来号人,算上报信的看门的厨房的扫地的,基本到全了。
哼!你不是不害臊么!念啊!澹台莲冷哼。
澹台莲方才只是气过了头,说实话他倒没有真想拿曲遥怎样,他面上虽冷淡,可终归不是什么拿了别人短处便不依不饶的,若是这会儿曲遥顾及面子趴在他膝下痛哭求饶,他今日便这般作罢了。
澹台莲天真地以为,曲遥就算再没脸没皮,也还残存着底裤般的节操和尊严。
然而事实狠狠打了澹台莲的脸,他错误估计了曲遥的底线。
曲遥的没脸没皮,是真正意义上的没脸没皮。他所谓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澹台莲不知道,曲遥私底下的座右铭是这样的:
海纳百川,无耻乃大。壁立千仞,没脸则刚。
怎样?念啊?澹台莲垂眸看向曲遥冷哼。
于是下一秒,立派千年之久的蓬莱宫的历史性高光时刻,就这样到来了。
只见曲遥清了清嗓子,叉着腰抹一把脸,清了清嗓子,之后大声道:诸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今日我师叔玉清尊者看大家近来修行过于疲累,便命我为大家找点乐子。曲遥今日便恭敬不如从命,将拙作与诸位分享一二。拙作有点长,不过没关系,今日若没有念完,日后我们可以开个连载,一天念三千字。
蓬莱弟子们一听这话,纷纷支起耳朵瞪大眼睛,全然忘记了仙风道骨的做派,一个个比听圣旨还要十二分的专心。
有这个脖子以下剧情描写的话啊我们就用拟声词替代,为了门派环境的健康,具体内容请诸位同门自行脑补,填充,肖想
澹台莲愣住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错误估计了曲遥脸皮的厚度。
蓬莱弟子们看着他这副侃侃而谈的模样,下巴几乎掉在海滩上。
咳咳咳下面便有请大家欣赏《东海夺情记》,作者:曲遥协作:季春水、编辑:宁静舟、朗诵人:曲遥。
曲遥举着本子抑扬顿挫,有感情地大声朗读。
情况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再不受澹台莲控制,这厢澹台莲的脸上如同打翻了个调色盘,脸色十分好看。
此言一出,台下的宁静舟和季春水瞬间萌生出了想要杀了曲遥填海之后自尽的心情。二人磨牙霍霍,恨不得冲上去一人一口把曲遥这个小兔崽子当场咬死。
那恶霸竟于众目睽睽下掳去了龙女,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蝉衣,光滑白嫩的肩露了出来,恶霸舔上去,如同豺狗舔舐着羔羊那龙女泪流满面哭喊道:十三皇子,救我
台下万千蓬莱弟子的下巴几乎要集体掉在地上。蓬莱创立千年之久,从未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念过如此劲爆脱俗之物,弟子们都傻了,海鸥不飞了,螃蟹不爬了,澹台莲气的几乎气都要喘不上来,四野一片岑寂,只留曲遥那抑扬顿挫气势十足的朗诵声
宁静舟和季春水已经在心里把曲遥扒皮抽筋了几万次。
曲遥念的铿锵有力,激昂顿挫,蓬莱宫上几个宫主都彻底听呆了。澹台宗炼红着老脸对澹台观止道:谁快下去!休要叫那没脸皮的曲遥再念了!
蓬莱之花玉清尊者下的令,谁敢不从?澹台观止呵呵笑道:听听罢了,我倒觉得挺好玩
蓬莱之花他大爷!我是蓬莱宫主!澹台宗炼怒道:你听谁的?
澹台观止呵呵一笑:从心,从心便罢。
从心个球!你就是怂!澹台微冷哼。
那有什么办法?澹台观止道:这不都是掌门师兄惯出来的么?
曲遥念的无比专注,可谓是舌灿莲花地涌金莲,吐沫星横飞台下弟子们也听的十分认真,念到动情处,竟然还有人叫好。
念了能有两章,关键之处终于来了。
那十三皇子道:卿卿,你且忍一忍,不痛的可蛟族皇女毕竟体弱身娇,哪里经受过这样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只听:咿咿呀呀嗷嗷啊啊动次打次嘿咻嘿咻
澹台莲浑身哆嗦,只觉得心脏就要跳出来了,他眼前一片金星,甚至觉得脑子里正在经历一场大爆炸
住口!!!
澹台莲终于忍受不住,他气的浑身哆嗦,一声爆喝打断了曲遥。
曲遥停了声音,扔下话本,玩世不恭地看向澹台莲。
师叔,叫我念的也是你,叫我停的还是你,你究竟要让师侄我怎样?
曲遥突然凛了神情,正色问澹台莲。
第25章 、(倒v开始)情之所止,寸心皆付
澹台莲忽地呆住了,所有的愤怒在一瞬间凝滞。
奇怪,奇怪曲遥在念着那些恶俗无比的情节时,他的脑海里居然浮现的都是这个师侄的影子!他居然将一切都带进了曲遥身上,那些不入耳的东西他本不想听,可那些情节却如同幽灵一般钻进他浑身的每个角落,侵蚀着他的意识和神经。
曲遥拉开他的上襦和外披。
他扯下他的龙华衿,绑在澹台莲双手之上,澹台莲想要挣扎,可一切显得那样无用。曲遥看着他白皙的手指,直接低头舔了上去,起身时唇舌上带着微微的银丝。
曲遥看向他,明明是那样充满欲望的眼睛,却又那样纯洁可怜,又藏着一丝邪恶。
澹台莲死死咬住嘴唇,他体内的灵力仿佛不受控制就要暴走了一般。他的师侄还在无所畏惧地看着他,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些下流的想法,多么龌蹉,恶心,卑鄙。
澹台莲突然变得那样无力,他不想再看曲遥一眼,台下弟子只见他一拂衣袖转身便走。他们以为玉清尊者是被气坏了,实则他们不知道。
澹台莲看似淡然,实则是逃走了。
他是不愿再面对曲遥,他觉得自己不配,什么蓬莱三尊,什么六根大定,此时此刻不过是一张虚掩的外衣。自己堂而皇之的站在此处,脑子里的东西却是那般下作,他够不上资格。
曲遥看着他远走的背影,眼睛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他苦笑一声,旋即闭上了眼睛。
师叔于他,究竟是什么,他自己都搞不清。那些模糊的情愫,他都在努力避开。
澹台莲逃跑了,那他曲遥又何尝不是,不敢面对。
最终,曲遥在被跪了一天正气堂后,晚上回到了卧房。
昊天镜站在曲遥卧房的窗台上和一只淡青色爪子的螃蟹一起玩,蓬莱弟子们的居所都是向阳所建,所以都是海景房。打开窗子虽没有春暖花开,但却有面朝大海。只听得沉重的脚步声踏了进来,月色照耀进屋内,照的屋内一室霜寒,昊天镜哼哼道:呦,大作家,回来了?
曲遥累极,噗通一声栽倒在床上。
陨生玉也拿到了,你也被折腾到了,这遭算是圆满完成?昊天镜道:我们不如去下一个地方
不!曲遥坚定道:还没有结束。
景倚渊和白秋涯还在东海之下生死不明,以白秋涯那个变态老爹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曲遥道。
明日我便要去救他们。曲遥道:要不惜一切救他们出来
昊天镜一口茶水喷将出来,他赶紧吓得摆手道:你要当英雄,自己一个人去便罢了,可别拖着老身,况且那白秋涯
呼
昊天镜听见鼾声响起,回头一看,曲遥竟是睡了。
那是蓬莱特殊的呼吸调节之法,可以在睡眠中调集浑身的力量。昊天镜静静地看着那个睡着的青年,脸上逐渐生出了难得一见的担忧和无奈。
曲遥遥啊曲遥遥,东海的情况,可是比我所想的要复杂多了。
昊天镜伸出手,再一次嗅了嗅食指尖。
那上面粘上了白秋涯的血滴,整整一日,昊天镜都在研究指尖上那点血液的味道。
最终,他像是确认了什么,差点没从窗棂上摔下来。半晌之后,昊天镜才平复下来。
窗外海潮一声接着一声,昊天镜看向天空,那月色是那样凄凉清寒。
那白秋涯啊,是个命运被当做玩物的可怜人啊。
昊天镜倚在窗棂上,看向外面波光粼粼的大海,上千年不曾有过波动的眼睛此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和你一样,是个可怜人啊,曲遥遥。
这句话像是呓语一般,飘散进海风里。
此时的东海万里波涛之下,血腥味甚重。
景倚渊在剧痛中悠悠转醒,他觉得浑身僵硬便如刚刚被石化了一般。他睁开眼睛,此刻身边的海水竟不是纯净的蔚蓝色,而是带着泛着血色的妖异。
此刻水中的血腥味重的吓人,仿佛有谁在海水里杀了一千条鱼一样。淡蓝色的海水被血染污,变得无法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