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季清淮挡在解颜面前将马智山拦下,马叔叔,您冷静点,我有话要说。马智山看了看解颜,又看看拦着他的季清淮,忍了忍,马智山将已经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季清淮站在解颜身前没动,对马智山道:您儿子的死和解先生没有关系,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是谁?马智山一听这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指着解颜质问季清淮,你们兄弟两到底收了他什么好处,一个个都这么向着他,他杀我儿子的时候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者,是你季清淮一句没有关系就能撇得开的吗?
您误会了。季清淮心平气和的和马智山解释,昨天一整晚我都和解先生在一起,我可以替他作证,杀人凶手绝对不可能是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马智山怒道:就你现在一心护着他这个态度,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您。季清淮一脸正色说道:人命关天,倘若我为袒护谁而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说谎,我父亲第一个饶不了我。
秦朗和季清淮毕竟还是小辈,不能正面和马智山起冲突,只能尽量说服,而这最后一句话大大提高了季清淮话里的可信度。
季羨之平时虽然比较放纵季清淮,但该管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松懈,正如季清淮自己所说,倘若他敢在这件事上撒谎,季羨之肯定饶不了他。
这一点马智山也清楚,心里开始犹豫,他瞪着季清淮问道:你说你们一直在一起,你们两在一起干什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两没分开过?
这两个问题把季清淮噎住了。
他和解颜昨晚在一起干什么
这他没法回答。
季清淮有些不自在的回头去打量解颜的神色,就见解颜还是如来时那般波澜不惊,大方坦荡。
季清淮莫名松了口气。
这原本只是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马智山看着却觉得季清淮是做贼心虚,彻底怒了。
怎么,自己说的谎话都圆不全了?马智山对季清淮摇了摇头,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季清淮啊季清淮,从前不管你如何顽劣,至少心思单纯品行也还算端正,可我却没想到,你为了维护一个杀人凶手,这种慌话你都敢编。
我知道你和文彬关系不好,但哪次你把他打的鼻青脸肿时我怪过你,况且吃亏的又不是你。马智山气的手都在颤抖,如今他无辜枉死,凶手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能因为记恨他和你打过几回架就撒谎作伪证。
马智山悲愤交加,抬起颤抖着的手指向季清淮,你父亲这辈子光明磊落,从无半点错处可以让人指摘,你这么做简直就是在败坏季家的门风,你根本你根本不配做季家的孩子!
您别太过分。秦朗微皱起眉头,一改先前的耐心客气,语气冷了下来。
而季清淮却因为马智山最后那句话愣怔住了。
他的父亲季羨之,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高山,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很多人都羡慕他的出身,羡慕他有一个优秀的父亲,可季这个姓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不待季清淮多想,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搭上他的肩,季清淮一回头,视线正好和解颜对上,望着那双沉静的眼睛,季清淮心中方才聚集的阴云豁然散开。
解颜收回手,缓缓走到季清淮身边,淡淡开口,脑子于你而言,只是个装饰品吗?
马智山闻言一愣。
解颜道:同为妖族,习些幻术混淆视听本就不是难事,这种可能性你就没想过?
你少用这种理由来误导我。马智山认定解颜就是杀马文彬的凶手,言语间也不和解颜客气,早几个月前你就当众差点掐死他,这事儿苏彧和就能作证,当时我为了顾全大家的颜面才没找你算帐,并不是因为我怕你!
解颜听着这话脸上没半点反应,平静的道:马文彬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劝你放聪明点,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马智山快气疯了,你别以为你师父是
说到这里马智山停顿了下,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就算闹到沈先生面前也是我占理,你别太猖狂!
猖狂?听见这两个字,解颜的目光冷了下来,就算不依仗我师父,你能奈我何?
你马智山语塞。
解颜又道:人若真是死于我手,这事反倒好办,我也早认了,哪还有你在这倚老卖老恶言詈辞的份。
季清淮侧头看向解颜,心里一暖。
但现在不是感动的好时候。
季清淮对马智山道:叔叔,文彬的死,凶手的确另有其人,请您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一定尽快找出凶手给您一个交代。
你少在这假惺惺装好人。马智山道:收起你们那点小聪明,不就是想随便找个人来借着幻术的由头帮解颜顶罪,你们想都别想!
马智山的视线扫过解颜和季清淮,又转到秦朗身上,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相信你们任何人,我我要去找季羨之,我一定要给我儿子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说罢马智山快步往门口走,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季清淮和秦朗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解颜,接下来怎么办?
解颜答道:找线索。
季清淮无奈叹气,心里暗骂那个嫁祸解颜杀人的混蛋。
等落到他们手上,季清淮一定要让那人好看!
第56章 对象
马智山怒气冲冲离开后,秦朗给季羡之打了个电话,将整件事大致说了一遍,这通电话挂断没多久,马智山如言找上了门。
不同于面对几个后辈时的强硬,马智山一见到季羡之就开始哭,声泪俱下哭诉自己儿子死的多么无辜,痛骂解颜仗势欺人,还把季清淮和秦朗不辨是非一心维护解颜的状一块儿告了。
听罢,季羡之沉吟片刻,这其间,或许有什么误会
季羡之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马智山不乐意了,老季,文彬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能因为你和沈先生的私交就这么偏袒解颜。
我不是想偏袒谁。季羡之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解颜为什么要杀文彬。
不管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儿子已经死了,解颜杀了他是事实。马智山坐在沙发上,被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折磨的满面憔悴,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给儿子报仇。
可恨那解颜拒不承认,态度还嚣张,我是真拿他没办法,只能来找你帮忙了。
季羨之也是有孩子的人,心知马文彬的死对马智山的打击有多大,如今人家求上了门,作为朋友置之不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季羨之斟酌少顷,道:这件事颇有些蹊跷,想弄明白恐怕得费点时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进展我通知你。
马智山闻言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忍住了。
季羨之知道马智山在担心什么,安抚道:你放心,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解颜做的,沈先生不会放任不管的。
有了季羨之这句话,马智山才算安心,道了谢起身告辞,他刚走出没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季羨之道:老季,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季清淮和解颜走的太近了,别哪天把自己搭进去了都不知道,你有空管管吧。
说完马智山拦住要送他的季羨之,坐着吧,别送了。
季羨之目送马智山走远,将他的话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结合之前的事和今天马智山所言,季羨之心里有了个猜测。
季清淮的恋爱对象该不会是
季羨之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季清淮发了条消息。
彼时,季清淮和解颜刚回到小区,季清淮收到季羨之的消息后回了一条过去,随即放下手机去拿了两瓶牛奶。
他们早上走的急没吃早饭,他有点饿。
季清淮把另一瓶牛奶递给解颜,坐到他身边问道:颜颜,你和马文彬以前就认识?
解颜道:不认识。
不认识?季清淮疑惑道:那为什么马叔叔说你上次差点掐死马文彬?
解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牛奶,不记得了。
不记得?
这话季清淮可不信,他笃定解颜有所隐瞒,心里越发好奇,颜颜,你是不是没说过什么谎话?凭你的记性你告诉我你不记得,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解颜没说话,他不大想去说这个话题。
季清淮却不肯到此为止,决心要把原因弄明白,他想了想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找个时间问问苏少,那天他不是在场嘛,他会告诉我的。
解颜把瓶盖盖上拧好,将余下大半瓶牛奶放到桌子上,他说你坏话,我正好路过。
云淡风轻的解释,却让季清淮愣了愣。
解颜的性子季清淮很了解,只要别作死招惹他,解颜绝对不会主动找人麻烦,原以为这件事里隐藏着什么不好明说的缘由,却原来只是因为马文彬说了他的坏话
季清淮弯了眉眼,含笑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解颜:我去你家看你之前。
季清淮算了下时间,那应该是他被季羨之打的出不了门的时候,他挨打的事外界都知道,马文彬会幸灾乐祸说些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出来。
那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季清淮歪着头盯着解颜看,颜颜,那这是不是证明,其实你那个时候就
后面的话季清淮故意没说出来,他知道解颜懂他的意思。
解颜一脸淡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为什么总和他打架了。
季清淮: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个。季清淮撇撇嘴,眼巴巴看着解颜,你就不能配合我点吗?
解颜本意也是想逗逗季清淮,看这傻猫有点不开心了,目光渐渐温柔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两人从初识到相恋,至今为止解颜没对季清淮说过喜欢你,这是第一次。
季清淮现在要是猫身,他能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句话虽然来的迟,却不晚。
两人相视而笑。
一瓶牛奶很快喝完,季清淮将空瓶扔进垃圾桶,回到沙发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即,季清淮苦了脸。
解颜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父亲让我回去一趟。季清淮道: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解颜沉默片刻,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用。季清淮摇摇头,无非就是马叔叔说我向着你歪曲事实,我父亲是个讲理的人,我和他解释一下就行。
见解颜还是不放心,季清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没事,我是亲生的,严重点挨顿骂,再不济就挨顿揍呗,我都习惯了。
解颜担心的就是这个。
马文彬的死和他无关,但这件事目前只有季清淮信他,即便是秦朗信的也是季清淮而非是他。
若换做以前,解颜并不会去为此而在意,他要做的就是找出真凶还自己清白,旁人信或不信他都无所谓,可如今他才明白,当一个人因为无法自证而被质疑时,有个人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起承担是件多么暖心的事。
解颜很庆幸,庆幸自己顺从了心意,没错过季清淮。
可他现在还没法干预人家父子之间的事,只能叮嘱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季清淮应了声,心里寻思着回去怎么应付他家老父亲,笑嘻嘻和解颜挥手出门。
回家的路上,季清淮琢磨着该怎么去和季羨之解释这件事,他不知道一会儿见到季羨之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季清淮将车停稳,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他脚刚落地,一辆熟悉的黑车朝他这边开来,秦朗从车上走了下来。
季清淮和秦朗并肩往家走,问道: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秦朗: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季清淮耸了耸肩,走进客厅视线一扫,没看见季羨之。
秦晓柔正在悠闲的修剪花枝,季清淮走过去,做贼似的小声问她,妈妈,父亲呢?
他说在书房等你。秦晓柔随意答了一句,将花枝放到花瓶里对比了下,拿出来继续修剪。
季清淮和秦朗对视一眼,先行迈上楼梯,走了一半季清淮觉得不对劲,一回头,秦朗还站在原地看着他。
季清淮疑惑道:你不去?
秦朗摇摇头,父亲没找我。
哦
季清淮了然。
他以为秦朗这个时候回来是和他一样被他家老父亲叫回来的,原来只是个巧合。
季清淮没多想什么,转身继续往楼上走,穿过安静的过道,季清淮在书房外站定,伸手敲门。
进来。季羨之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季清淮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就见季羨之正站在书架边,手上翻着一本书,季清淮顺手将门关上,出声喊道:父亲。
季羨之闻声将书合上,不紧不慢放回原处,缓步走到书桌后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季清淮心里早已有了准备,泰然处之,您想问什么?
季羨之默了片刻,犹疑着开口,你和解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清淮如实道:一个月前。
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季羨之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到此为止吧。
季清淮一怔,心骤然提了起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