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当时萧容不疑有他,还觉得运气好。感情……好个屁啊!
萧容气得肺都炸了,一想到自己这一年半忙得跟狗似的,她就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好啊好啊,他们这是故意的,生怕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治愈者,所以才死命给她安排工作,让她脱不了身,让她没法和萧禾相见,也让她没法阻止自己的哥哥。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坑到她头上了!
再看看萧禾这副没了生气的可怜模样,再想想他吃得苦受的罪,萧容那颗万年不动的心绞成一团了。
这帮坏东西,她要去杀了他们!
竟然敢这样骗她,竟然敢这样欺负萧禾!
萧容猛地站起来,萧禾还茫然着呢。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萧容眼中没有一丁点儿醉意,只盯着自家不争气的哥哥,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被抛弃了?”
萧禾呆了呆,但很快他就敛眉,闷声说道:“不是……我只是没法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面临的就是永远分开,他只是一想,心脏就疼的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割着。
他这副模样,萧容是半点不信他的哗的。
她太了解自家哥哥的脾气了,软趴趴的,好欺负,还单纯的要死,估计被骗的什么都不剩了,还在这儿替别人担忧呢!
怒气不争,也恨自己大意,连累了萧禾。
萧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她带着萧禾回家,把他交给爸妈后,拎着包就匆匆出门。
目的地直达基地,萧容刚走就回来了,她的队友们还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但萧容只想把这群碍眼的家伙都揍趴下,不过……这些人估计也不知情,但是有个人肯定知情!
萧容一脚踹开了银白色的大门,瞧着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就毁了一拳:“秦肃!你好样的啊!把我们姐弟俩耍的团团转,很有趣是吗!”
秦肃的嘴角溢出了血,但他并未抬手治疗,只是垂下眼眸,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你都快把我哥给玩死了,我还不能知道?”萧容一想起萧禾那可怜样,就心疼的不行。
秦肃抬头,拧眉道:“萧禾状态很不好吗?”
“废话!”萧容的声音很大,“整整半年没出门,整整半年不见人,瘦的跟个女人似的,一根指头都能戳倒,你说他有没有事?你说他好不好!”
秦肃眉头皱的更紧,他声音里有一丝不解:“可是……这是他做出的选择,是他放弃了少主,是他主动央求我,让我给少主洗去了记忆。”
他这话一出,萧容也怔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萧容厉声道,“说给我听!”
秦肃和萧容已经是老熟人了,也没必要瞒着,将前情后事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我当时有特意提醒过萧禾,如果他和少主两情相悦,我就保留少主的记忆,让他们得偿所愿,可是最后……是萧禾提出了放弃,是萧禾丢下了少主……”
萧容知道秦肃没必要说谎,可是她也不理解了。
自家哥哥那脾气,她再清楚不过,分明是动了情且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又怎么会舍得放弃?
难道是因为爸妈?
不太可能,萧容也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绝对不至于因为儿子是同性恋而将他扫地出门。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容皱眉深思,秦肃却轻声说了一句:“最近少主的状态又不太好了。”
萧容猛地一怔,樊深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樊深再出事,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萧容急声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完全治愈了吗?”
秦肃说道:“我当时也以为是完全治愈,但现在看来,怕是治标不治本。”
他们在这里争执不休,忽地房门开启,一袭精致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
萧容转头看过去,并未向往常那样恭敬的喊一声“樊先生”。而是沉默着,时刻有种要爆发的态度。
樊深只是看一眼,就明白他们的心思。
他记不起萧禾了,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但他能看到秦肃的担忧,还有萧容的愤怒。
理智上,樊深知道自己不该去见萧禾。
当初的自己会放弃,大概也是因为不想去窥探萧禾的内心。
萧禾会离去,也许是和他达成了共识。
可是这一瞬间,疯狂涌上心头的念想却是:去见见他。
哪怕最后会失望,哪怕最后会失去,但总该去见见他。
一个为了他付出这么多的人,一个因为和他分开而伤神这么久的人。
于情于理,他该去看看他的。
哪怕只是去彻底做个了断。
第93章 chapter93
樊深很讨厌出门,尤其厌恶去热闹的都市。
而好巧不巧的,萧禾的家就在老城区,堪称最噪杂繁华的地方了。
从基地出来,樊深的面色就很难看,而且有越来越难看的趋势。
他被唤醒了,但时时刻刻不再想着继续沉睡。
可是既然醒来了,基地的事就不能置之不理。
身为异能者的大本营,他没法将这些同类放弃。
而眼下的局势又不乐观,在几次大强度的冲突之下,基地受创严重,幸亏樊深醒来后决断快准狠,力挽狂澜,才稳稳度过。
这一晃却是半年光景。
樊深静养在基地里,可仍旧觉得很烦躁。
哪怕有一个人的心跳,他也在不断地倾听着。
无法停止,不能休息,像有个话多的人不停的在你耳边唠叨一般,这真是会让人发疯的能力。
虽然睡了一年半,可这半年,樊深却几乎没彻底睡过一次。
神经紧绷,精神紧绷,他想要舒缓,可是却找不到办法。
虽然心里是感激萧禾的,毕竟他救了他一命。
可同时又有些不满,何必要救他呢。
既然知道了他的处境,何不让他一睡不起。
樊深很鄙视这样试图逃避的自己,但是他抑制不住。
这样疯狂盘旋着的大脑,总有断弦的那一天。
而今天他走出基地,来到闹市,可能就是即将崩溃的前兆。
但来都来了,总得见上一面。
虽说一路上面色不好,但樊深还是强撑着到了萧禾的家门口。
宿醉一场,萧禾头疼的要死要死了。
虽说喝酒的时候很嗨,晕乎乎的也很棒,当真是把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了,可醒来之后的空荡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现实如此悲观,脑袋如此疼痛,在那钻心蚀骨的苦涩之上又添加了几分痛苦。
这加倍的折磨,只让萧禾觉得……得不偿失!
昏昏沉沉了一整天,萧禾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下午打开门的时候,迎来的不是父母,而是一个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那一瞬间,萧禾身体僵硬的像雕像,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紧接着又慌了。
不是梦,是现实。
可是……他不该见到樊深的!
他不能见到他的!
不不不……不能这样想,这样想的话樊深会听到,樊深会误会。
可是这些他也会听到……
他……他……
萧禾的大脑一片混乱,错综复杂的心情像缠在一起的麻线,完全找不到头绪在何处。
他竭力想让自己的心思简单,不要多想,可是控制不住,浓浓地负面情绪汹涌而至,只让萧禾越发的悲观越发的绝望越发的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萧父的声音响起:“这位是?”
他刚刚回来,便看到堵在门口的客人,有些讶异。
萧容看到老爸,连忙做了自我介绍:“爸,这位是我老板,过来看一看,没什么事。”
萧父一听说女儿的老板,立马紧张起来,他赶紧对樊深打招呼。
但樊深却怔怔地,一动都不动。
他只是看着萧禾,看得他眼睛都不眨。
萧容跟着樊深也有四五年之久了,他当真是从未看过这个稳如泰山的男人如此失态过。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极力压抑的狂喜,拼命抑制的冲动,甚至是在惶恐、害怕,浓浓的不真实感让这个英俊的男人成了一座不会动弹的雕像。
萧父还想开口,但萧容却敏锐的察觉到问题不对,她赶紧拉着父母,出了门。
萧父萧母尚且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