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而林一茜，自从踏进宴会就下意识的双腿发软，面色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僵硬的跟在孙婉婷身后，只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爸、妈，你们来啦！”走到林鸿信和孙婉婷面前，林瑜神色如常，态度算不得亲近热络，但也并不疏远。就好像，彼此之间不曾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嗯。”随意对着林瑜点点头，孙婉婷的全副注意力立刻就转到了许陌身上，“许大少好。”
    “林夫人也好。”温和的打完招呼，许陌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就是不知道……林家答应转给小瑜的博扬股份，什么时候才转过来？”
    怎么也没想到许陌会当众索要博扬股份，林鸿信三人涨红了脸没有吭声，打定主意不接话。
    没有得到回应，许陌也不着急，淡淡的勾起嘴角，静静的盯着林鸿信三人。
    如此这般，谈话陷入僵滞，周遭的气氛转瞬间冷凝了下来。
    林鸿信三人能明显的感觉到，不断有视线从四面八方望过来，如芒在背，甚是刺人。犹豫许久，还是林鸿信硬着头皮率先开口：“许大少放心，我们会照做的。”
    “是吗？那敢问林总裁能给个确切的时间吗？为了这件事，许氏律师的工作繁忙了不少，委实不妥。”许陌为人处事，认定了就不可能放手。说他仗势欺人也好，说他明抢也罢，反正林一茜手中的博扬股份，他是要定了！
    被许陌威逼，林鸿信咬咬牙，干笑着点头道：“很快，很快。”
    “多快？今天晚上？明天？”照理说，林鸿信站着，许陌坐着，当是林鸿信的气势压倒许陌。然而，尽管必须仰视才能跟林鸿信四目相对，许陌依旧稳操胜券，坐如松柏。
    敷衍的话再也编不下去，林鸿信脸上的讨好笑容僵住，尴尬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呐呐无言。
    其实，林鸿信已经暗地里着手收购博扬的散股。只要握在他手中的股份超过百分之五十，林一茜的股份给了林瑜便也算了，生不出大乱子！
    偏生事情并不尽如人意，纵使他肯出大价钱，也并非所有的散股持有者都肯卖。他努力了许久，也只收回了百分之八。
    以致于到目前为止，林鸿信手中的股份依旧只有百分之四十四。倘若这个时候将一茜那百分之十五转给林瑜，拥有百分之四十五股份的林瑜就将是博扬最大的股东……思来想去，林鸿信还是死撑着没有松口。
    “小瑜啊，妈妈好久没跟你好好说说贴己话了。让一茜给你传话，也没见你回家。正好现下有空，妈看你也不是很忙。要不，咱们到那边坐下来聊聊？”孙婉婷承认，她是成心转移话题，而且转移的很生硬。可是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也就唯有拉着林瑜混淆视听了。
    “在场这么多宾客看着，站在门口确实不像话。”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林瑜拍了拍许陌的肩膀，“不如请爸妈去那边坐下来聊？”
    “行啊！”许陌甚是爽快的答应了，附带还赠送一个暖暖的笑容，“爸、妈，这边请。”
    “小瑜，别……”孙婉婷找的是林瑜，自然不想许陌搀和进来。眼见林瑜把许陌也叫上，连忙摇摇头，“难得有机会，就咱们母女俩好好说说话。不要你爸和一茜参与，许大少也不必跟着，行吗？”
    视线扫过孙婉婷眼中的期许，再望见林鸿信和林一茜跟着点头的强烈反应，林瑜弯了弯眉眼：“那好吧！让许陌陪爸和一茜说说话，我跟妈到那边坐下来聊。”
    林鸿信和林一茜傻住，再也不敢继续点头。说来说去，他们还是没能逃脱？
    “行！那就先这样！咱们母女俩到那边好好说说话！”即便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但也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孙婉婷别无他法，匆匆忙忙的拉着林瑜就朝着角落里走了过去。
    “爸，我先去找周泉。”孙婉婷和林瑜离开，林一茜面前再无遮挡，暴露在了许陌的视线中。此时此刻，她脑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周泉这块浮木。
    “去吧！”心下轻叹一口气，林鸿信无奈的说道。他也不想独自留下来面对许陌，然而闯祸的是一茜，先把一茜送走方为上策。念在周家的情面上，许家或许不会太为难一茜也说不定。
    “站住。”许陌的声音并不高，气势也并不冷。然而他这一出声，还是喊住了林一茜的脚步。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林一茜停下了脚步。尽管她拼命的想要挪动脚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心中的无力感剧增，惊惧夹杂着害怕，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这种精神和心理上的伤害和摧残，比任何*打击都要让她崩溃，她快要发疯了！
    “林二小姐似乎很急着走？我有那么的面目可憎吗？”脸上的笑意未变，许陌语带疑惑的问道。
    “不……没……”眼泪蓄积眼眶，林一茜颤抖着嗓音，声音小的几近不可耳闻。她是真的不知道许陌竟然是如此的可怕。明明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温和有礼，从不曾生气也未曾发怒，就好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是一笑而过。那个样子的许陌，才是她倾心爱上的！
    “许大少误会了。一茜只是因为有事要跟周泉说，才提出离开。”林鸿信说着就往林一茜面前挡了挡，适时的推了林一茜一把。再让一茜站在这里，怕是更难收场。还不如先把一茜支走，他再好好跟许陌谈谈条件。
    “我看并非如此吧！”完全不给林鸿信留面子，许陌讽刺的摇摇头，“做错了事就想溜之大吉，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却是到今天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当面跟我说声‘对不起’。说起来，我这两条腿似乎挺不值钱的？”
    “怎么会？绝对不是许大少想的这样！一茜是真的知错了，直到现在都还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才不敢面对许大少您。我们林家也很诚心想要解决问题，所以才会把小瑜送到许家照顾您！您……”因着一时过于慌张，林鸿信直接用上了敬称“您”，讨好的意味尽显在外。然而他话尚未说完，就撞见了许陌眼底的讽刺和愠怒，登时止住了话头，再没敢说下去。
    与此同时，拉着林瑜走到角落里的孙婉婷，气势就强悍多了：“小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家这边接二连三的生变故，怎么都没见你吱个声？你是不是对爸妈有什么怨言？觉得爸妈哪里做的不对，让你不高兴了？有想法你倒是尽管提啊！怎么跟自己爸妈也见外，还生隙了？”
    林瑜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任由孙婉婷兀自发着牢骚。此处说是角落，但也还没到偏僻的无人问津的地步。加之方才孙婉婷将她拉过来的举动委实引人注目，不少好奇视线都是飘向这边的。
    “小瑜，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不乐意嫁给许陌？如果你真的那般不情愿，你大可跟爸妈说，怎么能当面答应了，背后又偷偷跟爸妈断联系？我早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你一嫁进许家就没了消息，搞了半天不是许家不准你回林家，是你自个不想回去见爸妈对不对？”说到这里，孙婉婷心中直呼大意。早知道林瑜从那么早以前就在跟他们怄气，她早该找林瑜好好谈谈的！
    事到如今再跟林瑜说这些，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还有那个许陌，摆明了就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家一茜，似乎还瞅准机会想要讨林瑜欢心？孙婉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中间有林瑜动过的手脚。
    怪只怪她当初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以为把林瑜推出去当挡箭牌，就算了事。既成功敷衍了许家，又顺利摆脱了林瑜这个大麻烦，还称心如意的为一茜找了个不错的归宿……也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过问林瑜在许家的处境，也懒得关心。
    而现下，望着明显有许陌撑腰的林瑜，孙婉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怎么就没能及时稳住林瑜的心呢？怎么就让林瑜轻而易举的占了上风呢？要知道她可是一直没把林瑜视为威胁的，就连林瑜手中的博扬股份，她也始终当成是囊中之物，随时都能取回来的！
    林瑜依旧没有说话，等着听孙婉婷还能耍出什么样的招数来。曾经的她太盲目，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亲人竟是如何的真面目。这一次，她会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着，决计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被动。
    “小瑜，你倒是说句话啊！对了，还有你亲生父母的遗物。上次你突然那么一提，妈没在意，也就没跟着你一块去拿。你去看过了是不是？到底拿走了什么？听你爸说，你妈梳妆台上的小木匣子似乎不见了？是被你拿走的不？里面都装了什么，重不重要？”孙婉婷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跟林瑜说，只等着看林瑜怎么回复。
    林瑜是她一手养大的，她有信心能掌控住林瑜。过往那么多年，她成功的垄断了林瑜的人生。往后的更多岁月里，孙婉婷信心百倍，一丁点的担心也没有。
    “是我拿走的。就是个念想，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林瑜早就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而孙婉婷的疑问，她也早早想好了回答。哪怕孙婉婷追着讨要那个小木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项链在许陌的脖子上，孙婉婷再大的胆子，又岂敢找许陌要？
    “念想？那也好歹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是吧？小瑜，拿给妈看看。指不定妈能回忆起什么往事，还能说给你听听。”话说到这里，孙婉婷灵机一动，赶紧催促道。她现在的目的主要是弄清楚林瑜到底为何转变了态度，等到她明了到底怎么回事，才能找准方向对症下药，一针见血的把林瑜掰回来！
    “嗯，妈想看，那就看看吧！不过得等到宴会结束。现在旁边那么多宾客在，我不好带着妈提早离开。”面对孙婉婷的追问，林瑜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全无破绽可言。
    望着林瑜此般态度，孙婉婷反而疑惑了。难道跟那个小木匣无关？不管了！找到机会先把东西拿来瞧瞧再说！不过此刻，更重要的事情还等着林瑜救场！
    “行吧，那就等你的，咱们稍后再说。但是小瑜，你好歹也是一茜的姐姐，怎么都不帮衬着点？我看许大少似乎很喜欢你，还有心真的把你娶过门？那你能不能跟许大少说说，一茜之前闯的祸就这样算了？好歹咱们以后也是亲家，都是一家人来着。你怎么可以任由许大少找咱们的麻烦？难道还非要斤斤计较，争个你死我活？”孙婉婷说着说着就有些忍不住情绪，当面埋怨上了。
    “妈，许家的事，我插不上手，也管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嫁进的许家，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我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帮一茜？”林瑜其实并不怎么爱跟孙婉婷周旋，耐着性子听完孙婉婷要说的，便打算就此结束了。
    “怎么可能？我看许大少明明就很喜欢你！小瑜，我可是你妈，你忽悠谁都不能忽悠我的！”摆明了不相信林瑜的说辞，孙婉婷强调起她的身份来。尽管她不是林瑜的亲妈，但她在林瑜心目中的地位向来不低，孙婉婷不怕拿不下林瑜！
    “妈，我没撒谎。你要是不相信，我说再多也没用。”林瑜没有恼，淡定的看着孙婉婷，一字一句的给出解释，“还有，妈，凡事不能光看表面，你就只看到许陌喜欢我，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装出来的？一茜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又害他在床上躺了四个多月，醒来却变成了残疾人……桩桩件件算起来，怎么算都不可能善了不是吗？”
    孙婉婷被问住。没错，她当然知道许家不会善了，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但是不是有林瑜在吗？林瑜都要嫁进许家了、要嫁给许陌了，难道一丁点的缓和作用都起不了？现如今的许陌又不是植物人，能想能说能报复人，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娶林瑜？
    知道她给出的理由没办法说服孙婉婷，林瑜也不担心。反正她根本就没想跟林家人长期交好，不过是双方的互相隐瞒和做戏，就看谁的本事和能耐更高罢了。
    “反正我不管！一茜手中的博扬股份不能给你！反倒是你，爷爷当初不是留给了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拿出来分一半给一茜，再让一茜转回去给你。这样一来，一茜手中的股份没变，你的也没少，还能给许家一个交代。三全其美，不是最好的结局？”孙婉婷想当然的提出她的要求。
    林瑜笑了。很轻很淡的笑容，孙婉婷没有看见，另一边的许陌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位林夫人把林瑜惹火了啊！许陌冷笑一声，对着林鸿信下出最后通牒：“明天早上八点以前，我必须看到林一茜名下百分之十五的博扬股份，写上林瑜的名字。否则，博扬也不必存在了。”
    “许……”眼巴巴的望着许陌推着轮椅走向角落，林鸿信伸出手想要挽回，却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许焕给拦住了。
    “抱歉，林总，这边请。”指了指许震天所在的位置，许焕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善，令得林鸿信心惊胆战。
    林一茜却是趁机溜了。确定许陌的注意力移走，她立刻就冲向了周泉。也不管周泉的脸色如何难看，紧紧抓着周泉的手便不再放开：“咱们回家！”
    周泉也想回家，可是他回不了！林一茜闯了祸，有林鸿信和孙婉婷帮她担着，无怨无悔的帮她收拾乱摊子。他呢？私生子的身份已经很让他在周家难堪，新娘换人的事更是让他处境堪忧。单只看看周至望过来的愤怒眼神，周泉就知道：他这次完了！
    “走啊！”因着太过害怕，林一茜的声音不自觉扬高，显得尖利又刺耳。而她这一喊，登时让更多的视线移了过来。
    原本见许陌离开，大多数人都跟着看向了角落。毕竟许陌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有他在，就是闪光点的存在。林一茜深知这一点，周泉也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一刻，林一茜的无礼举动为两人带来了异样的注目。几乎每道望过来的视线都夹杂着好奇和不屑，以致于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下意识的回避了诸多打量。
    “闹什么闹？丢不丢人？”周至再也忍不住，怒青着脸发作了。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周至对将周泉接回周家的决定生出了质疑。原本以为这个孩子会优秀的为他脸上增光，却万万没想到光还没争到，就狠狠的给周家捅了一刀！
    不由的，周至看向周泉的视线充满了不悦。更甚至，他开始怀疑，周泉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报复他、报复周家、报复他们曾经对周泉和周泉母亲的忽视和冷漠！
    “爸，对不起。”被当众训斥，周泉的脸上火辣辣的。再一看见周凌似笑非笑的讥讽眼神，周泉恶狠狠的咬牙，忍下这一刻所受到的莫大屈辱。总有一天，周家会是他的，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周家继承人！
    “对不起？光是一句‘对不起’，有用吗？你没看见方才许大少对咱们的态度？许老爷子更是看都不愿意看咱们一眼！这样的场面，全都是你的无知和愚蠢害得！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周至很想破口大骂周泉，不过念及现下的场合，他还是强忍住了怒火。不管怎样，不能在周家的宴会上闹事，不能让所有人看周家的笑话。
    没想到周至会如此大的反应，林一茜眨眨眼，有些不在状态。就算林家得罪了许家，也不至于连周家都跟着遭殃啊！明明周家一开始就很乐意娶林瑜的，她的身份比林瑜还堂堂正正，怎么就不能嫁给周泉了？
    在林一茜的心中，她之所以隐瞒，只是为了躲开许家。至于其他人，她从未刻意遮掩过。更何况在她心中，她比林瑜更配得上周泉，她也不认为周泉娶了她就是吃亏。否则，在周泉发现她不是林瑜之后，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接受事实，默认他们的安排？
    然而林一茜不知道的是，跟林瑜不是林鸿信和孙婉婷的女儿一样，周泉是私生子的事也是周家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
    当然，两者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林家隐瞒林瑜身世的事情揭露开来，顶多被认为是想要保护林瑜。至于周泉的出身，无疑是莫大的丑闻，根本见不得光！
    就连林一茜自己，如若让她知道周泉是私生子，恐怕她也会立刻抓狂崩溃的！而今，她该庆幸她不知道这件事，也该庆幸周家没打算将这件事曝光。这样一来，至少她还能顶着周家二少夫人的名头，自鸣得意的觉得她的抉择够明智，没有落入许家的报复之中……
    “妈，我名下的博扬股份，已经如数交给了许陌。虽然还是写着我的名字，但支配权已经不是我的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妈应该心知肚明。我拿博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取在许家的安然无恙，一茜却只需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能揭过她对许陌的伤害。仔细算起来，我才是无辜受牵连的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指责我没有帮一茜？我又如何从许陌手中拿回百分之十五的博扬股份来帮一茜脱身？”就算是跟孙婉婷表达不满，林瑜也不过是说说委屈，好似全然没有彼此之间存在的仇恨。正是林瑜这样的态度，成功的让孙婉婷松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面对林瑜的控诉，孙婉婷面露尴尬，但却没把林瑜的态度放在心上。林瑜受不受委屈，她根本不在意。许家对林瑜好不好，她也不关心。不过，林瑜手中的股份至关重要，怎能被抢走？
    猛地抓住林瑜的胳膊，孙婉婷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什么？股份全都被许陌拿走了？”
    “没错。”深吸一口气，林瑜稳了稳情绪，淡然讽刺道，“妈，不然你去跟许陌说，让他把我那百分十三十的股份还给我？”
    “小瑜！”孙婉婷倒抽一口气，被林瑜气的跳脚，“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没跟爸妈商量商量？你知不知道博扬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他老人家愿意把那么多股份留给你，是对你的疼爱，是看在你亲生父母的情面上！但是你呢？你居然连爷爷留给你的股份都保管不住？你以后可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不如就由我来帮小瑜跟林爷爷交代？”许陌的突然出声，刹那间扭转局势，吓得孙婉婷顿时失了声音。
    眼看着孙婉婷如泄了气的鹌鹑，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林瑜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今晚是她跟许陌的第一次合作，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该感叹林鸿信一家三口太配合吗？
    ☆、第36章
    面对许陌，孙婉婷再多的抱怨也说不出口。下意识的扭头去找林鸿信，却发现他已经被请去了许震天面前，顿时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至于近日有关小瑜的□□，想必林夫人和林总也需得跟林爷爷交代交代？”孙婉婷不说话，许陌却是不会不开口。斜睨着孙婉婷哑口无言的样子，静待孙婉婷给出回答。
    原本孙婉婷已经找好了完美的理由，可是心虚加上畏惧，难免就显得底气不足。好一会儿后，终是小小声的解释道：“那都是记者们胡说八道……”
    “那就请林夫人亲自出面帮忙澄清一下如何？”没有揭穿孙婉婷的谎言，许陌兀自下了决定，“就选在我和小瑜的婚宴上好了。”
    “什……什么？”犹如听到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孙婉婷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澄清？澄清什么？
    “妈，是这样的。许陌说，我跟他的婚宴上肯定会有很多记者到访，届时恐怕会有不少采访。正好爸和妈那天也都在场，不如一道帮忙解释一番？还有一茜，如果她愿意，也可以站出来澄清一下为何我跟她会交换着嫁人……”见孙婉婷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林瑜接口说道。
    “这怎么可以？”孙婉婷下意识的反驳出声。待到反应过来，又急忙转变了语气，“那个，小瑜啊，妈的意思是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做人嘛，还是得往前面看不是吗？”
    “不好看？为什么会不好看？刚刚林夫人不是说，一切都是记者在胡说八道？既然是澄清不实报道，难道不是在为小瑜正名？我觉得挺好，就这样定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无言以对的孙婉婷，许陌拍板定案。
    极其明显的，孙婉婷在林瑜面前各种理所当然，恨不得林瑜说一句，她说十句反击回去。但是换了许陌，她一个字也不敢吭声，甚至迫切的希望她是个不用回话的哑巴。
    不得不说，林瑜和许陌，一个软一个硬，联手唱得一台好戏，逼得孙婉婷面色剧变，心下跌宕起伏，却完全没能与最根本的原因搭到边。
    在孙婉婷而言，她只以为林瑜是在不平帮林一茜代嫁的事，是在不满因为林一茜受到牵连故而得罪许家。至于许陌，孙婉婷更是认定了他是在报复林一茜乃至林家……
    然而孙婉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得到，林瑜和许陌是真的想要置林家于死地。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慢慢的跟林家磨，如猫抓老鼠，逗耍着他们！
    孙婉婷这边受着折磨，林鸿信那边也不好过。不若他预期的怒目和责难，许震天只是将他晾在一边，全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左右张望着围在许震天身边的诸位权贵，林鸿信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上前套近乎，又不得其法，只得眼睁睁的看而不得。
    但凡换个场合，林鸿信定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可以结交更多大人物的机会。眼前的关系网，绝非他寻常时候可以接触到的。每每看到有人过来跟许震天打招呼，林鸿信就忍不住蠢蠢欲动。只可惜，没人打算认识他，也没人意欲理睬他。
    “抱歉，让林总久等了。请林总过来，主要是想问问，林瑜和许陌的婚事，林家有什么想法没？”许震天总算记得林鸿信的存在，是在大致跟在场的所有宾客打完招呼之后。
    不过让林鸿信庆幸的是，许震天的语气还算友善，态度也并非许陌那般咄咄逼人，而且还没有提林一茜害许陌的事！
    急忙摇摇头，林鸿信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没意见，没意见！全凭许家做主，我们林家听候安排！”
    “这可不好。”林鸿信以为他的回答能正中许震天的欢心，然而许震天却并非他想的那般好糊弄。更甚至，因为林鸿信的阿谀奉承，使得许震天皱起了眉头，“小瑜好歹也是林家的女儿，你们当长辈的，可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