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可是我还想靠着它找二叔啊。”
    陆怀瑾拧着眉头：“你二叔如果上网，他会很快发现你。还有，我必须跟你说一件事——”
    顾霜霜问：“什么事？”
    他说：“安助理查到，你二叔的名字，可能是假的。也就是说，你二叔根本不姓顾，他一直在用假身份骗你。”
    顾霜霜惊讶：“怎……怎么可能！”
    陆怀瑾安慰她：“你先别急，这只是安助理的初步调查，消息有误也不一定。有些话，有些事，等找到你二叔，你当面问问他。”
    顾霜霜目光黯淡下来。
    随着顾霜霜一夕走红。商场服装店导购企图用陆怀瑾和顾霜霜两人一起买衣服的照片，拿去卖钱。这种时候，这种照片一经发出，必然是个大爆点。
    安琪助理花高价买下照片，这才保证了两人不被推至话题的风尖浪口。
    *
    秦衍回到剧组，拍完最后一场夜戏已经凌晨两点。
    他坐在工作间卸妆，刘峰坐在一旁看白天动物园的视频。刘峰感叹：“霜妹子真是勇敢。老秦，你看看这个视频，霜妹子有好几次差点被狮子从背上给甩下来。这要是真甩下来，狮子还不咬断她的脖子啊？真是太惊险了。”
    工作间内，忙碌着收道具的工作人员也在讨论“打狮女孩”这件事。刘峰坐的地方离道具架不远，有一个瘸腿中年男人正在收坏掉的道具弓箭。
    瘸腿男人负责给剧组提供道具弓箭，如有损坏，则由他带回店里修理。他打包好道具弓箭，从刘峰身后走过时，停下来看了眼视频。
    刘峰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特意指着视频，扭过头跟他说话：“陈叔，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会射箭的女孩。这姑娘，还受到莫导青睐，成为莫导钦点的射箭替身。她也是我新认的大妹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中年男人蹙眉看着视频，很中肯的评价：“她是幸运，找准时机骑在狮子背上。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及时赶到，她肯定活不成。”男人顿了顿，声音沉重，“胆子大成这样，脑子缺筋。”
    这话刘峰不爱听了：“陈叔！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勇敢不等于脑子缺根筋。”
    被称之为陈叔的男人不再说话。背起十来把损坏的弓，走出工作间。
    等他离开后，刘峰嗤一声，说道：“这个陈叔，什么怪脾气！”
    秦衍的妆总算卸完。他起身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说：“陈叔一直这脾气，怎么，你对我推荐的人，有什么不满？”
    刘峰关掉手机，说：“要不是你向剧组推荐他，就他那脾气，谁愿意跟他合作。”
    秦衍打开手机。看着微博上有关于顾霜霜的事情，心情实在复杂得很，如果说顾霜霜真被狮子咬死，他就等于间接害了条人命。
    他抓着手机长吸一口气。还好，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
    *
    不过一个星期，顾霜霜的微博粉丝已经涨到八十万之多。
    周日一早。陆怀瑾送顾霜霜去剧组，离开时他嘱咐说：“拍完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陆怀瑾自从回到厦川。大部分时间都陪着顾霜霜，因此手上落下不少工作。
    下月初，他会跟自己的团队一起去洛杉矶参加比赛。这也就意味着，他会暂时离开半月。
    他最放心不下的是顾霜霜。当然，于他而言，霜霜固然重要，可工作也不能落下。
    等送完霜霜，他也调转车头，开车回到俱乐部。
    俱乐部由gn战队的名字命名，位于城郊一栋小别墅内。
    陆怀瑾回来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来俱乐部看望俱乐部队员。他刚一进门，所有兄弟马上停下手中鼠标，纷纷站起来迎接他。
    队长king上来就给他一个熊抱，“欢迎回到gn。”
    紧接着，房间数十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欢迎回到gn！”
    陆怀瑾扫了眼队员。
    团队最小的队员，十五岁。最大的，如king，也才二十五。
    这些人跟着他一起投身于电竞。遭受过亲人非议，遭受过朋友白眼。他们这群人，热爱电竞，更热爱自己的职业。
    他们跟所有运动员一样。不辞辛苦，日夜练习，只为在比赛中，能拿到一个好成绩。
    陆怀瑾作为gn的投资人兼创立人，肩上责任重大。他起初砸钱创立gn电竞俱乐部时，父母不支持。骂过他不务正业。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有多么热爱这份不能被大众所接受的职业。
    他用五年的时间，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并非玩物丧志，更非不务正业。
    电子竞技作为体育产业的一部分，需要规范化运营。陆怀瑾不仅成功规范了国内电竞，且让国内电竞人走上了更为规范化的职业道路。
    许多年前。国内电竞人的练习场，是在破烂的网吧。他们有一腔热血，却无法靠这份职业养活自己；在亲人眼中，他们沉迷游戏，不务正业。
    而现在，他们不仅有稳定的工资，还有专业的练习场地。而他们如今这一切，全是陆怀瑾给的。
    gn电竞俱乐部成立五年，一路走来辛酸自不必说。在电竞圈中，陆怀瑾是个神话。不夸张的说，是他救活了国内电竞。
    陆怀瑾接过安琪递过来的一杯咖啡，拍拍king的肩膀：“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下个月洛杉矶那场比赛，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败英国ft战队？”
    “没问题！”团队中最小的成员卡卡，从椅子上跳起来，拍着胸脯道：“老大你放心！我们有信心！”
    陆怀瑾呷了一口咖啡，拧着眉头说：“不要轻敌。”
    king安慰陆怀瑾：“老大，你放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很努力地练习，为的就是打败ft。老大，你放心，我们有信心。”
    这时候年龄最小的卡卡翻出手机微博，“呀”了一声：“你们知道那个抢了老大‘国民老公’名号的打狮女孩吗？就在刚才，《大唐女将樊梨花》的导演发微博宣布，会在电影里让打狮女孩露脸？这个导演特意强调，打狮女孩本来就是剧组的射箭替身。我擦，这……”
    king觉得好笑：“咦，这么巧。咱们老大的择偶标准，跟这个打狮女孩几乎是神吻合啊！大狮女孩长相可爱，蘑菇头，马甲线，还会射箭……她力气这么大，不可能拉不动几十磅的弓吧？”
    这时候，有人补了一句：“等等……上次老大在采访的时候，吼了一个女孩的名字，叫顾霜霜？”
    卡卡：“哇擦，打狮女孩的微博id，叫顾霜霜！”
    king：“我擦？”
    陆怀瑾脸黑。
    fuck。这导演，居然要给顾霜霜露脸的机会！这是借村姑炒作新电影？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人留言说霜霜制服狮子不可能，太夸张。解释一下，狮子并不是霜霜制服的。霜霜只是一直抱着狮子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来。制服狮子靠的是工作人员的铁棒、泡沫灭火器还有麻醉剂！
    霜霜抱住狮子不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掉下来，普通人在想保命的情况下，应该也可以做到。有人说这种几率小，可是现实里有几个帅气英俊的总裁会爱上傻白甜？小说作为生活消遣的存在，最重要是要开心……如果非要追究一个可能和不可能，那完了，陆怀瑾第一章没被狗发现，死了。大草脑洞太大，求不嫌弃。么么扎~
    ☆、第24章
    经他们这么一提，陆怀瑾倒是想起来，上次在采访时，他的确提过顾霜霜的名字。
    不过，网络上并没有把他嘴里的“顾霜霜”跟打狮女孩“顾霜霜”联系在一起。早在打狮女孩顾霜霜出现之前，微博乃至各大社区论坛，已经有许多人发声明称自己是“顾霜霜”，都调侃称“老公我是顾霜霜，快来娶我。”
    动物园一事发生后。网友们都认为打狮女孩也是陆怀瑾的铁杆粉，因此她微博id叫顾霜霜，网友们倒一点也不觉奇怪。
    陆怀瑾简直头疼。
    村姑现在正在风尖浪口，剧组又来这么一招。本来打狮女孩的热度就要冷下去，又被导演这条微博给带起来。
    他现在担心。村姑被捧太高，会不慎摔下来，继而头破血流。于她来说，在网络走红，并非是件好事。
    导演答应给顾霜霜安排一个在电影里露脸的角色，她当然开心。于她而言，露脸就意味着二叔有更大机率看见她。
    下午。她饰演樊梨花手下一名女侍卫，跟着樊梨花一起上山剿匪。她所扮演的角色负责用箭射杀匪徒，有半分钟的露脸机会。
    这个机会于她这种没经验的替身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宠。有人做了十几年替身，也未必会有这个待遇。
    剧组的拍摄地点，在厦川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道观上。顾霜霜拍完剿匪这场戏，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在等陆怀瑾间隙，饿得前胸贴后背，跑去道观的小卖部跟老道士聊了会天，买了点零食果腹。
    她捧着零食回到片场，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欣赏秦衍和唐岚飙戏，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辣条，塞薯片。
    这些垃圾食品，无疑是她的最爱。小时候好些没吃过，没吃够，现在有了条件，自然是要吃个够。
    等主角对手戏拍完，过来休息时，她捧着零食跑过去找秦衍。分别往他跟唐岚怀里各自塞了一包两块五一包的辣条。
    收到辣条，两位大明星面面相觑。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唐岚将廉价的辣条攥在手里端详，一脸好笑问道：“顾小姐，你该不会是拿这东西给我吃的吧？”
    秦衍也拿着辣条打量。
    由于他背着灯光，一张英俊的脸沉在暗影里，神情不知道是怎样。
    他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打量她。
    一边的唐岚倒是直接。当着顾霜霜的面，随手把辣条扔进垃圾桶。随后低头让助理给修指甲。
    这种东西，秦衍当然也不会吃，也随手扔进垃圾桶，跟化妆师一起进入休息间卸妆。
    顾霜霜看着秦衍离开的方向，明显有点失落。
    唐岚见秦衍离开，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跟助理说：“有些人，以为拿个露脸的角色，就能一炮而红？做梦，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张脸。导演不过是借着当下这股风，捆绑炒作罢了，这种划算买卖，换是我，我也做。可有些人，就是只野鸡，还把自己当凤凰？”
    唐岚对她的态度，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她明白唐岚说的是她。可她不懂，为什么她好心好意请她吃东西，她却这样说自己？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手心出了细微的汗，指尖冰凉。
    她站在灯下，调整好情绪。好一会才咧开嘴笑笑，语气轻松：“你们不喜欢吃也不要浪费嘛。在我们村里，这种东西是很难买到的。”她转过身去翻垃圾桶，把刚才唐岚和秦衍扔掉的东西从垃圾桶翻出来，掏出纸巾，仔细擦擦包装袋。
    唐岚和其助理看怪物似得看着她。
    因为眼前这个替身意外走红，又意外在剧组冒出头。跑了几年龙套才慢慢红起来的女主演唐岚，打心眼嫉妒。
    许多人努力几年，才能拿到一个在电影里露脸的机会，偏偏这个连龙套都算不上的小姑娘，却能轻易拿到一个露脸的角色？
    唐岚讥讽：“我看你啊，倒不适合演射箭替身，你的气质演村姑还挺合适。下次让导演给你安排一个村姑的角色，应该挺适合你。”她叹了声气，故意停顿，扭过头对助理说：“野鸡一只，想变什么凤凰？”
    顾霜霜听她语气仍旧这样咄咄逼人，有点不高兴：“唐姐姐，我喜欢你长得漂亮，也敬佩你演戏演得好。可你说话能不能别这样？被你这样说，我挺难过的。”
    唐岚和助理对视一眼，觉得有点搞笑：“你搞清楚，我对你说话过分吗？我有辱骂你吗？”
    顾霜霜攥紧手中从垃圾桶里翻出的辣条，咬着嘴唇，松了口气：“你说我是野鸡。”她忽然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在山村。野鸡这种词汇，是最低俗的骂人方式。让人不齿。
    她攥紧小拳头，深吸一口气。
    唐岚看着她的拳头，笑道：“怎么？打狮女孩想打人了？你从垃圾桶翻吃的，叫你‘垃圾桶女孩’也不为过吧？”
    “你人好看，但是真没教养！”顾霜霜拧着小眉头说道。
    唐岚显然被她一句“没教养”激怒，嗤笑一声：“你有教养？有娘生，没爹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