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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本以为今天同样暂停一会儿就会继续赶路,谁知司徒煊却下了车,随后便朝他伸手:“阿墨,一路累坏了吧?今晚不敢路,你可以好好歇歇。”
    乔墨心中微惊,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总让他更加警惕,虽未接受对方的手,却配合的下了车。
    这时才看清所处的环境。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在这路边矗立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看样子也很有些年头了。这客栈外面也有几辆车,大堂里坐了两桌人,看样子都是行路的客商,暂作歇息吃了饭就要继续赶路。
    他们这一行人进来还是很显眼的,但旁人也只是看看,这里虽只一家客栈,南来北往的客商却不少,只是不一定都会在这简陋的客栈打尖罢了。
    早有人去安排入住事宜,少顷司徒煊就带着他上了二楼,进了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很意外,这屋子看似简单,可床上铺设的被褥帐幔皆是崭新,茶杯衣柜也一应俱全,显然是提早就安排好了的。也对,司徒煊既然忍了那么久才逃,怎么可能没提前筹划,但这一点让乔墨逃脱的可能性再度降低。
    “你先歇歇,我让人送热水来,一会儿吃饭。”司徒煊言语轻柔的与他说完,出去了,随之房门关闭,屋内只剩他一个。
    他清楚,门外定是有人看守。
    先在屋内四处打量一圈,又推开车窗朝外看看。别说这二楼的高度难住了他,即便跑出客栈又往哪儿逃?他又不会骑马,哪怕会也骑也没希望,司徒煊带的人必定都是心腹精英,他在那些人眼里等于体力废柴,侥幸出了客栈也会立刻被追上。
    正在发愁,却似乎听到远远的有什么声音,凝神细听,确实有声音,水声!
    离客栈不远有条河。
    乔墨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像什么州县府城地理位置之类,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司徒煊的这些人个个嘴紧,基本上不交谈,所以他也不知车队往哪儿走,更不知身在何处,只是知道一点,绝对不能被带着抵达司徒煊的目的地,否则……
    这几天时时刻刻同车相处也不是纯然浪费时间,起码他知道这会儿司徒煊必定是去做新一番布置,估计小半个时辰才会回来。根本行程的速度和时间,他大致判断着再走下去就要出关了,司徒煊是谋反叛贼,为逃避朝廷围剿捉拿肯定要走的越远越好,他还猜测是否是去北地。
    隐隐有种感觉,若要逃,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了。
    乔墨快速的思索并下定决心,将希望放在那条看不见的河流上。只要逃出去跳入河里,借着夜色与河流的掩护肯定能离客栈尽可能的远,京城那边必定得了消息,朝廷要捉拿司徒煊,司徒煊哪怕再疯魔也未必肯花太多时间去搜寻自己。而他只要顺着河流游,找个村庄或城镇隐藏起来,齐家总是会找到他的。
    拿定了主意刚要冒险,余光却瞥见楼底下的转角立着一个人影,心里一凛,他竟忽略了哪怕他身处二楼,谨慎的司徒煊也不会疏忽大意,这客栈不止内部有人,前门有人,后面更是会做安排。
    乔墨不想放弃,脑子快速转动,唯一想到的法子便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马上在空间中翻找,幸好,从空间里找出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大概是哪次旅游吃剩下的,正好能用上。他好像记得巧克力对于马来说等同于兴奋剂,这种高浓度的黑巧克力应该效果不错。
    乘着司徒煊没回来,他打开房门出去,对着门外的人说:“坐车时间太久了,骨头疼,我想到下面走走。”
    “公子请。”这人并未阻拦,只是贴身跟着。
    乔墨也无所谓,在客栈里晃了一圈儿,又往马车停放的后院走去。他没说做什么,后面跟的人也不问,他下来时手里拿了本书,并借着书本掩护,将掰碎的巧克力全都丢在马的石槽里,之后便回了房间。
    客栈送了热水,司徒煊也为他准备了更换衣物,之后房门再度合上。
    此时夜色已降临,除了这家客栈,四野里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点星光都没有。这倒正好,乔墨的视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哪怕那些经过经过训练的人也不一定比得过他,这样的夜色正好为他做了掩护。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晚就没机会了。
    乔墨借着洗澡的名义可以拖延些时间,轻轻推开窗户,只等着马棚那边传来马的嘶鸣,立刻就抓着用床单床帐编成的绳子滑下楼。虽说只有一只马吃了巧克力兴奋狂躁,可马棚里的马不少,很快就会跟着叫唤闹腾起来,客栈里的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乔墨一落地拔腿就跑,根本不敢回头。
    当跑到树林里,身后不远就传来了马蹄声——司徒煊发现了!
    乔墨咬牙继续跑,河流的水声越来越近了,可就在将要到达时,马蹄声已近在耳侧,紧接着就有条胳膊捞住他,一下子将他拽上马背。
    “放手!”乔墨不甘心功亏于溃,使劲儿挣扎。
    “你居然敢逃!”司徒煊手上的力道大的惊人,不用看就知道身上肯定被箍出了淤青,可乔墨顾不得喊疼,此时司徒煊的语气明显不对劲,那双夜色里闪烁着点点寒光的眼睛格外渗人。
    乔墨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恶意与阵阵暴虐,心慌之下手中就滑落一柄匕首,刀鞘脱落,瞬间就刺向司徒煊。
    “你……”司徒煊显满眼惊骇,不怪他没有防备,刚才本就情绪不稳有些疯魔,何况自从掳走他,身上早就被搜查过,哪里料到他竟还在身上藏有匕首呢。
    这把匕首是先前买来防身的,只是当初被掳时知道抵抗不了,事先将匕首藏入空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确实是用上了。
    这一刻乔墨脑子有些放空,只知道必须要逃走。
    抓紧匕首,再次狠狠往前一推。
    司徒煊口中溢血,滴滴答答落到了乔墨的手上,却突然一声轻笑:“你这是找我报仇来了,我……”
    乔墨已经听到有好几匹马靠近,不敢耽搁,将已没几口气的司徒煊一把推开,整个人也紧跟着滚落马下。胳膊落地时狠狠撞了一下,没空理会,爬起来就跑到河边,毫无犹豫的跳了下去。
    刚才他和司徒煊离的很近,匕首刺过去时刚好刺中了胸口的位置,后面又使了一把力,他清楚的感觉到匕首几乎整个没了进去,哪怕离心脏位置稍偏,这也是重伤。不管时候司徒煊能不能活,那些人肯定将司徒煊看的更重,会立刻为其医治,而不是来找他。
    尽管如此分析,乔墨也不敢大意,一直奋力的前游,哪怕四肢累的麻木也不敢停下。
    不知多久后,乔墨实在游不动了,这才寻个平坦的地方上岸。
    这里仍是树林,也辨不清方向,哪怕如今是盛夏,但夜风一吹也格外的冷。勉强寻个背风处,捡些枯枝树叶,从空间找出以前露营时用的打火机点了火,随后把试衣服脱了,可惜空间里没备衣服,倒有条毯子可以裹着。把试衣服搭在火堆边烘烤,蜷缩在毯子里就着温暖的火光,又惊慌又疲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乔墨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早晨,稍微一动就感觉全身酸疼,头也晕乎乎的。伸手一摸额头,烫,看来是发烧了。
    火堆已经熄灭,衣服烘干了。
    将衣服换好,略微整理一下头发,便试探着走出树林,看看外面是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人。他很幸运,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一个猎人小屋,屋内有一对父子,正提着两只山鸡朝他走来。乔墨猜测他们是往河边去收拾猎物的,又见父子两个都是憨厚长相,眼神清正,警惕的心稍稍放松。
    向他们打听了一下,乔墨这才知道这地方很偏。走很长的山路出去能看见一个村子,从村子到镇上也得大半个时辰,镇子也不大,再往县里去更远了。
    这里的县城叫禹县,只是中等之地,离京城很远,离晋城同样远。乔墨不禁疑惑,难道司徒煊不打算去北地?
    乔墨先搭牛车去了镇上,找家成衣铺子买了身半旧的朴素衣裳,又戴了顶斗笠,这才往镇上唯一一家茶铺子走去。坐在铺子里,从隔壁摊子上要了两个包子,就着茶水一边吃一边听茶楼里的人闲聊。
    当听到州城县镇往来同路皆设关卡严查时,乔墨心情轻松了很多,外人以为是抓某地灭门惨案的穷凶极恶的凶犯,他却知道这只是对外说辞,实则是冲着司徒煊去的。
    他身上没有身份文牒,连小镇都出不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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