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秦星河推了推他,推不动,再度无语。两人闹腾了一阵子,终于准备出发了。一路上应尧都准备好了台词安慰秦星河想让她不要紧张,但是根据她淡定的表现,应尧觉得自己是瞎操心,她根本一点都不紧张。难道是不爱他?“小星星,你爱我不?”
秦星河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开你的车。”
“你爱我不?”他又问了一遍。
秦星河不想回答跟“爱”有关的话题,她瞪了应尧一眼,把他瞪得不敢再说话,这才低下头重新看手机。应尧开着车委屈的要哭,“我很爱你呀。”
秦星河说:“别随随便便就把爱挂在嘴边,听起来挺廉价的。”
有那么一瞬间,从来铜皮铁骨的应尧觉得自己好像被伤到了,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心想,小星星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这话肯定是挤兑他呢,她心里门儿清,他可爱她了。“我从没跟任何女人说过爱跟喜欢,除了你,你可不能无视我啊。”
秦星河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他一眼,语气温和:“我知道了。”
应尧就嘿嘿傻笑起来。
应尧的父母看起来都很年轻,他们并不像是别的有钱人家那样瞧不起普通人,对自幼父母双亡独立生活还能考个博士,成为考古学家后又转行仍然非常优秀的秦星河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和喜爱,尤其是应尧他妈,已经把手腕子上的翡翠玉镯子撸下来戴到秦星河手腕上了,这就说明她认定了这个儿媳妇。看应尧他爸的态度对秦星河也是很满意,两口子一致认为,应尧配不上秦星河。
应尧被嫌弃的泪流满面,愤怒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平时对自己冷冰冰哪怕是男女朋友之后也没什么好脸色的秦星河在自己爸妈面前那叫一个乖巧柔顺,她竟然还笑了,笑的还那么甜……这不是差别对待么?这是歧视啊。
可他刚准备抗议,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爸一句“闭嘴”给堵住了。应尧试图找自己亲妈享受一下久违的亲情,但妈字刚叫出口就被他妈白了一眼“没让你说话你别说话”。
连亲爸妈都嫌弃的人,亲亲女友当然更不会搭理。所以一顿晚餐吃得是人人开心满意——除了应尧。他妈生怕秦星河知道他的真面目把他给蹬了,对秦星河比对亲儿子都好,应尧深刻地感到了孤立无援的悲剧。
所以晚饭后回家,他打死都要缠着秦星河。
一旁他爸看到应尧这熊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来:“兔崽子你给我老实点儿!”当心娶不到老婆!
应尧抱着秦星河的胳膊对他爸挤眉弄眼的做鬼脸,害得他爸连连翻白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蹬地里去。
二老是自己开车来的,他们走了之后,应尧跟秦星河也准备回家。车子刚开出来就被人给挡住了,要不是应尧刹车快,说不定那人会被卷进车轱辘里。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下车一看,“欣彤?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现在,应尧脑海里是大写的四个字:阴魂不散。
汪欣彤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眼底全是被背叛的痛苦和失望,还有深沉的指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应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竟然背着我带这个女人来见应伯伯跟应伯母,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星河淡定地坐在车里看着两人唱大戏。
应尧被雷的外焦里嫩:“我不是早跟你说清楚了吗?我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我有想要一起生活的人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他不想跟汪欣彤争吵,因为他肯定吵不过她,所以干脆利落地想要回车里赶紧走人。但汪欣彤接下来的戏码就让应尧看不懂了,她居然冲到了副驾驶那里,扑通一声给秦星河跪下了!
这会儿正是晚餐的点儿,街上人不少,都在指指点点。应尧虽然挺骚包,喜欢人崇拜自己,但不代表他乐意耍猴戏给别人看,当下脸色一沉:“欣彤,起来。”
“我不起!除非你答应我跟她分手!”汪欣彤尖叫。
“你——”应尧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来把你带回去!”近年来汪家的生意越来越差,如果不是应尧顾念情分一直帮着,他们早败落了,现在汪欣彤竟然还敢威胁他?
“不!别打,别打,求求你别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不知道我跑出来了,我、我是太想见你了呀!”汪欣彤这回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还想去抓应尧的衣袖,但被他躲过去了,于是她露出失落伤心的表情。“他们都不许我来见你,可是我太想你了。”
☆、第15章 -10
15-10
应尧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看汪欣彤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而且他一点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慢慢地,他蹭近了秦星河,敲了敲车窗们,以眼神示意秦星河下车。
汪欣彤正仇视秦星河呢,要她下来做什么?秦星河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来了,顺手还拿了自己的包包。
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应尧发挥了自己全部的潜能,抓起秦星河的手,把包包往她怀里一塞,打横把她抱起来,拔腿就跑!活似后头有恶犬在追!
汪欣彤都傻眼了,等到她回过神,应尧已经抱着秦星河跑出了她的视线。她也不哭了,站了起来,眼神阴郁地瞪着那辆车,想去把车门打开,发现应尧在离开的时候居然还不忘锁车!
她气得对着一辆车拳打脚踢,恨不得这辆车就是那个讨厌的女人!周围的路人看见了,都有点震惊,还有人偷偷拿了手机拍下来,汪欣彤在那发疯,她自己不觉得,但在路人眼里,活脱脱就是个神经病,还是个纠缠人家有女朋友的男人的神经病!
秦星河穿着恨天高,所以跑不动,应尧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干脆把她抱起来狂奔。好在秦星河纤瘦,他又定期健身有力气,一路狂奔两条街,七拐八拐也不知跑到了哪儿,才因为体力不支停了下来,大狗一样伸着舌头猛喘气:“哈、哈、哈……累、累死我了……”他虽然一直都在运动,但从没有抱着近五十公斤的物体狂奔这么久过,好在摆脱了汪欣彤,只是可惜了他的车,待会儿打电话找人拖走。
被他放在一边的秦星河看他这可怜样儿,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人要她下车的时候还示意她拿包了,感情是惹不起躲得起啊!她低头一瞧,应尧两条大长腿因为狂奔而微微哆嗦,秦星河上前摸了摸应尧的脸颊,“你等我一下。”
转身进了马路对面的小超市,几分钟后,提了个购物袋出来,里头是矿泉水跟湿巾。先是让应尧喝了几口水,又用湿巾把他脑门上的汗擦干净,应尧始终乖巧地闭着眼仰着头接受秦星河的照顾,嘴角的笑容别提多甜蜜。
等到他心跳恢复正常了,才有功夫打量下周围。
然后应尧就懵逼了,他……这是跑哪里来了?这什么街道,他从来都没来过,好挤,好吵,好多人……而且油烟密布,竟然是个夜市?!他当时急着躲汪欣彤,根本没工夫看路标,反正是哪里人多朝哪跑,哪里路窄往哪儿奔,现在这条街……应尧可耻的承认自己从未来过。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他迷路了。
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迷路,希望他的亲亲女票不要看出来。
“好些了没?”
应尧着迷地享受着秦星河难得的温柔,他嘿嘿傻笑:“好多了。”
“咱们怎么回去啊?打车么?”秦星河很无奈地展示了下自己的包包,小小的晚宴包奢华昂贵,非常衬她今天的妆容和裙子,但是……里头装不了多少东西,除了手机跟钥匙外,连□□都没有。刚才买水的钱还是秦星河喜欢在包包里塞点零钱的习惯买的,也就是说,他俩现在的共同财产就是一部手机一串钥匙。
哦,包包是名牌限量,秦星河的裙子应尧的西装全是名牌,但那又怎么样?又不是钱!所以他们该怎么回去?!
应尧彻底傻眼了。
秦星河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觉得他真是看起来精明其实脑子里全是浆糊。还以为这样跑很浪漫吗?路上那么多人看他们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神经病!别的不说就说现在,他俩穿的这么正式,出现在一群大裤衩人字拖的人群中非常的不搭好吗?最奇葩的是她现在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打车都不够到家的。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夜市人多没法打车,得先到大路上再说,先打车回家,然后上楼拿钱。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应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也就是说不知道怎么出去,主要是这小巷子都弯弯绕绕的,连个路标都没有,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最后还是靠着秦星河两人才走到大街上,但这里……好像……没有出租车停靠站。
应尧满脸羞愧,不敢直视秦星河。
然后一个骑三轮车的大妈问他们要不要坐车,地铁站离好远,没有公交站牌没有出租车停靠站,只有一个蹬三轮的大妈。然后两个打扮的光鲜亮丽高贵奢华又很登对的金童玉女坐在里头。大妈辛苦的蹬着三轮骑上坡,被累得险些口吐白沫。
这时候秦星河一脚踹在应尧屁股上,一分钟后,大妈跟秦星河在后座相谈甚欢,应尧在前头迎风流泪蹬着三轮车。大妈膘肥体壮看起来至少有一百八十斤,他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
两个小时后,应尧终于蹬到了家,秦星河跟大妈聊的意犹未尽,大妈只意思意思的收了三十块钱就欢快地蹬着三轮走了,剩下应尧坐在台阶上泪流满面,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是很浪漫的一幕,怎么最后就这么收场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哀怨地看着秦星河,觉得女朋友心狠心硬没人性。真是够了,大妈竟然还敢收三十块钱,她就蹬了不到五分钟,剩下两个小时全是他蹬的好吗?就算要付钱也是给他啊,他才是出劳力的那个!凭什么给大妈!大妈她也好意思收!
秦星河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调侃道:“现在知道劳动人民的钱不好挣了吧?”
应尧对她伸出手求抱抱:“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挤兑我了,快点安慰我抱抱我亲亲我。”
秦星河对今天晚上应尧同志的表现很满意,她从善如流地弯下腰抱住他,又亲了亲他的唇瓣,给他擦擦汗,在他耳边低语两句。先前还叫嚣着没力气今晚就在地上睡的应尧立马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秦星河点点头。
他喜出望外地又把她抱了起来,把先前那个叫嚣着没力气快累死的男人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嘿嘿嘿,今天晚上有鸳鸯浴,他现在浑身都是劲儿!待会儿回家第一件事是先开冰箱找点吃的,准备晚上大战五百回合!
当然,大战五百回合的代价是第二天早上应尧精力充沛神清气爽地去上班了,而秦星河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恨不得再给应尧几脚。她现在是看明白了,合着应尧就是个不要脸的,不对他厉害点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个混蛋,昨天晚上她说了多少遍不行了不行了他还要闹。
罚他一个星期只能看不能摸!
秦星河没发现,自己的想法也越来越h了。
没有应尧在一边打扰找事儿,秦星河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又把脸埋在枕头里。她得到了应尧,就永远不会放手,她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她,那样冰冷绝望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虽然她的初衷并非完美,也不能给予应尧同等的爱情,但她一辈子都会表现的很爱他,除了他之外,不会再看任何一个男人。
永远在一起,他必须陪着她。
如果有人看见了秦星河脸上的笑,他一定会感到不安和恐怖。
正在这时秦星河的手机突然响了,原以为是不甘寂寞的应尧打电话来找骂,可是一看是个未知号码。那个号码太熟悉了,秦星河微微一笑,接了起来,语气平静而友好:“你好,请问找谁?”
“秦小姐,我是应尧的未婚妻汪欣彤,我想跟你谈一谈,你现在有时间出来吗?”
秦星河说:“不好意思,应尧的未婚妻是我,他的女朋友也是我,我以为这一点他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我不会见你的。”
不,事实上,我想见你想的都快疯了。
“秦小姐!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跟应尧之间的事情吗?!”那头的汪欣彤激动了,她听到另外一个女人在对她宣誓主权,这比拿刀子割她的心脏都让她感到痛苦。“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就亲自去找你!”
秦星河表现的像是被她缠怕了:“那好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在哪儿见?”
“我在xx广场的xx茶吧等你,不见不散。”
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了。秦星河看着嘟嘟响的手机,良久,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慢慢地扭头看向梳妆台前的镜子,镜子里恰好映出了她美丽而诡异的面容,还有深深的笑。
汪欣彤是美丽的,但秦星河比她还要美丽,也比她年轻。秦星河知道如何从各个方面不动声色地刺激汪欣彤。她打扮的很用心,也很艳光四射,如果说她本身有九分颜色的话,那么化妆让她达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度,这样的美丽令任何女人心惊,从路上行人回头率就可以看出来。
秦星河把美貌当做了武器,对付男人的同时,也刺伤女人。
☆、第15章 -11
15-11
毫无疑问,汪欣彤的外表是极其亮眼的,她天生自带的楚楚可怜技能让她的美貌显得格外令人心动怜惜。和这种水一般柔美的容貌比起来,秦星河浓烈的像是一团火焰,她鲜红的唇瓣在在都显示着她是一个极其优秀和自信的女人,两人面对面一坐,说真的,汪欣彤比较像是小三,而秦星河则是前来示威的正室。
“秦小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应尧的事。”汪欣彤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天知道她有多么嫉妒秦星河那足以焚烧一切的美貌!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漂亮的人?她就是用美丽的外表迷惑了应尧吗?!
“应尧?”秦星河讶然挑眉。“为什么我要跟一个觊觎我男朋友的女人讨论我男朋友的归属?他是我的,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他不是你的,是你从我手里抢去的!”汪欣彤低声吼叫,这会儿是大庭广众,她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
秦星河似笑非笑地倚着椅背,“是吗?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
“他早就答应过三十五岁的时候跟我结婚,但是你却在这个时候把他抢走,难道你这样做不算是小三吗?”汪欣彤质问。
“哦,那你呢?你去找应尧的时候,你和你最新一任的男朋友可还没分手呢,那你这算什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是说两个男人都满足不了你?”秦星河好整以暇的问。
她的眼神让汪欣彤感到非常不愉快,甚至有几分诡异,好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的一切都被秦星河掌控,然后秦星河在背地里看她的笑话,嘲弄着她,鄙夷着她。但汪欣彤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绝对不认识秦星河,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那这个女人是什么表情?好像她们之间早就认识一样?“我现在是单身,我已经跟那个人分手了!”
理直气壮的,好像她分手了,应尧就得回到她身边似的。秦星河挑了下眉,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真是格外的好看,好看到即使是身为情敌的汪欣彤都感到了心口被重重一击,更别提茶社里其他桌的客人的目光了。
秦星河坐在这里,她坐在秦星河对面,明明是她提出来的邀约,明明是她占据了有利的形式,可汪欣彤却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从秦星河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就把她踩在脚下了!
“秦小姐,我不管你对应尧是什么样的感情,我都希望你知道,我跟应尧是门当户对的,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的父母也很看好我,我跟应尧以后一定会结婚!如果你聪明一些,希望你能主动离开应尧,不要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这样的话,我还能给你一些补偿。”说着,汪欣彤从包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朝秦星河那边推了过去。她觉得自己没什么跟秦星河说的,她何必自降身份呢?就算秦星河日后跟应尧在一起,也不过是个养在外头的情妇,她才是正室夫人啊!
她哪里不如秦星河?她出身好,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对待应尧全心全意,应尧怎么可能会不选她!
秦星河拿起支票看了看,沉吟片刻,问道:“你们家是快要破产了么?”
“你说什么?!”汪欣彤大怒。
“否则你怎么只给我这么一点点钱?五十万?原来应尧在你心里就值五十万?原以为他至少值一千万呐。”秦星河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我一年的年薪都不止五十万,再说了,我跟应尧在一起,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还需要你这五十万?”
当着汪欣彤的面,她慢条斯理地把支票撕的粉碎,每个动作都故意放慢速度,好让汪欣彤看得清楚。不仅如此,秦星河脸上始终带着嘲弄的笑容,那份笑,简直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汪欣彤从小都被人捧着,什么时候有人敢瞧不起她?她瞪着秦星河,恨不得能将她给杀了!那眼神,带着血色与杀气,还有深深的仇恨,和她一贯表现出的温柔模样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