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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实验室人员打开七号坑,震惊地发现坑内活死人内部间竟然互相攻击,一个高级活死人挖开低级活死人的脑门,吞掉对方晶核。他们赶忙联系上头,本来丧尸皇失踪就闹得人心惶惶,这要是再多出一个,还不是要命!他们放出龟壳,是需要好控制的低级活死人,又不是容易走火的高级兵器!
    眼熟的白雾从武器口喷出,活死人纷纷晕倒在地,白雾从空中飘荡到角落,却被一层黑雾隔绝在外。
    幕西山等人就躲在黑雾后面。丧尸皇看着七扭八歪的同类,不仅没有同情,还呲着牙笑得幸灾乐祸,“嗬嗬”之声森森吓人,看幕西山举手似乎又想收拾他,才绷紧皮子不再搞怪。
    异能者们下坑处理闹事的高级活死人,第一个人从通道走出,刚转身让出通道口,就被人闷头砸晕,后面的人没有察觉,随后走出却在转身的下一瞬,再次被砸晕拖走。一行人守在通道出口,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这批异能者,有发现不对的异能者转身就想大喊逃走,口鼻却立刻被黑雾堵住,一个重击砸向后脑勺,晕了过去。
    待解决了所有异能者,蒋麒带着人从通道走出,七号坑门是开着的。幕西山可惜地看了一下丧尸皇的手,新生的皮肉上没有一点纹路,他原本还想在空白的指腹上绘制指纹。
    丧尸皇预感到什么,悄悄地拉开和幕西山的距离,扁了扁嘴。
    门后是走道没有灯,大厅处灯火通明,摄像头正在孜孜不倦地工作,走廊上除了巡逻保安,就是工作狂的白大褂。
    蒋麒抬头看了摄像头的位置,发现死角竟然很少,转头吩咐属下把坑里那些异能者的服装拔下来,换上。
    幕西山脱掉上衣时,蒋麒刚迈步挡住,幕西山周围就多了一层黑雾竖起的帘幕,蒋麒看像被丧尸皇看着的席善,两个男人默默对视,蒋麒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绷带一般,微微抿起嘴角,不久后各自移开视线。
    丧尸皇被旁人压着换好衣服,不耐烦地扯着布料,被幕西山一脚踹到地上才老实下来。几人换好衣服后,光明正大走出七号坑,合上门,路经一队巡逻保安,对方还过来打招呼。
    丧尸皇神情一紧,立刻想攻击,幕西山伸手捂住丧尸皇的嘴,蒋麒的属下就训练有素地把这队人引到角落打晕,一行人再次换上衣服。
    有了巡逻的身份,行动方便许多。
    “你们现在去寻找录像。”圈养活死人这种把柄不能让南高丽默默销毁。蒋麒吩咐完他的属下,转头看向幕西山,“我先送你离开。”
    幕西山摇摇头,“我跟你们去。”转头盯着被丧尸皇半拖半抱的席善,“带着他一起。”
    “好。”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蒋麒干脆地答应。
    一行人按照路线一层层向上巡逻。蒋麒似乎打听过此地的内部情况,一路上并没有任何意外情况,从安全通道升到负十层,拐过走廊,突然听到监控室里有声音,一行人分成两队躲在门边,就听里面一人道:“奇怪!刚才四号巡逻队怎么一层层往上走,他们的职权不是只到负九层吗?”
    “不对!”保安队长发现十层的监控都坏了,“赶紧出去看看!”
    蒋麒和幕西山对视一眼,蒋麒示意属下的同时,幕西山也看向丧尸皇。
    监控室外突然响起活死人的吼声!保安人员也顾不上巡逻队的猫腻了,派人追出门外。
    弹开的门向左,丧尸皇把人引向右边,一队人追逐着跑远,监控室内发现了丧尸皇的踪迹,大叫出声:“所有巡逻队听命,所有巡逻队听命,有活死人逃脱,在负九与负八之间,请附近的巡逻人员尽快赶去!”
    蒋麒等人等在门后,他的属下再次弄出噪音,监控室的人一惊,一队人再次追出,被引走,顺便接应丧尸皇。
    监控室总共就两队倒班的人,现在只剩下零星保安,幕西山、蒋麒、席善和剩下的几人进去,解决了最后几位保安。开始调取监控,在室内翻找工具录制。录制时间相当漫长,由于没有通讯工具,蒋麒一边盯着监控上的情况,一边派一个属下过去通知其他人逃跑方向。
    身边剩余的属下一个个减少,蒋麒才逐渐收集完几百个坑洞的证据,分成两份藏在他和幕西山身上,就对着话筒宣布一声:“撤退!”
    声音被扩音器传播遍整个地下实验室,这时围剿入侵者的人都知道监控室出了问题,向回赶。蒋麒的属下和丧尸皇趁攻击松懈,逃出包围圈。
    蒋麒和幕西山刚跨过监控室,没料到手上的录像全部一震,脚下一声“嘀嘀嘀”长响,脚底的地板分别一空,就像录像带触动了什么机关!
    席善由于两手空空躲过一劫,眨眼间两人从他眼前消失,两块地板缓缓合起,席善只要一步就可以跨过陷阱,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脚刚抬起,就见脚下的地板险些要合起,不知怎么想的,脚尖卡在缝隙,瞬间就被机关夹得血流如注,他阴着脸,赤手扳开幕西山掉下的那块,跳了进去。
    ☆、第77章 西蒙·席善
    地板下的地道深而狭窄,坠落了约莫数百米,落地点仍遥遥无期,石壁上嶙峋突起的硬物把皮肤磨得鲜血淋漓。下坠的风割在脸上,头发也乱成一团,被碎石隔断。幕西山护住要害,难受得闭上的眼睛,这时脚底突然浮出一团黑雾托起他的身体。
    黑暗之中,幕西山看不到黑雾,却感到下坠的速度突然降下来。
    过了一会儿,头上一个重物靠近,那人弯下腰,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护在怀中,温热的液体从那人掌心浸湿他的衣服,幕西山警惕地回头,却看到一个模糊而熟悉的人影。
    “……席善?”
    “闭嘴!”席善现在可没心情解释自己的行为。地板夹层是合金的,边沿都开了锋利的刃,就是为了防止掉入的人强行撬开,现在他的手脚不停涌出黑血,力量的流失让他根本无法止血,连身上用黑雾幻化的衣物都快要消失。
    幕西山注意到揽着他的手臂忽松忽紧,脊背后的衣料突然一空,触及到冰凉赤·裸的皮肤,上面一层冷汗,皮肉微颤。
    席善正感到气力不尽,一双手突然摸到他的脸上,瞬间怒道:“你在干什么?!”
    幕西山摸着那张脸,没有了绷带的阻隔,眉眼鼻唇的轮廓都是那么熟悉,幕西山仰头,就看到那双蓝眸在黑暗中诡异发亮,黑色流光倒映在幕西山的眼底。
    这个角度能俯视幕西山的脸,席善在黑暗之中仍能视物,用嘶哑的嗓音低声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幕西山想到前世,他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闭眼嗅着青草的香气,夜露染湿发迹。西蒙慢慢走来,熟悉的脚步与气息让他并未睁眼,一个轻吻落在眼皮上,低语坠落在耳畔,“在瞎想什么,萨西?”无非是少年烦恼之类不足挂齿的事,他睁开眼看到西蒙的脸,那双如晴空般明朗的蓝眸倒映在他眼中,比繁星都美丽。可以如今……这双蓝眸被黑暗污染了。
    幕西山呢喃着,“你到底为什么要出现?”
    席善脸色黑沉,碧眼中的伤怀让他胸中情绪翻搅,抬手挡住幕西山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不要这么看我!见鬼的!”
    缓缓的坠落中,席善越来越控制不住力量,使坠落的速度时疾时缓。他把幕西山藏在怀里减少伤害,幕西山垂眸片刻,也用手护住了席善的后脑勺。席善嗅到幕西山手被石壁擦伤的血腥味,不悦道:“松开!”
    幕西山充耳不闻,开始思考现状……为了惩罚偷盗者,地道的出口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后脑勺传来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席善阴下脸,虽然幕西山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等幕西山回过神来发现手背上的痛楚减少,席善已经把头枕在他的头顶,像蚕茧一样把他包裹起来,两人的手脚交缠在一起。幕西山怔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地道中很难估算时间,坠落了许久许久,开始闻到咸涩腥臭的味道,有水漫入隧道,绿色的苔藓和不知名的黑色污垢粘附在石壁之上。席善的手已经开始脱力,却仍使劲抱住幕西山。水越来愈多,十分之一、五分之一、二分之一……直到完全漫过,噗通一声!两人从礁石口掉下——
    隧道尽头是漫漫无际的海水。
    呛人的水冲击着口鼻,对“影子”没有太大影响。幕西山却感到不适,即使流淌着绿色的血,他也有一半属于人。通过深度呼吸让二氧化碳排出体外,调节心率让它减缓到平时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减慢氧气向身体扩散的速度,延长闭气时间。
    幕西山约有十五分钟来逃难。
    他从地上爬起,脚底都是硌人的累累白骨,七零八落地洒了一地,衣服被海水腐蚀看不出原貌,可能是建造隧道的人,也可能是哪的犯人,无路可逃下返回隧道等死,最终尸骨顺着潮水涨落漫出。
    幕西山看过华夏地图,猜测此处应该是高丽与华夏夹角的黄海海域。
    建隧道不是为了让偷录像的人逃出升天,此处靠近太平洋西岸,外星陨石群辐射带的边缘,有不少凶猛的海底生物安家落户,百科上可计算品种就有八百余种。
    目之所及……一个石壁边有变异猛蟹用钳子像剪纸片一样修剪着石头,可能在给自己造窝,底下小憩的变异巨蚌一开一合间吞掉碎石,吐出一口石粉。旁边的八爪鱼绞着海草玩耍,一只喷毒的乌贼在不远处和一只嘴巴犀利的变异海鳖打架。
    幕西山这十五分钟不仅要游出海面,还要躲过所有危险生物!他在礁石周围走动,却没发现蒋麒的痕迹,只能想办法先行离开。
    地壳运动后水平面上涨后,沿岸12米,均水深58米,最深处243米,海域广阔,南高丽自然不会好心地把出口设在浅水区,按最深处计算,海中因磁场压强波动性增大,在不迷路的情况下,幕西山逆向游泳时速五千米,减去游到海面和体力消耗的时间,有11分钟面对各种突发状况,比如……眼前正向他游来这批的巨大透明的怪物:
    水母……群。
    大型变异浮游生物,隶属无脊椎动物腔肠科,新百科上危险指数八颗星,满星十星。其触手能伸缩百米,上有毒性毛刺,可使人麻痹,最为麻烦的一点就是热衷于群体生活,敏感易怒,攻击防不胜防,一旦遇到猎物就死磕到底!
    透明的水母成群漂来,无数柔软的毒丝在水中飘荡舒展,柔美而危险,浅蓝色的身体闪着莹莹之光,把暗沉的海水映得如梦似幻,可幕西山完全没心思欣赏这宛如童话世界的魔幻场景。千丝万缕的毒似像一把把在水中散开的头发,密集在一起,根本无法躲开。
    幕西山飞速思索着办法,小心躲避着毒丝,躲在不起眼的角落。
    毒死、水母、空气都无法影响席善,他身体摇晃已经在影子与实体间切换。突然一股黑色的力量穿过席善的脑部,他仰头低吼一声,疼得抱地打滚,嘴唇掀动开始念叨什么。
    水母群立刻被声音引了过来,它们对席善毫无情绪,却发现了席善旁边的幕西山。
    幕西山看了眼席善,只能跳出礁石战斗。
    席善原本半虚半实的声音慢慢凝实。此时的地下实验室内,各个坑洞里的活死人周身围着肉眼不可见怨气,一边边洗涤着活死人的身体,这些对异能者来说的毒·药,对活死人却是以毒攻毒,负负得正。他祭炼活死人,活死人回馈的黑暗力量也源源不断地从隧道中传来……
    席善低声念着祭文,嘴边水泡咕咚翻滚,没人听见他的声音,正一遍一遍的召唤。坑洞中活死人们懵懂地静立,像在聆听。
    监控室本来因为让闯入者逃脱还一片压抑,这会儿众人看着屏幕一震,“这些活死人怎么了?怎么全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看不见的气像是在把活死人液化,一瞬之间,祭文的最后一句戛然而止!所有坑洞中的屏幕中霎时溢满黑雾,等黑雾散去,满心等待人形兵器诞生的负责人惊愕地发现所有坑洞空空如也,活死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
    负责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刀片一样剐着监控屏幕,“活死人呢?监控坏了?你们傻愣着赶忙?还不快去修?!”负责人坐立难安地在监控室踱步,等回报的人战战兢兢地告诉他坑内确实全部空了后,负责人也意识到自己被工会耍了!
    “该死的工会和席善!你们会为了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负责人恶狠狠地说道。
    幕西山像戳皮球一样对抗水母,在它们身上跳动,一不小心踩空立刻被触手卷住,被惹怒许久的水面像玩皮球一样牵着幕西山的腰甩来甩去,卖力报复!
    席善刚睁开眼,黑暗之力充盈全身,他从地上跳起,刚站稳就看到分外刺目的一眼——
    幕西山的脊背正撞上礁石,皮肤被棱角割得遍体鳞伤,紧接着被触手一转砸向覆满白骨的地面,弹飞的碎骨砸到幕西山眼角,瞬间擦出血,在水中染开。
    席善瞳孔一缩,脑中被敲击一样,咚咚咚!疼痛!
    一帧帧陌生的画面浮现在席善脑海,就像尘封的盒子被猛然打开……画面中,谁也看不到他。那是一个陌生的祭台,他的身体虚悬在空中,脚下一个美貌绝伦的男人被绑起来,承受光刑。他心中焦急万分,那刑法似乎是他生前所建,却在伤害着他最重要的人……重要?是的,他感觉到那人对他很重要。无声的眼泪从他眼眶落下,虚影从空中降下挡在那个美貌的男人身前,想代为受罪,光针却穿透他的虚影,再次射中美貌男人,这让虚影心如刀割!
    “啊——”席善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却感到心脏的撕痛!
    眼前幕西山因为缺氧而虚弱下来,在水母的蛮横撞击下,伤口一点点扩大,周围水色一片殷红,丝丝如墨迹晕散……
    血味冲击着席善的嗅觉,脑中的画面也快速闪动,他感觉心脏都快要裂掉一般时,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力量从心脏喷涌出来,冲击全身,巨大的冲击波让席善险些晕过去……那股力量与黑暗完全不相容,就像水与火,黑与白一样互相拉锯着,争夺着身体控制权。
    “战火”在焚烧席善的内脏,让他蜷缩起来,闭眼前看到幕西山被水母的毒丝刺入,毒素顺着血管很快让幕西山出现断断续续的麻痹症状,身体一抽一抽。幕西山因呼吸困难而大张着嘴,水泡咕噜噜在口鼻间冒出,腰部的触手还不断缩紧。
    这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知触动了席善的哪个神经,他疼得彻底的晕了过去。
    待席善再次睁开眼睛,有一瞬呆怔,四处打量一下,余光中看到一个陌生的人被困,那双碧眸让他一瞬间认出这人的身份,“席善”浑身一震,飞速游到幕西山身边,一把从水母手中夺走幕西山,从胳膊上震出的金色碎光让水母触手锯断,毒丝碎裂,疼得缩成一团,恐惧地四处奔逃!
    眨眼间水母群就消失无踪。
    幕西山的脸色已经发紫,有缺氧的成分,也有中毒成分,此时幕西山的眼前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来人。他感到自己被人抱住,托起,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秒,然后——埋下头,贴上他冰凉的唇瓣,清洗毒素的光能源,源源不绝地输送到幕西山口中,如暖流填满他虚弱的四肢,让他昏昏欲睡。
    蒋麒坠落的地点与幕西山完全相反,等他找到幕西山时,看到的是一个在水中撑起的光球。
    周围的水底生物畏惧地躲远,光球中,幕西山被“席善”抱在怀中,受伤的地上不断浮起金光,缓缓愈合。“席善”的目光非常温柔,手指抚过幕西山的眉眼,指间恋恋不舍地在幕西山脸上徘徊。发现蒋麒的存在,“席善”抬头望过来。
    蒋麒发现席善有些不同,往日参杂阴霾的蓝眸居然如晴空般澄澈,边沿还有一圈青翠的绿色,如果幕西山此时醒着,就可以告诉蒋麒这是虹瞳,灵魂伴侣中,一方死亡,另一方饱含深情的泪水滴入其眼中,就会孕育出虹瞳。
    蒋麒面露犹疑,试探地问:“西蒙?!”
    西蒙疑惑地看着蒋麒许久,在记忆中抽丝剥茧,终于想起来在某个遗忘的梦中,看过这张脸:“先祖?”
    ☆、第78章 西蒙的过去·与蒋麒对话
    光圈里,海水都被隔绝在外,一·丝不挂的西蒙把沉睡的幕西山抱在怀里,抚摸他如瀑布倾泻的发丝,就像曾经的无数个夜里,西蒙坐在萨西的床边,也这样做过。抬手时,他看到无名指上被烧毁的蝴蝶印记,表情微微凝滞。
    西蒙微叹口气……他知道,萨西爱戴他敬慕他,如父如师一样地看待他,他为此碾转反侧,也为此庆幸。西蒙并不愿把自己出格的感情附加在这个孩子上,甚至不愿意把他拉入皇储的斗争中。可事宜愿为,兰瑞似乎捉住了他的软肋,在继任书颁布不久的皇储试练中,屡次派人攻击萨西,他就是在那时,分神之下被种下魔心。
    魔心是一颗无形的种子,百年才生出一颗。被强行植入心脏后,会受到人心阴暗面的牵引,一点点扩大,让人堕入黑暗。
    这件事除了父亲和心腹无人知晓,父亲信任他并未更改继任书,他是有史以来第二个光之眷属,承光之人,必心胸坦荡,连心腹友人都自信满满地笑说,“如果是别人我还担心,如果是你的话,魔心就无用武之处了。以前我还忧心你这人一心为民,连点私心都没有,如今看来也是好事,起码不会被魔物干扰。”
    西蒙那时是什么表情?他并不记得了……只记得萨西走了过来,他阻止了友人继续说下去。父与友如此信任他,可他自己……却并不那么自信。
    魔种在一点点扩散,吸收着他不为人知的贪婪。他想用光治愈,身体里滋生的阴暗却开始与光明展开对峙,就像是分裂出另一个灵魂。
    他有一夜入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萨西的床上,撕扯男孩的睡衣,萨西露出半个肩膀,惊愕地看着他的举动。西蒙不动声色地让萨西起身,对方似乎被吓到,却还是听话地站起来,他温柔地把萨西的整个睡衣都脱掉,笑着说:“刚才看书,说成长期的孩子,裸睡会好一些。”
    西蒙离开后,脸色就沉了一下。
    他站在镜子面前,呼唤着心中的影子。
    镜子里映出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形。人形开始扭动,那双蓝眸闪过黑色的流光,浑身被黑气包裹,阴阳怪气地笑着,然后西蒙听见从自己口中吐露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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