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正事被打扰,裤子都脱了,还要重新穿上,等他们过来。顾烟不知道陆皓谦发生了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也是心疼陆皓谦,想想他以前每天睡到自然醒去公司,现在倒好,忙到手机几乎隔半个小时,就要你响。
已经夜里十二点多,顾烟下楼去找陆皓谦,客栈一楼后面有一个小庭院。
脚还没迈过门槛,她就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从庭院里传来,听他们口音,不难听出其中应该有江浙人。
争执的声音,其中也包括陆皓谦,这让顾烟倒有些意外,印象里,陆皓谦谈事情的时候,很少有这么大声。
“大不了我认栽了,项目总算下来,我他妈亏了16个亿,最近a股大跌,谁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又被这些事缠住了,想脱身都绊脚,怀成不差这点钱,你们别在墨迹,这个烂摊子,我不想理了,”
“陆总,昨天收盘我一天身价就缩水了4.8亿,大家都有难处,难不成,这么大项目变成一堆烂尾楼。”
“还不如不在国内上市,损失也比现在小,公司的股价,我们先不说了,这个项目的钱,到底该出。”
这些话,听到顾烟耳朵里,不用想也知道,庭院外坐着的那些人,各个都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还身价不菲。
不大的客栈庭院,有一个长木茶桌,顾烟走到庭院里,一眼认出了除了陆皓谦以外,剩下的那三个男人,清一色的内地富豪,行业大鳄。
坐在陆皓谦右手边的,是博悦集团总裁,王明杰。
顾烟对她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前几天看新闻报道,近期a股重创,博悦集团总裁,身家大缩水,当天蒸发7亿美元。
陆皓谦抬眸看到顾烟,绷着脸对她道:“你先睡觉吧,我晚点上去。”
顾烟知道陆皓谦不是给她脸色看,睨了眼他身边的人,各个同样都是肃穆着脸,似乎每个人都压抑着怒气。
顾烟点了点头,觉得还是上去比较好,别打扰陆皓谦谈事。
刚走两步,陆皓谦却叫住了她。
顾烟停下脚步,转身看到陆皓谦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离的很近,靠近他清淡而熟悉的香水味,还有浓重的烟味
她睨了眼茶台旁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指间都夹着烟。怪不得空气里,随风飘来了都是浓厚的烟草气息。
顾烟甚至怀疑,他们四个人,在这里抽了有一整条烟。
陆皓谦没说话,顾烟挑眉开口:“叫我干嘛?”
陆皓谦从牛仔裤右侧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向顾烟,“手机没有电了,帮我拿上去充电。”
顾烟抬眸,看着陆皓谦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倦,她问他道:“我睡不着,在这里呆一会儿行吗。”
陆皓谦右手捏了捏人中的位置,想要打起精神,他实在是太困太累了,感觉大脑现在一片空白,想事情头痛的跟炸开一样。
他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你在这里等我也可以,我怕你冻感冒。”
顾烟坐在陆皓谦身边,陆皓谦也没有向他们介绍,觉得没有必要,他现在看到这三张脸,就烦的要命,觉得他们缠人的厉害。
身家大缩水的王明杰,恼火道:“陆总,你要撤资,你可以潇洒抽身,不是给我们载进去了。”
陆皓谦现在的脸色仿佛被阴影吞噬,越发的铁青。
“你们栽进去,是你们的问题。王总,墙倒猢狲散,这话从你做生意的第一天,就该记住,这个项目,我不玩了,要及时止损,你们死活和我陆皓谦没有半点关系,我宁愿赔钱,也不掺和你们这个烂摊子。”
顾烟双唇紧紧地抿着,陆皓谦一下说到了她的痛处,和商务楼的租约到期,她没有找到办公点,公司的员工不到两天,走的一个不剩,也真是这个道理。
70多岁两鬓斑白的王明杰被陆皓谦这么当众奚落,老头子气性也大,声音比刚刚还大了几分,起身道愠怒道:“你要多拿出百分之五,这个项目就有救,陆总,你这么做,太没有良心,我不会做生意,起码知道怎么做人,你真是一点情面不留。”
陆皓谦抬腕看了下表,他已经做出决定要撤资,也就没有跟这几个人,再谈下去的必要,他不理王明杰的暴怒,当着他们的面,拉着顾烟的手,要回楼上睡觉。
王明杰知道陆皓谦为人傲惯了,但这种不屑的态度,刺激到了王杰明,他对转身要走的陆皓谦,冷嘲道:“陆总,怀成集团家大业大,我王某人确实愧之不极,我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终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老天不会惩罚我,我的三个儿子都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王明杰的话,让陆皓谦胸口一窒,他没有应声,却将手揽在顾烟的肩上,低声道:“宝贝,冷不冷?晚上风太凉,你也不多穿外套出来。”
“陆总,我怎么听说您家小公子,去年走了,孩子才8岁,有人说葬礼结束以后,怀成集团总裁一个人在儿子的墓前,坐了三天三夜,是在儿子墓前忏悔?作孽太多,报应到了小孩子身上,孩子死更可怜,瘦的就剩了皮包骨。”
顾烟和陆皓谦还没走出庭院门。
王明杰给了陆皓谦制命的一刀,直戳胸口,也是这句话,惹得陆皓谦彻底暴怒。
陆皓谦眸子透出狠绝,“够了,你要再说一句,我让你儿子去陪我儿子…”
他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吵大嚷,声音不高,却令人听着从骨子里渗出阵阵寒意。
站在陆皓谦身边的顾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ero怎么会走了?
***
顾烟坐在床头,抿了抿唇,问一直站在窗边抽烟的陆皓谦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陆皓谦转过头轻笑了一声,“生意谈不拢,说出些伤人的话,也正常,他们连夜过来,因为合同上的时间到了,所以…”
“我不是在问你这些,我是说lero,王明杰说的都是真的吗?”顾烟打断了陆皓谦。
陆皓谦紧抿着唇角,目光放空的瞅着墙壁,“lero一年前因为白血病死了,不提这件事了,过去了。”
顾烟看着陆皓谦,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黑眸里的苦楚和脆弱却出卖了他。
顾烟沉重的开口:“你当年离开我,是不是因为lero?”
“lero得的是m0白血病最严重的一种,我回英国开始,晚上没有离开过医院一步,每天都在陪着他。看着lero在我眼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点点衰弱,最后一个月,lero几乎粒米未进。他离开的样子,我现在都不敢去回想。lero生病两年,我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精神折磨里,你没有当过父母,体会不到这种痛苦,那时我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情绪很差,除了对lero,其余的人没有一点耐心。当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也许我们早就分手了,那两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每天睡上两三个小时,醒了就开始盼着时间慢点过。”
陆皓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抽着烟,没有任何表情,他仿佛把自己完全麻痹。
顾烟怔愣的看着他,陆皓谦隐藏的脆弱,像是一根长刺,刺痛了她的心。
她含泪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顾烟,无论我说什么,这也是我的过错,出于什么原因离开你,不重要,说到底我还是把你丢下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真的很正常,我离开你那天开始,其实我是想彻底放弃你,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我辜负过你,你又给我机会去偿还,我怎么会对你不好?我会对你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陆皓谦叹息,眉宇间带着倦怠和忧伤,不想回忆过去。
话落,陆皓谦走到顾烟面前,抬起她的脸,“别说这些事了,宝贝,我会把亏欠给你的全部弥补回来。”
还没等顾烟张嘴,陆皓谦就俯下身不由分说的攫取她的唇瓣,急切而灼热。
顾烟被陆皓谦吻的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的抱上他的腰。
“宝贝,想做吗?”陆皓谦将顾烟牢牢揽在怀里,声音温和。
顾烟双眸微眯陆皓谦娇柔开口,“我想看看你,身体行不行?。”
临河客栈,一时屋内春意无边。
顾烟攀着陆皓谦的肩,在他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是如此的想念。
他转过她的身子,握住她柔软的腰肢,在那一刻痛苦在体内骤然绽放。
***
陆皓谦沉默的坐在床头,脸色晦暗,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苦笑了一声。
“有话想说?”陆皓谦看着顾烟嘴角微扬的望着他,他记得曾经跟顾烟上床,哪次她不是抱着被子,委委屈屈的瞪着他,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
“好像时间有点,略微的…大概的…”顾烟脸上有些烫。
“我要听你说出来。”陆皓谦背对顾烟,点了支烟,烦闷的抽了一口。
笑自己还是没忍住,这段时间太累,晚上又被王明杰他们烦到头痛。
知道这两天肯定不行,偏偏自取其辱,简直抬不起头。
“短…”顾烟也不惯着陆皓谦,一个字,掷地有声。
陆皓谦沉着脸,“很短吗?”
顾烟点了点头,“很短,就不一会儿。”
顾烟的话让陆皓谦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依旧不死心道:“什么叫做就不一会儿。”
“我还没感觉呢,就完事了,我还以为你要换个姿势呢,谁知道,你就不行了。”顾烟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要去浴室洗澡。
她这个举动,对陆皓谦又是一击重创。
顾烟刚跟他做完,还生龙活虎的能从床上跳下来,那他刚才干嘛了。
陆皓谦终于按耐不住,唤住顾烟道:“宝贝,我身体没有问题,就是…”
顾烟一脸正经的看着他,眼里还带着同情,打断了他的话,“我理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陆皓谦气的胸腔震怒,“你的意思是,我满足不了你?”
陆皓谦感觉,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丢脸。
顾烟抿了抿嘴角,回想道:“看你在那絮絮叨叨的说舒服,心疼你怪孤单的,还想配合你叫两声,刚酝酿好,结果派不上用场了。”
陆皓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感觉现在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怎么絮絮叨叨?你不配合我,就叫不出来?”
“你干嘛问这么详细,你刚才跟个老变|态是的,在那一边亲我一边说,好舒服,亲我屁股都说舒服,这不絮叨吗?就一会儿,我不配合你,你能听到什么动静,我要去洗澡了,问完没。”顾烟叹了口气,她什么都没穿,在地上站了半天,有点冷。
陆皓谦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洗洗洗…马上去洗,把我弄进去的,都洗干净了,就一会儿,生什么孩子,留着也没用。”
顾烟没有理他,进了浴室。
她洗完澡出来,看到陆皓谦正侧躺着,手里拿着手机,凑近一看,这人还在那玩着微信游戏,一脸的认真,就像是在公司批阅文件。
“玩开心消消乐,能让你高兴点吗?”顾烟欠揍的开口。
chapter 136
黑暗中透过窗外射进了微弱的光,陆皓谦盯着熟睡中的顾烟,几缕头发贴在嘴边,他轻轻地帮她拨开,看她了抿嘴,仿佛还沉醉在自己的梦里,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俯下身,将唇贴在顾烟的额头上。
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摸着黑,穿上了衣服,拿着手机和烟,走出了客栈。
他坐在石阶上抽着烟,望着已经从喧嚣化为宁静的江南水乡,唇边勾出一抹苦笑,透尽疲惫。
王明杰今晚说的话,掀开了他的伤疤,lero的死,他何尝没有怪过自己。
一直认为是,自己欠下的孽债太多,老天带走了他最后一个亲人,让他在这世上再无寄托。
现在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提起lero的死,今晚他也看得出,顾烟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却怕他难过,再没有提过一句。
从记事起,他只哭过三次,每次都是亲人的离开,父亲临走时没能送终,母亲对他恨之入骨,突然离世,最后是lero,孩子走的时候,骨瘦嶙峋的样子,让他痛苦到窒息。
痛苦是财富,这些都是扯淡的话,痛苦就是痛苦,永远磨灭不去,时时刻刻的让你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