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这是怎么传的!“我今天劝了莫惑半天,他说要听你的意思,”云卓摸一把他的头,“乖,帮哥一把,坐这个位置吧,你之前不是还想当武林盟主么?”
祁真无语。
他先前是怕解决不了凤随心,这才想出当盟主的法子,后来得知凤随心是莫惑的弟弟,便没再想过这件事了。江湖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他才不想管他们,还不如去游山玩水呢。
他道:“就不能找别人么?”
“别人没你合适,莫惑钟离昊他们一向中立,对那个没兴趣,”云卓道,“除你外,目前薛大公子是最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不过一来他和我们云纵山庄的关系一般,二来能力虽然优秀但还需磨练一番,不如先在副盟主的位置坐坐,萧安木倒是有那个能力,可惜名气不高,不能服众。”
祁真再次一怔,不由得想起曾经思考过的问题。
上辈子没有他,风雨楼估计不会和长乐岛闹僵,而且上辈子没有他误打误撞地破开地宫,毒怪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更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若萧安木在这期间多做几件好事……那萧安木最后真的当了盟主吧?
“弟?弟?”云卓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祁真回神,说道:“我没经验,不会管他们。”
云卓道:“没事,我们给你找了三个副盟主和五个堂主,有事扔给他们干,你只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祁真眨眨眼,询问了一下都有谁,接着听到果然有萧安木,忍不住问:“你们不怕他趁机搞出点别的事?”
云卓笑了:“无妨,有我们看着,他闹不出什么事的,何况他坐在那个位置,肯定也不会把事情搞砸,遭人质疑。”
祁真觉得有道理,思考半天,不放心地问:“那我要是一直不管事,他们会不会不满?”
“不会,你够强也够仗义,是众望所归,他们怎会不满?”云卓听出他的态度有些松动,笑容满面道,“再说只有那几个副盟主解决不了的事才会轮到你出面,真到那时你去问莫惑便是。”
其实除去祁真本身侠义心肠外,很多人更看重他身后那些势力,白道几大门派统领武林太久,这些年做事总会有不当之处,长此以往肯定要闹矛盾,不如换别人来做。
祁真出身神秘莫测的天齐宫,伴侣是风雨楼楼主,表哥是沧澜宫宫主,师父是名震江湖的三大高手之一的轻邪,而风雨楼又与无情门、解忧堂一向交好,种种势力交错,足以牵制住那几个古老的白道门派,有这样一位强悍的盟主在,众人自然踏实。
祁真想了想,最终道:“好……好吧。”
云卓顿时想过去抱他一把,但察觉到莫惑一直冷淡地盯着他,只得作罢,笑着走了。莫惑垂眼看着祁真:“决定了?”
祁真漂亮的眸子微微发亮:“嗯,我是盟主了!”
莫惑:“……”
莫惑无奈,见他要告诉天齐宫的人这个消息,干脆随他去,独自迈进了弟弟的房间,见他恰好醒着,便过去坐在床边:“觉得如何了?”
凤随心靠着床头,懒洋洋地笑笑:“还行。”
莫惑打量一下他发白的脸色,伸手理了理他的额前的发,这时余光一扫,见他领口露出的皮肤有一抹红痕,问道:“这是什么?”
凤随心不解:“什么?”
莫惑将领口扯开一点,看着肩膀上的东西,瞬间认出是吻痕,目光一顿,平静问:“谁弄的?”
凤随心低头看了看,顿时了然,随意将衣服陇上:“邵沉希吧。”
莫惑:“……”
凤随心道:“估计是泡药浴的时候弄的,我那时睡着了,应该是他把我抱出来的。”
莫惑:“……”
凤随心打了个哈欠,有些累了,看他一眼:“怎么?”
“没事,睡吧。”莫惑扶他躺好,极其冷静地为他盖上了被。
他带上门出去,在院内站了一会儿,见邵沉希端着水果正往这边走,微微眯起眼,迎了过去。
第160章 荣归故里0
祁真很快把成为盟主的事告诉了天齐宫的人。
沐十里几人正在湖心小亭里坐着,顿时高兴,尤其是钟离志,激动地一把握住他的手,热泪盈眶:“少主,我就知道你行的!”
“运气而已,”祁真道,“我其实不怎么想管事。”
“没事,你是盟主,哪能所有的事都干,坐在后面指挥便好,”钟离志越说越激动,“对了,咱们可以制定一个计划把武林发展得更好一些,干活的事交给他们!”
祁真想起他那堆不靠谱的计划书和偶尔诡异的乌鸦嘴,急忙岔开话题:“这事以后再说,我听说你想拜医圣为师?”
“我正在努力,”钟离志的注意力快速转移,高兴道,“前辈现在蛮稀罕我的,医治那些傀儡也会喊着我给他打下手,顺便让我陪他说说话,我觉得他在观察我。”
祁真知道他一向比较自信,兴许医圣根本没那个意思,但不管如何,这样跟在医圣身边总没坏处,便点点头,开始与他们说起别的。
武林建的盟主山庄是给盟主和副盟主等人住的,天齐宫得另外建一座宅子。当然,由于外界都清楚有个天齐宫的存在,他们这座大宅便对外说是分舵。几人商量片刻,觉得挨着风雨楼的总舵比较好,反正这么久他们总在一起,早已习惯彼此的存在,出了事也能有个照应。
祁真和莫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此刻见他们不反对,便彻底敲定了下来。
无冤立刻问了一个关心的问题:“少主,找大厨的事能交给我么?”
祁真想了想:“行,咱们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不能只找一个,你去挑个合心意的,我回家找大哥再要几个御厨。”
无冤默默反应一下,立即扑过去抱大腿:“少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当初真是撞了十里,竟能被你看中!”
沐十里不解地抬头,不清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祁真则面无表情抽出腿,余光一扫,见四哥轻飘飘地走了过来,不禁打量一眼,问道:“四哥,怎么了?”
“别提了。”闲王握住他的小爪子,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祁真问道:“二哥又欺负你了?”
“他哪是欺负我这么简单?”闲王悲痛道,“我跟你说,之前你出事我也想偷偷去找你来着,但二哥好像看出了我的打算,就把我拉到沧澜宫最偏僻的小院子里关着,还吩咐人看着我,临走前对我说要是敢迈出院子一步,就揍得我三年下不了床。”
“……我这不是没事么,”祁真给四哥倒茶压惊,“而且他没打你呀。”
“他是没打我,”闲王痛心疾首,“但你们回来的时候他把我忘了,过了两天才去捞我出来!”
祁真:“……”
众人:“……”
闲王抖着手抓起茶杯喝水,绝望道:“最重要的是为了弥补过失,他刚刚告诉我回家要和我坐在一辆马车里谈心,你说这日子还过不过……”
他说着猛地扫见祁杨正往这边走来,瞬间闭嘴,主动把位置让给他,去旁边坐着闷头吃糕点。祁真也望过去,目送祁杨在身边坐下,乖乖喊了声二哥。祁杨摸一把他的头,看着蔫了吧唧的某人:“在聊什么?”
闲王特别镇定:“在聊天气挺好的。”
莫惑回来时他们刚刚聊上。
他的神色冷淡,坐下后便拉着祁真的小爪子慢慢把玩。祁真观察一下,总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问道:“凤随心怎么样了?”
莫惑淡淡道:“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些。”
祁真望着他:“那你怎么了,有烦心事?”
“没有,”莫惑顿了顿,“明天若没什么事便走吧,有医圣在,凤随心不用再跟着我们,我让秦肆把他送去风雨楼总舵养伤……”他尚未说完,发现邵沉希过来了,估摸这人是猜出他的打算,便来留人了,不爽地眯了眯眼,转回视线,继续捏祁真的小爪子。
祁真还是觉得有些问题,又看看他,求助地望向二哥。
祁杨的目光在莫惑和刚刚迈进小亭的邵沉希之间转了转,觉得这状态与当初的他和莫惑很像,心思一转便猜出了大概,冷笑一声:“该。”
莫惑:“……”
祁真越发不解:“到底怎了?”
“你不用知道。”祁杨看一眼桌上的果盘,拿起一块递给弟弟,顺便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莫惑下意识想拖回来,但手指一动,终究是忍住了。祁杨略微满意,看向邵沉希:“你们大厨中午做的鱼汤挺不错。”
邵沉希立刻笑道:“杨公子若是喜欢,不妨多住几天。”
祁杨道:“好。”
“……”莫惑一脸平静,“说起来,那件事小真告诉二哥了么?”
祁杨看着他,等待下文。
莫惑道:“武林盟主明年便要卸任,白道现在想让小真做新的盟主。”
祁杨:“……”
闲王:“……”
祁杨和闲王几乎同时开口:“什么?”
莫惑淡定道:“这一两天就能定下来。”
祁杨看向祁真,询问他的想法,结果得知他已经答应这事,总觉得是白道的人给他灌了迷汤,顿时就想找个人揍一顿。
闲王道:“咱们明天就回家吧。”离那伙野蛮人远一点!
祁杨道:“嗯。”
邵沉希:“……”
祁真成为盟主的事终究是定了下来。
祁杨和闲王虽然听说有几个副盟主在,没事不用出面,但仍是不太愿意,不过祁真自己高兴,祁杨又完全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终只得嘱咐他遇上事别死撑,而祁杨既然松了口,闲王也没意见了。
祁真身为未来的盟主,自然要见一见白道的人。这天便被云卓抹了点粉,脸色苍白地到了酒楼。他记得自己“身受重伤”,只露一面便找地方窝着了。
萧安木、石大侠与薛大公子的副盟主之位都没受到多少异议,也成功敲定。
成剑剑、吹雪无痕少当家和其他几位有名的侠客则被选为了堂主,原本白道几个门派都觉得沐十里深不可测,想把他也选进去,但盟主却深知沐十里的底细,立即以十里太年轻还需历练为借口否决了,这才让他们打消念头。
世家的人看萧安木很顺眼,今日也将儿子带了来,想让他们与萧安木多处处。几位公子便很快围过去,笑着道喜。萧安木急忙拱手回礼,神色谦和,不骄不躁,仍是往日的模样。世家的人看得越发满意,完全不知道只要萧安木在一天,他们世家就别想再爬起来。
祁真盯着那边看一阵,深深地觉得某人太能装,想找大哥嘀咕几句,结果扭头就见云卓一身儒雅之气,傻呵呵地坐在那儿,顿时就沉默了。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更能装的!
他立刻不怎么想在这里玩了。
云卓若有所觉,看他一眼:“怎么?”
祁真压下心里的腹诽,低声道:“你说他这么阴险,将来不会为了把我拉下水而故意做些坏事抹黑我吧?”
“不会,你当莫惑是死的?”云卓笑道,“他当初陷害你,莫惑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我劝了几句,莫惑根本不同意他坐这个位置。”
祁真觉得有道理,踏实了。
云卓陪他坐了一会儿,看出他无聊,随便寻个理由带着他回到了沧澜宫。
莫惑早饭后被邵沉希请去了书房,这时才刚刚出来,二人不知聊了些什么,莫惑终于松口没急着离开,而是又住了几天才出发。临走前,邵沉希便吩咐大厨做了一桌子菜,为他们践行。
无情门的人已经知道闲王也是杨少侠的哥哥,万分后悔当初没与这人搞好关系,不过他们仍惦记着自家门主已订婚的事,这时便偷偷摸摸将钟离志拉到一边套话。
钟离志被灌了几口酒,晕晕乎乎的,几乎没怎么挣扎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