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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梅茹回头,就见傅铮不知何时起了,立在帷幔边。外面天光仍不大亮,梅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这人隐在黑暗里,身影沉沉。
    “殿下,”梅茹福了福身,平静回道,“我原先在府里吃惯了一味药,今日身子不舒服就惦记着吃一颗。”
    傅铮从阴影里走出来。淡淡的晨光里,那道颀长的身影还是有些沉。他默然上前,走到梅茹跟前低低垂眸。
    迎着他的目光,梅茹坦然抬眼。她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难得含着温柔笑意,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她在骗他呢。
    傅铮眸色暗下来,他低低撇开眼,只是问:“身子哪儿不舒服?要传太医么?”
    “不用。”梅茹摇头道,“就是胸口有些闷。那药吃了就好了,不劳殿下操心。”说着,她又对两个丫鬟道:“还不快去?”
    当着傅铮的面,静琴和意婵再不敢说其他,忙低着头出去了。
    五月的清晨有些凉,梅茹穿得单薄要回里面,傅铮却还是捉着她,固执的问:“到底什么方子?需要府里配一些么?”他的眸子很黑很沉,能径直看进人的心里。
    梅茹笑盈盈道:“我从府里带了些,等用完了再让太医配。”
    她难得对他笑,可这笑意就是一把刀子,径直扎进他的胸口,再狠狠碾磨。傅铮愣愣松开手。
    梅茹回了里间,次室里就剩傅铮一人孤零零站在那儿。晨光很淡,他的身影也淡了。垂眸安静半晌,傅铮方沉默地走进去。他不说话,更没有亲近梅茹,只坐在南窗底下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难得是暗的。
    梅茹坐在妆奁前,面色平静的梳着头发。
    很快,静琴托着红色漆盘进来。漆盘上是个青花瓷的小盖盅,里面盛着温水,旁边小碗里是一丸指甲盖大小的药。梅茹没什么表情地端起水,又拈起那颗药,突然,傅铮沉声唤她:“阿茹。”梅茹顿了顿,淡淡问道:“殿下何事?”
    “非要服下去么?”傅铮直直问她。
    梅茹闻言一笑,又“嗯”了一声。
    瞳孔骤缩,傅铮没有再说话,只盯着梅茹手里的那粒药。那颗药是黑色的,在微薄的晨光里却泛着红,像是萦绕着丝丝猩红。就着温水,那药入喉,再也不见了。傅铮定定看着,漆黑的眸子蓦地一红,他飞快的别开眼。
    棱花窗支开了,上面有芭蕉的影子轻摇,像被线提着一样。
    傅铮的心也被线扯着疼。
    用朝食的时候,傅铮还是没说话,敛眉抿唇,面容沉峻。梅茹的胃口倒是比昨日好了不少,她吃了好几块糯软的豆丁糕,并不怎么在意旁边之人的不对劲。
    沉默到最后,傅铮看着她又夹了一块糕点,方攒眉提醒了一句:“小心积食。”
    他声音沉沉的,不容置喙。
    梅茹滞了滞,搁下银筷,又是尴尬又是窘迫的望向旁边,耳根子慢慢就红了。
    傅铮亦没再说话,两人像是赌气似的。
    今日二人要进宫拜见帝后,中午宫里还有家宴,梅茹本想各自乘轿子去的,傅铮却让人备了马车。王府里都要听他的,梅茹默然。想到要跟这个人独处,梅茹就想到那块没吃完的豆丁糕!她心里不免怄气。
    那马车宽敞又精致,里面垫了软垫子,梅茹刚刚坐定扭头望着外面,不打算搭理傅铮,熟料又被那人抱了过去。
    梅茹的力气根本挣不过这人,而且她已经梳妆好,这一挣扎就乱了,梅茹只能瞪他。
    傅铮还是不说话,只心事重重的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
    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脖颈,微痒,梅茹躲了躲。傅铮将她拥得更紧了。他还是不说话,只从宽袖中取出个小袋子,用线提着,搁到梅茹手里。
    这未免太过莫名其妙,梅茹不解。
    傅铮垂眸,也不看她,好半晌,终于道:“你早上豆丁糕吃多了,这里面是几个山楂,你若是觉得不舒服了,便吃一颗。”
    那袋子小小的,刚好握在手心里,梅茹愣了愣,耳根子慢慢又红了。
    ☆、第 114 章
    今日梅茹随傅铮进宫拜见帝后及各位叔伯妯娌,与寻常人家一样,只是更为富贵些。
    梅茹稍有点尴尬。且不说要见太子,里面还有十一呢。上元节那天夜里她拒完傅钊的求娶,就再没见过此人,如今非要见面,梅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别扭。她低着眼,正好看见旁边傅铮的影子。
    朱红色的甬道里,他身影沉沉,略有些寒意。
    自从那袋山楂之后,傅铮便再没有跟她说话。先前他扶她下了马车,然后两个人一路沉默到现在。梅茹腿间儿不舒服,还是痛。她走得慢,傅铮也是不疾不徐。前面领路的几个小太监恭维了好几句吉祥话,傅铮随意“嗯”了几声,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色。
    梅茹收回视线,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他进了殿。
    敞亮的明间里帝后都在,太子、太子妃还有其他王爷、王妃亦在。梅茹没有四处乱打量,只安静垂眸,立在傅铮身侧。她今日仍是穿了红色的喜庆裙衫,乌发绾成懒洋洋的偏髻,发间用赤金团花簪固定着,凤钗衔珠,步摇轻拂,立在那儿便是天资自然的好模样,还透着股慵慵懒懒的恣意。
    太子坐在下首第一个,隔着傅铮,方看到一点点梅茹的侧影。光是一点,就够勾人的了。那张好看的侧脸很白,唯独一点唇却很红,让人想狠狠咬一口,再摁在身下使劲摧残……这么一想,他小腹底下便窜起一股火。顾及着太子妃在,他很快移开眼,望向靠近自己眉目清冷的傅铮。看着傅铮,太子心里恼火,暗忖真是便宜了这个人,也不知昨日洞房花烛夜对着这样娇软的美人,他该是如何销魂,亦或是不解风情,苦了美娇娘啊。
    延昌帝对这个儿媳妇甚是满意。恰好前几日鸿胪寺卿递上来一道折子,说书库里还有几沓年代久远的典籍,寺里人手不足无人问津,延昌帝这会儿便想要将这些典籍交给梅茹。见皇帝如此看重燕王妃,明间里众人心思各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想翻白眼的。
    如果是以前,梅茹自然爽快接下来,她好歹还有个鸿胪寺行走的虚职呢。可现在嫁了人,不比过去,梅茹不好答,只望向傅铮询问他的意思。
    傅铮这才看过来,四目相对,却很快又移开。他道:“你自己喜欢就是。”
    李皇后笑道:“要本宫说啊,这些事儿先搁一边,还是让他俩早日开枝散叶的好。”
    闻听此言,梅茹低头没说话,傅铮垂眸轻轻眨了眨眼,回了声“是”。
    有宫人领着梅茹认识那一堆叔伯妯娌。如此光明正大之下,太子反而不好再明目张胆打量,见梅茹到跟前行礼,只略略“嗯”了一声。倒是新立的太子妃跟梅茹说了好几句话。那太子妃说话爽爽快快的,还笑着道:“宫里的周才人与你是旧相识呢,有空来宫里跟我们说话。”——周素卿春天的时候也进了宫,只是这种场合没资格来。
    略说了几句话,梅茹又随宫人往下一位去。
    傅钊也在,他坐的稍远一些,这会儿方避着众人悄悄打量了一眼。没看清模样,只是瞧见梅茹彻底做了妇人打扮,似乎更添了些妩媚。她这幅模样和他好像也越来越远了,傅钊不敢看,忙撇开眼望着外头。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那一年二人出使西羌,梅茹一人坐在殿下,对面是好几个西羌的老头,她恣意又明媚,舌战群儒,那副模样映在他心底怎么都逃不掉。
    傅钊低头抿了口茶,就见宫人到了跟前,对梅茹道:“燕王妃,这是十一殿下。”
    傅钊忙搁下茶起身认认真真作了个揖,口中称道:“嫂嫂。”他起身之后也不敢看梅茹,只能看到一角红裙,还有红裙底下掩映的绣花鞋。
    不过数月,再见已是天壤之别。
    初遇那一年二人个子差不多的,如今他已经高出她太多了。少年瘦瘦高高的身影落下来,和正月十五的夜里一模一样。想到那日夜里两个人之间的过往,梅茹着实尴尬,她欠了欠身道:“殿下。”
    傅铮在和旁人说话呢,视线淡淡飘了过来。
    就见傅钊挠挠头,憨憨笑道:“可不敢当,嫂嫂还是喊我十一弟吧。”
    梅茹还是垂眸,白净的脸微微窘迫着,喊了一声“十一弟”。
    傅钊还是挠头笑了笑,视线悄悄拂了一眼梅茹,又迅速弹开,根本不敢让旁人看出一丁点不对劲。
    傅铮看在眼里淡淡别开脸,没什么表情。
    这日家宴是分开坐的,女眷随李皇后去坤宁宫。梅茹早上豆丁糕吃多了,这会儿腹中不舒服,真的积食了,难受的慌。梅茹讪讪吃了一颗山楂。那山楂酸中带甜,怪好吃的,梅茹吃完一颗,又拈了一颗。想到是傅铮给的,再想到早上这人冷冰冰的耳提面命,她又搁了回去。
    因为积食,梅茹吃的极少。
    李皇后看在眼里,担忧的问梅茹:“听说昨日夜里你身子不舒服?太医如何说?”
    这消息倒是快,那邹嬷嬷刚到王府昨日夜里就吃了梅茹的一句训斥,又被傅铮喝了回去,怎能不生气?不赶紧跟主子告状?梅茹冷冷一笑,起身回道:“儿臣是有些不舒服,大约是积食了。”
    李皇后叹了一声,借故道:“你身子确实太弱了,底下又全是年纪轻轻不得力的,本宫身边的人你先使唤着,若是觉得不好再来换。”言语之间敲了敲梅茹,李皇后接着道:“你早日调理好身子,早日就能替燕王开枝散叶,皇上与本宫都会高兴。”
    又听到催促子嗣之言,梅茹没说话,眸色暗了暗,抿唇涩涩一笑。
    这日回府,傅铮饮了一些酒,他仍然不跟梅茹说话,行在前面自顾自上了马车。看了看他的背影,梅茹扶着静琴的手踩着软墩子上去。她的腿间还疼着呢,略站久一些仍是不自觉打颤,每抬一步那羞人的地方又痛又涩。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梅茹蹙了蹙眉,也不想搭理他。熟料她正要探身而入,帘子里便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那手白皙而骨节分明,梅茹怔了怔,傅铮还是不发一言,只捉着她的手,牵她到了马车里头。
    他没抱她,只是坐在梅茹对面蹙眉问:“听底下的人说你中午的时候积食了?”声音沉沉的,自有一股威吓的气势在。
    梅茹自知理亏,小脸讪讪的红了。
    傅铮仍沉声问:“山楂吃了么?”
    “吃了。”梅茹不自在的回。
    “现在如何?”傅铮一板一眼问道。
    梅茹没说话。
    傅铮见状叹了一声,倾过身去将她抱到跟前。梅茹还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瞪他。傅铮也不解释,只是替她轻轻揉着腹中不舒服的地方。梅茹一滞,僵在那儿。他的掌心暖暖的,力道不轻不重,不过揉了几下,梅茹便意外觉得好了一些,可她的身子还是僵硬。
    傅铮冷面道:“那些吃食你便是再喜欢,也要记得自己的身子。若今日我不在,你就全吃了?这会儿岂不更难受?”
    他本就比她大几岁,这几句像叮嘱自己女儿似的,事无巨细……梅茹尴尬又窘迫的低下头。
    看她这样受了委屈的模样,傅铮还是叹气,问道:“还疼么?”他的声音虽沉,比先前略和缓了一些。
    对于这话梅茹有阴影,她抬头看着傅铮,一双眼有些戒备。傅铮就不说话了,又赌气将她搁了回去。
    回到府里,傅铮去歇晌,王府管事儿给梅茹请了安,还有各处的人都一一过来见礼。梅茹理到夜里,仍与傅铮在一处用饭。她午饭没怎么吃,忙了一下午自然有些饿了。熟料婢女们端上来的全是清粥,还有数碟翠绿小菜。她疑惑的看了看静琴,正要开口问呢,傅铮淡淡道:“是我吩咐的,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就吃这个。”
    他的话在王府里不容置喙,还是管她。
    梅茹喝着粥,心里怄气,只觉万分郁卒。
    到夜里洗漱完歇下时,梅茹更是郁闷。傅铮非要给她上药,还是上那个地方的药。梅茹红着脸拒绝道:“我不要。”
    傅铮冷然道:“你不疼了?”
    梅茹不说话了,她底下确实疼,撕扯的疼,经他一提那种疼意窜到心尖上,她的脸滚烫。梅茹道:“那你搁在那儿,我自己抹。”这种事情连贴身丫鬟她都不好意思喊,何况傅铮?
    “随便你。”傅铮冷冷翻身下床。
    南窗底下的榻上搁着一本杂书,是梅茹用来打发时间的。傅铮倚在那儿,抄在手里随便翻了一翻,那书里就慢慢悠悠飘下来一张信笺——
    傅铮心中一跳。他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他递给梅茹的信。傅铮以为按照梅茹的性子肯定早就扔了或者烧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留着,还叠的齐整,收的妥帖!
    傅铮滞了滞,毫无缘由的,白天的那些闷气腾地便烟消云散了。
    拈着这纸信笺,他浅浅笑了,眉眼如星如画,最是好看。
    将信笺重新放回去,傅铮重新抬头望向帐中。里面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那小东西如何了。傅铮敛起笑意,走过去,一言不发的掀开帐帘。
    他走路声音小,突然如此,梅茹被吓到了,她忙缩在喜被里盯着他,一张脸涨的通红。那喜被很大,衬得底下的人愈发小小的,让人看着心底也软软的。
    傅铮坐了回去,对梅茹道:“本王今日不跟你计较。”
    梅茹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冷冷呛道:“殿下还是跟我计较的好。”
    傅铮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还叫我殿下做什么,喊我王爷吧。”
    梅茹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才挤出来两个字:“七爷。”
    暗红的帐中,傅铮钝钝沉默片刻,叹了一声,方唤了一句:“阿茹。”
    ……
    回门这日的礼傅铮早就命人备下了。梅茹什么都不用操心,管事儿给她报了一遍礼单,其中还有给大姐和二姐府上的礼。梅茹看了看傅铮,暗忖这人想得真周到。傅铮如实道:“可不是给你两个姐姐的,是给你两个姐夫的。”他又道:“你那两个姐姐喜欢什么,你自己看着办,不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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