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杀敌不用讲究太多（二合一）

    遥远的玄宗，玄铸一脉的大殿之内。
    段啸双目紧闭，两只手臂平放在膝盖上安然打坐。
    按照时间推断，应该就在近期，弦月楼的人便会查找到林铭的位置。
    他脑海中并不够静，以至于正在炼制的某件半成品魂兵漂浮在半空中，金属液态到固态的奇异状态中。
    这件兵器是宗主大人，需要用来应对玄宗盛典，由不得他不全力铸造。
    然而，林铭一天不死，他一天无法安心，这件兵器最后的步骤恰恰是最需要静心的时候，半点都不可急切！
    弦月楼的交易给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实在太优厚了，优厚他自己几乎不相信。
    对方竟然根本不问他所要任何的报酬，也不要玄宗的任何情报，仅仅是给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有一段文字。
    段啸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把这寥寥不足三500字的文字念叨100次。
    这又又会有什么难处？
    他确实而仔细的看过，确实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经过连续几天的思虑，又加上铸造不顺利的焦躁，他终于决定找点事情做。
    就是把这个所谓的报酬给彻底支付了。
    第1遍念的时候他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第2遍依旧如此，10遍之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念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摇头晃脑，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中有某种因子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然而却没有在外在显化出来。
    段啸短时间内无法察觉自己到底是否出了问题。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此时此刻他的念叨的词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唯有听在他的耳中不是那样，在他听来，就是非常普通的一段拉家常的话语，或者说就是类似小说白话文一样，没有任何深刻内涵。
    然而，一两名内门弟子前来找他，却在听到他念叨的词语之后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恐慌。
    转过身急忙想要逃跑，双手捂着耳朵完全不敢去听那个声音，一切却已经无法挽回。
    从听到第1个字的时候开始，这些内门弟子就注定了要成为祭品。
    他们缓缓漂浮到半空中，血肉剥离开来，皮肉筋骨一层一层褪去，却又有着藕断丝连般的联系，相隔仅仅只有寸许，在骂人的身体已然不堪入目，一双双诡异的眼睛或者触手从其中长了出来，然后疯狂的撕扯着这些血肉以及骨骼。
    在极快速的时间内，这些内门弟子通通被分解完毕，空气中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的血之精华，依稀可见最中央包裹着一颗白骨舍利。
    而在这时，段啸忽然疑神疑鬼的四处翻看，他的身形化作一只老鼠，两只手仿佛变成了兽爪，挠来挠去。
    整个人的脸庞呈现一种诡异而恐怖的状态，他的嘴巴大张，两排牙齿暴突而出，整个面孔泛着妖异的紫色，眼睛眼睛却时不时闪过两抹血红。
    “血呢？血呢？我要喝血！我要喝血！不对不对，血液应该作为祭品上贡给伟大的存在，因为我也是他身体的一个部分。”
    他的眼神愈发癫狂，鼻头不断抽动，然后顺着气味找到了那两颗诡异的血液之球。
    嗷呜，嗷呜！
    一口一个，段啸完全将之吞下，然后露出满足的神色，以窃窃私语般的口吻继续念叨那但他已经铭刻在心中的词句。
    他的模样愈发恐怖愈发凄厉，他自己的表情却愈发满足，仿佛世间最大的欢愉围绕着他的身体，仿佛心灵已经去到永恒无上的神国。
    很快，100遍的那句话已经被他念完，而他又一次站在原来那个位置，茫然的看着自己已经“我这是怎么了？”
    问题刚刚出口，他的视线已经看到了不像人类面孔的鼻子，或者说是整个脸部形状已经变化。
    若有人在旁边观看，定会惊异的呼喊：“这里有一只成了精的大老鼠，而且还披着人类的衣服。”
    段啸的眼睛猛然往上一翻，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咕噜！
    咽下一口口水，他不自觉发出吱的一声，然后抬手招出一面水镜。
    就在正要观察自己容貌的变化时，他的眼球忽然疯狂转动起来，左眼顺时针转右眼逆时针转，整个人的神智都在瞬间被打的错乱。
    “我是段啸，我是段啸，我是段啸……”
    此时此刻，这句极为简单的话语仿佛变成了另外一种咒语。
    紧接着，随着段啸不断的念叨这句话，大老鼠的身形渐渐变化起来，一点一滴化作人形，没过多久他终于恢复原来的模样。
    仰天看了看天花板，段啸盘起膝盖坐在地面上，继续进行打坐。
    良久之后，他的身心已经完全平静，那件需要打造的兵器被他动了手脚之后打造成功。
    欢天喜地的离开这座大殿，他一把抓住那柄仪仗用的刀，走出大门沐浴月亮的光芒。
    整个过程中，段啸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依旧以为自己是个很正常的人，就觉得只不过是经历了一次恍恍惚惚的神迹，然后这件兵器彻底打造成功。
    可是，他身后的影子依旧是一只大老鼠的形状。
    月华的洒落对他没有太大影响，却让他的影子高高扬起了头颅，一寸一寸从地面升腾起来，然后慢慢变的和段啸一般无二，又藏匿到地面之中。
    “我怎么会站在这里？”
    段啸有点迷茫，略微沉吟思考，心中毫无阻碍的想起了铸造时的事情。
    他的记忆已经被彻底修改，所记得的和真实发生的截然不同。
    此刻，他已经被弦月楼的特殊手段腐蚀，成为对方埋下的一粒种子。
    看是免费的条件，实际上才是最为昂贵的。
    段啸不知不觉便吃到了超级大亏，把自己的心灵身体以及其他种种全部交在别人手上。
    而他换来的无非是一次弦月楼对林铭不死不休的追杀。
    如果他在还清醒的时候，明确知道弦月楼与林铭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想必多半会现场吐血三升而亡。
    而在另外一边，无名古城城门口，黄昏楼主发出啧啧啧的笑声：“很好，段啸已经入妄，玄宗之类的钉子已经埋下，坐等我方大军到来的时刻。”
    他一边笑一边疯狂出手攻击无头将军，无头将军还在被动承受中，但他的身体仿佛钢筋铁骨。
    无论如何摔打，无论如何斩杀，无论如何切断……一概没有任何作用！
    血红色的气息不断在身上凝聚，他原本不负存在的头颅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影子，脖颈上冒出涓涓如泉水的血液。
    “没有用的，你永远都不可能杀我，这是位格与规则上的绝对差距，无法弥补无法跨越。”
    言语落地，将军身上的古旧铠甲冒出斑驳光芒，一生犹如白虎咆哮的吼声传扬开来。
    “忘忧城全体听令，准备迎战敌寇，出城十里，剿灭一空。”
    这时，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且不急，把他们通通关押起来，有紧急情报需要寻找。”
    无名古城也就是忘忧城，而城内的大街上，林铭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它看完了屠户阿肥的一生回忆，有种油然而生的感同身受。
    但这种感觉，仔细思考之下，又会带着丝丝缕缕的脱离感。
    相当矛盾！
    无名老者在很短的时间内和林铭进行交谈，不需要多久，前者便彻底的相信了后者。
    “小子，你所说必然为真，因为这名怪物最后的记忆已经读取出来。”
    “他们的确只不过是再微小不过的先锋军，只是这支先锋军和血鬼族的先锋军不是一个概念，人家有着更先进的手段，更玄妙的术法，完全不需要那么笨拙的跨越星域进行旅行。”
    “难道他们有特殊的手法可以直接降临苍玄界？如此一来，我们早就应该已经陷落，但看现实却并非如此。”
    林铭皱紧眉头。
    小家伙忽然插话：“或许他们这样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林铭单手手指弯曲，骨节抵住下颌，略作思考后说道：
    “因为他们比邪鬼族更加的远，所需要耗费的能量和物质肯定都更高，所以才只送来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
    “这是正在缓缓积蓄力量！”
    “对方似乎把苍玄界看得特别可怕。”
    这时，站在林铭旁边的无名老者嗤笑一声：
    “因为你是小娃娃，实在太小今年才18，根本就不知道当年此界是多么的雄伟宏大。”
    “当时有99大洲，还有天人两界永隔，更是有着迥异于我们现在的修行之道。”
    “那种修炼之法已经彻底老去，经历过道尊革新，此方宇宙的规则被完全重塑。”
    林铭没有进行反驳，只是自顾自得继续进行自己的推论：
    “从非常古早的时候开始，这批极为特殊的种族就已经在觊觎苍玄界的秘密，而且在他们看来，苍玄界应该无比雄浑伟大，那他们所知道的必然不仅仅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苍玄界，多半是在追寻太古神星这种能够和道尊挂得上边儿的玩意。”
    听闻此言，无名老者猛然瞪大眼睛，盯着林铭。
    此人是从何得知太古神星的消息？
    此刻已经过去一个纪元那么久，太古神星的消息现在应该没有多少人还记得。
    当年那些异类和怀有异心的人族，已然全部被清算。
    就算是那些源远流长的隐世宗门或者世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的。
    这件事情，为了隐秘，唯有罪者一脉知晓，除此之外绝无第二种可能。
    难道……
    林铭感受到了老者的眼神，转头看来，疑惑道：“前辈这是？”
    “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情想要询问。”无名老者说。
    “前辈来历古老，想必知道很多事情，“林铭一副我心了然的神色，“您是想要知道我从何处得知太古神星的消息吗？”
    “公子聪慧过人，正是如此。”
    “这件事情其实也并非特别大的秘密，但是，您若想要探究我的秘密，又怎么可以不会我说一说这座城池的来历。”
    “……”老者默然片刻，点点头，“此言在理。”
    就在这时，轰隆的巨响声再次发出，那明显是城门口的激烈交战开始。
    黄昏楼主和无头武将乱战成一团，两人都是互相攻击防御，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痛快。
    无头将军因为先前一直被压制，心头沉着一股恶气。
    他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
    城门口打的地动山摇，城墙蔓延出一道道细碎的裂缝，砖块碎屑以及各种粉尘潇潇落下，铺了一地灰尘。
    无名老者的一双眼眸透过长街，穿越无尽距离，一眼看到了城门口的激烈情况。
    “好胆！此乃忘忧之地，忘忧城门，身为异类旁族还敢嚣张，那就死来！”
    言语落地，无名老者眼眸一闭一开，其中精光乍现，一朵金色一朵银色的璀璨光芒骤然升腾，犹如日月交相辉映。
    磅礴的热量一瞬间汇聚起来。
    长街之上，被穿刺在半空中的尸体极速焚烧。
    男子站在老者身旁，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热量侵蚀过来。
    小家伙啪啦在林铭的肩头上，眼睛时不时眨巴两下，“这是要干啥？”
    “且看！”无名老者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手中悍然多了一把黑黢黢的弓，他拉弓如满月，那原本不可见的弓弦便显露出来，而在弓弦上缓缓出现三种不同颜色的箭矢。
    就在这时，林铭突然打了个响指，只见几道神文浮现出来，各种不同的效果附加在箭矢上。
    又是隐身又是加速又是锋利………
    “前辈不介意晚辈尽一份绵薄之力吧？”林铭面带微笑，温润而和煦，犹如朝日的阳光让人沐浴温暖。
    无名老者开怀一笑。
    “那当然没问题！杀敌，要的就是效率。”
    下一秒，他放开手中弓弦，只听风的一声响，三根不同颜色的箭矢飞了出去。
    一则灿然而金黄，一则明耀而银白，一则隐秘而漆黑。
    几乎在眨眼的功夫之间，黄昏楼主便已经中了第1箭，正中下腹部。
    他脸色骤然大变，“何人胆敢偷袭本座？”
    回答他的是两根接踵而来的箭矢。
    咻咻！
    一箭爆头，一箭穿心，然而他却很诡异的没有死去，反而露出了黑袍下的诡异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