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这小子看上去阴阴柔柔的,难免不使人想到那样的男宠。再加上他那撒娇般软软的语气,让何君这一桌人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何君忍不住腹诽着,今儿可真算开了眼,这小子定是那个什么老爷的男宠,没想到这男宠还真够妖的。
何君、景文这一桌的人都不大认识高高在上的徐老爷。
但童涛从小到大都在榆林街上混的,又怎会不知?
他低下头轻声地说:我跟你们讲,这大老爷就是徐府的徐老爷,富甲一方的大盐商。
听童涛这么一说,大家更是仔细地打量起这徐老爷来了。
而何君更是带着惊奇地语气。
没想到我们每个月去徐府送衣服,就是送到这徐老爷的府上。
咱们去了那么多次徐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徐老爷。
不过何君还是在心里同情徐老爷府里的几个姨娘们。
她们天天在府里穿的花枝招展的,然后使出各种手段来争宠。
她们肯定没想到自个的老爷在外边包男宠,就连元宵节也不回去陪陪几个姨奶奶们。
这边待那雌雄莫辨的小子撒完娇之后,徐老爷宠溺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威严的对福春说:你没听到小庆雪说的吗?
这窗户边位置本身是我定好的,我们还坐这,你让这桌客人马上走。
福春瞅瞅景文他们面露难色,毕竟景文他们也是自己的老熟客了,而且又是长期供货关系,这会儿巴巴地赶别人走,实在是脸上有些过意不去。
倒是何君,徐慧芝她们听出些由头来。
敢情是自己来的早些,占了别人定好的座了。
何君起身对福春说:我们换到另外一桌去吃好了,靠窗的位置就留给徐老爷他们坐。
这谷清可不干了。
谷清不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他是不拘一格的灵蜂王。
他眼里可容不进沙子,所以他才不管你是啥大老爷,二老爷的,他也不会顺坡下驴。
谷清特别看不惯那油头粉面的小子。
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小丑般的跳来跳去,谷清便桀骜不驯地站起来了。
喂,我们就坐这吃了,我们还就不走了,谁叫你们来那么晚?
徐老爷顿觉眼前一亮,就看见一个非常俊美的小哥站起来,挺傲的对自己说着话。
这下徐老爷眼都错不开了,就盯着这谷清看,越看越稀罕。
在这阳岗县里他愣找不出一个可以跟这谷清相媲美的。
这徐老爷顿时有些疑惑,打哪冒出这么一个出色的小子。
然后徐老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本来今天元宵节,他到广和楼去看戏班唱戏,他一直捧的红角就是这小庆雪。
久而久之,他对这小庆雪也有了一些兴趣。
因而徐老爷这边稍加勾搭,这小庆雪本身也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会阿谀奉承的。
很快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爬上了徐老爷的床。
徐老爷干脆把他包下来,成了徐老爷养在外室的男宠。
徐老爷有时候带他出来吃吃饭,只不过图个乐而已。
那叫小庆雪的见对面有一个比自己俊的人站出来说着那样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拉起徐老爷的袖子,更加的撒起娇来。
徐老爷,你看他们还理直气壮,快赶他们走。
这徐老爷看了半天谷清,越看越觉得这谷清俊雅,再跟这旁边小庆雪一相比,就有种白天鹅跟癞蛤蟆的感觉了。
徐老爷不动声色地将小庆雪推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位小哥不知如何称唿?
哼,本大爷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何君见谷清有点跟对方杠上了,他知道这谷清脾气执拗上来也是不太好劝的。
赶紧拉拉他的衣袖,把他使劲拉坐下来。
然后他朝景文挤挤眼。
景文心里就明白,这是何君叫自己上去做和事佬呢。
不过这桌子原是这徐老爷先定下的,就算他们来的晚,自己也不该占了别人的桌。
景文赶紧站起来笑道。
这原来是你们定好的,那我们就不在这吃了,福春可还有位子?
福春刚才见他们二位剑拔弩张时,都紧张的不行。
他一直拿手擦着汗,生怕得罪了这徐老爷。
这会听见景文站起来打圆场,忙不迭说:有,有,楼下就有一桌食客刚刚走了,你们就请下楼去坐吧。
我叫伙计把菜端到那桌去。
谷清可一脸的不情愿,何君使劲拉着他的袖子,把他硬拖下楼。
忽然这徐老爷对谷清说:刚刚小庆雪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这位小哥见谅,不要往心里去。
这小庆雪一听老爷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说自己,顿时委屈巴巴的。
他一见谷清那俊的无法形容的脸,顿时嫉妒恨都涌上心头。
怪不得老爷会这么说自己,不会是他又看上这小子了吧?
小庆雪边想着,一双眼恨恨的就朝谷清看来。
谷清本身就有点看不惯他,当下谷清也朝那小庆雪回瞪过去。
这看在徐老爷眼里,就有些忍俊不禁。
虽然与这谷清是萍水相逢,但这俩人眉眼在那打架,搞得自己好像两个男宠在那争风吃醋似的,徐老爷莫名的觉得心情很舒爽。
当下他也顾不得自己是何等显赫的身份,便向谷清提出邀请。
小哥,可否邀你与我们共坐一桌?
我让这小庆雪举杯向你敬酒,请你原谅他刚才言语不敬之意。
谷清听这话,心里有些舒坦,这老爷还挺会打压下人,抬高自己身份的。
不过,他可不屑与那样粉头油面的小子坐一桌呢。
于是他头一昂拒绝了,然后跟随何君他们下楼去了。
徐慧芝对刚才两人的拌嘴,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她想早点离开这里。
她便边走边说:咱们快点吃完饭就去雁落塔吧。
景文、何君他们匆匆吃完了这一顿饭,景文去翠菱那儿付饭钱。
翠菱想起刚才叫他们让座那事,心里觉得有点歉疚,就硬不肯收。
景文把银子塞给翠菱。
在这吃饭,银子你们是一定要收的,不然的话,下次咱也就不好意思来了。
翠菱无法就只收了一些本金,然后叮嘱他们下次再多送些菜来。
这段时间酒馆天天客满,按以前送菜的那数都不够了。
景文答应了就驾马车同大家一起去了雁落塔。
雁落塔在阳岗县西北边。
雁落塔在梅喻峰脚下,东边是一条大湾河。
这雁落塔为密檐式空心四方形砖塔,总共十层。
第132章 雁落塔里起争执【二更】
等大家到雁落塔下了马车,便觉得这边与阳岗县那繁华的街道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宵节大家都往街上看热闹去了,因而来爬雁落塔的人非常少。
因为这雁落塔也是一座佛塔。
徐慧芝本身就是信佛之人,她是带着一脸虔诚的表情来的。
这长辈都一脸严肃的表情,搞得这后辈们也不嘻嘻哈哈打闹了,个个都敛声静气端正起来。
连小容儿也不撒娇卖萌了,乖乖地跟在娘身旁。
大家先沿着河道观赏着秀丽的风光。
等走到雁落塔前,大家抬起头,望着高高耸立的塔身。
童涛:听说这雁落塔最高一层供奉着得道高僧的舍利子,珍贵异常。
大家一听就更加的肃穆起来。
景文回头对众人说:咱们抓紧时间爬上去吧,这塔有十层呢,够爬一会儿的了。
娘,这塔这么高,您可以吗?
徐慧芝也难得来这阳岗县一趟,加上她是信佛之人。
因而这佛塔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爬一爬的。
我能行,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用担心我,咱们上去吧。
正说着,后边传来男不男女不女嘲笑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在前面那么碍眼呢,又是那一群挡道的。
前面我们去吃饭,占我们的座。
现在爬塔,你们又挡在前面,你们倒是爬不爬?
不爬的话赶紧走边上去,别拦在门口堵住我们。
大家一听这不友善的声音,纷纷往后瞧。
原来是在福春酒馆遇上的徐老爷和他那个男宠,还有后头跟着一大堆的下人。
刚刚说话的就是那狐假虎威的小庆雪。
何君心思这人长的妖气可就罢了,这嘴还不干净,挺招人嫌的。
这徐老爷能看上这货色,可见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算了,咱不跟这种人置气。
何君赶紧把景文拉到一旁,对那徐老爷说:我们不赶时间,你们先行吧。
谷清一看又是那男女都分不清的傻货来了,顿时让他倒了胃口。
这会听到他说那么难听的话,火气就上来了。
谷清干脆站在塔门口,抄起个手,下巴一扬朝着那小庆雪邪气地说:咋的,这塔是你这小子做的吗?
我就站着不走了,你能咋的?
徐老爷见谷清那俊美的容颜,又摆上这邪魅的姿态,特别地撩人。
他嘴角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尽力用上温和的声音。
这位小哥,庆雪他不懂事,第二次冒犯你们了,你们先上去吧,我们随后。
庆雪见徐老爷第二次帮那小子说话,嘴巴可都撅上天了。
他狠狠地剜了谷清一眼。
谷清得意洋洋地拉起何君,又对徐慧芝她们说:大娘,咱甭理他们,我们进塔吧!
徐慧芝跟何君他们往塔里走,这徐老爷与庆雪及后面一大帮下人紧随其后。
走到二层楼的时候,角落里忽然冲出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孩子。
谷清是走在第一个的,但他的反应也很快,当即一闪身,然后伸手把后面几个人拉到旁边。
幸好谷清反应灵敏,徐慧芝她们没让那个男孩子撞上。
但这男孩子却撞上了他后头的徐老爷与庆雪身上。
庆雪呀地叫了一声,使劲把这男孩推到了地上。
然后骂他。
哪来又脏又臭的小乞丐?
还敢往我跟老爷身上撞,是不想活了吧?
然后庆雪小心地帮徐老爷整理被弄皱的锦缎衣服,讨好地问。
老爷,他没撞到你吧?
徐老爷似乎不以为意,也没怎么搭理庆雪。
他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谷清。
徐老爷身后的这些下人兼打手围上那个男孩。
其中一个打手一脚踢上了那个男孩。
男孩子凄惨地喊了一声,害怕地缩到角落去了。
这一幕让景文、何君他们可都气坏了。
这些下人也太狗仗人势了,连个可怜的小男孩都欺负。
眼见着那打手还要过去踢小男孩。
景文、何君、童涛、远明脸上皆露出了怒意,准备要上前救下小男孩。
却见谷清噌的一下,大家也没看到他是怎么飘过去的,他就站在了那个打手面前啪啪两下,给了那打手两耳光。
这些打手平时狗仗人势作威作福惯了,特别是在老爷面前,哪受过这样的气。
他们顿时全部围住谷清,想要群殴他。
谷清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没干过架,没打过拳,手正痒痒呢。
此时他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看着打手围拢过来。
他准备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干上一架。
何君急起来了,这里面只有他心里明白,这谷清可不是普通人,是一个会法术的灵蜂王。
那些打手虽可恨,但若真要跟谷清交起手来,不死可能也会重伤。
这可不是闹着玩了,搞不好会出人命。
何君急着上前想拉过谷清,但那些打手团团围住谷清,把他围得跟铁桶似的,何君根本进不去。
何君连忙对谷清说:谷清,快过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轻易跟普通百姓动手,你这是要反悔了吗?
谷清征了一征,刚才一激动,他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他刚要使出法术来,就被何君给制止了。
可眼见这些打手都要上来跟自己干架,如果不动用法术,自己双拳难敌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这时景文、童涛、远明也想加入谷清一队去,好跟这些打手们干一架。
这徐老爷却发出稳稳当当的号令。
都给我住手,全部退到一边去。
那些打手们气焰顿时下来了,唯唯诺诺地退到了旁边。
徐老爷冷眼看了他们这一大堆人,心里哼了一声,拉上小庆雪,就准备上塔去。
他这几番退让,都是看在谷清的面上。
徐老爷认为自己已经算格外开恩了。
要换作以前,敢占着他的位子,又挡着他的门的人,他早就把这些人扔到湖里去了。
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手里又掐着好几个城和县的盐道脉门。
连县老太爷都对他礼让三分,因而他在这阳岗县已经是如日中天,快一方独大了。
要说有对头,那也只能是周志承周老爷跟他是对头。
不光是生意上的,还牵扯着其他方面。
两个人明里暗里地斗着。
除了姓周的,放眼整个阳岗县,这徐老爷又会把谁放在眼里。
因此他觉得自己是给足了这谷清面子。
若他再不知好歹,还要肆意妄为,那徐老爷的面上也过不去了,估计就要发脾气了。
可偏偏这谷清是个爱惹是生非,不安分守己的人。
前面他见着这么多的歪瓜裂枣去踢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男孩,早就气得上火。
他眯了眯眼,对着徐老爷一指。
喂,你家的狗打了这可怜的小男孩,把他踢得这么惨,你叫你们家的狗跟这小男孩道歉。
谷清这话刚一说出口,徐老爷脸色可大变了,变得非常的暗沉。
何君心里咯登一下,他觉得可能要坏事儿。
他看着徐老爷脸色变得这么黑,估计他是气恼了,不会这两边又要开打了吧?